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似無情還有情
皇甫少軒出了軍政辦公室，他手中多了一紙婚書，櫻花瓣般的唇挂着冷冽的笑，令人捉摸不定的笑。
推門走進卧室，殷桃正抱膝坐在窗前，她正在愣神，似乎沒有察覺有人進來。
“你倒是蠻清閑．”
“．”
一道冷厲的男聲，拉回了殷桃的思緒，她回首望見皇甫少軒正一步步走近她，她似乎忘記了手中還緊攥着的一根珠釵，刺得她生疼。
“你有事嗎？”
“唔！剛剛岳父大人親臨，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殷桃心思一沉，她裝作若無其事的瞥了一眼皇甫少軒，随即起身坐到了梳妝臺前，準備将手中那黃金打造的珠釵放到首飾盒中，那是她出嫁當日霍家人送來的．
“看樣子，你不好奇岳父大人來做什麽？”
皇甫少軒并沒有跟過來，而後大咧咧的陷入黑色真皮沙發內，頭枕着椅背，勾唇一笑。
“你若是告訴我，我父親也被你關押起來，我也是信的！一個無恥的軍閥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很正常。”
“呵呵，看來你很了解我！”
然而
皇甫少軒并沒有被殷桃激怒，他莞爾一笑，抽出了手中的那正紅色帖子對着殷桃揚了揚。
“從今天起，你跟霍耀祖沒有任何關系了，婚書岳父大人已經簽了，霍耀祖跟你再無任何關系！”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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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桃的左手被珠釵劃了一下，血自手掌滑落，針紮般的刺痛讓她心頭一緊。
“皇甫少軒，你究竟要幹什麽？霍家怎麽你了？你非得要置人于死地嗎？”
殷桃顧不上手上的傷，她沖到皇甫少軒面前，雙手抓着他的手臂，清澈如溪的眼眸中似鍍了一層水銀，霍耀祖是她最大的願望，如今他與她卻因為皇甫少軒而漸行漸遠了。
“我說過，霍家欠我血債，他的債由你來償！”
皇甫少軒反手抓住殷桃的手掌，壓在身下，他結實有力的臂膀圈住她的腰身，殷桃望着懸在她頭頂上的皇甫少軒，那倨傲冷蔑的黑眸滿是霜雪，殷桃奮力掙脫卻怎麽也推不開。
“皇甫少軒，你放開我！”
“呵呵呵！女人，你記住，你既已嫁入皇甫家，我給的你必須受，至于愛，你別妄想了！”
“皇甫少軒，放開我！”
殷桃咬牙切齒的自牙縫之中擠出了這句話來，皇甫少軒冷笑着自她身上起來，殷桃本就懸在沙發端緣的身體一個傾斜不穩便掉落在地，索性沙發不高，殷桃落在地毯上，并不太疼。
“以後你就是督軍夫人了，別給我丢臉！”
皇甫少軒理了理略有褶皺的軍裝，略帶冷冽的瞥了一眼殷桃，便轉身大步流星的出去了。他終是沒有跟殷桃提起逼迫殷明宇去霍家取消婚約，索要婚書之事。
——
皇甫少軒自那日之後便鮮少回府，殷桃卻也聽下人們私下饒舌說皇甫少軒終日伴着潇湘館的頭牌名妓洛小萍，殷桃倒也落得安穩，盼着他最好不要回督軍府才好。
自此，殷桃驚喜的發現守着她的士兵已然撤離，她好似将要出籠的小鳥，飛将出來。
“姜嫂，幫我取一件外套，我要出去！”
“是，少夫人，我現在就去命人備車？”
姜嫂笑着福了福身，便回身去忙起來，殷桃挑眉望着這華貴清冷的卧室，她燦然一笑，終于有機會逃開這金絲鑄就的牢籠了，她安安靜靜的坐在梳妝臺前，畫眉。
“少夫人，車子已經準備好了，不知您想要去哪裏？”
“去逛逛永源百貨，然後喝喝茶，聽聽戲，反正就是在外面透透氣！”
“是，少夫人，這就去安排！”
姜嫂恭敬的将那白色貂皮披肩披到了殷桃的肩頭，她由着姜嫂跟在左右跨出了督軍府大門，四月的天氣雖豔陽高照卻透着森森寒氣，殷桃不禁攏了攏肩頭的披肩，她踩着黑色高跟鞋一步步下了階梯，早有士兵站在階梯下替殷桃将車門打開。
“先去永源百貨！”
“是，少夫人！”
一路汽車飛馳，殷桃側目回望着車後跟着的整排整排士兵她心思一頓，也終于了悟了姜嫂口中所言的安排。
車廂內安靜的出奇，姜嫂笑盈盈的坐在旁邊率先開了口：
“少夫人，本以為今日出門您這是想要回殷府，沒想到是來逛街！”
“唔！不是三日才回門，現在沒到，怎能回去，本想着今日去永源百貨買些東西做禮物。”
殷桃面上歡歡喜喜一笑，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姜嫂依舊笑臉相迎，遙遙指了指前方那人潮湧動的百貨公司：“少夫人，您看，永源百貨到了！”
黑色小汽車随即停在了永源百貨門口，姜嫂率先下車打開了殷桃眼前的車門，輕扶着她緩緩下車，士兵們早已站立兩旁肅穆而立，殷桃自中門而入，僅有姜嫂随着她一道進入百貨公司。
殷桃随意挑了幾樣看着妥帖的回門禮而後便覺得有些累了。
“姜嫂，咱們找個茶館休息休息，我聽說鴻源城大戲院今天下午也是有戲的？”
“是啊！少夫人！”
“那我們去聽聽，再回！”
姜嫂半分不敢違逆，連聲稱是，使了個眼色給身後的一名副官，那人徑直去安排了。
古香古色的街道，唯有金佰利高樓聳立在一群商戶之中，兩側那豔麗多姿的女人畫報讓人一下子明白金佰利是什麽樣的地方。
——
殷桃終是在宋琰辰的幫助下再次甩開了衆人，從鴻源城大戲院後院串街入巷攔了一輛黃包車，朝着霍家而去。
“這位小哥，麻煩您快點，給你多加一個大洋！”
“好嘞！小姐請抓牢！”
那衣衫微舊卻不失整潔的黃包車男子腳步如飛，殷桃時不時看了看身後，見沒有穎軍的官兵這才安心了不少，她抓了抓那香槟色手袋，心跳飛快。
霍家在江城南街，殷桃遠遠眺望了一下那青磚黑瓦的宅院，南城牌樓左側正是霍家。
殷桃随手取了3個大洋遞給黃包車小哥便行色匆匆的走上了臺階，她心心念念的霍家，她終于回來了。
噠噠噠．
殷桃急忙叩了叩那朱色漆門，等待似乎過了半個世紀那麽久，門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