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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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敲打玻璃窗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滴滴滴的,連着她的心跳聲都開始有了紊亂。

眼前滿是暗影,迷迷糊糊地,衣服布料摩擦而過的聲音悉率,熱度從腰間開始蔓延,肆無忌憚又毫無顧忌。

鹿聽晚臉頰止不住地泛紅,偏頭躲開了他沉沉的氣息,最終是忍無可忍,嬌嗔出聲:“言璟,你——”

話音還未落下,剩下的言語被封緘。

“別鬧了。”

她握着他的手腕,溫度滾燙得吓人,她輕呼了口氣,仰着小臉吻在他的唇角,安撫似地說:“……不行。”

“不行,還來獻吻?”

言璟氣笑了,下颌線繃得極緊,啞着聲,“小奶貓,非要讓我死在你這嗎。”

少年的嗓音磁沉,靜谧的室內更顯缱绻。

鹿聽晚稍稍愣神,心跳被他撩撥地胡亂加速,“我——”

她迷茫地眨了眨眸子,掙紮着想要躲開些,力道還未躲開,又被他圈入懷中。

言璟混得很,故意蹭她,玩味地拖長尾音:“現在知道怕了?”

鹿聽晚簡直要被這狗男人的壞心眼跟弄懵了,又羞又惱地,“你……你是流氓嗎。”

言璟話裏沒個正經:“這才哪跟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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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實!錘!

言璟親了親她暈着紅的小巧耳垂,散懶道:“哥哥去解決事兒,早點睡。”

他字音咬得暧昧,鹿聽晚也并非什麽都不懂。

“……”

鹿聽晚胡亂揉了下自己的頭發,薄薄的T恤淩亂地被掀起了一角,身上隐約還有他身上的溫度,全然是被他氣息包圍的象征。

她紅着臉一起把衣服整理好,緊緊地裹着小被幾,生怕某位二狗同學又開始不做人,連着一絲餘地都沒給他留下。

她整理完才回想起來,剛剛那陣混亂裏,少年伏在她耳畔,壓抑又克制地說:“寶貝兒,成年了啊。”

“……”

成是成了。

她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麽他每次提到她“成年”和十八歲生日的那天,他就是用那種“如狼似虎”的眼神看她了。

狗男人,名不虛傳。

……

江城夏季也确實是臺風天的高發期,狂風呼號伴随淋漓大雨,呼得人分不清上下左右。

這次臺風來勢洶洶,也剛好B大放假了,正好在家樂得清閑。

鹿、言兩家就隔着一層樓,鹿父回來之後,兩家也是經常走動,這次趁着臺風天,言父正好過來泡茶閑話。

鹿父泡着茶,袅袅的煙霧騰升,落地窗外是江城盛極的高樓繁華,直入雲間,遙遙望去,又能看見深藍的海。

鹿聽晚坐的位置離落地窗不遠,在畫速寫。

少女紮着丸子頭,散懶地發絲落在後頸和額前,白皙得晃眼。

她手裏染着水彩,甚至是身上那件白T都有。

畫紙上色彩淩亂地橫着,用色豐富,似是打翻了的調色盤,盡顯随意,細看之下卻又像是精心勾勒出來的,深海沉靜和高樓喧嚣相互碰撞。

形亂,意不亂。

聽見聲音,鹿聽晚停下筆,站起身,“叔叔好。”

“阿晚好。”

言父細瞧了一眼她的畫,感慨道,“不愧是美院的狀元。”

“叔叔過獎,就是畫着玩。”

鹿聽晚客氣道。

鹿父笑:“別跟你言叔叔客氣,我跟他認識這麽久,就沒看他誇過誰。

他肯誇,那肯定是真的。”

言父:“是阿晚厲害。

乖巧懂事兒,還是生女兒好啊。”

鹿父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言父聊天,“那也不是,得看是誰家的女兒。

看看我們阿晚,在本地上學,一放假就回家,從來不惹事,太讓我省心了。”

鹿·叛逆期經常鬧事·怼過老師·早戀過·聽晚:“……”

鹿聽晚輕咳了一聲,實在是不想被卷入這場彩虹屁事故中。

她作畫的環境一向是要求安靜沒有聲音,長輩這個動靜,她也沒有心思在畫下去了。

好在她那副畫,也只是拿來練手的,不重要。

門外傳來動靜,鹿聽晚沒在意,低頭收拾着畫具。

言父有些驚訝道:“阿璟怎麽過來了?”

嗯?

誰?

鹿聽晚有些愣神,手上的水彩筆沒拿穩,在她的白T上又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藏藍色在落在衣擺,她也沒空去注意。

少年身影颀長,桃花眸明亮得像是會勾人的男妖精,薄唇輕揚出弧度。

“慌什麽?”

“……”你說呢。

“媽讓我把手機拿給你,忘帶了。”

言璟走到言父身邊,順便和鹿父問好,“叔叔好。”

鹿父哼了聲,很是勉強地應,“挺好。”

言父接過手機,說話聲音不大,“你平常不是懶得做這事嗎。

而且我這手機裏,不是沒有信息嗎?”

言璟冷淡道:“等下就有了。”

言父:“……”

長輩在這兒,鹿聽晚怕露餡,也沒有跟言璟有過多的眼神交流,繼續收拾着畫具,生怕一不小心戰火就燃燒到她這裏來。

“咳。”

言父提醒道,“別站這兒,去幫阿晚收拾,搭把手。”

言璟面上波瀾不驚,“嗯。”

“不用,我——”鹿父剛想站起身,就被攔住。

言父:“你讓小孩兒忙,我們聊我們的,孩子自己會看着辦的”

鹿父:“……”

他就是害怕,太過于“自己看着辦”。

言璟即便是不看,都能察覺出身後那道緊緊定在身上的視線,灼熱得很。

他彎了彎唇,按照剛才鎖看到的,估算着角度,正好當着鹿父的視線,背過身和鹿聽晚小聲聊天。

言璟:“不歡迎?”

“……你看我爸,像是歡迎的樣子嗎?”

鹿聽晚躲開他想要拿畫筆的手,“別碰這個,會弄髒手。”

鹿聽晚作畫的風格一向淩亂,特別是在家練習的時候。

想到什麽就是什麽,鋪色的時候更喜歡用手,畫畫過程中的坐姿,坐着或是屈膝畫,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這樣畫一幅下來,身上髒是肯定的了,畫完都跟個小泥人似的。

以前小時候聞夏就開過玩笑,人家小孩都是打鬧一頓才會髒成這樣。

她不一樣,她畫一張油畫就能。

言璟低應了一聲,表示聽見了,然後自顧自地接過了她手裏的畫筆,指腹還故意蹭過她的手背,連同着她的一起握住。

少年嗓音沉沉,“我願意髒。”

鹿聽晚無奈。

好像無論她怎麽說過幾次髒,他也從未介意過。

明明,他就是有點輕微潔癖的人。

鹿聽晚下意識眼神想要往鹿父那裏看,又覺得自己這個動作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輕輕蹭着他的手背,以示提醒。

言璟故意的,他用了力,她就沒有能掙開的。

鹿聽晚:“別偷偷占我便宜,我爸還在呢。”

言璟淡淡的“啊”了聲,“那不刺激嗎?”

“……”

那可太刺激了。

他這沒臉沒皮的程度,遠超她的想象。

言璟很體貼地提着她的畫具,鹿聽晚兩手空蕩,為了避免尴尬,她走在前面給言璟帶路。

畫室在二樓,相當于主卧,是二樓裏采光最好的地方。

鹿聽晚随便指了個角落,“放那裏就行了,沒關系。”

言璟應聲。

兩個人單獨在室內,樓下隐隐還有家長聊天的聲音,這氛圍也着實看起來有些暧昧。

鹿聽晚:“阿璟你先下樓好了。

我去換套衣服。”

她白T上還染着油畫的顏料,看起來也确實不美觀。

鹿聽晚剛想轉身走,手腕被不屬于她的力道擒住,用力往後帶,她完全沒有防備驚呼出聲,後背抵在了冰涼的牆壁上。

他手臂攔在她的耳邊,直接制止了她下一步的動作。

鹿聽晚眨了眨眼睛,“唔?”

言璟桃花眸裏的笑意蔓延開,輕輕往她耳側吹着氣,“不想我?”

鹿聽晚怕癢,下意識想躲,又怕掙紮的動靜太大,會被樓下的長輩聽見。

“你別老是……在這個時候鬧我。”

言璟撩起她散落在臉側的碎發,輕輕別到她的耳後,“小奶貓,我們這‘地下戀情’,什麽時候能公開了?”

鹿聽晚思索了會。

她其實也沒有想要瞞着鹿父的意思,但他們倆的事,總覺得不是時候。

“你真的沒發現嗎?

如果我爸知道我們在一起了,我感覺他要嘛會打斷我的腿,要嘛會打斷你的腿。”

就剛剛,言父還在的時候,鹿父都是防備十足的狀态。

言璟:“他不舍得打你,我也不舍得讓人碰你。”

“阿璟同學,別哄我呀。”

鹿聽晚擡手揉着他的臉,輕輕向外拉着,手感一如既往的好,他也不知道是什麽體質,自己過得糙,但是皮膚手感一點也不糙。

鹿聽晚:“哄我爸比較有用。

他剛剛還誇我,從小不惹事。

要是知道我跟你早戀,估計會被氣死。”

言璟舔唇笑了聲,握住她作亂的手腕,散懶的話語裏滿是真摯,“那怎麽辦,我只會哄你。”

他只會哄她一個人。

從始至終都是。

鹿聽晚被他突如其來的情話攻擊怔住,最後還是忍不住彎了唇角。

“你在我這裏好感度都拉滿了,不能再哄了。”

言璟啧了聲,目光定在她纖長的脖頸間,白皙勝雪,露出的半截鎖骨得像是能盛水,純裏帶着欲。

就是上面,沒留下什麽印子。

言璟指腹蹭着她的脖頸,沒說話,像是再确認着什麽。

他指尖的力道不重,就是有點癢。

鹿聽晚偏頭想躲,又被他按住。

等過了幾秒,她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別的事兒”是什麽,以及他現在,在做點什麽。

鹿聽晚耳尖蹭地泛紅,聲音含羞:“你別弄了呀,是遮瑕膏。”

她對着鏡子折騰了老半天,才把他留得印子弄掉,現在還是夏天,她總不能穿個高領毛衣吧。

“啊。”

言璟安撫似地觸碰着她的頸間,接上剛才的話題,“好感度拉滿,什麽時候能做點別的事兒了?”

鹿聽晚沒多想:“什麽?”

室內安靜,兩人的距離又近,少年低啞的聲音沉在耳畔,又像是砸在心底,每一個字都透着痞壞。

“做點,我會被打斷腿的事。”

……

樓下的話題還在繼續。

鹿父坐不住,“這倆孩子怎麽還不下來,我上去看看。”

“不要急,說不定是在聊事情呢。

我們做長輩的,不要太管着小孩,不好。”

言父品着茶,悠悠道:“而且,你不覺得,阿璟和阿晚挺合适的嗎?”

鹿父:“?”

言父覺得有道理:“你看兩個孩子,年紀相仿,高中就認識到大學,感情也好。

我們兩家還知根知底的,又近,阿晚過來也不會委屈。

這多好!”

鹿父:“?”

言父:“我覺得這事可以商量一下,我們要不要出去,趁機給倆孩子一點相處的空間?”

鹿父:“?”

鹿父忍無可忍,茶杯“砰”的一下放在桌面上,“我尋思着,今天桌上是不是該買點花生米?”

言父沒懂:“什麽?”

鹿父溫和地笑:“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你也不至于醉成這樣。”

言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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