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雙姝金殿面君

“你是說你看到本宮的畫像，而且這畫像是月兒畫的？她是，思兒？”寝殿裏格外安靜，母女的聲音并不大。

“母親，姐姐說她已封鎖了前世，不想再提起。”林玉卿這個小沒良心的有了親娘就忘了姐姐了。

“原來她是思兒。”皇後抹了兩把眼淚，整顆心像被刀子剜了似的，抽痛不已。她緊了緊身上的錦被，眼淚一遍又一遍地沖洗着眼睛，鼻子酸漲漲的難受，聲音悲涼而絕望：“她恨我是應該的。是我殺了她，是我殺了她啊！”她一邊說着一邊捶胸搖頭，眼淚全灑在了錦被上，斑斑點點。

“母親，您別這樣。您已經為姐姐報仇了，王皇後和蕭淑妃罪有應得。”林玉卿從未見過母後這個樣子，心也跟着抽抽的疼痛。

“不是她們，是我，是我不小心将被子蓋住了她的小臉使她無法呼吸，她那麽小，那麽小，她肯定很絕望。”皇後咬住了被角，嗚嗚哭泣起來。她殺過不知道多少人，也從不懼怕鬼魂索命。但是她每一次夢到女兒那無助的眼睛，那嬌嫩的臉蛋，都是一場噩夢。

林玉卿呆住了，她無法想像當時姐姐做為一個嬰兒的絕望和無助，更無法切身體會母親的愧疚和痛苦，這兩個都是她的至親啊！

“她現在是要報複我嗎？”皇後擡起哭紅的眼睛，突然出聲問道：“她在哪裏？”

“不知道。”林玉卿沒有撒謊，雖然她知道是一座豪華莊園，但是來去都是被人帶着的，況且李令月似乎并不信任自己，來來去去她都是在昏迷狀态的。現在想來也覺得可笑，或許她若知道也會告訴母後的。

皇後從她的眼睛裏看出女兒并沒有騙她，于是又問道：“後來怎麽樣了？顯待你好嗎？”

林玉卿一聽，淚珠再一次滾落，母後不怨她同哥哥們一起逼宮迫她讓位，卻心心念着女兒的安危。于是撲到皇後懷裏又大哭起來，然後嗚咽着說道：“哥哥待我很好，給了我至高無上的權勢。但是韋後野心勃勃，她和李裹兒害死了哥哥，秘不發喪。後來三郎發動政變，殺了韋後母女，還有婉兒。”

“什麽？”皇後與女兒分開，幫她擦着眼淚，眼裏是止不住的怒火，道：“婉兒犯了什麽罪？”

林玉卿接着哭道：“女兒與婉兒是裏應外合，婉兒帶着密诏表明她并非韋氏一黨。但李隆基殺婉兒也是為了去掉我的臂膀，果不其然，在713年誣我謀反，逼我自盡。”

“好惱，好恨！”皇後忍不住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把李隆基大卸八塊，自己當初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自己看好的孫兒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太平，嫡公主縱有謀反的罪名也罪不至死，而李隆基這個混帳竟然把親姑姑逼死了。

“母親，女兒死後，被滿門抄斬，家産充公。只留薛崇簡，受到杖責，官複原職。”林玉卿恨恨地說道。李隆基夠狠。

皇後緩了緩神，她不能生氣，現在生氣也于事無補，她需要冷靜。這一冷靜就發現了問題，她定定的望着林玉卿，一言不發。

林玉卿心虛地從床上爬起來，跪着說道：“母親，請恕女兒欺瞞之罪。女兒确實是林玉卿的原身，之前卻是穿到了一千三百多年後的現代，不僅知道大唐的興衰，還知道了朝代的更替。而原來的林玉卿和我是互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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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心裏冰涼一片，她想知道後來發生的事，卻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是被李隆基那個混帳逼死的。

“後來呢？你全說與我聽。”皇後招了招手，讓女兒躺下。就這樣和林玉卿聊到天亮。

天亮了，林玉卿沉沉的睡去。皇後卻睜着一雙眼久久不能平靜。女兒說：李隆基就是李彥隆，因為與月兒在戲樓看見他第一眼便認出了他，他的神情和氣質是不會騙人的。

假如真是這樣她有機會報仇了，但怎麽能讓他死得這麽痛快呢？她以前可以因為他是孫子放他一馬，現在他與自己半點關系也無。皇子？賤人生下的子嗣就是用來解氣的。

月兒沒錯，婉兒也沒錯，前生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是月兒啊婉兒，你們讓本宮很失望。為何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呢？

幾日後，皇帝正要臨朝，就收到了暗衛的密報，鳳儀宮和明鳳宮所有的太監和宮女一晚上全部都換了陌生的面孔，年紀全在十三四左右。不僅如此，鳳儀宮以及明鳳宮周圍的樹木花叢也全都撤去，以至就連皇帝派去的暗衛也無法藏身，所有的暗衛快速撤離，卻是無法接近了。

“上朝。”皇帝一聲怒喝氣呼呼地出了寝宮，心中暗探：這個女人為了權勢真是一點也不留情啊！

李令月和上官婉兒走上金殿，抑制着心中的悲憤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但是明鳳宮她來不及帶出來的幾百名冤魂卻讓她忍不住心痛如絞。

她安插在兩宮的暗衛和影衛撤離的很快，但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太監宮女是何等無辜？她以為母後不會這麽做，可事實證明母後決不手軟。

“臣淩之源（落仲軒、林瀚池）參見吾皇萬萬歲！”狀元、榜眼、探花一個個生得一表人才，往大殿上這麽一站使皇帝胸口的悶氣散了一大半。

“平身。”皇帝望着丹墀之下三位英俊秀美的少年，最後将目光放在了一身緋袍，頭戴烏紗，帽插紅花的狀元郎身上，道：“淩之源，擡起頭來，讓朕看看。”

李令月擡起頭，父女頭一次在金殿重逢皇帝愣是沒看出眼前的俊美少年是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不由贊道：“好一個才貌雙全的狀元郎。”心想着這狀元郎有才有貌，若是招他為驸馬，女兒會不會拒絕！

老父親心裏想什麽做女兒的即使只聽了一句贊嘆就猜到了，不由暗暗叫苦，心道：“父皇啊父皇，您真是糊塗了，這可怎麽辦啊！”

“淩之源，你少年多才甚得朕心，賜你禦龍街狀元府一座，黃金百镒，珠玉五箱，錦緞十匹。賜你蟒袍玉帶跨馬游街誇官三日。”皇帝說完，“淩之源”謝恩。然後皇帝又分別賞了榜眼和探花。

又道：“三日後，朕将在文瀚苑大擺宴席大宴群臣。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