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發
西瑞爾無疑是一座美麗的城市，它沒有精靈聚集地的靈動秀麗，也沒有矮人王國的富有和特別，但是它自身的生機勃勃和獨特的木制構造卻為它增色不少。小孩在石頭路上歡快地追趕，由護城河引進的清澈溪水旁，婦女一邊洗衣一邊愉快地交談着，從二樓斜出的花朵在這個季節擠擠挨挨的開着，色彩鮮豔，生機勃勃，天空像洗過的藍色絲綢，朵朵白雲随風而動。一切都那麽和諧美好。
這是醫生和家裏白日看到的景象，但夜晚的西瑞爾的風味正等着他們去欣賞。
沈昭和萊格拉斯在西莉亞的提醒下趕上了午夜的慶典，西莉亞說這是城主在重建西瑞爾是定下的一年一度的節日，既紀念五軍之戰死去的英雄們，又是歡迎新生。沈昭依稀覺得有些耳熟，但是始終沒有想起什麽，便不再糾結。
萊格拉斯還是堅持戴上了鬥篷，精靈勸醫生也穿上，被西莉亞笑眯眯地說沒有這麽矮小的。醫生氣結，知道女官在說謊，卻也無可奈何，無奈地笑了。
街上的人實在太多了，雖然是午夜，但卻是喧鬧不已，張燈結彩。石板路的兩旁是居民擺出的各式各樣的物品。各有特色的食物，獨具風格的首飾，鮮豔欲滴的鮮花，奇奇怪怪的武器······
醫生怕走散了，拉住精靈鬥篷的一角，下一秒卻被精靈握住手。吓了一跳，醫生發現他的朋友并不像初見時那麽沉穩，相反，他還是充滿着活力，像是沒有長大的少年，當然他的年齡可不小。
近處的人群開始喧鬧起來，大聲的呼喊：“結婚！結婚！結婚！······”
中央的姑娘臉色緋紅一片，年輕的面容在火光和愛情的襯托下像一朵盛開的玫瑰，嬌豔鮮活，上面還有新鮮的露珠。她面前站着拿着兩塊碎布的男子，想要遞給她。
醫生轉過頭：“萊格拉斯，這是什麽風俗？”他篤行他的朋友能為他解答。
“是求婚，海曼，男人要求女人為他縫衣，嫁給他為他生兒育女。”萊格拉斯輕聲解釋道，也為這樣美好而平和的夜晚露出溫柔的笑意。
那雙溫柔的眼睛是上天對他寵愛的标志，多美啊，醫生再一次想到。
兩人拉着手走走停停，絲毫沒有覺得突兀。最後被人流帶到廣場中央，這時的廣場人擠人，吵得不行。連對方說話都聽不到。
精靈怕小醫生被興奮的人群傷到，不得不摟着他，站在廣場。
沈昭真的被擠到不行，他大聲在精靈耳邊：“萊格拉斯，他們怎麽停下了？”
精靈微笑着，微微彎腰，金色的頭發跑出，在月光下如流水一般絲滑美麗，散發出溫潤的光芒。醫生受到蠱惑般地抓住一縷金發，微涼的觸感在手心，好像世界一下安靜下來，只能看到那雙溫柔的眼睛。
“砰！砰！砰！”是煙花！沈昭回過神，喧嚣湧入。
黑幕下一朵接一朵璀璨的明星炸開，帶着自己的光芒四散飛來。人群興奮不已，大聲歡笑着，祝福着。
醫生擡眼與精靈對視：“以後還來嗎？”
“還來。”
回去的路上行人依舊很多，慶典的氛圍依舊，讓醫生哭笑不得的是，還被一個小姑娘塞了一朵薔薇，祝他和精靈百年好合。這個誤會越滾越大，沈昭都沒力氣解釋清楚了。
“萊格拉斯，你接下來去哪？”醫生将眼前的頭發撥到到後面，太長有些遮眼了。
山風從峽谷吹來，帶來涼爽的濕潤。
“去艾德西隆得（Edhellond)，海曼，我想去看看這個世界。”精靈推開門。
“我想跟着你。”
精靈轉過身來，收起笑意，認真地與沈昭對視：“海曼，這不是開玩笑。你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危險，你應該與你的族人住在一起。何況你現在幫助了城主，我相信受愛戴的他不是一個會忘記恩情的人。”
雖然與朋友的分離十分令人傷心，但是精靈不打算讓醫生置于險境。
拒絕精靈那雙清澈的藍寶石般的眼睛是一件極為不忍的事，尤其是當他飽含擔憂的凝視你時。
醫生也不由得收起笑意，沉默地看着精靈，黑色的眼裏落入繁星，隐藏的祈求讓精靈心軟，他開口：“我不怕苦，我同樣也不怕危險，萊格拉斯，我也不怕死，作為醫生的我，看過太多的死亡了。”他抿唇，“我怕我不能沒有遺憾的死去，就因為我的畏懼，我的膽小。”
精靈避開醫生的眼睛，它太清澈又理直氣壯了。
醫生笑了，抓住精靈的手：“萊格拉斯，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朋友了。”
好了，精靈想，又被他得逞了。
看到精靈英俊的面容上出現懊惱，沈昭唇角抿起溫柔的笑意：“萊格拉斯，你該給我講講艾德西隆得了。”
太晚睡對于廢材醫生來說實在是常态，但結果就是根本起不來。
在萊格拉斯無數次叫醒醫生後，看到醫生下床的他轉身洗漱，結果轉頭又看見醫生抱着被子坐着睡着了，黑色的短發蓬松亂翹，纖細白皙的小腿從被子裏伸出。哦，精靈嘆氣，小小的醫生實在是太可愛了。
“大人，起來了嗎？”西莉亞敲門帶來了城主回城的消息，“瑞曼想請醫生去看看城主。”
精靈又穿上了鬥篷，應到：“請稍等一會兒。”
沈昭也聽到了，知道不能繼續賴皮，讓一位女士等也太不合理了，于是也起身穿衣。
推開門，西莉亞站在樓梯口，耳邊戴着一朵嬌豔的玫瑰，臉色紅潤，沈昭不禁打趣：“瑞曼是你愛人？”
西莉亞橫了醫生一眼，扭頭就走。
精靈不禁悶笑，跟上西莉亞：“快走吧，等會兒我們還要去買一些東西。”
在馬車上胡亂吃了幾口面包，城主府也到了。
說是城主府，但與周圍建築也無太大區別，只有門前的侍衛才能顯出稍有不同。
“這個城主很不錯。”精靈低聲說。
醫生點頭，向走來的隊長微笑示意：“城主還好嗎？瑞曼費爾。”
隊長領着他們往前走，目光掃過西莉亞的時候停頓幾秒：“沒什麽大礙了，城主想當面感謝你，醫生。”
沈昭點頭，拽着精靈的鬥篷就進去了。
醒來的城主顯然比昏迷時更具威嚴，平凡的面孔透出沉穩的魅力：“我聽瑞曼說了，謝謝你，醫生。如果有什麽需要，請盡管開口。”
沈昭檢查了城主的傷口，恢複得很好，萬幸沒有感染。
“沒什麽的，尊敬的城主大人，若你要感謝我的話，付相應的診金就可以了。”沈昭擡頭微笑。
“我以為你會什麽都不要。”精靈提着城主給醫生的診金。
“噓！”沈昭把精靈拉入牆角，偷偷探頭出去，精靈也跟着探頭，發現瑞曼和西莉亞在一棵樹後甜蜜的接吻。
“走吧。”醫生笑着邁步，扯住精靈的鬥篷，“我們得走另一條路了。而且我們需要錢。”
精靈失笑：“是你，不是我們。”
醫生轉頭，黑色的眼睛在陽光下漂亮極了，眼中的讨好顯而易見：“哦，萊格拉斯，我們一定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精靈突然有點哀傷，我的小醫生，你的一輩子可不算太長。
“當然了，海曼。”
買東西還是精靈比較在行，畢竟沈昭從來沒有野外生存的經驗，但說到砍價，精靈不得不打心底佩服醫生。
醫生憑着姣好的外貌，笑眯眯的招呼，“偶然”間透露出自己的窘境的幾項絕招成功的震懾了一直很壕的精靈，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錢袋交給醫生打理。
“希望你不要計較我的擅自決定，萊格拉斯，我打從心裏覺得你适合這個。”醫生将一個鬥篷扣遞給牽馬的精靈。
這是一個綠葉形狀的鬥篷扣，在精心制作的綠葉形的鐵器上，不知用什麽鍍上了奇異的綠色，像是雪山融化後的溪流流過剛破芽而出的小草的律，像是枯死枝丫橫出的新葉的綠，它太美了。
“謝謝，海曼。”精靈擡起頭直視他的朋友，從他的眼睛裏看到清晰的喜愛與快樂，他笑起來，“我很喜歡。”
“咳、我們該走了。”沈昭轉頭，耳朵淺紅，上帝真是偏愛他，相信萊格拉斯在精靈裏的相貌也算是出彩的。
看出朋友的害羞，精靈心情飛揚：“來，海曼，讓我看看特訓的成果。”
飛身上馬，敏捷的身手讓廢材醫生羨慕不已。沈昭也嘗試着上馬，在精靈的幫助下終于成功。
“等等，大人！！！”西莉亞從遠處跑來，後面跟着瑞曼費爾，“大人，給您。”說着将做好的衣服遞給沈昭，“還好及時做好了。”
醫生看着女官，舒緩眉眼，他們才認識不過幾天：“謝謝，西莉亞！”
“醫生，西瑞爾永遠歡迎您。”隊長摟住同樣紅了眼眶的女官，“當然，還有您的丈夫。”雖然他已經知道了真相，但依舊不妨礙他揶揄醫生。
沈昭有些哭笑不得，與精靈對視一眼，将馬鞭甩下：“下次見你們時希望有個大胖小子！走了！”
兩匹馬絕塵而去，女官摸着頭上醫生送的薔薇，靠在心上人的肩上：“他們可真配啊，費爾，希望精靈能照顧好他。”
“嗯。”
作者有話要說：
由中土地圖寫的旅行路線。
明明不是考據，只是女票文，我一天就瞎B.B的研究中土世界的地圖，當然還是不成功，我也是夠了【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