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3

寒假,小雪要跟着它的親爹季硯回家。

言璟終于能把小雪這個黏人精送走了,了卻一樁心事。

季硯今年在江城過年,距離不遠,地點就定在了離家不遠的籃球場。

南方冬天的魔法攻擊加持,風呼呼的刮過。

又是臨近年關的日子,籃球場上空蕩蕩的,連着人都沒看到。

走到籃球場入口,便能看見季硯的身影,上下搭配的色系非常統一,全都是沉暗的黑色,看人時冷淡又疏離,半點溫度不帶,要比這風都來得讓人發涼。

小雪大聲嚎叫:“汪!”

“小崽子,去找你爹。”

言璟懶着聲,松手把牽引繩松開了。

球場上像是閃過的影子,小雪的身影可快,“刷”的一下往季硯的懷裏撲,又像是顧忌季硯生氣,克制得很,黏了一會就知道乖乖坐好。

言璟啧了聲,“為什麽這狗子對你這樣,就不知道尊重尊重我?”

“你們差不多。”

季硯淡聲道。

種類差不多,不同提尊重。

“大過年,我不想打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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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璟眯了眯桃花眸,笑着說。

季硯拉着牽引繩,拍了下言璟的肩,“看樣子,小雪沒少惹你生氣?”

“……”

這可,太多了。

言璟懶得提這個話題,拂開他的手,“別拉拉扯扯的,我有女朋友。”

“……?”

季硯氣笑了,“誰沒有?”

“哦,忘了。”

言璟彎了彎唇角,桃花眸裏暈出的笑像是會勾人,“你女朋友不和你來江城過年,孤家寡人。”

季硯不緊不慢拉開袖子,露出手手指上的戒指,淡聲道:“我和我女朋友,訂婚了。”

言·至今沒和家長坦白過戀愛史·璟:“……”

很好。

你贏了。

……

和小雪的短暫地相遇和離別,來去匆匆,就只在房子裏留下生活過的痕跡。

鹿聽晚家就在江城,回家住也沒有什麽要收拾的東西,把自己帶回家就完事了。

她坐在沙發椅上,目光飄得有些遠,最後定在小雪原先的窩那,記憶裏的兩個身影像是重疊了起來。

以前回家的時候,Lucky總是會在她開門之前就跑過來,搖晃着小尾巴,眨着大眼睛看着她。

像是在說:“歡迎回家。”

小雪也會。

小雪的體型要比Lucky大很多,也格外黏人,要比Lucky熱情上很多。

不會像Lucky那樣看着她,大概率是會直接沖進她懷裏,拉着她撒嬌。

其實現在想想,Lucky的溫柔還是小心翼翼的,保持着那份禮度,在它力所能及的地方,告訴她,它在陪着她。

那些看不見光,那些站不起來的日子裏。

鹿聽晚擡手遮住眼睛,毛衣袖跟着往下滑,左手手腕側的Lucky還是那樣,一如既往地,在對着她笑。

無論什麽時候,Lucky都會是她的淚點。

她靠在沙發裏,被勾起來的過往在眼前放映,還有和Lucky臨別的時候。

言璟開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副場景。

小奶貓窩在沙發裏,輕微的抽噎聲入耳,像是砸在人身上似的,疼得發緊。

他皺了下眉,坐在她身邊,“阿晚。”

鹿聽晚聽見聲音,動作僵了一瞬,胡亂地擦掉眼角的淚水,怔怔看着他,“你……怎麽回來得這麽快?”

“阿硯今年在江城過年,很近。”

言璟指腹輕拭掉她臉頰上還挂着的淚痕,“不舍得?”

鹿聽晚:“有一點。”

言璟攬着她的腰,将人抱到了腿上,突然親密接觸,小奶貓像是完全沒反應過來,水汪汪的貓眼輕眨,像是一眼能看盡人心的幹淨。

鹿聽晚輕呼了聲,勉強抓住了他的衣領坐穩,才把那陣失重感壓了下去。

她剛哭過的聲音還有些軟,“你幹嘛呀。”

言璟手捏着她的腰,将人往懷裏帶,拖腔帶調地說:“寶貝兒,不能為別的男人哭啊。”

“……”

哪是什麽別的男人。

那就是,小雪。

小雪!

即便是在冬天,他身上的溫度也還是滾燙着的,木質香萦在身側,讓她倍感安心。

鹿聽晚環過他的脖頸,像是小貓一樣縮在他的懷裏。

“你能不能、少吃點醋。”

“不行。”

言璟低笑了聲,輕輕揉着她的頭發,“真喜歡小雪,哥哥明天帶只新的小奶狗回來?”

“唔。”

鹿聽晚搖頭,“不、不用了。”

“嗯?”

言璟故意逗她,“怕我吃醋?”

鹿聽晚靠在他頸間,糯着聲,“有一點點吧。”

在Lucky剛走的那段時間,她是頹廢到了極點,課是沒上了,成天關在家裏。

鹿父也照着Lucky的模樣,找了只大差不差的狗狗,送給她。

無可代替的。

即便是差不多,也全然不同。

狗狗的一生太短了,生離死別都得經歷過一次。

她早已失了那份勇氣。

鹿聽晚想開了些,半玩笑道:“真不用,我們太忙了,也沒時間照顧狗狗。”

言璟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也沒再逼,“好。”

鹿聽晚的那陣情緒過去了,才察覺這個姿勢奇奇怪怪的,她小聲咳了聲,扭捏着想下去。

小奶貓軟乎乎的,還不老實,老亂動着。

言璟捏着她纖細的腰,聲音沉啞,氣息暧昧地落在她的耳畔,咬字清晰。

“寶貝兒,別動。”

鹿聽晚被這陣氣音燙得耳尖發熱,剛想問為什麽,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有什麽抵着自己。

“……”

他真的!是!

随時随地!發!情!嗎!

鹿聽晚臉紅,“你別……大白天的,不來。”

言璟靠在她的頸間,散漫的音調像是在撩人,引誘的意思明顯,“阿晚想,來什麽?”

“……”

言二狗!

沙發另一邊的手機響起,鈴聲打破這陣暧昧。

鹿聽晚順手去摸手機,距離有些遠,她拿不到,只能看到是鹿父的電話。

“哥哥,幫我拿下手機。”

言璟嗯了聲,也不知是聽進去沒有。

他漫不經心道:“阿硯和他女朋友訂婚了。

而我,至今還見不得人。”

鹿聽晚:“……”

她怎麽感受到了,傳說中的,陰陽怪氣。

是吧,不是她的錯覺吧。

言璟把電話遞給她,等她要拿到的時候,又故意拿遠了些。

鹿聽晚失笑,“我接個電話,你別鬧。”

言璟輕笑,仿佛是在吹枕邊風似的,還能聽出點委屈,“我沒受傷,我就是見不得人,而、已。”

“……”

鹿聽晚擡手摸了摸他的頭,和安撫小雪的手法差不多,順着毛哄了兩句,“能見,這不是我爸爸比較寵我嗎。

好了,我先接電話。”

言璟擡了擡下巴,示意她接。

鹿聽晚點開接聽按鍵,“爸爸。”

鹿父:“阿晚,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

鹿聽晚:“剛剛沒聽見,怎麽了?”

“今年過年,我們還是去祖宅過,去看你外公和外婆。”

鹿聽晚有些沒反應過來,“啊?”

去祖宅過春節,那整個寒假,又得是個“牛郎織女”的模式。

鹿父問:“不想去嗎?

外公外婆年紀也大了,阿晚,去長輩那過個節,于情于理都是應該的。

聽話。”

她是喜歡陪外公外婆的。

兩位老人家,外婆就不用說了,外公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對她是真的好。

就是……她喜歡是她喜歡,言璟不太喜歡。

鹿聽晚下意識看了言璟一眼,“不是那樣,我挺想去的。”

言璟的手掌輕撫着她的背脊,極為耐心點在後背蝴蝶骨的位置,細小的電流從尾椎骨開始蔓延。

鹿父還在說話,但鹿聽晚已經快聽不見電話裏的聲音了。

她眼睫輕顫了下,将手機挪遠了一點。

用口型提醒:你安分點!

少年眸光沉暗,懶散地挑眉,藏不住的嚣張氣焰。

“……”

這就是仗着她在打電話沒辦法呢是吧!

這人是什麽毛病!

一定要在這種,這種時候鬧事嗎!

鹿聽晚“嘶”了聲,指腹蹭了下唇角,又捏了下他的臉,沒收着力道,低聲警告着,“二狗,不準鬧。”

言璟氣笑了。

他今天才剛剛嘲諷過季硯,和女朋友“天涯兩端”,感情這是一報還一報是吧。

鹿聽晚見言璟收斂了些,才松了口氣,把電話開了免提。

鹿父的聲音還在繼續,“那是為什麽不想去?”

鹿聽晚看了眼旁邊悄然“擺臉色”的言璟同學,無奈嘆了口氣,還得一邊哄着男朋友,一邊哄着她爸。

她這是做錯了什麽,這是。

“爸爸,我有點事兒想和你說,”鹿聽晚咳了聲,第一次說這話也有點不好意思,“爸就是,我有男朋友了。”

她說完話以後,電話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聲音,靜悄悄的,像是什麽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鹿聽晚以為是手機壞了,一看上面的通話時間還在繼續,她看不見都能猜到鹿父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她強裝鎮定:“本來就想告訴你的,你沒被吓到吧?”

“沒有。”

鹿父的聲音逐漸咬牙切齒,“是哪家的混小子?”

“……”

這可太沒有了。

還不等鹿聽晚回答,鹿父單方面阻斷對話,“算了,你別告訴我,我怕我攔不住自己。

你先等我緩緩,爸爸還有事,明天你回祖宅,我們好好聊聊。”

說完就把電話給挂了,免提裏只剩下嘟嘟的聲音,最後返回到了通話記錄的頁面。

鹿聽晚幾乎沒有被這麽被鹿父挂過電話,一瞬間還真是哭笑不得。

她給鹿父發了微信,讓他冷靜冷靜。

鹿聽晚正低着頭打字,忽而察覺眼前落下的那陣炙熱眸光,讓她想忽視都忽視不到。

她擡頭,少年桃花眸裏的錯愕,顯而易見。

“我跟我爸攤牌了,他的反應你也看見了。”

鹿聽晚眨了眨眼睛,“哥哥,你路還有點難走。”

靜了會,言璟舔唇笑了聲,“再難走——”

“你也得是我的,還是在一個戶口本上的那種。”

……

雖然鹿父說了“不要告訴他”,可這個旁敲側擊的意思可不少。

電話一下都打到了言父那。

言璟剛巧回了趟家,打算問問言父,老丈人的喜好,提前買點禮物要點排面。

他進門,便能聽見兩位爸爸交流的聲音,視頻通話,聲音外放。

鹿父百思不得其解:“老言,你說這到底是哪個混小子,把我家的姑娘騙走了?

阿晚這麽單純,在學校不會被什麽人騙了吧?”

“不行,我這想想還是覺得不對勁。

阿晚年紀還小,也別談戀愛了。”

言父笑嘻嘻地喝着茶,“老鹿同志啊,你就不要擔心這麽多了。

阿晚也不小了,年紀到了年輕人談個戀愛很正常,棒打鴛鴦不可取。”

鹿父氣得慌:“也就不是你家女兒,你想想我們家阿晚,你好好想想。

到底是誰家的小混蛋,可氣死我了!”

“不過,這話我也想說,太氣人了。”

言父嘆口氣,“阿晚這麽好的孩子,跟我家阿璟那可是太配了。”

鹿父:“嘿!我說你別見縫插針,有你們家阿璟什麽事兒,一邊去。”

言父:“那可得有事,你想想,我們兩家是不是比那個不知名的小混蛋好多了?”

“你有什麽辦法攔着沒?”

鹿父問。

言父出謀劃策:“攔着啊,那還不容易。

我跟你說,那混小子肯定春節得上你們家去,你得好好攔着,門都別讓他進去。”

“那些禮什麽的,一個都別收,一賣人情面子,這事兒就沒完沒了。”

“态度要果斷,女兒才能留在家裏。

知道了嗎!”

鹿父頻頻贊揚:“說得好有道理!我知道了!一概攔下!”

站在門口的言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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