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幽靈山莊(二))
待葉孤城的傷基本好了,那邊陸小鳳則是喬裝打扮作回鄉的京官和表哥,管家婆,海奇闊,犬郎君一道出發上武當了。西門吹雪看葉孤城傷勢已無大礙,便和葉孤城一道向武當出發。葉孤鴻則是傳信給血滴子,在木道人繼任掌門的前一天,将葉淩風殺了。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趕了幾日的路,西門吹雪擔心葉孤城的傷,便在城裏休息了幾日。剛巧,他收到消息,陸小鳳一行人也在這個城裏。葉孤城看着差不多是該吃飯的時辰了,便和西門吹雪進了一家酒樓。這家酒樓的裝潢很考究,氣派也很大,可是生意并不太好。現在雖然正是晚飯的時候,酒樓上的雅座卻只有兩桌客人。西門吹雪捉摸着要點點什麽菜,葉孤城看了看窗外,然後攔住了西門吹雪,對小兒道:“兩杯清水。”西門吹雪雖心有疑惑,卻并沒有多言。然而他餘光瞟見了木道人,心下了然,将劍放在了桌子上。
有一群人也來到了這家酒樓,這群人中就有陸小鳳。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看着陸小鳳緊張地樣子不由得好笑,緊接着木道人過來向他們倆打招呼,葉孤城微微點頭而西門吹雪則是理都不理,他也像是沒有看見,這位名重江湖的武當名宿,競仿佛根本就沒有被他看在眼裏。
木道人卻笑了,搖着頭喃喃笑道:“我不怪他,随便他怎麽無禮,我都不怪他。”旁邊高大威武的老人忍不住問,“為什麽?”木道人道:“因為他是西門吹雪!”那老人半解半惑,并沒有再吭氣。殊不知西門吹雪不理木道人,因為在他眼裏木道人已是死人,膽敢算計葉孤鴻,不論是他還是葉孤城都不會放過他。
木道人對葉孤城說:“城主可見過孤鴻?”葉孤城冷冷道:“葉某已不是白雲城主,孤鴻才是。”木道人眼裏閃過一絲愉悅,道:“孤鴻離開武當做了白雲城主,老道都沒來得及去道賀,說來慚愧。老道很久沒見這小徒兒了,甚是想念。”西門吹雪突然說:“他已拜我為師。”木道人面上僵硬了,尴尬非常。旁邊的老人道:“木真人待每個武當弟子都如親徒兒一般的。”西門吹雪只是喝了口水,并不在講話。
木道人不愧是木道人,面上絲毫不惱,只是哈哈一笑,走開了。
西門吹雪對于誰當上武當掌門不甚在乎,他在考慮的是會不會有別的人想要這賬本,比如說——皇帝?畢竟那賬本上有很多武林人士的把柄,可以很好的制衡江湖。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皇帝現在鬥朝臣都宦官都來不及,哪裏有心思管江湖?或者,皇帝醉倒在了玉羅剎的“溫柔鄉”?想到這了西門吹雪打了個寒顫,不可想,不可想,這太可怕了……
想來想去,西門吹雪還是決定順其自然,他懶得管這麽多了,能和葉孤城一道才是他的心願,其他的都可以靠邊站。
葉孤城看着木道人假為陸小鳳打掩護,生怕他和西門吹雪把陸小鳳用劍戳死,面上不顯,心裏偷笑。沒錯,他倆就是在看木道人和陸小鳳的笑話。木道人很聰明,武學造詣很高,但并不代表他的“動作”就很幹淨,或者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造下的孽早晚都會還的。
菜已經點好了,堂倌正在問,“客官們想喝點什麽酒?”柳青青立刻搶着道:“今天我們不喝酒,一點都不喝。”酒總是容易令人造成疏忽的,任何一點疏忽,都足以致命。可是酒也能使人的神經松弛,心情鎮定。
陸小鳳笑,“今天我們不喝一點酒,我們要喝很多。”他微笑着拍了拍表哥的肩,“今天是我兒子的生日,吉日怎可無酒,你先給我們來一壇竹時青。”柳青青狠狠的盯着他,他也好像完全看不見,微笑着又道:“天生男兒,以酒為命,婦人之言,慎不可聽,來,你們老兩口也坐下來陪我喝幾杯,“管家婆和海奇闊也只好坐下,木道人已在那邊撫掌大笑,道:“好一個‘婦人之言,慎不可聽’聽此一言,已當浮三大白。” 酒來的真好,喝得更快。三杯下肚,陸小鳳神情就自然得多了,眼睛裏也有了光。現在他總算已走出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陰影,仿佛根本已忘了酒樓上還有這麽兩個人。
木道人也在看着他,忽然舉杯笑道:“這位以酒為命的朋友,可容老道士敬你一杯?”陸小鳳笑道:“恭敬不如從命,老朽也當回敬道長三杯。”木道人大笑,忽然走進來,眼睛裏也露出刀鋒般的光,盯着陸小鳳,道:“貴姓?”陸小鳳道:“姓熊,熊虎之熊。”木道人道:“萍水相逢,本不該打擾的,只是熊兄飲酒的豪情,像極了我一位朋友。”
柳青青心已在跳了,陸小鳳居然還是笑得很愉快,道:“道長這位朋友在哪裏?”木道人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柳青青一顆心已幾乎跳出腔了,陸小鳳杯中的酒也幾乎濺了出來。木道人卻又仰面長嘆,接着道:“天忌莢才,我這位朋友雖然已遠去西天,可是
此間有酒,又有故人,他的一縷英魂,說不定又回到我眼前。”
柳青青松了口氣,陸小鳳也松了口氣,因為他們都沒有去看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西門吹雪蒼白的臉似已白得透明,一只手已扶上劍柄。葉孤城眉頭微皺,背脊挺直。
忽然間,窗外響起“嗆”的一聲龍吟。只有利劍出鞘時,才會有這種清亮如龍吟般的響聲。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瞳孔立刻收縮。就在這同一剎那間,夜空中仿佛在厲電一閃,一道寒光,穿窗而入,直刺葉孤城。葉孤城的劍在桌上,猶未出鞘,劍鞘旁的一只零水的酒杯卻突然彈起,迎上了劍光。“叮”的一響,一只酒杯竟碎成了千萬片,帶着千萬粒水珠,冷霧般飛散四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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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不見了,冷霧中卻出現了一個人。一個黑衣人,臉上也蒙着塊黑巾,只露出一雙灼灼有光的脖子。桌上的兩把劍都不在了,均已在手。
黑衣人盯着葉孤城,道:“拔劍。”葉孤城冷冷道:“七個人已太少,你何必一定要死。”黑衣人不懂,“七個人?”西門吹雪道:“普天之下,配用劍的人,連你只有七個,學劍如此,并不容易。”葉孤城揮了揮手,“你走吧。”
黑衣人怒道:“我與葉孤城講話,與你何幹?”轉而看向葉孤城,冷冷道:“不走就死?”
葉孤城道:“本來是的。”黑衣人問道:“那現在呢?”葉孤城的聲音如寒冰般,“現在,你想走也走不掉了。”敢用這般語氣同西門吹雪,他葉孤城心尖兒上的人講話,怎能忍? 黑衣人冷笑,道:“死的只伯不是我,是你!”他的劍又飛起。
木道人皺起了眉,“這一劍已不在葉孤城的天外飛仙之下,這個人是誰?”陸小鳳知道,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也知道。
石鶴,那個沒有臉的人。這個人早想和葉孤城一較高下。也許他也想和西門吹雪一較高下,只是在年長些的葉孤城面前,人們會認為西門吹雪不如葉孤城。
西門吹雪心裏略詫異,這石鶴,是嫌自己活太長來找死,還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會死?
又是一聲龍吟,葉孤城的劍也已出鞘。沒有人能形容他們兩柄劍的變化和速度。沒有人能形容他們這一戰。劍氣縱橫,酒樓上所有的杯盤盞竟全都粉碎,劍風破空,逼得每個人呼吸都幾乎停頓。西門吹雪的手在顫抖,他的戰意被激出來了,他的劍在叫嚣着:出鞘,出鞘,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上點顏色!
黑衣人被西門吹雪的戰意影響到了,他的內息亂了。黑衣人斜斜竄出,落在四個華服老人桌上。他已失盡先機,已退無可退。葉孤城的劍光淩空下擊,他全身都已在劍光籠罩下。誰知就在這時,這塊樓板竟忽然憑空陷落了下去—桌千跟着落了下去,桌上的黑衣人落了下去,四個安坐不動的華衣老人也落了下去。
酒樓上竟忽然陷落了一個大洞。就像是大地忽然分裂。葉孤城的劍光已從洞上它過,這變化顯然也不出他意料之外,他正想穿洞而下,誰知這塊樓板竟忽然又飛了上來,“卡擦”一聲,恰巧補上了這個洞。桌子還在這塊樓板上,四個華服老人也還是動也不動的坐在那裏,這塊樓板竟像是被他們用腳底吸上來的,桌上的黑衣人卻已不見了!
劍光也不見了,劍已入鞘。
葉孤城冷酷的目光中,也有了驚詫之意。他看向西門吹雪,發現西門吹雪也是一樣的詫異。
西門吹雪忽然道:“三個人。”華衣老者靜靜的看着他,等着他說下去。西門吹雪道:“能接住他四十九劍的人,只有三個人。”剛才那片該之間,葉孤城竟已刺出了七七四十九劍。
四個華服老者有點詫異為何是西門吹雪開口,而西門吹雪何時同葉孤城關系如此之好,更詫異為何葉孤城會出現在這裏。木道人眼裏終于閃過一道冷光,不成事的東西,讓他拖住西門吹雪,他卻去挑釁葉孤城,可是為何葉孤城會在這裏……
華衣老者中年紀最長的一個終于開口,道:“你看他是其中哪一個?”西門吹雪道:“都不是。”華衣老者道:“哦?”西門吹雪冷冷道:“這三人都已有一派宗主的身份,縱然血濺劍下,也絕不會逃的。”華衣老者淡淡道:“那麽他就一定是第四個人。”西門吹雪道:“第四個人是我!”華衣老者道:“閣下手中還有劍,為何不再試試,我們是否能接得住閣下的四十九劍?” 西門吹雪道:“縱然能接得住,你們四人恐怕最多也只能剩下三個。”華衣老者道:“你呢?”西門吹雪閉上嘴。要對付這四個人,他的确沒有把握。華衣老人們也閉上了嘴。要對付西門吹雪,他們也同樣沒有把握,更何況旁邊還有個葉孤城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們。
場面一度很冷。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部分摘自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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