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髒似乎在晃悠搖擺,血液流動的一如既往和緩平常。
我拿了瓶冰水,沖到姐姐面前。
她似乎很納悶我要做什麽,在她快要張口說話之前,我澆她了一個透心涼。
然後嗖嗖嗖地離開這個家。
“啊!!!袁可!!你瘋了嗎!!”
姐姐顯然氣急敗壞,我能想象出她此刻有多扭曲,她的聲音刺耳的很,我憋着笑不理她。
秦謹松還在門口站着。
朗朗如沾了暖光的玉山,我想同他講話,我也這麽做了。
但他還是後退了一步。
“你吃早飯了嗎?”我只能和他說一些稀疏平常的問候,才不會讓他更反感我。
“沒有。”
“我們可以一起。”
秦謹松皺了皺眉,沉默了。然後又繼續說道:“抱歉。”
“你今天跑步了嗎?”
他頓了頓,還是回答道:“沒有。”
“你很喜歡她嗎?我姐姐。”
我終于問出來了,近乎自虐。誰能想到這朵玫瑰甘願被冰柱敲碎心房的肋骨,然後匍匐在塵土裏,此後血淚都混着泥水。
“是的。”
讓我疑惑的是,他又重複了一遍答案,“是的,我喜歡她。”像是急于證明以及,确認。
沉默是無法避免的,我勉強提了提嘴角,努力微笑,“那我想,我可以給你提供幫助。”
“雖然我們關系糟糕,畢竟了解她的喜好對我來說也是相當重要的,所以……”
我故意拉長語調,企圖讓他更相信我。
秦謹松思考了一會,但他确實是個雖然木讷但是非常了解自己,有自知之明的人。
“可以,那就麻煩你了。”
我嘻嘻笑了一下,搓了搓手指,然後朝他伸出了手,“那麽,你好,我是袁可,請多多關照。”
他握住了我。
“秦謹松。”
他從來都是禮貌得體,兩秒就松開了我的手。
但是不妨礙我清楚看到他幹淨工整的指甲,感受到指尖的薄繭以及柔軟的掌心。
我觸碰到了他的肌膚,沒有什麽能讓我更激動了,除了此刻。
但我必須像涓涓細流希望,保持平靜。
我近乎可恥地欺騙他,肖想他。
我厭惡自己的自私奸詐,也憐惜自己的卑微。
“你應該一周以後再來。”
“不行。”
“相信我,你糾纏不休只會讓對方厭煩,你要學會欲擒故縱。”
秦謹松若有所思,把手裏的栀子花交給了我,然後乖乖離開。
趁着烈日還未當頭,快回家吃飯吧。
我把花放在了姐姐卧室門口,轉身離開。
一周以後,秦謹松如期而至。
依舊是白襯衫,黑西褲,幹淨的黑皮鞋。
不熱嗎?
我趴在陽臺看了他一會兒,就縮了回去。
親愛的姐姐果然出門迎接他了,我能無比清晰地聽到他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他們的談話聲。
他們在笑。
他在笑。
聲音低沉有磁性,笑裏帶着他的寵溺,只對一個人的寵溺。
但卻被我這個卑劣人偷走了一點。
馥郁的玫瑰花的味道散發出來,我變得潮濕,變得狼狽。
我重重吸了一口氣,然後從床頭櫃翻出抑制劑,狠狠紮進自己的腺體。
冰冷一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