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7
言璟最初把小雪帶回來的時候,還遭到損友的一波吐槽。
季硯,也就是小雪的親爹,隔着視頻。
襯衫解開了兩個扣子,下颌的線條清晰明朗,斯文偏敗類。
金絲眼鏡下審視的目光仿佛在看個二傻子,最後勾了勾唇,笑意淡然又充滿着深意。
讓人莫名冷得慌。
言璟不耐煩:“有事說事,別笑。”
“你真确定,要把小雪帶過去?”
季硯嗤了聲,好意提醒,“想好了,小雪沒那麽好哄,狗脾氣跟你一模一樣。”
言璟散懶道:“人身攻擊要被抓起來啊,況且你那破脾氣還說我?”
“沒你狗。”
季硯淡聲道,“總之,你別後悔。”
“借一架僚機,很有必要。”
季硯挑眉,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僚機?”
兩人從十一二歲認識到現在,基本上對對方的表情動作,都能猜出個七、八分。
“阿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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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璟眯了眯桃花眸,“我為什麽感覺,你有話沒說?”
“沒有。”
季硯把金絲邊眼鏡摘了下來,眸光萦着玩味,又像是卸了什麽重擔似的,一字一頓,“祝你成功。”
……
事實證明,他們倆能玩到一起,是真的有道理的。
狗脾氣和搞事的套路,不相上下。
小雪除了季硯給它取了個Gay裏Gay氣的名字之外,确确實實是只公狗,還是只很有心機的狗子。
它知道鹿聽晚心軟,有事沒事就躲在她懷裏撒嬌賣萌,還時不時表演點“接飛碟”、“坐下握手”、“眼淚汪汪”等技能讨人歡心。
無論他第幾次,抓着小雪叨叨半天,把它關進窩裏。
它總有辦法鬧出點動靜,讓鹿聽晚放它出來。
最開始吃醋的時候,鹿聽晚同學還知道哄着他,随着時間的推移。
很好,還是狗子重要。
這也就算了,當初帶這心機狗回家的目的,就是為了能成功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因為小雪,短短一個月不到,言璟已經數不清他到底是多少次進入鹿聽晚的房間,以失敗告終。
約莫就是這麽個畫面,他剛剛打開了門,就看見一雙圓亮的狗眼,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只要他進一步,它下一秒就會弄醒鹿聽晚的警告意味。
敢動嗎。
可太糟心了。
最後,他是沒有進去鹿聽晚的房間。
但是——小雪進去了。
真的是——哔了。
言璟揉了揉眉心,明白了季硯當時的“深意”,是代表着什麽。
大概是,小雪在季硯那,時不時就去影響他和他女朋友恩愛。
所以當他提出接手這個爛攤子的時候,那人才會笑得那麽意味深長。
狗東西。
不愧是養出小雪的人。
言璟氣笑了,擡手敲了敲門。
鹿聽晚:“進。”
鹿聽晚坐在床上,身邊是懶人專用的床上書桌。
少女白皙的脖頸纖長,稍垂着眸,握着壓感筆,在數位板上塗畫,貓眼裏神情專注而認真,連着他走進的身影都沒發現。
畫面上的人物大抵是她的自設人物,她在處理畫面的細節,只能看到放大了的眼睛,勾勒着眸裏的亮光。
言璟把手裏的熱牛奶放在鹿聽晚面前,“畫這個做什麽?”
鹿聽晚畫畫的時候反射弧一向有些長,頓了一會才回:“微博,畫着玩。”
鹿聽晚有個微博,是初中就随便開來玩的賬號,在上面會PO一些畫作,或者畫畫過程的視頻,或者是在評論裏抽取送大頭壁紙。
後來因為聞夏的事情,網上的聲音實在是過嘈雜。
她直接卸了社交軟件,眼不見為淨。
現在心态變了,重新開個微博玩,權當練手。
畫畫這件事,必定要投入無數的時間練習。
努力,會比天賦來得更讓人踏實。
鹿聽晚見他進來,身後卻沒跟着小雪,問:“小雪呢?”
“它窩裏。”
言璟回答得冷漠。
鹿聽晚:“怎麽把它關起來了,等下它會不開心的。”
言璟嗤了聲,“不關它,你男朋友會很不開心。”
鹿聽晚失笑,“它也沒怎麽,挺可愛的呀。”
“那是沒什麽?”
言璟重重揉了下她的頭發,霸道還無厘頭,“我都還沒跟你睡,它憑什麽啊。”
“……”
言璟點了點桌面,示意她喝了那杯牛奶,“不早了,喝完乖點睡覺。”
鹿聽晚畫畫的破毛病有很多,其中包括強迫症到死的完美主義者,但凡一點不滿意,她絕對能熬夜改,一天熬不好,那就兩天。
只要是專業要求交作業的時候,那就經常能看到她沒日沒夜的熬。
鹿聽晚沒停筆,“還有一點點,時間還早沒關系。”
“還早?
十二點了寶貝。”
“唔。”
鹿聽晚筆尖停住,純澈的貓眼望着他,“十二點是還早呀。”
“……”
言璟捏了她的白嫩泛着粉的耳垂,粗粝的指腹輕輕摩挲過,還沒碰一會,肉眼可見的,她小巧的耳垂開始紅了起來。
言璟低笑了聲,“還是只小夜貓?”
鹿聽晚怕癢,稍稍偏頭躲了下,“哪有不熬夜的大學生呀。”
其實她當初不回漢唐庭,也沒有選擇跟他住,一部分原因是。
她熬夜畫畫的習慣養成了太久,但是到他們這肯定中途被人攔下來。
言璟眯着眸:“嗯?”
“……”
行吧。
鹿聽晚沒再說反駁的話,将床上的書桌移開到一旁,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來。
原本橫着身前的床上書桌就變成了側着,她稍微挪了下位置,沿着床邊坐着畫。
鹿聽晚拿起桌上的那杯熱牛奶,沿着玻璃壁輕輕升騰着霧氣,空氣裏混雜着牛奶的香甜味。
她左手拿着玻璃杯,一小口小口地抿着,一心二用,另一只手重新拿起了壓感筆,繼續調整臉部膚色上的光感細節。
言璟怕她嗆到,輕蹙着眉,“專心一點。”
鹿聽晚無奈地放下筆,“哥哥,你真的好像我爸哦。”
在漢唐庭的時候她爸也是這樣,有事沒事就過來叨叨她,讓她早點休息,睡前喝杯熱牛奶。
“想讓我喂?”
言璟揉了下她的頭發,拖腔帶調地說,“樂意之至。”
“……”
鹿聽晚一瞬間想起草莓棒棒糖的不解之緣。
“我喝,我喝。”
好在鹿聽晚對牛奶的味道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內,幹脆也不墨跡了,微擡着下巴喝牛奶,沒過多久奶杯見底。
她喝的比較急,唇邊一角沾染上了乳白色的奶痕。
鹿聽晚的書桌上大多是些畫畫的工具,畫筆顏料等等,一時間她也懶得去找紙巾,伸出舌尖,按照感覺的方位,舔舐着唇角的位置。
粉櫻色的唇瓣微張,唇邊放着一層薄薄的水光,瑩亮更顯,小巧的舌尖在唇角邊掃過,試圖将奶白色悄然卷走。
少女心思單純,完全不知道自己這番舉動落在身旁人眼裏,是多麽有沖擊和誘惑力的畫面。
就像是在無邊黑暗裏,悄無聲息點燃了的導火索。
一擊致命。
鹿聽晚把杯子放在桌面上,突然撞見他沉黯的眸光,似是一潭幽深的泉水,遠遠瞧不盡湖底的幽深。
像是,把她當做了獵物。
少年的強勢侵略性來得毫無預兆,他俯身,距離她的唇極近,甚至感覺随時都能親上。
但他好像又沒有要直接親吻的意思,動作停滞在半空中幾秒。
鹿聽晚想了會,上次看見他這般眼神還是在——床上。
那晚的記憶實在是太讓人記憶猶新,她的臉頰開始逐漸泛起了紅意。
言璟聲音暗啞,零碎的字音也說出了缱绻的意味,“哥哥幫你。”
……幫什麽?
鹿聽晚剛想說話,言璟的氣息落在臉側有些癢,猝不及防的,不是吻。
鹿聽晚幾乎是僵硬在原地,臉頰緋紅,又覺得羞恥,她張了唇,“你——”
字音剛剛出口,言璟直接趁着她說話的這個間隙吻了下來。
鹿聽晚的貓眼被水霧洗滌得透亮又幹淨,眼尾卻染着薄薄的粉色,純欲相當,一眼便知是被狠狠欺負過的樣子。
言璟安撫似的吻了下她的紅唇,漫不經心地拖長了尾音,“乖,說——謝謝哥哥。”
“……”
他這!人!
鹿聽晚羞惱,“……才不要。”
“那阿晚,是不是應該禮尚往來,”言璟撩起了她臉側散落的頭發,輕輕地勾在指尖,觸碰過她的耳垂,“幫幫我。”
鹿聽晚:“什麽?”
她話音剛落下,少年磁沉的嗓音便在耳畔,響了起來,像是投入心湖的小石子,逐漸引起波瀾。
“不說,那我們做。”
言璟含混笑了聲,握着她纖細的手腕,往下靠近,暧昧又勾人的笑。
言璟一貫惡劣,桃花眸直直地望着她,絲毫不掩飾翻湧着的情意,彎着唇角,低低“嘶”了聲,尾音像是在打着轉,磁性又具有攻擊力。
“小奶貓,摸了,就要對哥哥負責啊。”
言璟笑了聲,混不正經地啞聲問:“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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