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

眼前猛地一黑,宋姣的視線再次被黑暗覆蓋。

突然間,她想起了很多事,關于前世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擁有那些記憶,又或者說不知道那些記憶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覺得自己在一瞬間老了很多歲,從一個二十多歲的妙齡女子,一下子變成七老八十的老太。

如果那些記憶全都是真的,那麽她覺得自己的人聲真他二大爺的沒意思。

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糾葛了五世,五世均由他而死,卻還不肯死心,她的前世到底是有多賤?

“系統僧。”看着無邊的黑暗,她茫然開口呼喚系統。

【我在。】系統回答地很快。

“我腦袋裏的那些記憶,都是我的嗎?”

系統靜默,良久,問:【全部想起來了?】

宋姣垂了垂眼簾,“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五個世界發生的事。”

【那就是全部想起來了。】系統嘆了口氣,【宿主,你莫傷心。】

“你為什麽要把我弄來這個地方?”宋姣咬了咬唇,突然想起前三世攻略李朝初的場景,問,“你明知道我的前世為了李朝初那麽悲慘,你為何還要将我弄到前世,什麽攻略李朝初,你這是要我将所有的痛苦全部重新承受一遍麽?”

【這并不是我的本意……】系統解釋,可這解釋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宋姣抿着唇不作聲,她和李朝初還真是孽緣,第一世,他是丞相長史家養子,她是他的貼身小婢,後李朝初染了瘟疫,她對他不離不棄,瘟疫在當時并沒有什麽法子醫,除非,有人願意為染病那人換血,當然了,換血存活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那時的她愛李朝初,盡管幾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她還是想着試試看的想法與李朝初換血。

後來,李朝初活了,她死了。臨死前,她還是舍不得李朝初,許下願望,如果有下一世,她還要再遇到李朝初。

現在想起來,她那時候還真的是傻的離譜,如果知道李朝初對她生命的付出不屑一顧,卻對宋淩煙的不屑一顧甘之如殆,她還會舍命救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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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她是李朝初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姐,在戰亂中,她丢了他,待好不容易找到他的時候,他的整顆心都在宋淩煙身上。她對他可以付出一切,可是他卻選擇了只将他當做棋子的宋淩煙,最後宋淩煙下令要他殺了她,他是那樣地堅決,不曾有一點猶豫。

現在想想,她是那樣地犯/賤,他都如此無情待她,可臨死之前,她還是希望下一輩子能夠再次遇見他,好好地愛他。

第三世,李朝初是軍營裏受衆人崇敬的将軍,而她,則是軍營裏最低賤的軍/妓,兩人本不該有任何交集,卻不想陰差陽錯下兩人相遇。她将他視為神祗,高貴不可亵渎。無法抑制的愛慕使她以卑微的方式以及姿态小心翼翼地接近他,最後被他厭惡、折磨。被人草席一卷,扔去了亂葬崗,連一墳都沒有。

盡管被他那樣傷害,死之前,她仍是許願,希望下輩子依舊能夠遇見他。

第四世,他是龍族,而她是人魚。兩人因兩族族規,自小便定下了婚約。在兩人成年那一年,李朝初因為好奇瞞着族人偷偷上了岸,愛上了人類宋淩煙,兩人愛的轟轟烈烈,為了宋淩煙,李朝初可以放棄一切,他向人魚族提出了取消婚約。她自然不同意,追着李朝初上了岸。

宋淩煙并不喜歡李朝初,她和李朝初在一起,不過是因為知道李朝初有一個人魚未婚妻。人魚肉可謂是極難弄到的珍貴藥材,沒病者食用可增壽百年,疾病纏身者食用可立即藥到病除。

宋淩煙自小有一竹馬,兩人從娘胎裏便定下了婚約,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那竹馬得了怪病,醫者說,除了人魚肉,否則就趁早準備棺材。

後宋姣上了岸,宋淩煙設計将其捕獲,割其肉就其竹馬。

可悲的是,宋姣死之前想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同樣被關的李朝初,臨死前,她發誓,如果還有下一世,她一定要好好保護好李朝初,絕對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第五世,李朝初是魔教教主,她是他的右護法。

兩人青梅竹馬,她為他付出了所有,輔助他順利登上教主之位。

卻因他愛上了江湖正道仙子宋淩煙,甘願棄魔教随正道而去,卻不巧被正道所害,她為了保護他,壯烈犧牲。

也許是所受傷害太深,她總算是覺悟,不再希望有下一世。

宋姣覺得自己很累很累,超級累。現在回想起來,她真想狠狠地扇前世那傻姑娘兩巴掌,讓她清醒過來,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真的值得這樣做麽?

有必要如此下/賤麽?

“不是你本意,那我為何會回來前世?”宋姣冷笑,問系統。

***

“不是你本意,那我為何會回來前世?”耳麥了傳來略沙啞的女聲。

坐在屏幕前的西門泉一頓,下意識地就要将李朝初威脅他的事一股腦兒全盤托出,可看了看黑漆漆的屏幕,喉頭動了動,終是把話咽了下去。

“這也是為了讓你徹底和前世斷了。”打開話筒,他輕聲道,“斷了與前世的恩怨情仇。”

耳麥裏靜默了,宋姣并沒有說話,西門泉等了良久,才聽到她道:“算了,我要回去。”

西門泉悄悄地松了口氣,他其實也是這樣想的,現在姣姐的腦電波已經完全蘇醒,那麽攻略也沒有必要了,索性将她弄回來。不過……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如果她知道其實她腦袋裏33世紀的記憶是虛假的,不知道她會不會發飙。

擡眼看了看黑漆漆的屏幕,右下角有一綠色長框框,框框前面寫着宋姣的名字,原本李朝初進去也有一條框框的,框框是代表兩人的生命跡象。如今宋姣的還在,可是李朝初的并不在。

沒有顯示李朝初的框框,有兩種表示:

一、李朝初的腦電波已經消散,換一種說法就是死亡。

二、系統操縱人并沒有将他傳送,說明他還停留在上一個前世。

西門泉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眸子裏閃過一抹無奈,顯然,李朝初框框消失是屬于後者。他覺得,李朝初的存在無非是為宋姣徒增痛苦,宋姣已經受了五世的苦,沒必要再和他有糾葛。

李朝初雖然武功高強,可在被他操縱的系統裏,李朝初如同一只渺小的螞蟻,想捏死,捏死便得了。

手法憫熟地按下退出快捷鍵,可按了,屏幕依舊黑漆漆的,并沒有一點反應。

他一驚,再次重複了退出快捷鍵,可是,屏幕上還是黑漆漆的,他打開話筒,試探性地叫了叫:“宿主?”

耳麥裏沒有回聲,一點點都沒有。

“宿主!”他再次叫,可是耳麥裏依舊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一驚,看向右下角,代表宋姣生命跡象的那條綠框框不見了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5 章

難道是死機了?他一愣,下意識地看向主機,可主機幽藍的電源燈還在亮着,并沒有死機。

那是怎麽回事?他覺得自己的手心直冒汗,再次喚了聲:“宿主?”

耳麥裏靜悄悄的,依舊沒有人回答他。

***

“喂,怎麽不回答?”耳畔邊靜悄悄的,平時回複地非常的快的系統就像是挂掉一樣,她等了許久都沒有人回答。

“喂!系統僧!”她又叫,可是還是沒有人回答她。

躺在黑暗的地方無法動彈,雖然系統一直都很不靠譜,可也給了她莫名的安慰,就像此刻,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環境裏,如果有它在,她會覺得沒啥,可現在它像突然消失了一樣,她簡直就是心焦焦。

身體猛地一沉,似是被繩子束縛在什麽東西上面一般。

宋姣知道這種感覺,完成上一個世界攻略任務後,傳送至下一個世界,其中,與下一個世界寄體融合時,便是這種感覺。

“系統僧,你在搞什麽飛機”宋姣問,“我不是要回去麽你怎麽還把我送到下一世去鬧哪樣啊我不要去!”

依舊沒有聲音回答她,她大氣:“你就算把我弄到下一世去,我也不會好好攻略的!”

回答她的只有靜默。

她咬牙,下意識地動了動身體,突然發現身體竟然可以動了,拼命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根根閃着寒光的鐵欄杆。

這……這不是第四世,她臨死前被宋淩煙關押的牢房麽

她怎麽會來這裏

莫非……這次的寄體,是她自己!

她記得她第四世是怎麽死的,人魚肉對于人流來說,是一種極難得到的珍貴藥物,只需吃一口,沒病的人增壽百年,疾病纏身的人立即藥到病除。

宋淩煙的竹馬雖以病入膏肓,可吃的話,吃一口便行了。宋淩煙乃一國公主,她希望自己家族能夠統領這個王朝千秋萬歲,故私下集齊家族人,分食人魚。

人魚未死時人魚肉效果最好。

宋姣記得清清楚楚,那些人将地點定在獵場,生着篝火,刀刺入鐵籠內,一刀刀将她魚尾上的肉割下來。

無數次因疼痛昏迷,又無數次因疼痛蘇醒,無限循環,人魚的生命力極強,直到魚尾上最後一塊肉被割去,她才徹底斷氣。

死之前,她還想着李朝初,她好怕好怕,好怕李朝初也會遭受她這樣的待遇。

坐在鐵籠內,她自嘲地笑了笑,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現在所有事情都想起來了,她也不怨李朝初,畢竟他們的前世,都是她一個人一廂情願,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李朝初既然不愛她,她不該強求的。

第五世的時候她已經想開,她已經學會了放棄。

她現在什麽都不想,只想早點回到33世紀,可是系統在這個關鍵時候又不見了蹤影。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真糟心。

腦袋裏全部都是寫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咬了咬唇,略略挪了挪身體,換了個舒服的坐姿。

“咔擦——”突然響起鎖開的聲音,宋姣一愣,下意識地擡起眼,看見四五個身着士兵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男人指了指關着她的籠子,指使其他士兵将鐵籠子擡起來。

其他士兵聽令,将鐵籠子擡起來放在板車上。

宋姣冷冷地瞧着他們,她知道他們要将她運去獵場了。

獵場裏篝火燒的正旺,一群持刀等着吃她的人在那裏。

她動了動魚尾,發現力氣很足,并沒有記憶裏被折磨的一動也不能動的感覺。

她心下一喜,莫非在籠子裏被折磨的傷都愈合了

不動聲色地垂了垂眼,将破爛還沾着血絲的袖子撩起來,意外地發現袖子下的皮膚完好如初,細膩光滑,并沒有傷痕。

她大喜,又試着運了運氣。前世李朝初看她也跟上岸,怕她傷害宋淩煙,便連哄帶騙讓她吃下了封住內力的丹藥,沒了內力,宋姣比普通人類還不如。

沒了內力的宋姣,原身是個人身魚尾的美麗女人,長着一條魚□□走在人類大地上,再加上人魚肉屬人類世界裏珍貴的藥材,她的處境自然不安全。

李朝初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在她身上施加了法力,讓她在人類世界裏可以保持人類模樣。

後宋淩的人将她捉住,關入鐵籠子裏,讓其受盡折磨。原本李朝初施加她身上保護她以及維持人類身體的法力散去,宋姣露出原身。

按理來說,除非李朝初親自對她施法或者給她解藥,她的內力才會恢複,可是現在怎麽會……

莫非是因為她穿越回來的緣故

咬了咬唇,她決定不再多想,現在傷勢已經愈合,內力也已經恢複,這小小的鐵籠子根本困不住她。

她倒要看看宋淩煙那群人怎麽樣将她一點點分食。

那幾個漢子拖着板車往牢外面走,一出牢門,刺眼的日光幾乎讓宋姣睜不開眼,擋着眼睛半晌才适應這日光。

出了牢門,又站了好些人。興許是怕有變故,畢竟鐵籠子裏的人魚彌足珍貴,如果有了什麽差池,那就不好了。

起先進牢門下命令的男人确認鐵籠子沒有任何破損,以及人手都夠後,終于下令将黑布罩在鐵籠子上,帶着衆幹人馬朝獵場走去。

刺眼的陽光再次被遮擋,宋姣往旁邊挪了挪,唇角揚起一冷冽的弧度。

“來了來了!終于來了!”鐵籠外傳來興高采烈的聲音,宋姣抿了抿唇,她甚至都聽到那群醜惡人流咽口水的聲音。

板車停下,一直随板車颠簸的鐵籠子也終于停下。

宋姣伸了個懶腰,艾瑪,快要見到殺她的仇人,她怎麽這麽高興

“安靜!”鐵籠外忽傳來一威嚴的聲音,宋姣記得這聲音,這是宋淩煙的父親,也是一國的君主,宋姣還記得,前世,他吃她尾巴的肉最多。

君王出聲,下面的人自然不敢出聲,霎時,整個獵場都安靜下來,只能聽見風呼嘯的聲音。

“掀開!”一國君主又道,聲音不怒自威。

黑布猛地被掀開,宋姣擡手擋了擋眼睛,待适應日光後,視線與站在鐵籠子前的一國君主對上。

她的目光帶着不屑與輕蔑,看着那個一國君主一愣,問站在她旁邊的宋淩煙:“煙兒,她真被封住了內力法力”

宋淩煙看着她的眼神也是一愣,頓了頓,才回答:“是啊,朝初哥哥不會騙我的,她現在一點法力都沒有,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麽不同。”

“這樣啊……”一國之君略略皺了皺眉,再次看向宋姣,住時的宋姣軟綿綿地靠着鐵籠子,望向他的眸光惶恐無比,哪有一點不屑與輕蔑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抄起刀問旁邊的侍衛:“這刀,鋒利嗎”

旁邊的侍衛答的飛快:“回陛下,削鐵如泥都沒有問題。”

“那好。”一國之君笑,“那麽這第一刀便由我來,将鐵籠子打開!”

“是。”侍衛低聲應道,将鐵籠子的小門打開。這鐵籠子有兩扇門,一扇大的,一扇小的。

雖說宋姣受了重傷,法力又被封印,比普通人還要不如,可好不容易捕捉的生物,他們還是不敢輕舉妄動,将鐵籠子的大門打開。

小門只容得下一個腦袋大小,即便真出了什麽變故,這人魚也不能立刻從籠子裏逃出來。

小門緩緩打開,一國之君拿着刀伸進籠子,為割肉方便,他用的是小刀,受力好。

“非人類本就不該存活在這個世界,因為沒有存在的意義。不過,待會兒你進了寡人的肚子裏,那麽你的存在就變得有意義了。”他看着宋姣笑,他的長相是十分威嚴正直的那種,可在宋姣眼裏,他那張臉惡心至極。

刀伸進鐵籠子,朝着她的魚尾越來越近,緊接着,猛地向下,在即将刺到魚尾上的時候,宋姣猛地出手。

動作猛地被阻止,一國之君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匕首。

此刻匕首鋒利的刀鋒被宋姣的兩根手指穩穩地夾住,她的手指纖細,仿佛一點力氣都沒有,一國之君怎麽也不相信這兩根纖細的手指能夠擋得了他的刀鋒。

狠狠地咬了咬牙,他更加用力,企圖将匕首刺入她的魚尾。

宋姣冷冷一笑,手腕輕松一轉,霎時,“咔擦”一聲,刀鋒在她指尖斷成兩截。

一國之君終于發現事态不正常,猛地往後退,宋姣哪會讓他如此輕易逃掉身體略略前傾,在他手即将出籠子的時候,拉住了他的手指。

一國之君只覺被她拉住的手指幾乎快要斷掉,他想不明白,為何一只生命垂危的人魚竟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怎麽,想逃”宋姣冷笑,歪着頭看着他,“可是怎麽辦,你逃不掉了哦。”

一國之君驚恐地看着她,嘴唇都顫抖了起來:“放、放開!”

“如果不放,你是不是要殺了我呢”宋姣笑,淡金色的瞳孔裏滿是喜悅,“可是怎麽辦,你殺不了我呢”

她的笑容甜美,可在一國之君的眼裏,卻像是地獄惡修羅一般可怖。

“來、來人!”他驚恐大喊,“快來救寡人!”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6 章

見一貫威嚴睥睨天下的王者瞬間變成軟弱無能的弱者,宋姣心中大爽,拉着他的手猛地換了個放向,折着他的四個指頭。

鑽心的疼痛襲來,一國之君疼得臉都變白了,再次喊道:“來人!來人!都在□□啊寡人快要被這妖女折斷手了!”

“陛下!”有侍衛惶恐大喊,高舉的矛直直地對着宋姣,可宋姣折着一國之君的手,他們無從下手。

有侍衛持着長矛拐到宋姣身後,企圖從她背後鐵欄杆的空隙裏将她擊殺,可是長矛還未刺到她身上,她身上忽然發出燦爛的金光,長矛刺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刺在銅牆鐵壁上,發出清脆一聲,那握矛的侍衛只覺自個手腕酥麻疼痛,只聽見“哐”地一聲,矛頭斷了,再看向宋姣,她的衣服破破爛爛,并不能看出裏面有沒有受傷,不過侍衛猜想,定是沒有刺進去的。

“怎麽辦呢,他們也殺不死我呢。”宋姣依舊在笑,渾身沐浴金光的她仿佛神祗一般,高貴地讓人不敢直視。她問一國之君:“你想要我放了你麽”

宋姣原想他是個大男人,又是一統治一個國家的霸主,這尊嚴還是不會這麽快舍棄的,卻不想這厮連考慮都不曾有,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他便回答了:“想!想!神女饒命啊!”

“呵呵。”宋姣冷笑,反問他:“現在稱呼怎麽變成神女了,剛剛不是一口一口妖女喊的真歡快麽”

“神女,寡人知錯了,寡人知錯了啊!”被宋姣折着手的一國之君疼得臉都變白了,渾身哆哆嗦嗦,驚恐無比地看着宋姣,:“求您大發慈悲,放寡人一馬吧!”

宋姣抿了抿唇,“看在你這麽誠心誠意的份上,我便大發慈悲發你一馬。”

聽了這話,一國之君面色一喜,宋姣看着他的臉勾了勾唇,“不過,你先學狗叫。”

“妖女!你竟敢……”一聽自己的父王被逼着學狗叫,宋淩煙這氣就不打一出來,猛地全都爆發出來,“父王,您不可學狗叫啊,您若叫了,以後叫百姓怎麽看您啊!”

“啧啧,公主真是凡事以百姓為主呢,叫人看了好感動喲。”宋姣歪了歪頭,笑嘻嘻,目光幽幽地落在宋淩煙身上:“不過,你的親親父王很快就要去閻王那裏報道了,公主你真的不要你的親親父王學狗叫”

“你!……”宋淩煙大氣,還欲說些什麽,卻被點一國之君一記眼刀将剩下的話堵了回去,她不甘心地咬咬牙,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一國之君小心翼翼地看向宋姣:“神女,如果寡人學了狗叫,你可會說一不二放了寡人”

“那自然。”宋姣答的飛快,“我從來都是說話算話,你還不快叫”

“既然如此,那寡人便……”頓了頓,一國之君咬咬牙,“汪汪汪!”三聲低沉的狗叫聲從來嘴裏蹦了出來。

宋姣大笑,身體略略朝前面傾了傾,空着的手拍了拍他的頭頂,道:“真乖的狗啊,叫的真好聽,來,再叫幾聲聽聽。”

一國之軍覺得屈辱地不得了,一口怨氣哽在心頭卻發不了,他咬牙看向宋姣,問:“神女,不是說學了狗叫就放了寡人嗎為何”

“我有說過你叫三聲便放了你嗎”宋姣笑嘻嘻道,“我想陛下你是理解錯了,我說的狗叫是你叫到讓我想停下為止。”

“你!”現在不止宋淩煙,一國之君也受不了了,眼珠子瞪得幾乎快要蹦出眼眶。宋姣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随便你咯,如果不想要我放了你,那就叫,想要死在我的手裏,那麽就守着尊嚴不要叫。尊嚴和生命,你覺得哪個更加重要一點呢”

一國之君沉默了,良久,又幾聲“汪汪”聲響起。宋姣大笑:“這才對,這才乖嘛!”

宋淩煙立在鐵籠子不遠處,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尊敬的父皇竟然對着一條人魚學狗叫,氣得氣血上湧,險些暈倒。

一幹侍衛還在不死心地拿着刀或者矛往籠子裏戳,企圖将宋姣戳死,可是現在宋姣的內力并沒有被封住,施法力護體,那些懦弱無能的人類能夠奈她如何

“公主。”站在宋淩煙旁邊的丫頭看情況不妙,急忙拉住宋淩煙,道:“要不咱們先逃吧,若讓那妖女逃出來,我們就死定了啊!”

宋淩煙一聽這話沒錯,看了看還被宋姣禁锢的一國之君,點了點頭道:“也是,先跑吧!我們去找人救父皇!”

計劃已成,兩人不再猶豫,邁開腿便往前方奔去,一幹皇族人見此,均覺得保命要緊,撒開腳跟着宋淩煙而去。

還在“汪汪”學狗叫的一國之君幾乎要哭了,竟然都扔下他這個君主逃了,他若有機會逃走,定不會放過那些棄他而逃的人!

宋姣看着宋淩煙那群人越跑越遠,唇角冷冷勾起,“這就是你的女兒,你的皇親國戚,你的士兵。”眸光幽幽一轉,落到他冷汗直冒的臉上,“呵呵,一國之君這個位置,你坐的真差啊。”

還在“汪汪”直叫的一國之君神情一愣,明明怕的不得了、恨得不得了,可仍然擠出一個謅笑來:“那麽……神女,寡人的狗叫你滿意了麽”

“不滿意。”宋姣冷硬回答,“難聽死了。”

一國之君又是一愣,緊接着被宋姣折着的手“咔擦”一聲,鑽心的疼痛傳來,一國之君慘叫,叫聲如同殺豬聲一般。

宋姣冷哼,松開他已經斷掉的手,将魚尾化作雙腿,暗暗捏了個決,霎時,身上淡淡的金色光芒更盛,強大的熱氣自她身上散發而出,堅固的鐵籠子開始融化,最終化作一灘鐵水。

捂着斷手退出好遠的一國之君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一幕,目光中的惶恐更盛。眼看着一身金光的宋姣從裏面一步步走了過來,他的牙齒抖個不停,“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宋姣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像你這樣無能的人,活在這個世界真他二大爺的礙眼。”語畢,她已經走到一國之君的面前,纖細的手扼住他的脖頸,稍稍用力,只聽見“咔擦”一聲,一國之君翻了個白眼,便魂歸西天了。

“如果上輩子,我的肉你少吃點,那麽現在就不會死的那麽快了。”宋姣甩了甩手,自言自語道,“有一身法力真他二大爺太好了!接下來就是宋淩煙那個小婊砸了!”

除卻第四世宋淩煙設計将她禁锢,第三世攻略李朝初,宋淩煙的設計,她也沒有忘。

被馬拖行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呢。

她縱身一躍,朝宋淩煙那個方向追去。

宋淩煙不停跑着,她生怕宋姣追上來,然後把她殺了。不過想一想宋姣現在還被關在那個鐵籠子裏,她也就放了不少心,雖然小門被打開了,可宋姣要出來,也只是投能出來,想要身體也出來除非,她會縮小術。

雖然她是人魚,不過應該不會縮小術吧,而且這個世界應該也沒有縮小術吧,畢竟她從來沒有聽過。

才這樣剛想完,身邊的一個丫頭突然大叫:“公主!那個妖女在前面!”

她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有些猛然地望向旁邊的丫頭:“怎麽了”

丫頭停下腳步,目光驚恐地看向前方,嘴唇在不停地顫抖:“她……她就在那裏啊!”

她眼中的惶恐不像是假裝的,而且這種情況下,她沒必要假裝。這麽說……她心一涼,朝丫頭視線方向望去。

只見不遠處,宋姣抱着胳膊坐在一塊石頭上,已經化成人腿的雙腿疊起,一翹一翹,悠閑不已。

宋淩煙臉色一白,下意識地一步一步往後退。

看着不可一世的宋淩煙在她面前像惶恐的小鹿一般,宋姣就覺得心下大爽,簡直恨不得拿着小彩花搖擺高歌一曲。

“神女!”宋淩煙突然哭着喊了起來,“神女,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做了,你就放了我吧!”

“你對我這麽壞,我為什麽要放了你呢”宋姣歪着頭好笑地看着她淚流滿面的臉,“不過,如果你能說出讓我不殺你的理由,我便饒你一命。”

聽了這句話,宋淩煙眼眸一亮,忙道:“如果你放了我,那麽我便将關押朝初哥哥的地方告訴你!”

“朝初哥哥”宋姣撅了撅嘴,面上似非常在意,宋淩煙見了,心下不由一喜,心道自己有希望逃走了,可欣喜才剛浮上來,就被宋姣帶着笑意的聲音打斷了:“那個沒良心的男人,我早就不愛他了,他被關押在哪裏和我有什麽關系”

宋淩煙怎麽也想不出宋姣竟然會說是這樣的話,她不是很喜歡李朝初麽把李朝初當成天當成地,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你不是很喜歡……”“朝初哥哥”四個字被宋姣一記眼刀喉嚨間,宋淩煙咽了咽口水識相地住了口。

宋姣冰冷的視線落到她的臉上,拍了拍手站了起來:“你是嫌我給你的機會是多餘的麽?”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評論,不會賣萌的我路過……

☆、第 67 章

“你、你把我父皇怎麽樣了”看着宋姣悠閑的神色,她終于想起那個可憐的一國之君。

“死了啊。”興許是五個前世的記憶都回來了,見慣了五個世界裏的生死輪回,如今她親手殺死一個人,她并沒有多大的震撼或是懊悔,反倒有種奇異的快感。

她饒有興趣地看着宋淩煙,“他學的狗叫聲太難聽了,一個人連模仿狗叫這種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你覺得他還有必要活在這個世界上麽”

宋淩煙身體不可抑止地一抖,扶着身旁丫頭的手一步步後退,宋姣見她這般倉惶的模樣,心下不由更爽,一步步慢慢朝她走去。

恢複了法力,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走起路來似不用費力氣一般。風起,将她破爛的衣衫吹的飛揚,連帶她亂糟糟糾結在一起的發都吹了起來。

她撥了撥劉海,企圖潇灑甩發,可惜劉海打結太嚴重,撥到一半就撥不下去了。

她有些懊惱,如果她的頭發光滑如絲,風起,撥一撥劉海,甩一甩腦袋,那絕對是酷炫霸道,那高雅姿态絕對能夠亮瞎宋淩煙那群人的眼。

可惜頭發太不給力了,她略可惜的放下手,轉而抱胸,慢悠悠地朝宋淩煙下去。

宋淩煙只覺自個頭皮發麻,看到宋姣離她的距離越來越近,她這頭皮就麻地更厲害。

眼看與她只有十多步的距離了,她咬了咬牙,猛地抓住旁邊丫頭的衣襟,然後狠狠往宋姣那邊一推,然後撥開身後的皇族人,撒開腳丫子逃命而去。

丫頭處于沒有任何防備狀态,這樣冷不丁被宋淩煙一推,腳步踉跄朝宋姣倒去。

不過宋淩煙顯然是高估了丫頭的實力,宋姣連看都沒有看丫頭一眼,身子輕輕一歪,便避開了丫頭,緊接着,似在一瞬間,她便穿過了所有皇族人,在宋淩煙還在拼命奔跑的時候,手耷拉在宋淩煙的肩上,然後輕輕一推。

“啪叽”一下,宋淩煙狼狽地摔了下去,由于慣性,她不僅摔了下去,而且,很在地上滑行了好遠。

待反應過來的時候,宋淩煙發現自己趴在地上,嘴巴裏全部都是灰,全身酸痛,下意識一摸臉,手上濕漉漉的,紅紅的一片,全是血。

她看着掌心半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宋姣一愣,正想揪着她的後襟将她拉起來,猛地她聽到似有東西劃破空氣,朝她後背襲來,避似乎是避不開了,下意識地抿了抿唇,她攸地轉身,身上淡出淡金色光芒。預料之中的襲擊并沒有來,宋姣看着那個憑空出現在面前的男人,眸光冷了冷。

趴在地上的宋淩煙聽到後面沒有動靜,柳眉皺了皺,哭聲也小了下來,下意識地扭頭看去,目光落到那個周身散發寒冷氣息的男人,絕望委屈的眸子猛地亮了起來,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她抽搭着鼻子,淚眼朦胧地看着那個男人:“朝初哥哥,她欺負我……”

聽了這話,宋姣歪頭看了看宋淩煙,她的右臉頰因為在地上滑行擦破了好大一塊皮,血順着傷口滲了出來,駭人不已。

她挑了挑眉頭,目光挑釁地看着她:“我就欺負你了,怎麽着?你還想欺負我不成?”

聞此言,宋淩煙就像一只受驚的小貓見到可怖的大老虎一般,踉跄着躲到李朝初的背後。

宋姣不屑地哼了聲,看着眼前這兩個人,直覺惡心不已。

李朝初看了她半晌,眸光閃過一抹痛心,喉頭上下動了動:“姣兒。”

登時,宋姣覺得雞皮疙瘩掉了滿地,足以裝滿一籮筐。姣兒?叫的這麽深情,莫不是被鬼上身了?

“幹嘛?”宋姣挑眉看他,不善的目光落到宋淩煙身上,“要護着這個小婊砸跟我打啊?”

說着,她挽了挽袖子,一副準備大打出手的樣子,“我告訴你,少在那裏唧唧歪歪了,從前那個傻女人不見了,你若再敢跟我瞎BB,老娘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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