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唐甜甜想要回小兒六斤,借助的人脈嘛,除了自個兒手上的周嬷嬷外,便是奉儀丁妙兒的暗樁子。

周嬷嬷,雖然原是杜康妃的奴婢。可打從侍候過唐甜甜待産後,那就是死了再回長春宮的心思。

宮裏的奴婢,除了早早有門路,得主子賜得好姻緣,能在二十五歲前離宮外。其它的,便是女史,上頭一句得用着,擔擱下去也就是那麽回事。

大秦朝,已經是歷經五朝,正是盛世風頭。

皇宮裏的女人們,那些可憐白頭落寞,除了偶爾有文人無關緊要的吟兩句酸詩外,誰人能記得?

許是哪日,在某處無意裏得罪了上頭的貴人?又或是卷入某些事情被滅了口?再尋常不過了。

一把骨灰,在化人廠裏,随風就是是揚散了。

周嬷嬷在皇宮裏生存的日子,久着呢。她自然曉得,除了主子身邊最得臉的人物。

其它的,都是注定出不了頭。

沒主子的恩典,她這等老嬷嬷能有什麽好下場?

寧為雞首,不做牛尾。

周嬷嬷身邊能投靠的人選,除了皇長孫外,就沒個別的。

只是皇長孫年紀尚小,要等得稍稍明白道理的歲數,真護着身邊的奴才時,有好些年月後才成呢。

因為這個理,周嬷嬷就是順勢投靠了皇長孫的生母唐昭訓。

能有福氣生下了皇長孫,唐昭訓在周嬷嬷眼中,不欠着運道,就是還差着兩分火候。

“正巧着,我這個奴婢,倒是能合用上。”哄着張嘴笑得樂呵呵的皇長孫,周嬷嬷在沉思着。她的心中,在衡量了唐昭訓傳來的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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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在宮裏,真是紛争不休。”

周嬷嬷雖然嘆,也明白唐昭訓看着有成算了。

在太子妃懷孕時,就是有心思的出手謀劃奪回了皇長孫。

“也好,也好。”周嬷嬷上了唐昭訓的船,自然是一條道兒,走到黑。

周嬷嬷最是知道着,宮裏投靠了主子,絕不能背叛的。

做了背叛者,落得哪個貴人手裏,都不會再被信任了。

“長孫,嫡孫……”未來誰知道呢?

周嬷嬷是呢喃四字,別的也不敢多想了。

秋,天不冷不熱,薄衫正尚好。

杜康妃賞了些物拾到東宮。太子妃吩咐宮婢們去傳話辦事兒,給東宮女眷們分配了一二的賞賜。

當然,皇長孫那裏,更不會落下的。

周嬷嬷見到賞賜,替了皇長孫的名義,親自到太子妃子趙惠茵的寝宮叩謝恩典。

“鈞哥,周嬷嬷怎麽沒抱來?”

瞧着時時不離周嬷嬷身邊的皇長孫,陡然一下子老嬷嬷沒侍候了那個金貴的皇孫,太子妃随口問了一句。

“皇長孫剛睡着,奴婢不敢吵醒。”周嬷嬷躬身回話,點明了她的奴婢本份。

“哦。”太子妃趙惠茵點點頭,順口贊一句,道:“周嬷嬷是母妃的身邊人,自然處事極為體貼。”

“擔不得太子妃的稱贊。”周嬷嬷再謝話。

二人正說了幾句時,有宮婢傳話,道太子周昱來了。

太子妃趙惠茵自然是起身相迎。

周嬷嬷在此時,便是躬身側立,在太子周昱進了殿內後,忙是行禮。

太子周昱攙扶着太子妃落座,接着,還是望着周嬷嬷,起疑問道:“周嬷嬷,不是照顧鈞哥嘛,怎麽在太子妃的寝宮?還是鈞哥在此?”說完後,太子周昱更是望了四周,卻是并沒有見到長子。

“回殿下,皇長孫正在寝屋睡覺。太子妃賜下賞,奴婢是代皇長孫前來謝恩。”周嬷嬷答了話,解釋了人在此的原由。

“殿下,是我得母妃的賞,吩咐宮婢們代我走一趟,全部分賞給了大家夥。周嬷嬷是母妃身邊的老人,處事周到着。想是不能失禮,親自代了鈞哥來謝我這個長輩的禮物。”太子妃趙惠茵解釋了一下,為何賞了東宮諸人。

便是此刻,鬧明白後,太子周昱點頭。不再尋問此事,打發着周嬷嬷回去照顧好長子。

在周嬷嬷告退後,周昱方是與太子妃聊了幾句東宮內務事。

約半刻鐘時間,有宮婢進來禀話。道是東宮的唐昭訓、丁奉儀、張奉儀,俱是前來求見。

只有李良娣,正是小産養着身子,派了貼身宮婢錦秀來回話。

“都傳進來吧。”太子妃雖然不高興這些女眷們,像極了踩着點的跟屁蟲模樣;九成是太子到了她這兒,才是跟着現身。但是呢,趙惠茵面上還是沒失風度的。

宮婢福禮,退出去,傳了話。

片刻之後,女眷們進來殿內。

“妾見過殿下,見過太子妃。”唐甜甜、丁妙兒、張珍瑜三人,是恭敬福禮。

等太子周昱叫起後,女眷們一一落座。

落後半拍進來的宮婢錦秀,這時才是進殿內行禮。在太子讓起身後,錦秀述了來意,道:“良娣身子未痊愈,特讓奴婢前來,叩謝太子妃的賞。”

見着宮婢錦秀說話後,就是叩了禮。

太子妃溫柔一笑,讓錦秀起身。當着太子周昱的面,對奶娘趙嬷嬷吩咐話,道:“嬷嬷,李妹妹調養身子,怎麽少得了滋補的人參?把本宮珍藏的那支三百年老參,讓太醫瞧瞧合适不?如果能入藥,就用了李妹妹的方子裏。”

趙嬷嬷應諾,随即去取來。

這三百年的人參,是好東西。

太醫看過後,更是一樁保險。将來便是人參出事,跟太子妃趙惠茵是一毛錢的關系,也是不沾惹呢。

對于太子妃的賢惠,太子周昱是贊了話。更是關切,道:“孤讓張德傳了孫行年,專門給太子妃診脈。你腹中子嗣要緊,孫行年于育兒一道有些家傳。孤讓他給你行保胎之事,免得有遺漏之處。”

想着孫行年保了皇長孫周鈞的出生,太子妃還是信任的。畢竟,這孫太醫不消多講,就太子的架式也說明,必是太子信任的心腹來着。

“殿下關心我和腹中的胎兒,哪有不依之理?”趙惠茵嬌羞着的模樣,說話之時,更是喜色于眉間。

“好,好。孤盼着來年聽得好消息,東宮再添子嗣。”太子周昱似乎欣喜的模樣。

張德領着孫行年進殿內時,唐甜甜等女眷,那是恭敬的坐在下首。

等着這位太醫給太子妃診脈呢。

當然,唐甜甜和丁妙兒也是順道裏,瞅着大戲的開鑼。

孫行年給太子周昱和太子妃拱手見禮,禮罷,才是診脈。

按說,喜脈嘛,就是喜事兒。不過,孫行年的眉眼間,卻是拔動幾下,似乎有些愁思于目光之中溢動。稍傾,又是臉上化為喜色。

“殿下,太子妃孕滿三月,适當用些藥膳,一切保養得體的話;來年四月裏,必給殿下添一嫡子。”

孫行年的話,讓太子周昱和太子妃二人是開懷大樂。

“張德,你領孫行年下去,仔細琢磨了太子妃的養胎方子。”太子周昱吩咐話,貼身太監張德恭敬應諾。

等退出去寫方子時,孫行年見四下無人,小心與張德講了耳語,道:“張公公,煩你老人家跟殿下遞個話。太子妃真是孕滿三月,不是藥物造成的假孕。”

說這話時,孫行年的背上,全是冷汗。

進了太子周昱的局,身為東宮的心腹,孫行年某些事情是想退了局,都沒個可能。

可孫太醫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太子妃的假孕,變成了真的?

“什麽?”張德驚呼。

“太子妃真有喜?”張德都不敢相信。“咱家這話,可如何傳?”

張德身為太子周昱的最貼近人,太子周昱的某些謀劃,完全沒瞞着他。局到中頭,事情變調了?

張德不肖多想,心頭都是驚濤駭浪啊。

“孫太醫,您确定真相如此?”張德臉色難堪,跟抹了黑鍋灰一樣的紫青色。望向孫行年時,甚是猙獰。

“錯不了,小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太子妃是真懷孕了?”孫行年哪敢隐瞞,這等事情的變質?畢竟,太子妃肚子裏有沒有懷上東宮的嫡孫,實是一件天大的事兒。

孫行年向天借十個膽子,也不敢拿這等消息作假。

“你的方子,再琢磨琢磨。一切等咱家跟殿下禀話後,由殿下裁決。”太子妃肚子裏的娃,是東宮儲君的骨肉。張德可不敢做主。

有張德的話,孫行年心頭有底子。

方子自然是怎麽溫和,怎麽開。吃了沒啥壞處,當是食補的益養方子。

悄然間,孫行年丢下一個大炸彈。

那廂的殿內,太子周昱正聽着女眷們一一說些常事兒時。突然,皇長孫周鈞身邊的宮婢,是急步進來,跪下禀話,泣聲道:“皇長孫出事了,求殿下、太子妃派太醫救命。”

唐甜甜是急切間起身,脫口而出道:“怎麽會?”

太子妃趙惠茵是臉色一變,道:“孫太醫剛巧在宮內,殿下,是不是趕緊派孫太醫前去皇長孫那兒?”

“叫孫行年,與孤一道去皇長孫處。”周昱起身,望了女眷們一眼後,發話道。

唐甜甜匆忙對太子妃福一禮,緊随了太子周昱的後面,那是一道而去。

瞧着在奶娘趙嬷嬷的攙扶下,緩上兩拍剛起身的太子妃,奉儀丁妙兒是恭敬說道:“妾願相随太子妃,前去探望皇長孫。”

“妾亦如此。”張珍瑜起身,同樣說道。

“成,咱們一道兒吧。”太子妃趙惠茵颔首一下,對趙嬷嬷吩咐話:“嬷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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