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公主的畫像
岸邊有一只小船,形狀似蓮葉,船頂支起綠葉似的大傘,船艙十分幹淨,鋪着柔軟的葦席。林玉卿心下一喜,擡腿邁上了小船,卻見小船的船漿卻是與船身相連的,即使沒有坐過船的人也可以随意擺動着将船劃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此時的林玉卿俨然樂在其中的少女,她的眉毛和眼角都都彎了起來,擺動着聽話的船漿如出行的戰士,高興地恨不能高呼出聲。
“呱呱,呱呱”一只青蛙跳上蓮葉,大大的眼睛鼓鼓的,白色的肚皮在林玉卿看來十分可愛。
沒人的地方林玉卿忘記了身在何方,竟揀起湖上飄浮的樹枝去戳青蛙的肚子,還學着青蛙的叫聲:“呱呱,小蝌蚪找媽媽!”
青蛙被她這麽一吓又跳進了湖裏,惹得林玉卿一陣輕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小蝌蚪找媽媽!”
小船劃到湖中央,前面不遠停着一只荷花船,如果不仔細看很難分辯哪個是船哪個是花。但是林玉卿還是眼尖的發現了。
那是一只美麗的荷花船,就似一朵粉色的荷花盛開在湖中,碧玉妝成的蓮葉底,經緯分明綠油油的蓮蓬傘,以及那晶亮的類似水珠的湖燈,還有鋪在荷花船周圍的花瓣和蓮葉,美的讓她驚嘆并漸漸的靠近。
這是一艘僅容一個人的小船,可是船上已經有人在裏面了。綠色的葉子蓋住那個人的頭,只露出白色的衣衫,林玉卿只一眼就知道這是誰了,怪不得別人找不到她,她卻在這裏睡覺?
李令月将綠葉掀開,動了動身子倚在後面的靠墊上,清冷的眸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公主殿下。”林玉卿咬牙說道。她可沒忘記皇後的提醒。
“你不也是麽?”李令月奇怪地問道。
“不是。”林玉卿淡淡地說道。
“随你。”李令月繼續閉目養神,林玉卿知道她不可能睡着,于是說道:“我想好了,我想嫁越太子。”
“明天再說。”李令月擡眼皮看了她一眼,說道。
“好。”林玉卿一聽她這話就知道公主已經安排好了,心裏既高興又複雜。
第二天,林玉卿裝扮成藥童的模樣出了皇宮,原因是越太子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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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兒被李令月派人接了出來,扮成太醫的模樣與她一起去,只借這個機會幫她把把關。
越太子住的地方很講究,皇帝很重視。好在李令月早已派人打理好,兩人便順順利利地被引到越太子休息的地方。
屋裏不似尋常皇子那樣有多人守候,而只派了四名清秀少年守在門前。進了屋子便迎過來一個老嬷嬷,老嬷嬷非常和藹的說道:“十分感謝大燕皇帝派來太醫為太子治病,只不過太子說了,他只是偶感風寒,并無大恙,就不用麻煩您了。”
上官婉兒微笑着說道:“嬷嬷不必客氣,既然太子來到燕國就是我國的客人,客人生了病我國又怎麽能不聞不問呢?豈不失禮?”
嬷嬷嘆道:“太子這病藥石無靈,只要公主嫁到越國自然就好了。他是相思成疾啊!”
上官婉兒聞言皺了皺眉,道:“嬷嬷此言大失妥當。”
嬷嬷又是一聲嘆,道:“老身并非虛言,也沒有冒犯貴國公主的意思。我知道貴國公主也是久居深宮無人識得,我國太子原本也是不認得的。”
上官婉兒沉着臉,公主清譽何等重要,她倒想聽聽嬷嬷怎麽解釋。
嬷嬷搖頭,彎着身子走進了越國太子的寝室,不一會兒便拿出一幅畫軸來。
上官婉兒打開卷軸一看,目瞪口呆。就連林玉卿也愣住了。上面的佳人絕美無雙,飄然欲仙,一襲白衣負手而立,随風吹散的長發更襯得她清冷的容顏驚世而駭俗。丹青傳神,妙筆生花,如果不是對李令月了解至深也不會畫得如此逼真。
“嬷嬷,可否見太子一面?”上官婉兒看了這幅畫像是憤怒的,這肯定不是李令月的自畫像,但是她的真容卻流傳到外面,這若是讓世人知道了那還了得!
嬷嬷收起畫卷便又回到了寝室,不一會兒回來說道:“太子讓你們走吧!他不想見任何人。”
上官婉兒見事已至此也不耽誤,連忙與林玉卿離開了越太子所住的府宅。
連杯樓上坐着一身白袍的李令月,上官婉兒和林玉卿也換了一身普通男子的衣服,錦衣侍衛将她們領進屋子便退了出去并帶上了門。
“公主。”上官婉兒和林玉卿行禮,李令月讓她們坐下,頓了下道:“婉兒,本宮和你說過多少次,你們不必拘禮。”
“婉兒錯了。”上官婉兒歉然一笑,然後便大方坐到她的對面,林玉卿則坐在了她的旁邊。
李令月親自倒了兩杯茶推到她們面前,溫和的說道:“渴了吧?”
“恩。”上官婉兒點了點頭,将茶杯捧在了手裏,看着李令月說道:“我們沒有見到越太子。”
“他不是病了嗎?”李令月淡淡的問道。
“他是病了,還是得的相思病。”林玉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道:“睹物思人,真是癡情。”
李令月聞言将茶杯放在桌上,問:“婉兒,莫非他,他有本宮的畫像?”
林玉卿搖了搖頭,嘆道:“太聰明了也沒意思!”
李令月皺眉說道:“他來我國求娶公主,如今你又說他睹物思人,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
林玉卿從來沒遇到過這麽聰明的人,即使自己也算得上很聰明,她不禁生了興趣,反問道:“那公主怎麽偏偏猜中的是畫像而不是物件?”
李令月瞪了她一眼,道:“本宮從來沒有見過他,也從未女裝出宮,皇宮之內戒備森嚴,即使本宮也要熟悉各個機關才能夠進出自由。乍然求娶已是可疑,如今又患相思,簡直豈有此理!”
林玉卿擦了擦不存在的淚水,眨了眨眼看着她,道:“難道公主就沒有一點點感動?這樣的癡情男子可遇而不可求,你又何必拒絕?”
“胡鬧。”李令月清冷的面頰羞成粉紅,耳根子也燒了起來,正色道:“我與他未曾謀面,只因為一張畫像便如此癡迷,也只不過是一個貪戀美色之徒罷了,本宮如果貌同無鹽他躲還來不及呢。”
上官婉兒聞言起身鼓掌,道:“公主如此通透,婉兒受益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