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季窈回過頭來認真看他:“你想怎麽樣?”

江遠沉默了一會兒,努力克制不去看那只貓:“很簡單,回來繼續做你的江太太。”

他見季窈沒有說話,輕咳一聲,語氣沙啞地說:“之前不管是我冷落了你,還是我媽的原因,這都可以翻篇。”

“你和那個蘇揚的緋聞,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季窈的手也不撸貓,幹淨澄澈的眸子裏都是嘲笑:“既往不咎?江遠,我們之間本來就是協議結婚,當初你說過我可以任意時間選擇終止,我現在要和你離婚,就是這麽簡單!”

江遠蹙着眉,語氣重新冰冷:“是因為那個蘇揚?”

下一秒他迅速說:“下周就是我姑姑的宴會,我可以讓你做我的女伴去參加,當然,圈裏那些資源你想要那個都可以。”

他已經做了很大的退讓,季窈不可能拒絕這種誘惑的。

季窈的梨渦突然浮現,她嗤笑了一聲:“對不起,我一點也沒有興趣去當你的女伴。宴會我是不會參加的,沒有資源我現在過的也挺好。”

她轉身要離開,金金早就對她不滿,想要跳下去,江遠蹙着眉看着季窈的身影:“那份協議不會作廢,白紙黑字簽着你的名字,你想過後果嗎?”

“後果沒想過,你想怎麽樣盡管放馬過來。”

季窈抱着貓的手突然伸前,在江遠的西裝上狠狠蹭了一下。

混合着貓毛和貓獨有的味道一下子鑽進江遠的鼻子裏,讓他忍不住皺了眉頭。

季窈膽子真是肥了!

白質不敢去看江遠現在的表情,上了車立刻噴起清新劑,總算讓江遠舒服了一些。

“太太這邊……”

“先不用管。”

江遠懶散冷冰冰靠在椅背上,再慣着她,真的就無法無天了。

不歡而散之後,江遠好幾天沒去想季窈。

江穎的宴會如期而至,張俪見江遠沒有舞伴,特意安排了一個老牌豪門家的千金沈青,用意格外明顯。

他神情冷淡瞥了一眼張俪,直接拒絕。

張俪契而不舍:“這次宴會那麽多人,怎麽能沒有舞伴呢。”

張俪見他沒有反應,繼續說:“青青你還記得吧,她剛從美國回來,一直想找機會和你見一面。”

話音剛落,就見江遠擡着步子走遠,“媽你就別操心了,讓沈青找別人吧。”

張俪胸口堵得慌,喊了兩聲也叫不到人。

江遠上車之後問白質:“你上次說江興給許晨風發了邀請函?”

“是。”白質坐在副駕駛,摸不清江遠的意圖。

“直接不要讓他們進,和許文透漏一下太太想離婚的事。”

“總裁,您的意思是?”

“照着做就行。”

江遠捏着眉心,他現在也不知道是因為季窈的桀骜不馴,還是因為她和蘇揚之間的緋聞,讓他對季窈執意離婚非常的不快。

宴會當天,X京的天氣萬裏無雲,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天氣,蓬遠大酒店門口豪車雲集,每個人臉上都笑意盈盈。

許文和許晨風特意打扮一下,他們手裏拿着邀請函,高傲的擡着下巴,收獲了一大堆羨慕的眼光。

杜如冬平時需要巴結的幾個太太見她能來這裏,對她态度都客氣了三分,有意無意打聽着邀請函的事情。

杜如冬故意說出江興來,好似兩家關系有多好似的。

這話落在別人耳朵裏,自有另外的較量。

許晨雨也一臉的春光明媚,不僅如此,她還特地買通了媒體,準備大肆宣揚一波,挽回一些路人緣。

站在門口的侍從彎腰恭敬請大家掏出邀請函,許晨風得意洋洋拿出來,侍從一看,立刻和對講機交代起來。

“幾位,這邊跟我來。”

許文不知道什麽原因,在商場摸滾打爬這麽多年,還是很快就穩住,示意許晨風稍安勿躁,跟着侍從走到了小宴會廳。

裏面坐着的赫然是江遠。

許文立刻恭敬起來,就連玩世不恭的許晨風也不敢造次。

“幾位坐。”他随意指了指,許文摸不清他态度,小心翼翼問:“江總您找我們?”

“是這樣,之前網上的消息想必你們都看了。季窈要和我離婚的事你們也應該知道了。”

“什麽?!”

許文一臉驚訝,他知道江遠有緋聞鬧起來,季窈後來就失寵了,又是解約又是澄清緋聞的,怎麽就要離婚了?

他回頭掃了一眼杜如冬和許晨雨。

雖然嘴上說着要是攀上江興就不用上季窈,可江興的地位和江遠哪裏能比?

“看來許總并不知情。”江遠冷漠地開口,“今天這場宴會,許總怕是不能參加了。請吧。”

許晨風一聽不能參加了,立刻就站了起來,他之前在幾個玩的不錯的哥們面前都吹過了,這樣灰溜溜的回去算什麽?

“江總,這是江二少給的邀請函,怎麽就不能參加了。”

許文連忙拉住他道歉:“江總他還小,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語氣雖然正常,臉色一樣不好看。

江遠嗤笑一聲:“江興給你的?江興為什麽給你你沒點數嗎?你如果不是季窈的弟弟,算的上哪根蔥啊?”

他的話極不客氣,一下子就讓許晨風漲紅了臉。

許文也被氣的一滞。

他們許家雖然比不上江家,那也在X京數的上的,江遠真是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了。

之前季窈還在江家呆着的時候,江遠對他們可不是這個态度。

白質過來請江遠去宴會廳,江遠起身邊系扣子邊回頭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許晨風回到家裏就開始發脾氣,嘴裏罵罵咧咧爆着粗口,卻又無可奈何。

許晨雨正發愁聯系媒體删稿,她被請出去的照片可是被好幾個人拍到,一旦爆出去路人緣真的就跌到谷底了。

“怎麽就鬧到結婚了?事先一點也沒有兆頭。”

許文低頭抽煙,問坐在一旁的杜如冬。

“好像是……季窈被爆出了和別人的緋聞。怕是江家生氣了。”

“你怎麽不早說!”許文擡眼瞪她,“一天天操什麽心!自己的閨女都不去關心?”

“怎麽推我身上了?”杜如冬頂回去,卻不敢多說什麽。

許文翻到那篇新聞,仔細看了之後給季窈打過去電話,語氣放得非常柔和:“窈窈,最近在忙什麽?”

“拜你的女兒所賜,現在我正在家裏蹲呢。有事?”季窈翻了個白眼,許文這麽多天從來就沒有想過給她打一個電話問問,現在打過來不是有事是什麽?

許文尴尬了一下:“最近我工作太忙了。你好久都不來家裏吃飯了,今天晚上我讓你媽給你做點你愛吃的,你看咱們坐下好好聚一聚。”

“我愛吃的?”季窈撲哧笑了出來:“你真的知道我愛吃什麽嗎?之前我去你們家裏的時候,一桌子都是許晨雨和許晨風愛吃的,我去做什麽?有事說事,我這邊忙着呢。”

許文面上一紅,又瞪了杜如冬一眼:“你和江總怎麽了?江總家大業大,年輕多金,有小姑娘撲過來太正常不過了。你不能因為這個就和江總鬧別扭,女人嘛,還是要溫柔一點。別看圈裏人光鮮靓麗,你要知道和江總比起來,他們算什麽。”

季窈就知道許文打過來電話是因為江遠,在這個利益至上的爹面前,她這個半路回來的女兒唯一的作用就是聯姻。

“這件事情啊……”季窈故意拉長音,“我已經決定和江遠離婚了,你說的這些還是留給許晨雨吧。”

說完她就挂了電話,把許文拉黑。

許家客廳內的幾個人面面相觑,杜如冬不确定地又問了一遍:“季窈真的說要和江遠離婚?她瘋了嗎?”

“她瘋不瘋我不知道,在這麽下去,我得瘋!怪不得江總今天這個态度,不讓我們進宴會,明天那些股東投資商就會見風使舵,公司又得賠一大筆!”

許文急的團團轉,再打過去季窈的手機就接不通。

許晨風添油加醋:“季窈她心裏根本就沒有咱們這一家子,一點大局意識都沒有。今天要不是季窈,宴會我都進去了!”

“你給我閉嘴!”

許文又打了幾個電話決定道:“不行,我得見季窈,現在就她能和江總說上話!”

杜如冬不敢給季窈打過去,還是許晨雨提議:“那給她奶奶打過去吧,她奶奶應該會接的。”

許文眼睛一亮,季奶奶好說話啊。當初她随便拿捏兩下,季奶奶就讓季窈認回來了。

杜如冬給季奶奶打過去,語氣不太客氣,直接問季窈的地址在哪裏。

“季窈這孩子脾氣真是太犟了,連電話也不接。哪裏有孩子這麽對父母的。”

季奶奶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強硬地回過去:“窈窈這孩子從小沒爹沒媽,在村子裏被欺負慣了,不強硬一點怎麽行?她脾氣算是好的了,從來不主動欺負別人,別的孩子怎麽對父母的我不知道,畢竟丢了這麽多年也沒有找過她的是你們。”

她緩了一口氣:“這個忙我不會幫的。”

挂了電話之後她生着悶氣,嚴雪的媽媽和蘇姨在一旁勸了好半天。

“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不想要窈窈為什麽要認回去!”

“就是!嬸子,你看要不給窈窈打個電話吧。我聽小雪說窈窈已經和那個江遠沒有關系了,這孩子也是命苦。”

季奶奶掙紮了一會兒,終究是不放心許文一家的人品,給季窈打過去。

“奶奶!”她一陣驚喜。

“窈窈啊。”季奶奶鼻子一酸,“剛剛你媽給我打來電話,問你地址。我沒給,你自己小心點。”

“我知道了奶奶,您最近怎麽樣?我現在搬家了,還把一樓的公寓給買下來了,奶奶您看您什麽時候搬過來?”

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季窈挂了電話之後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許家還真是不擇手段,竟然想着從季奶奶那裏入手。

杜如冬被挂了電話之後也在生悶氣。

在她看來,季奶奶什麽身份,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怎麽說?季窈住在哪裏?”

“老婆子什麽都沒有說,太嚣張了!我看要不別找季窈了,讓晨雨試試去找江總。”

許文打量了一下許晨雨,小家碧玉倒是清純些,當初江遠就沒有看上她,如今又怎麽會入了眼。

許晨雨有些期冀的眼神暗了下來。

“等等,上次晨雨你不是搶了季窈的角色嗎?現在你給她打電話,就說道歉,她一定會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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