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不會是還惦記着他

晨光從窗口打進來,将那稍顯圓潤的側影按在漂亮的地板上面。

“比你晚結婚的人有的都快生小孩了,和我一樣的太太大多都抱上了孫子……”女人慢慢的說着,優雅的端起茶杯來輕輕吹了吹喝上一口,盯着裏頭冒熱氣的茶水老半天,“我倒不說自己眼紅,我就覺得臉沒地方擱。”女人稍稍一擡眼,語氣帶着逼問,“秦安月,你打算怎麽辦?”

“我不是說了……上星期剛檢查出懷孕……”秦安月在一旁聚精會神的拉包包的拉鏈,接着又穿上薄外套,“我已經很努力了,這也不是我們說生就能立刻生出來的……”

大概是聽秦安月回答的漫不經心,連頭也沒擡一下,王淇已經覺得渾身不舒服起來:“你給我過來說。”

秦安月終于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剛坐下想要說話的時候就被王淇打斷了:“你們結婚都快兩年了,兩年中到底過沒過夫妻生活?”

“媽媽……我昨天不是說過今天會去拿孕檢單了嗎?既然有了那也只能慢慢等……”

“我等的頭發都快花白了你卻說才剛懷上,看着人家太太抱孫子樂,我就只能儍瞪眼!”王淇戳了戳秦安月的腦袋,“你可給我争争氣!最好是個大胖小子!”

秦安月握着王淇的手,笑的眯起了眼睛:“我知道啦……”

入秋的早晨有些涼飕飕的,片片泛黃的樹葉也凋落在樹根,突如其來的一襲風将路面上淩亂的枯葉子卷起,“嘩嘩嘩”的在地上滾。

沒有夏日那般灼熱的晨光落在秦安月的頭頂上方,映襯着她白皙的面容,縷縷的卷發從側邊往她臉上打去,頓時遮住了眼前的視線。

她将頭發卡在耳後,兩手裹着身前的外衣慢慢往前走。從家裏去醫院也只不過過一個紅綠燈,大概百來米左右,秦安月常常都是獨自步行過去。

穿過熙攘的大街,醫院就駐立在面前,高仗的樓層盡管這般熟悉,但依然讓她的心口壓的悶。

她再一次将一邊的頭發往耳後卡去,踏上大門前的臺階往醫院裏頭走。

秦安月來的比較晚,大廳裏如往常般密密麻麻的擠滿了挂號的人,一長條一長條的隊伍就像是長龍一般,每次都只在這個時候感覺自己比較慶幸,因為自己根本不需要這樣折騰。

她上了三樓,熟悉的拐進了左手邊最裏面的辦公室。

“您夫人的身體狀況很好,胎兒也很健康,差不多再過個兩天就能出院了!”

“诶诶……謝謝顧醫生!不過……要是再生的話……需要多久?”

“我建議是一年之後。”那人答謝走後,坐在椅子上的醫生無意的一個擡眼便瞥見了等候着的秦安月,臉上漸漸綻放開一個恍若欣喜的笑來,“月月!”随後就站了起來将秦安月往椅子上拉,“趁我正好空,快進來說說話!我給你倒水。”

飲水機泛起連續的泡泡來,沖到頂上又破了,“咕嚕咕嚕”的水聲伴随着說話聲就如家常話一般:“昨天接到你的電話,我立刻就給你準備好了孕檢單。怎麽了?是不是逼太急了?”

秦安月接過遞來的水杯,努了努嘴巴說道:“是啊……所以人家只好來找你……”

顧歆歆笑了笑,打趣道:“你可別說,剛不是聽見有的人要生第二胎呢?月月,你也應該生一個,正好和我家的湊湊熱鬧。”

秦安月喝了幾口水,盡管是玩笑話,可當她聽見的時候還是垂了垂眼簾。

顧歆歆用手肘戳了戳秦安月的手臂:“诶,你不生孩子不會是因為還惦着他吧?”

秦安月咬着杯子的杯口,擡眼看了看顧歆歆,又直起身子将那只杯子塞回到顧歆歆的手中,顧歆歆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一些心思,毫不吝啬的又道:“既然相信他沒死,你又何必和那個男人結婚?結了婚你又不肯接受現實,你不累我看的都累了!”

顧歆歆從一邊站了起來,似是氣呼呼一般,她打開抽屜從裏面拿了一張小紙頭出來,抓起秦安月的手來将那紙拍在她的手掌裏。

那是一張孕檢單。

秦安月不急不躁的将手裏的孕檢單折好塞到包裏,窸窸窣窣的紙聲讓辦公室顯的格外寂靜。

她什麽也沒說,拉上包包拉鏈的瞬間手機又響了起來,顧歆歆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也同樣擡眼望了望,匆匆掏出手機接起電話。

秦安月還沒開口,電話那頭的聲音立刻響起,像是從遙遠的盡頭炸響在耳邊,沒等開口答應,電話早就挂斷。

“又是她?”不知道是什麽事情惹到了顧歆歆,她上前去将秦安月的手機搶了過去,邊翻開通話記錄邊拉着一張長白山的臉,說道,“她又不是你親媽逼你這麽急做什麽?你還和她客氣,我要打過去說……”

秦安月眼疾手快的從顧歆歆手裏搶回手機:“別鬧了。”

“我真是看不下去!”顧歆歆的臉有些緋紅。

“她不是我親媽那也是我媽。”秦安月塞回手機拎起包包朝外走,“好了,我走了。”

秦安月急匆匆從辦公室出來下了樓,幾厘米的高跟鞋在地面敲打的節奏越來越快,她穿過依舊如長龍一般的長隊出了醫院大廳,外面就是又低又多的小臺階。

她往前走了幾步跨下臺階,不經意就“哎喲”了一聲,第一個臺階便跨歪了,此時只想要先平穩住自己的身體,要是在這兒摔了一跤那就糗大了。

結果卻是出乎她的意料,不但身子沒穩住,那早已半歪的鞋跟都掉了下來,一高一低的兩只腳徹底令她失去平衡,整個身子就朝前毫無顧忌的磕去。

秦安月認為自己要摔狠了,越是這樣認為,她就越是要一瘸一拐的平穩住自己的身體,就好像是一張殘薄的紙頭在晨風中漂浮不定。

“在哪裏?”迎面有個男聲在接電話。

“艾瑪……艾……”伴随着手機從掌中脫落在地的聲音,她感到自己的身子不再因為慣性而往前磕去。

秦安月連頭也沒有擡起來,只當是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扶手,緊緊的揪起眼前男人的衣服。

男人在手機落下的剎那剛回過神,可身前又襲來一股巨大的壓力,于是出其不意的身子往後仰去。

“不要……不要落下去……”秦安月瞬間感到抓手不穩,好似又會跌下去,趕緊張開雙手直接就朝着身前撲上去,把“扶手”抱的賊緊賊緊的。

可她又沒想到的是,就是她這麽一股又增加了一倍的壓力讓自己真正的出糗了。

悶哼一聲,她的心裏慌了一慌,以為自己會摔了個殘廢,定了定神,才感到身下軟軟的,像是摔在了厚重的棉花上面一般。

秦安月終于松了一口氣。

然,被她撲倒在地的男人的臉色煞然難看成一片,不光後背磕在臺階上面生疼,反而差點把腦袋給撞疼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和眼前的女人抱在了一塊兒,還摔成了一對兒,從來也沒有這樣丢臉過,回神過來,男人用力揪開抓在自己衣前的手:“松開。”

聞聲,秦安月慢慢睜開眼睛來,發現被自己認為是扶手的竟然是個男人!

他的臉在此刻變的愈來愈難看,幾乎是鐵青,秦安月束手無策,認為自己出大糗了,就連爬起來都忘記,愣愣道:“我……不知道……我……對不……”

男人似乎是鼻子裏出氣,看着秦安月這樣說話不僅聽不下去,幹脆什麽也沒說,擡起手來将她從身前一把推開。

“啊……”秦安月被冷不丁的一推又反方向倒去,屁股磕的疼死,本就已經松垮下的包包都掉在了腳邊。

她蹙了蹙眉頭揉着屁股站起來,那只掉跟的鞋子令她的身子搖晃了幾下,她還想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真沒看見……你……摔痛哪了沒有……”

男人連眼也沒擡一下,只冷着一張臉從地上迅速起身,并且拍了拍沾在身上的灰塵,彎腰下去随手撿起地上的手機準備走。

秦安月看他很生氣的樣子,也清楚自己讓人家丢臉了,心裏開始愈來愈過意不過,她也沒顧什麽,脫了鞋子沖到他前面把他攔下來。

可那男人似乎是知道她要說些道歉的話,仍舊不理睬的伸手将她往旁邊一攬。

雖是個小動作,可攬上去的力氣卻是極大,秦安月踉跄幾步又跌坐了臺階上,擡眼只瞧見他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白眼,仿佛是在警告她一個字:滾!

秦安月立馬閉了嘴,知道自己再多嘴會讓人家更讨厭的,于是再次揉着屁股起身去撿地上的包包,原來包裏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秦安月将最後的東西塞進包裏,随即瞥了幾眼瞧瞧有沒有落下的了,結果卻發現在下兩節的臺階上面有個閃閃發亮的東西。

她走近蹲下身子去看,卻發現了一支黑色的鋼筆。

鋼筆和她小時候爸爸送的一支很像,黑色外殼,裏頭的筆尖還是真正的用黃金做的,而也是這樣閃亮的筆尖,仿佛在她的腦海裏竄入一股強勁的電流。

“蕭哥哥……”她的嘴裏喃喃的嘀咕着,胸腔之中一陣一陣的起伏令她感到胸口發悶。

作者有話要說: 文文整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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