第4章 (1)
宋姣注意到他的動作,扶着他的動作不松反倒緊了起來。李朝初得了溫病,痊愈的日子想來會很久,她要讓他在這段時間內習慣她照顧他的生活模式。
“公子。”她的手枕着他的頸,柔聲道:“水來了。”
李朝初緩緩睜了睜眼眸,無神的目光落到她笑意盈盈的臉上,輕聲道:“我自己來。”
“不行!”宋姣義正言辭地打斷他的話,略帶嗔怒地看着他,“公子,你現在身體不便,就讓奴婢來照顧你吧,奴婢早就是你的人了,你不必把奴婢當外人。”
李朝初的眼簾垂了垂,掩去眸中神色,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
宋姣也不管,反正不管他特意或是不願意,她都一定要照顧他,患難見真情,她就不信待李朝初痊愈後,好感度沒有刷刷上升。
宋姣将杯子湊到他的唇邊,軟軟的聲音輕道:“公子,水來了,張嘴哦。”
李朝初垂下的眼簾并未擡起,可是的茶水卻慢慢減少。
宋姣心裏暗笑,賓果,第一步貼近攻略戰略成功。
突然,系統的聲音響起:【叮,李朝初好感度】
宋姣心裏笑開了花,可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将茶杯放至一邊,輕柔将李朝初重新躺下去。
現在好感度是10,不過若按這種漲幅,90應該很輕松吧。
喝水過後,李朝初躺在床上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寐。宋姣将木凳放倒,自己坐在上面,趴在床邊手撐着臉頰看着李朝初好看地不像話的側臉。
如果李朝初穿越到33世紀,就憑着這張臉,也是前途無量啊。
無數女人倒貼的節奏啊。
想到這,她覺得渣女主宋淩煙也太不識貨了,傷害一個這麽帥、這麽愛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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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她咬着大拇指,突然想到一件事,話說宋淩煙到底是怎麽傷害李朝初的系統告訴她,李朝初被渣女主傷的死去活來,最後還被渣女主害死了,可事情的經過她什麽都不知道。
雖說她前世沒有參與李朝初與宋淩煙的悲慘愛情,可是這世,她也算一個當事者了。
總該有權力知道吧。
“系統。”她在心中默默呼喚。
【何事。】系統的聲音仍然是稚嫩無比的童聲。
宋姣:“你和我具體說說,上輩子宋淩煙是怎麽傷害李朝初的呗。”
【……】系統靜默了一會兒,而後狐疑問,【你真要聽?】
“你這不是廢話麽”她現在可是當事人之一诶。
【好吧。】系統似無奈極了,娓娓将事情經過以及結果道來。
原來九年前李朝初的父親升至群守之位,發現有官員私下販賣大錦食鹽。大錦非泱泱大國,國境內僅僅只有一片小海域,因此,鹽供應量十分緊迫。
也正因為這個國情,大錦鹽都是由朝廷開采,并沒有私鹽之說。不知何時,有官員抓住了這個空子,利用職權将可食用鹽高價販賣同樣缺海域的鄰國,而剩下來不可食用含雜質的食鹽則包裝好,發至大錦百姓。
大錦百姓長期食用這些劣質鹽,滋生各種疾病,身體處亞健康狀。李雲普心中一腔正義,自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可他職權太小,壓根無法插手。于是他将目光投至在外有公正廉潔之稱的大司農宋執,也就是宋淩煙父親身上,登門拜訪希望宋執伸出援手。
那天15歲的李朝初與父親一同前往,也就是那個時候,遇到了宋淩煙。宋淩煙對其一見傾心。
李雲普萬萬沒想到,食鹽貪污案幕後最終發起人是宋執,其他官員只不過是為他手下辦事。李雲普向宋執求救,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宋執聯合其他的貪污官員,一舉将食鹽貪污案捅破,全部嫁禍至李雲普身上。李雲普本該滿門抄斬的,可宋淩煙喜歡李朝初,要父親為李朝初求情,宋執只有宋淩煙一個女兒,對其疼愛得緊,又想着李朝初并不知道害死李雲普的真正兇手是誰,便允了,聯同其他官員上書,請求聖上饒李雲普之子李朝初一命。
後李朝初被李雲普生前好友王淵收養。王淵妻子林氏與宋執妻子慕容氏為好友,慕容氏時常帶着宋淩煙上王淵家拜訪,宋淩煙每每趁着這個時候纏着李朝初。
時間一長,李朝初也對這機靈可愛的姑娘産生了情愫。
李朝初24歲,自王錦秋口中得知當年陷害父親的兇手,正是宋淩煙的父親宋執,當下大受打擊。而這時,正巧碰上了瘟疫纏身,一番病痛折磨後,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決心放下過去恩怨,與宋淩煙成親。
因阻止疫情有功,聖上龍顏大悅,特賜當年李雲普郡守之位給李朝初。李朝初攜着彩禮前往已升至禦史大夫之位的宋家求親。宋執見其年紀輕輕便坐上群守之位,将來必将前途無限,便允了這門親事。
成親後,宋淩煙發現自己對李朝初并不是所謂的男女之情,當年對李朝初一見傾心,不過是因為他那張俊秀面皮。如今那張面皮天天看,再美麗的東西天天看也就一般了,而李朝初少言寡語,她覺得無趣地緊。
成親後未及一年,她與李朝初謀士勾搭上,兩人瞞着李朝初私下行茍且事。一次,李朝初辦事以前歸府,卻見宋淩煙□□,而謀士壓在她的身上。
大怒,要殺了謀士,宋淩煙□□擋在謀士身前,為謀士求情。李朝初心痛,可看見宋淩煙那張臉,最終還是下不了手。
後不久,太子登基,對大錦官員進行深入整治,宋執在這個風火關頭上貪污軍糧,聖上大怒,要抄宋府,同時将宋執斬首。宋淩煙求李朝初救他父親。
李朝初看不得宋淩煙傷心,一舉将宋執貪污之事攬了起來,後于午時三刻于午門斬首。
宋執雖逃過一劫,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李朝初雖為他攬下軍糧案,但所有證據都說明他是參與了軍糧案的,于是抄家,財産歸國庫,将其一家貶為庶民。
宋淩煙受不了沒有榮華富貴的日子,貶為庶民不久,與當地一富豪勾搭上,富豪承諾可将她收作小妾,可要求是,迎娶當天必須是李朝初斬首那天,宋淩煙必須乘坐露天藤轎,從刑場經過。
原來這富豪與李朝初曾有過節,當李朝初還是郡守時,富豪懼他官位,不敢報複。如今李朝初敗落,富豪定要報複回來,臨死之前讓李朝初看着自己的妻子嫁于他人。
宋淩煙為了日後的榮華富貴,允了。
李朝初行刑那天,看着宋淩煙未蓋蓋頭,坐于露天藤轎上,似傾城般的容顏上挂着柔柔的微笑,卻不曾看他一眼。
午時三刻到,行刑牌落下,他的頭落下,至死時,他的眼都死死看着宋淩煙。
眸中卻是心痛與無可奈何。
聽完系統将整件事情全部敘述完畢,宋姣的嘴角抽了抽,第一反應就是——這男人怎麽這麽蠢!
不是她說,李朝初蠢得簡直無可救藥!宋淩煙給他戴了綠帽,他原諒,宋淩煙爹是仇人,他原諒,最後宋淩煙在他死的那天嫁給別人,他不恨,反倒心疼宋淩煙。
……這人腦回路和正常人不同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想說……
李朝初丫的就一抖M吧……
☆、第 9 章
【這叫癡情!】系統反駁她。
聽着李朝初的事情太入迷了,一時忘了系統是看不見的,宋姣撐着腦袋,對着空氣中來了一句:“在你心目中,他就算是一坨屎也是好的。”
話音剛落,只見李朝初突然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目露兇光。宋姣一驚,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那句話說出來了,登時臉發燙,正欲找個理由搪塞,卻見李朝初猛地咳了起來,咳勢不止,臉色通紅。
宋姣急忙将他扶起來,細心地拍着他的背,為他順氣。
待咳勢好不容易止住之後,宋姣這才輕聲解釋:“公子我有一種怪癖,就是喜歡睜着眼睛睡覺。”
李朝初飄乎乎地瞥了她一眼,因咳嗽雙頰微紅,如果忽略他那看神經病的眼神,書上形容的面若桃花、眼含秋波的病美人大概就是如此了。
“所以,如果你看見我睜着眼睛對空氣說話,那其實是我在說夢話……”
【誰會相信你這扯淡的理由啊。】系統飄乎乎來了一句。
宋姣在心裏暗罵:“要你多管閑事。”
【指不定李朝初正在想宋淩煙呢,你突然來一句……】語畢,還添上好幾聲幸災樂禍的飄忽笑聲。
宋姣忍住想去系統二大爺的沖動,用十分真誠的眼神與李朝初對視。宋姣臉皮厚,這樣和李朝初看着也不害羞,最終還是李朝初默默移開眼。
自始自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宋姣也不知道他到底相不相信她說的這個扯淡理由,不過相不相信她都覺得無所謂,誰沒有發瘋的時候,大不了就當她在發瘋了。
突然響起敲門聲,二福的聲音從外邊傳了進來:“姣兒,晚飯時間到了,你想喝粥還是吃飯呢想吃葷還是吃素呢”
……真貼心,宋姣嘴角抽了抽,不過話說回來,美人計還真好使。
“二福哥,我的夥食和公子一樣就可以。”宋姣道。“公子現在身體不好,二福哥你還是送兩碗清淡的粥進來吧。”
“好。”門外響起爽朗的應答聲。
不一會兒,窗戶邊傳來“吱呀”一聲,二福的聲音自窗口傳來:“姣兒,粥送來了。”
也不管李朝初有沒有聽她說話,宋姣輕聲對他說:“公子,奴婢去端粥了。”
語畢,她快速朝窗口走去,揚起一個自認為甜美的微笑:“來了,二福哥。”
床上的李朝初忽然轉眸,涼涼的目光落到她纖瘦的背影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二福将盤子遞給他,盤子上兩碗粥熱氣騰騰,少許的肉末以及細細的青菜浮在上邊,看着就叫人食欲大開。
宋姣接過盤子,卻不想剛接過,二福的手就覆了上來,滿是粗糙繭子的手掌在她細嫩的手背細細上摩挲。宋姣暗暗用力想抽開,可二福是用了力氣的,宋姣怕粥因此翻掉,只能擡眸柔柔地望着他,道:“二福哥……”
她的聲音讓二福那顆心都快化了,摩挲她手背的手一僵,宋姣見此連忙将手從他手掌中抽了出來。
她真想一巴掌扇飛那個偷偷揩油的家夥,可如果現在把他扇飛,宋姣覺得以後和李朝初的生活條件肯定捉急。
忍字頭上一把刀,為了生活,她忍!
端着盤子正準備朝裏邊走去,二福突然叫住了她:“姣兒。”
宋姣動作一頓:“二福哥”
“姣兒,患上溫病必死無疑,大公子現在就是茍延殘喘,沒準過幾天就死了。溫病易傳染,你和他這樣呆在一起……”語氣頓了頓,“老爺知道大公子得了溫病後,把大公子的也許封鎖了,除了我,沒有人可以進來……姣兒,要不這樣,你出來,別和他一起,這院子沒人進來,沒人會發現你沒有在房裏頭的……”
“二福哥。”宋姣打斷他的話,“我相信大公子會痊愈的,二福哥,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身體很棒,不會被傳染的。”
“姣兒……”
“二福哥你吃飯沒”宋姣擡眸柔柔看着他,“早點去吃飯吧,太晚吃飯對胃不好呢……”
見她無心讨論那個話題,二福失落地應聲,将窗戶關上。窗戶關上,房間裏登時黑了不少,宋姣端着粥走向李朝初。
李朝初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蒼白的唇輕掀:“你可以走。”
他的話語總是那麽簡潔,多說一個字怕是要了他命一般。宋姣嘆了口氣,将盤子放在床邊的小桌子上,目光鎖住李朝初那張蒼白病态的臉,輕聲道:“大公子,自從你将奴婢收作你小婢那一刻起,奴婢便在心裏暗暗發誓,今生定追随你左右,從此不離不棄。”
李朝初面無表情,宋姣鼓起勇氣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動了動,她緊緊握着,不讓他抽離。李朝初輕輕掃了她一眼,觸及她燦爛的笑顏,最終停下動作,任由他握着。
宋姣面上笑意加大:“所以,你千萬別趕奴婢走,奴婢真的不想再過那種到處乞讨颠沛流離的生活了。”似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她緊了緊他的手,道:“奴婢臉皮很厚的,若公子一定要趕奴婢走,奴婢也不會走,奴婢會一直跟在你的身後。”
【叮,李朝初好感度+10】系統提示的聲音響了起來。
宋姣松開他的手,轉身去拿小桌子上的粥,背對着李朝初的臉笑開了花。剛剛二福說的那番話,她是故意到最後才打斷的,為的就是讓李朝初聽見,在李朝初暗自傷心的時候,她再說一段感人肺腑的話,保準李朝初感動地淚流滿面。
雖然李朝初面上并沒有感動得淚流滿面,但系統給出的好感度提示足以證明宋姣猜測正确。
通過這天和李朝初的相處,以及好感度的漲幅,宋姣覺得李朝初并不像想象中那麽難攻略。
再加把勁,也許李朝初就被她攻略成功了。
宋姣呵呵直笑,勺子舀了小勺粥,放在嘴邊吹了吹後遞到李朝初唇邊,道:“公子,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允了啊。”
李朝初瞥了她一眼:“随便。”
“公子,你肯定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宋姣趁熱打鐵,“奴婢姓姓,名姣。”
李朝初沒有應聲,宋姣也不氣餒,繼續自顧自道:“奴婢娘親說過,她為奴婢取名為姣,就希望奴婢能夠如同姣這個字一樣,面容姣美。結果奴婢還真的如娘親說的那般了,雖不是傾國傾城,可面容姣美還是算的了。”
李朝初半垂的眼眸擡起,目光落在她那張略瘦清秀的小臉上,狐疑意味暴露無疑。
宋姣作出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公子,奴婢覺得你可以配合一下。”
李朝初微抿的唇小弧度勾起,漆黑的墨眸蕩結合系統起許些笑意:“确實。”
盡管回複很少,卻給了宋姣信心,至少他願意回答她的問題了,而且還對她笑了……話說,一個大男人怎麽笑的那麽好看。
一笑百媚生大概就是這種效果吧。
接下來的日子裏,宋姣充分發揮自己的口才,結合系統提供這個時代的信息,編造出各種笑話為他緩解苦悶。
僅僅短短幾天,她就将李朝初的好感度刷到60+,宋姣覺得之前是高估李朝初了……其實他容易攻略得很。
李朝初的忍耐力極強,如果沒有看見他被子下的手死死握成拳頭,宋姣會被他平靜無波的面色所欺騙。
“後來呢”李朝初面色蒼白如紙,雙唇有些顫抖,宋姣看見他露在被子外邊的死死握在一起,她下意識拉住,卻發現他的手冰涼,如同冰塊一般。
她急忙用雙手将其抱住:“後來,愚公的精神感動了天神,天神派了兩名天兵将那座山移走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若能夠堅持,有足夠的誠心,一定可以感動老天的。”她用力摩擦他的手,繼續道:“所以,公子你千萬不要放棄,奴婢相信你如果不放棄,老天一定會看到,會讓溫病離開你的身體的。”
李朝初擡眸看了她一眼,清朗的眸子此刻已有些混濁,他緊緊握成拳頭的手忽然松開,反手拉住了宋姣的手,緊緊地拉着,似漂泊中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力道太大,宋姣幾乎以為自己的骨頭被他捏碎,她暗自咬牙默默撐着,知道現在李朝初非常痛苦,只要他撐過去就好了。
“公子,再堅持一下!”她不是醫生,并不知道有什麽可以緩解瘟疫病痛的方法,她能做的,就是在他身邊陪着他,給予他心理上的安慰。
“冷……”緊緊咬着的牙關蹦出兩個字,李朝初艱難地看着她。宋姣忙道:“奴婢馬上幫你去拿棉被。”說着,她想掙脫開李朝初的手,可李朝初死死地拉着她的手,就像是鐵鉗子一般,根本掙脫不開。
“公子……”她擡眸喚道,卻驚恐地發現李朝初雙眼翻白,已經暈了過去。
宋姣騰出空着的手摸他的臉,冰涼一片,如同處于冰窖一般。宋姣當機立斷,翻身上床,将李朝初往裏邊擠了擠,把被子将兩人蓋住後抱住他。
她在電視上曾看到過這種,在缺少取暖物的情況下,可以将人體作為暖源,為對方取暖。
宋姣覺得這種方式真是極好的,又可以培養感情,又可以取暖。
不知道李朝初醒來後看到她如此壯舉,好感度會提升多少呢
事實證明,宋姣想多了。
她是因狼狽摔在床下驚醒的,李朝初神色灰敗,混濁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滾!”
宋姣莫名其妙,她哪裏招惹到他了
【叮,李朝初好感度-30】系統猛地響起。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0 章
宋姣被一系列的突然變化弄得一頭霧水,疑惑地看了看神情冰冷的李朝初,在心裏默默問:“什麽情況”
【昨天晚上你自作主張上了他的床……】系統如是回答。
宋姣無力扶額,她是好心被當驢肝肺啊,李朝初冷,她要為他拿被子,他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撒手,她沒有辦法,犧牲自我為他當暖爐……
結果他生氣了,把她好不容易刷起的好感度……
盡管她在心裏将他二大爺去了千百遍,可在李朝初面前,她也不敢真去,只能憋着口氣,可憐兮兮道:“公子,你誤會了……”
“閉嘴。”李朝初語氣虛弱,可話語間的威嚴卻讓人不敢忽視。
“公子……”
李朝初似鐵了心一般,眸光不看她,聲音嘶啞:“滾。”
宋姣默默退開,将自己隐匿在房間內黑暗的角落,默默地看着他。
現在如果采取硬的,說不定李朝初對她的好感度又會掉下許多。還是以退為進,看看接下來的形勢再确定下一步攻略計劃了。
很快就到了午飯時間,宋姣拿着二福送進來的粥喂李朝初,李朝初沒什麽胃口,或者說說看到她就沒有胃口,總之,他怎麽都不喝粥。
宋姣無計可施,只得将小桌子移到他手觸得到的地方,将粥放到上面,自己默默退下。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很多天,而李朝初的身體也體況愈下,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吃東西了。宋姣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雖然知道他不會因為瘟疫死,可他若一直保持這種态度……她很難進行下一步攻略計劃。
再說了,她現在和李朝初的關系不上不下,宋淩煙又牽着他的心,昨夜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口裏還不停叨念着宋淩煙,宋淩煙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那麽重,她作為一個外來者,要徹底攻略他的心,本來就很難。現在突然又被李朝初讨厭了,攻略的難度加大。
也許好感度還會在今後還會增加,但宋姣并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待李朝初痊愈之後,行動不再受束縛,那麽他與宋淩煙便沒了距離……她想攻略下李朝初可以說幾乎沒有可能。
“系統。”她在心裏默默呼喚系統。
【什麽事】
“宋淩煙是在成親之前認識那個讓她出軌的謀士,還是在成親後”
【成親後。】系統答。
“你現在可以找到那個謀士麽”
【可以……】系統答,【你找他做什麽】
“撮合宋淩煙和謀士在一起。”宋姣咬了咬指甲回答,她攻略下李朝初是遲早的事,可她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李朝初不可能永遠困在這裏,所以不可能永遠見不到宋淩煙。
宋姣現在要做的,就是讓李朝初對宋淩煙徹底死心。
“自然是找他談論人生大事了。”宋姣在心中道,“對了,你能不能查到他現在的身份以及處境”
【能。】系統答,【謀士名為西門泉,在遇到李朝初之前,是一貧困潦倒空有一番抱負以及一張俊秀面皮的書生。】
“他現在很需要錢”
【确實。】
“那你能變出錢來麽”
【……】系統靜默半晌,【宿主,小僧不是萬能的。】
“……”宋姣亦是靜默半晌,“你不幫我攻略李朝初了”
【……】系統再次靜默,良久,才道:【李朝初的父親生前懼其妻,俸祿均交于妻,不過男人藏私房錢的毛病自古流傳,所以……在李府老宅院子裏的槐樹下,你應該能夠挖出來一些數量可觀的私房錢。】
宋姣:“……”
既然找到銀錢來源,宋姣決定盡早行動。她和二福關系良好,聽着她要出去,二福二話不說便為她開了門。
光芒襲來,李朝初側臉看着她的背影。他看着她消失在光芒中,看着門關上,黑暗随之襲來,目光染上少許孤寂。
宋姣不敢明目張膽在府內走動,畢竟她現在應該在大公子院子裏照顧大公子,于是她讓系統調出後門地圖,小心翼翼避開府上人,從後門出了府。
李府老宅離這兒并不是很遠,宋姣的步伐又快,估摸着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許是長年未住人的原因,李府大門破敗,蜘蛛網挂在門框上,看起來好不凄涼。
宋姣推門而入,直往系統說的那棵槐樹走去,拿着幹樹枝挖了半天,終于将系統所說的箱子挖了出來,宋姣數了數,好幾袋碎銀,還有好幾根金條以及好幾塊金元寶。
宋姣眼睛都看直了:“這些東西,大概多少錢啊?”
【估摸着等于33世紀五萬左右吧……】
“這私房錢可真多,李朝初父親真的是公正廉潔的好官”
【……你不想想這些錢他存了二十多年。】
“……”好吧。
宋姣出去的時候,門不知道被什麽堵住了,當下一驚。
“今朝有酒今……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門外傳來男子含糊不清的聲音,末了,還大笑兩聲:“好酒好酒!”
宋姣皺眉:“什麽情況”
【謀士出現了!】
這也太湊巧了吧……宋姣抽了抽嘴角,不過也好,省下去找謀士的功夫了。
宋姣推了推門,可門紋絲不動,估摸着謀士靠在了門上。宋姣拍了拍門,道:“公子,麻煩你讓開一下。”
那人似沒聽到一樣,宋姣站在門口,因敏銳的聽力,不僅聽見他在喃喃自語,甚至還聽見他打了個響亮的飽嗝。估摸着是喝醉了,讓他讓開簡直是對牛彈琴。宋姣默默吸了口氣,鼓足勁朝門撞去。
“哎喲!”門外傳來慘叫,接着傳來物體滾地的聲音,門開了。宋姣擦掉額頭上的汗水,淡定地走了出去。
入眼的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的男人,身着白衣……呃,若不是有衣袍上某些地方可以看出來原來的顏色,宋姣絕對不會知道他身着的是白衣,目光往上,眼眸半眯,滿面污垢,打結的胡須覆蓋了他大半部分面容,頭發淩亂。
……這不是乞丐打扮麽?
和她剛穿越時的打扮如出一轍,敢情這真的是引宋淩煙欲罷不能從而出軌的謀士?放着俊秀白淨的李朝初不要,要和這糟蹋臭烘烘的謀士出軌……宋淩煙的眼神真的沒有問題麽?
“系統,你是不是又弄錯了對象了?”
系統沉默半晌,十分肯定地回答:【沒有錯,小僧以人頭做擔保。】
如此篤定的回答……好吧,就算宋姣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她的眼角抽了抽,滿是嫌棄地朝所謂的謀士走去。
行至他面前,宋姣輕聲喚道:“公子?”
聽到人聲,西門泉緩緩擡了擡眼眸,迷醉的目光觸及宋姣清秀的臉,當下眼眸一亮,手中的酒壇落下,猛地拉住宋姣的手,顫抖道:“姑娘,你是仰慕在下的才華而來麽?嗚嗚嗚,天下之大,終于有識得在下才華的人了。姑娘,你是伯樂啊!”
伯樂個大頭鬼!宋姣嘴角一抽,将手往回抽了抽,可這厮死死地抓住她的手,怎麽也不放開。
……這是借機吃豆腐麽?
“公子,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宋姣颦着眉頭看他,威脅道:“再不松手,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眼前的人目光呆滞,看起來确實酒醉的模樣,可手上的勁道,還企圖把她往懷裏帶了……呵呵,趁着人煙稀少的地方吃豆腐啊,宋姣一聲冷笑:“兄弟,姐的豆腐不是那麽好吃的。”
趁着他拉着她的空隙,宋姣猛地停下腳步,空着的一只手猛地擒住他的臂膀,使出全身的勁來了個過肩摔。
“哎喲!”西門泉發出一聲哀嚎,媽媽咪的,他途徑此地,正巧碰上這姑娘孤身一人進入這無人老宅,這姑娘長得清清秀秀,瘦瘦弱弱的,而這兒人煙稀少,自個兒又許久沒有嘗及yin欲了,正想霸王硬上弓來一發,卻不想這姑娘這麽大的力氣……見鬼了。
宋姣拍了拍手,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穿的這身體沒有原來高挑,使過肩摔的時候總是力不從心,也比原來吃力不少,不過對付這種登徒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俗話說,不打不相識,現在咱們打了一架,也算是相識了。”宋姣蹲在西門泉身旁,歪着頭看着他,“咱們來商量一件事。”
“老子為啥要和你商量?”西門泉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目光清明,哪還有之前醉酒的模樣,他撿起剛剛落在地上的酒壺,狼狽地站起來,狠狠地将宋姣撞到一邊,惡狠狠道:“臭婆娘,滾開,別擋着老子的路!”
被打了還這麽得瑟,真是不長記性,宋姣冷冷瞥了他一眼,将手指頭捏地“咯咯”直響,若不是因為要攻略李朝初,她早把他打掉大牙了。
“唉,公子,等等。”她急忙提裙追了上去,聲音也放柔下來,“咱們有事好商量嘛,剛剛小女子太急切了,還望公子見諒嗎,公子,你現在不是缺銀錢麽?”
聞及“銀錢”二字,西門泉停下腳步,狐疑地轉過身。宋姣提着錢袋,眸子笑得彎彎的,甜美的小酒窩若隐若現。西門泉覺得這個時候的宋姣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他吞了吞口水,貪婪地望着她手中的錢袋,問:“要商量什麽事,只管說。”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1 章
……
宋姣回到丞相長史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摸黑從後門進去,進入院子的時候,二福正靠在門口打盹,他旁邊放着一個盤子,盤子上面放着一碗早已沒了熱氣的粥,她的眉頭皺了皺,眸中閃過不悅。她輕輕拍了拍二福,在二福睜開眼的同時,眸中的不悅散去,眸子彎彎,笑得甜美無比。
“二福哥,二福哥,我回來了。”
二福睜開朦胧的雙眼,當看到宋姣時,他眸光一亮,整個人登時清醒起來:“姣兒,你回來了!”
宋姣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涼透了的粥上,輕聲問:“大公子今天沒有吃晚飯?”
提到李朝初,二福登時拉下臉:“大公子不知道在鬧什麽脾氣,叫他他不應,別說喝粥了,就連看我一眼都懶得看。”
“是麽……”宋姣皺了皺眉頭,随即可憐兮兮地看着二福,“二福哥,大公子他現在身體不好,脾氣不好也是正常的,你不要怪他嘛。”
二福哪受得了如此溫情攻擊,當下不僅心軟下來,整個身體都跟着軟了下來,他看着宋姣清秀的臉蛋,連連允道:“姣兒放心,二福哥不怪他。”
“那可不可以幫大公子把粥熱熱啊,他現下生着病,喝冷粥不好。”
“當然可以。”二福被她迷得七葷八素,她說東他就不敢說西,她說要他熱粥,他自然不會拒絕。端着已經冷了的粥去廚房的時候,他還特意回頭看了她一眼,關切道:“姣兒,你吃晚飯沒有?要不要給你也端一碗過來?”
“我已經吃過了。”宋姣笑着拒絕,“謝謝二福哥。”
“不謝不謝。”二福笑得嘴都歪了。
二福一走,宋姣滿是笑意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望着二福的背影神色冰冷。拿起二福放在門檻邊的鑰匙開了門,她走進房內。
李朝初的身影掩在黑暗中,看不見他的人,只能看見被子高高隆起。
“公子。”她對着黑暗輕輕喊了聲。
沒有人回答她,可敏銳的聽力告訴她,李朝初是聽到了的,她的話音落下,李朝初的呼吸頻率立即産生了變化。
“公子,奴婢今天上街了。”她笑着看着他憔悴的臉,坐在床邊的木凳上,自袖子裏拿出一條紅繩,“在街上遇到一個賣紅線的老人,他告訴奴婢,若将一截紅線裁作兩段,一段系男子手,一段系女子手,兩人命運便可相連。”
她頓了頓,眸光晶亮:“只要紅繩未取落,那麽只要一人在這世上生存,另一人便不會力氣,相生相護。奴婢聽了這話,便買了根回來,裁成了兩段,一段系在了奴婢手上。”她朝他搖了搖手,果然,纖細的手腕上系着一條細細的紅繩,“奴婢的身體很健康,定能保佑公子痊愈,一生健康。”
李朝初閉着眼睛,連看她一眼都不曾。宋姣不放棄,執拗地拉過他的手,将紅繩系在他的手上:“公子,不管你現在還在不在生氣,奴婢最初的願望不變,就是希望你能夠健健康康的,所以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