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放狠話環節還是相當讓人開心的, 鹿聽晚開始理解言璟同學這個BKing的快樂,然後她也成功被吳有發留着訓了半個小時。

不過還好, 吳有發同意了讓她報名參加美院的比賽。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走着,按照她預想的那個方向。

雖累,但喜。

校園裏的風吹草動總是流傳得極快,鹿聽晚從年段室出來的時候, 消息已然炸開了鍋。

還沒走到出多遠, 就有同學一窩蜂地圍了上來。

“學神學神!你是不是真的不參加競賽了啊?!”

“那可是全國的競賽名額啊!而且我怎麽感覺,按照你的成績,最少都能拿個三等獎!”

“對啊!高考降分錄取不香嗎!保送名額不香嗎!就算是去參加拿個美院的比賽, 也不一定能保送B大啊!”

“……”

一連串的聲音, 仿佛和吳有發殘留着的魔音碰擊到了一塊,嗡嗡嗡地在耳邊來回震動。

鹿聽晚輕微皺了下眉, “嗯,不參加了。”

哄鬧聲越來越大, 鹿聽晚揉了揉太陽穴,剛想開口說些什麽,身邊那群麻雀般的聲音忽然靜止了。

言璟的聲音裏藏着不耐煩, 氣壓越發的低寒, “閉嘴。”

不過片刻,身邊圍着的同學全然散開。

鹿聽晚失笑,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擡眸看着他,“別發脾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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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璟啧了一聲, 順勢想去牽她的手,指尖還未碰到,便被鹿聽晚躲開了。

他眉頭皺了下,剛想說些什麽。

鹿聽晚察覺到他的情緒,放輕了聲音,“這在學校呀。”

而且身邊還有人看着。

彭雪帆是跟着一起出來的,她的狀态看上去比鹿聽晚的還要差些,臉色有些蒼白。

言璟不太滿意,眸光掃過彭雪帆,不冷不淡的,趕人的意思明顯,“你沒事兒做?”

彭雪帆反應有些慢,等過了幾秒才開始回,眼神定在鹿聽晚的身上,“學神,你真的要參加嗎?”

“不是都報名了嗎。”鹿聽晚說。

“啊……也是。”彭雪帆低着頭,“我還要去畫室,我就先走了。”

鹿聽晚:“嗯,再見。”

位置靠近操場邊,放學時間段,操場上圍繞着的人群總是熙熙攘攘的,藍白色的校服紮堆一塊,青春洋溢的。

言璟揉了一下她的頭發,“以後打算怎麽辦?”

“以後啊。”鹿聽晚想了一會,語氣有些平淡,“拿個獎吧。”

是要先拿個獎。

她要先拿個獎,她才能有那點勇氣跟她爸爸交代清楚事情。

“小奶貓。”言璟,“跟誰學的,這麽自信啊。”

“跟你呀。”鹿聽晚眨了眨眼睛,仰着小臉看他。

她不是張揚的性子,但感覺和他待久了。

說話做事,總像是有他的影子。

少女仰着臉,亮瑩瑩的貓眼像是覆蓋了一層水霧,看着他的眼神幹淨得像是不染雜質。

言璟啞聲笑,略微俯低了身,湊近她的眼前,氣息像是交融在了一塊。

“阿晚,你知不知道,你這麽看着人的時候,總有一種感覺——”

到底是距離過近,鹿聽晚耳尖開始淺淺冒着熱意,“什麽?”

言璟的氣音停駐在她小巧的耳垂旁,像是故意壓低了聲音,沉啞的音色撩入人心。

“乖得想讓人欺負。”

最後兩個字的字音咬重,缱绻又暧.昧的,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

這還是在操場!

操!場!

鹿聽晚的本能反應要快上許多,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些。

她臉頰有些紅,“你能不能別……”

言璟勾唇,“別什麽。”

鹿聽晚揉了揉耳垂,似乎還留着他的氣息,“……你別說話。”

鹿聽晚報名了比賽,還需要臨時去畫一張能代表的作品。

她之前的畫都被處理的差不多了,也就只能重新畫。

學校美術的指導老師,是個留着短頭發的女老師,本名許讀,因為毒舌在學校是出了名的,又被戲稱“老毒師”。

許讀之前沒有教過鹿聽晚。

“鹿聽晚,”許讀打量着她,語意不明,“我經常在紅榜上看見你。”

鹿聽晚看不出多大的反應,禮貌道:“許老師好。”

許讀對她的态度還算滿意,“我知道你這次來參加比賽,是放棄了全國競賽的名額。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學習好壞在我這裏是不管用的。”

鹿聽晚點頭,“我知道。”

許讀看了下手表,“差不多到晚上8點,8點前你需要畫出一幅來,素描、靜物、水彩都可以。能畫完嗎?”

鹿聽晚想了下,“可以。”

許讀滿意,“畫完拿到年段室給我。”

“好。”

許讀沒有立刻離開,她站在窗口觀察了鹿聽晚的舉動。

少女的準備工作熟練,只是沉靜了幾秒,就開始在調色。大概是對想畫的東西有一個明确的概念,調色時間非常短,基本就是原色。

起稿的手法也極其随意,若胸有成竹,做不到這般的淡然自信。

許讀觀察了一會兒都出結論。

鹿聽晚的的底子非常好,雖然能看得出在開始的時候略有生疏,但她能做到迅速進入狀态,利用自己的優勢。

是個好苗子。

“诶,怎麽樣?”徐寧拍了一下許讀的肩。

許讀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皺了一下眉,“你什麽時候來的?小點聲。”

“剛被主任訓完放出來。”徐寧笑,倒是沒有半點被訓斥過後的難過。

他們兩個是大學同學,只不過許讀走了藝術這條路,而徐寧選了英語。

徐寧有些得意,“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吧,聽晚天生适合畫畫。”

許讀嗤了一聲,“一個半途放棄的,還能看得出來人家天生适合畫畫?”

“就是能。”徐寧往畫室裏看了一眼,“你不覺得嗎,聽晚身上有聞老師的影子。”

“沖着她能為畫畫放棄競賽,這一點确實是能看得出來。”

許讀像是想到了過往,放輕了聲音,“她能重新開始畫畫,真是不容易。”

“是啊。”徐寧一時間有些感慨,“雖然說我一直勸着她別放棄,可真要設身處地地想,是我我也堅持不下來。”

大概是真的愛到了骨子裏,才會有這般的勇氣。

許讀若有所思,“她爸爸是不是不讓她畫來着?”

徐寧默了會。

許讀會意,感嘆道:“也不知道這孩子能走多遠,壓力真的太大了。”

鹿聽晚畫畫進入狀态之後,對于外界一般是沒有半點感知的。好在中途沒人打擾,她算順利,成功在8點前把畫稿趕出來了。

鹿聽晚把畫筆放下,輕輕呼出一口氣。她簡單地打量了一下畫作,還算滿意。

“篤篤篤——”敲門聲。

鹿聽晚以為是許讀,“老師我——”畫好了。

門口。

少年的桃花眸似笑非笑,懶懶地依靠着門邊,似乎是在那站着有一會兒。

鹿聽晚眨了眨眼睛,“你怎麽來了?”

“這是不歡迎啊?”言璟眯着眸說。

“不是。”鹿聽晚有些不自然。

她總不能說,她一時之間還不能适應這個關系轉換,看到他容易害羞吧。

“畫完了?”言璟說着想要去牽她的手。

鹿聽晚快了一步躲開。

“阿晚,你老躲我。”言璟桃花眸裏滿是不悅,語氣裏應該還能聽出來有些委屈。

“沒在一起的時候,你躲我;在一起了,你也躲我。”

“……”

她哪裏有。

“不是那個意思。”鹿聽晚失笑,把手擡起來給他看,上面沾染了五彩缤紛的顏料,橫在白皙的小手裏,異常清晰。

學畫畫的通病,畫完手都是髒兮兮的,也着實算不上好看。

剛剛是怕弄髒他,才躲開的。

“不嫌棄嗎?”鹿聽晚輕輕晃了下,難得來了玩心,想故意伸手去碰他,“一起髒?”

她雖然是這麽說的,但很明顯只是在靠近,并沒有碰到他的意思。

鹿聽晚保留了分寸,正想把手收回來,手腕就突然被握住。

“唔?”鹿聽晚輕輕地掙紮了兩下,都沒掙開,她擡眸看他。

言璟的眉眼認真,眼底的笑意溫柔。

手腕上的那股力道往上走,輕而易舉地握住了她的手掌,指尖摩挲,十指交扣在一塊,牢牢握緊。

言璟冷白的手背染上了顏料的顏色,修長的手指卻依舊緊緊牽着她的手。

鹿聽晚有些茫然,“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

言璟桃花眸裏映出她的樣子,眼尾上揚,沉啞的嗓音認真道:“我家小奶貓這麽乖,一點都不舍得嫌棄。”

鹿聽晚耳朵忍不住發熱,她移開和他對視着的視線,唇角卻不由自主地揚了些弧度。

什麽嘛。

畫室出門不遠,就是洗手池。

言璟也真是沒有半點嫌棄她的意思,一路牽着她連着到了洗手池都沒放開。

鹿聽晚:“先放開呀,我洗個手。”

“不放,不想放。”言璟斂着眸,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細滑的手背,動作裏帶着眷戀。

“……就是洗個手。”鹿聽晚輕笑,“言璟同學,你是不是有點太黏人了。”

“不是有點。”言璟斂眸,牽着她的手,放到水龍頭下,水流聲嘩嘩響起。

“很黏,黏到想把你二十四小時帶在身邊。”

水的溫度有些涼,沖過指尖的時候帶着冷意,少年掌心的溫度卻是一如既往的灼熱,緊緊貼着她的手。

透明的水流染上顏色,他指尖的動作放得極其溫柔耐心,輕輕蹭着幫她洗掉那些顏料。

鹿聽晚擡眸,洗手池的正上方就是鏡子。

少年清晰的輪廓在明亮的白熾燈下染着一層光,桃花眸懶懶地垂着,眼睫密長,看起來像是會勾人似的。

好像又好看了點。

一直都很好看。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視線太過于灼熱,水流聲戛然而止,少年擡起頭徑直地對上她的目光。

言璟彎起唇角,“小奶貓,偷看我?”

“沒有偷看。”鹿聽晚眨了眨眼睛,調侃道,“你現在總不能還收費吧。”

“啊。”言璟拖長了尾音,“收還是收的。”

“……”

收什麽收。

鹿聽晚剛想說話,腰間的忽然覆上了力道。

少年的手自然而然地環過她的纖細的腰身,臉貼着她的脖頸間,逐漸将懷抱收緊,占有欲十足的姿勢。

鹿聽晚動作有些僵,少年灼熱的體溫貼着,像是能穿透這衛衣的厚度,她即便是沒有看鏡子裏的畫面,都能知道現在的畫面大概是多麽的暧昧。

“言璟……還在學校呀。”

少年壓低了聲音,氣音若有似無地撫着耳畔,嗓音磁沉低啞,像是帶起了陣酥麻。

“阿晚,擡頭。”

似是帶了某種蠱惑的魔力,鹿聽晚臉頰泛着紅,跟着他的話做。

鏡子裏,少年綿長暧昧的氣息襲來,吻着她泛着粉的耳垂,懶散地拖長尾音,痞欲至極。

“小奶貓,哥哥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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