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霧兒

上官婉兒聞言很欣慰，她既然收了絕塵為坐騎，自然是希望人們對絕塵是和善的，見老者誇獎她的絕塵，也十分高興。于是撫着狼頭上的毛發，莞爾一笑。

上官婉兒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李承煜，李承煜從狼背上跳下來，随之絕塵前腿跪下，上官婉兒便從它的背上跳下來。

老者的眼睛晶亮的看着這只狼，贊道：“這只狼真有靈性，竟然知道主人要下來，不簡單。”

上官婉兒撓着絕塵的頸部，笑道：“老人家的黃皮也不錯。”

“是啊，全指望着它看家護院呢！”老者看向黃皮的眼神如同自己的孩子，得到黃皮幾聲“汪汪”讨巧賣乖，笑了。

籬笆牆後面是一處庭院，木建的房屋，房前種着花草和莊稼，院子裏流淌着一條小河，河上架着竹橋。

老者帶着二人上橋，絕塵留在院子裏同黃皮玩耍，一陣打鬧卻不傷害對方，上官婉兒看了一眼便放下心來。

“恩人，請坐！”屋子裏很寬敞，老者請他們坐下，方說道：“老朽這病拖了好長時間了，如果不是恩人為我診治我到現在還咳嗽呢！恩人年紀輕輕妙手回春，一副藥就讓我把多年的病根去了，老朽要謝謝你。”

上官婉兒連忙說道：“老人家不必客氣，您的歲數與我祖母差不多。況且學醫治病乃是我的本分，能夠為您解憂何樂而不為呢？”

老者聽了不由對眼前的少年更加喜愛，因此說道：“老朽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公子能不能答應？”

上官婉兒眉眼溫潤表情愉悅，卻并不着急答應，道：“晚輩能幫上您什麽忙呢？”

老者卻将聲音放大，對着裏間屋說道：“霧兒，還不過來見過恩人。”

上官婉兒不知道屋子裏竟然有人，而李承煜卻微微眯起眼睛戒備的望着門簾掀起處。

屋子裏走出來一位十四五左右的少女，長得雖不如李令月和上官婉兒也屬上上之姿，容貌秀美。

正在上官婉兒和李承煜疑惑不解的時候，老者對上官婉兒說話了：“公子是老朽的救命恩人”

“不，不必客氣。”上官婉兒嘴唇發抖，老人家，你這是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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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卻推開海下的白須，問上官婉兒：“老朽這孫女公子覺得如何？”

上官婉兒輕輕笑了兩聲，道：“老人家，您孫女長得很好的。”

老者又道：“老朽将她送給公子，你看如何啊！”

上官婉兒早就猜到老者的用意，只是還是哭笑不得，又怕拒絕的很了傷了老者和姑娘的心，連忙說道：“老人家，晚輩與您也只不過一面之緣，您就不怕所托非人麽？”

老者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道：“老朽看人是很準的，公子心地善良，樂于助人，老朽将孫女交給你才放心。”

“老人家，人非物品怎能說送就送？況且她是您的親人！”上官婉兒冷靜下來又生出一股怒氣，難道女子在這世間就半點地位沒有，被親祖父當物品贈送給所謂的恩人。

老者見了反而更不想放過她了，道：“老朽年歲已高，這深谷之內除了狐猴鼠輩就是狼豺虎豹。我若被閻王收走了她可怎麽辦哪？”說完抹起淚來。

女孩也垂頭抹淚，不發一語。

老者又道：“公子莫不是嫌我們小門小戶的配不上你？”

“我不能！”上官婉兒于心不忍，又看着女孩模樣可憐，誠如老者所言，如果哪一天老人去了，留下一個姑娘家在這深山之中，可怎麽辦哪！

“做妾也可！”老者頓足說道，上官婉兒大吃一驚正想開口拒絕，卻聽老者說道：“公子為何要拒絕我？”

上官婉兒嘆道：“老人家為何不帶她走出深谷？”

老者垂淚，道：“我的妻子的亡靈在這裏，我七個兒子的墳墓在這裏，我怎麽舍得離開呢！”

“老人家”上官婉兒剛想說話，又被老者制止了，道：“你們遠道而來肯定餓了，老朽給你們熬粥去。”

李承煜心裏天雷滾滾，自打走進屋子他就像個透明人被無視了。或許老者看着他一副冰冷模樣也熱情不起來，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老者竟要把孫女送給落仲軒做妾！

落仲軒這個名字都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就連這張面皮都是假的，假到了極致。可是無論是誰都對她莫名的信任，包括自己，包括皇妹，包括安平公主，也包括這個老者。

“你”李承煜不知道怎麽當着女孩的面和落仲軒說話，上官婉兒也被他異樣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是老者糊塗非要将孫女送給自己，怎麽李承煜的眼神看得她發慌。

李承煜抿了抿唇，一回頭又看到一直垂着頭的女孩，忍不住冷哼一聲，問道：“你真得要嫁給她？”

女孩被他的聲音吓了一跳，這聲音太冰太冷，春日裏仿佛又回到了臘月嚴寒數九天氣，每個字都像冰淩似的刺向她的心頭。

“你幹什麽？”上官婉兒見女孩不大，歲數也就十四五歲，久居深谷的女孩除了爺爺肯定沒見過任何人，李承煜的語氣不善，實在是太過分了。

上官婉兒見女孩已經擡起梨花面，連忙柔聲勸道：“你不要怕，他并無惡意。”

哪知女孩睜着一雙淚盈盈的剪水雙瞳望着她，道：“謝謝公子。”

“你多大了啊！”上官婉兒問道，聲音輕柔，氣得李承煜不輕。

“禀公子得知，小女子十三歲了。”女孩羞澀的回道。

“才十三啊！”上官婉兒嘆息道。

女孩又怯生生的問道：“公子會帶我走麽？”

“我帶你走，但是你要答應我，只是跟着我，只是主仆。”上官婉兒認真的說道。

“恩。”女孩臉頰發紅，點了點頭。

老者端着兩碗粥正好進來，将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于是放下粥碗，道：“二位公子先填飽肚子吧！”

女孩又被老者帶出屋子，留下上官婉兒和李承煜喝粥。

老者和女孩走到一棵大樹下。

“爺爺，他說帶我走了。”女孩歡喜的說道。

老者嘆了口氣，道：“他不想娶你，你一定要好好侍奉他。世間男子千千萬，哪個不是花心的？像他這樣的好人難找啊！你記住爺爺一句話，千萬不要離開他，只有這樣我才放心。”

“爺爺，我記住了。他治好了您的咳疾，我會好好報答他們。既然主仆名分已定，我自然會敬他為主的。”女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