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有那麽一瞬間, 白質也不知道誰會勝出。

氣氛僵硬,導演差點就跪下給大家磕頭了。季窈嗤笑一聲,嘲諷江遠:“不好意思江總, 我就喜歡用豆漿。怎麽你自卑了?”

妍妍撲哧笑出來,被江遠死亡凝視幾秒, 她聳聳肩往屋裏撤。

“我自卑不自卑, 你不是最有資格知道?”

江遠上前一步,躁熱的身體像是岩漿滾動,眸子裏翻湧着晦澀情緒,看着季窈紅豔豔的嘴唇, 恨不得把她拆之入腹。

季窈還要開口, 被手機鈴聲打斷。

導演呼出一口大長氣, 決定給剛剛保佑他的如來觀音土地爺燒香。

“窈窈啊,你爺爺病了。醫生要動手術,老爺子執意不肯。說一定要等你來。”

許武聲音透着急切,季窈神情淡淡, 一點也不奇怪,甚至覺得許家這個電話來的有點晚。

“好,我馬上飛回去。”

季窈冷靜請假處理, 她絕對不會讓人在這方面诟病她。

江遠攔住她:“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謝謝。”

許家這種跳梁小醜她根本沒放在眼裏。

江遠退後一步,沖白質輕點了下頭。

許武放下電話, 許老爺子中氣十足地問:“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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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窈說會過來。”

“嗯,到時候我往病床上一躺,事情就靠給你了。”

“兒子明白。”

許武頭疼, 本來他們想通過許晨雨聯姻來緩解現在的危機,誰知道許晨雨出了茬子。

許文家裏的女兒厲害的厲害,窩囊的窩囊。

許晨雨雖然不願意聯姻,但想到能把季窈給比下去,倒也沒有推脫。

她飛到x京,見到了她的相親對象。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禿頂,看起來最起碼有四十多,差不多能和許文拜把子。

許晨雨竭力讓自己鎮定,也能讓她把江遠的形象從腦海裏抹去。

當天相親完,她失魂落魄回到心心念念的許家,哭着和杜如冬形容了一遍。

“媽,我還這麽年輕。”

杜如冬舍不得:“讓我再想想辦法。”

許文:“還有什麽好想的,霍先生年紀雖大,但是很會疼人。你嫁過去就知道了。”

見許晨雨繼續哭:“老爺子同意的事,改變不了。”

杜如冬也沒有辦法。

許晨風:“爸,再想想辦法。我不想有一個歲數那麽大的姐夫。”

“哼,等到你以後在圈子裏橫着走的時候就不這麽說了。”

許晨風閉嘴,在一旁安慰許晨雨。

“也許沒有那麽糟糕。”

許文去接電話,一會兒回來說:“霍先生對你很滿意,我這就去告訴老爺子。”

許晨雨在家裏哭了一下午,晚上的時候收拾好自己出門。

許文不放心:“你這是去哪裏?”

“爸,我劇組同事過來,我去散散心。”

許文還要靠着她,沒有反對。

這一去就出了事,把許家的如意算盤全打亂了。

許晨雨不在劇組,魏梓棟幹脆也和劇組請假出來拍廣告,到x京之後想起來許家。

他給許晨雨發微信,許晨雨像是在溺水中看到光亮一樣。

或許魏梓棟能救她。她不想嫁給那個老頭子。

季窈讓小景買了飛機票,到了機場才看見白質和江遠。

她推了推墨鏡,假裝沒看見,從他們身邊繞了過去。

小景解釋:“我買的經濟艙,肯定不會碰見江總的。Tiempo viejo”

季窈豎起大拇指,匆匆登機。

她位置靠過窗,小景在過道另一邊,放下行李後她沒摘墨鏡,閉上眼睛就要睡覺。

不一會兒人群中有小範圍的轟動,季窈懶得擡眼。一個冰冷如松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

“借過。”

一陣悉悉索索聲音之後,清淡帶着絲絲橙子和松柏味道的人坐在她身旁。

那味道正肆無忌憚往她鼻子裏鑽。

季窈郁悶摘下墨鏡,對旁邊坐着的江遠說:“讓我出去一下。”

江遠腿長,經濟艙的空隙小,他一雙腿無處安放地蜷縮在一起,把通道擋的嚴嚴實實。

“你可以跨過去。”男人無賴示意。

季窈耳尖泛紅:“你有病!”

季窈腦海裏不自覺浮現一些不良畫面。

季窈坐下,重新戴上墨鏡,放棄換座位。

小景松了口氣,問旁邊的白質:“你們真拿商務艙的票換經濟艙?”

“嗯。”

“夭壽啊。”小景捂着心髒。

空姐來送飲品,空姐忍不住多看江遠幾眼,親切問他要不要來飲品。

“不用。”江遠瞥了一眼,沒有興趣。

“麻煩。”季窈出聲,“給我一杯冰可樂。”

“好的。”空姐遞過來一杯,季窈接過,放在自己唇邊抿了一口。

好爽。

江遠皺着眉頭:“你少喝這種沒營養冷的東西。”

季窈不理他,咬着吸管慢悠悠喝幹淨。

江遠看着她的動作,腦海裏一根弦崩了。

他的喉結滾動了兩下,身上的燥熱翻湧似的往上沖,他叫住空姐。

“給我來一杯。”

季窈嘲諷回去:“江總還是少喝這種沒營養冷的東西。”

“畢竟可樂殺精。”

最後一句她附身小聲說,女孩身上淡淡的清甜鑽進他的鼻子,肆無忌憚地霸占他的身體。

江遠身體越發滾燙,體內的躁動像是再也關押不住。漆黑的眸子盯着季窈半晌,他有些後悔坐在這裏。

季窈被他的眼神吓得往窗戶旁邊坐了坐,再也不敢挑釁。

冷氣開的十足,她半睡半醒抱住了胳膊,過了一會兒輕柔的毯子搭在她身上,溫暖襲來,她別扭不睜眼,硬生生挺了一路。

飛機着陸,江遠嫌人多遲遲不動地方。季窈把手機打開,陌生的電話進來。

“喂,哪位?”

“沈覽。”

熙熙攘攘的聲音不絕,季窈手機聽筒裏的聲音還是被江遠敏銳捕捉。

“我這裏有個新聞你一定感興趣。”

季窈還是沒有開口,沈覽不再裝腔作勢,直接說:“許晨雨和人開房被她相親對象正好碰到。”

許老爺子的病還真是及時。

沈覽低啞聲音響起:“我把這麽重要的情報告訴你,你怎麽答謝我?不知道能不能賞光請你吃頓飯。”

“不能。”江遠抽手拿走季窈的手機,“她沒空。”

沈覽把手機拿開盯了一會兒,江遠怎麽又和季窈在一起?

季窈搶過來手機,不客氣拿高跟鞋踩上他的鞋,潇灑走遠。

不過也省得她應付居心叵測的沈覽。

季窈拖着行李直接去了醫院,這家醫院是許家投資的私人醫院,當初季奶奶就是在這裏看的病。

一進醫院,許武就得到消息。他對許盛夏和胡秋說:“演起來吧。”

胡秋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季窈臉上挂上急切,情深意切地掉了幾滴淚:“爺爺在哪裏?”

她通身黑,許武神色愣了一下:“你爺爺……在病房裏,他沒有這麽嚴重。”

“什麽叫沒有這麽嚴重!爺爺已經八十歲的人了,還天天為公司操心,爸還有二叔,不是我這個當小輩的說話難聽,你們該讓我爺爺享清福了。”

許文許武被說的啞口無言,兩個人都不是心思簡單的人,不會被季窈這麽一說就露出什麽馬腳。

季窈又把矛頭對準杜如冬:“怎麽?許晨風和許晨雨兩個人沒來?他們兩個還懂點禮數嗎?這是不把老爺子放在眼裏,還是不把許家放在眼裏?”

杜如冬不能任由着季窈潑髒水:“窈窈,晨風和晨雨兩個人都發燒了,來這裏也不能幫上什麽忙。”

“呦呵,是發燒重要,還是我爺爺的病重要?我怎麽聽說前幾天許晨雨還出去和劇組的同事一塊去玩?”

季窈的話讓幾個人臉色變了變,這件事情他們瞞得密不通風,沒有幾個人知道。

許老爺子這時候也裝不下去,他幽幽轉醒:“窈窈啊,你來了。快來讓爺爺看看!”

“爺爺。”季窈情深意重走過去,“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我爸和我二叔還不能獨當一面,你不能撇下不管啊。”

許老爺子臉色一黑:“窈窈啊,你不用太傷心。我的病還沒有那麽嚴重。”

季窈一下子激動起來:“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二叔也真是,爺爺這不是沒多大事,你怎麽能咒爺爺呢?還有二嬸,你看你哭的,都讓我誤會了。”

季窈從小在村裏長大,什麽場面都見過。後來進了圈裏學習表演,這種場合都是信手拈來。

許老爺子不想和她多糾纏,趕緊說正事:“窈窈,我主要有個心病!當年你從生下來,就被你奶奶抱到我們身邊,到後來丢了,一直是在我們身邊長大的。要說感情,這些小輩裏,誰也比不上你。”

季窈沒有應聲,低垂着眼。許老爺子見她沒有反應,繼續說。

季窈聽着他絮絮叨叨翻來覆去就是那麽幾句話,思緒早就飛了。

許老爺子也許曾經真的喜歡過她,但是缺失二十多年的感情是不可能彌補的,最喜歡的人恐怕是後來陪在她身邊的許盛夏。

季窈嘆息:“爺爺,我知道你的意思。”

她不想在聽這些虛假的話。

許老爺子精明的眼睛死盯着她:“窈窈,你能理解爺爺真是太好了。”

“但是我不能答應。我已經和許家沒有關系了。”

季窈站起身來:“不管是江家還是西元夫人,哪一個我也不會去當說客。”

“既然爺爺沒事,那我就先走一步。”

眼看着季窈要踏出房門,許老爺子一撅,真的暈了過去。

江遠飛回X京沒多久,就讓白質安排行程去季奶奶家裏。

江遠特地穿上正裝,手裏提着幾份保養品,問白質:“這樣可以嗎?”

同樣沒有拜訪過長輩的白質不确定地說:“應該沒問題吧,您穿着這一身見過B國的市長,很正式。”

江遠嗯了一聲,神色帶着淡淡緊張。

門鈴按響,蘇姨從貓眼看見兩個高個子黑西裝壯漢,想到頭條上流傳的什麽黑粉,綁架,不敢開門。

季奶奶在屋裏問:“誰啊?”

“沒誰,推銷的。我打發走。”

蘇姨給保安打電話,沒多久江遠和白質就被保安請出來教訓。

上次季窈遇襲,江遠送房子沒有成功,就把這裏物業給換了,如今的保安兢兢業業,拿着防狼電棒一點讓他們說出身份。

蘇姨開門看:“我就說是推銷的,拿着一堆營養品。”

白質低頭不敢看江遠的臉色,急忙撥通物業公司的電話,等小公司老板趕到,保安才勉強相信他們不是推銷的。

江遠綠着臉說:“很好,現在這裏很安全。”

蘇姨聽說不是推銷,是季窈前夫。臉也變綠,上上下下打量江遠很久,才去請季奶奶。

“你說誰來了?”

“季窈那個喪盡天良的前夫。”

“他來做什麽?讓他等會兒。”

季奶奶進屋,江遠一直站在門口,沒有一絲不耐煩。

待會兒見到季奶奶一定要留下好印象,讓她幫着自己在季窈面前說說話。

“奶……”

字剛出來,迎面兜頭來一盆水。

透心涼,心飛揚。

江遠和白質兩個人瞬間就成了落湯雞,法國高級手工定制的西裝上都是水漬。

“奶你個大頭鬼,喪心天良大人渣。你來一次我潑你一次!”

季奶奶中氣十足,蘇姨跟着揚眉吐氣。

江遠和白質頭一次這麽落魄,季奶奶罵完就把房門給關了,兩個人渾身濕噠噠地出來。

“其實也挺涼快。”江遠自我安慰。

“的确。”白質附和。

兩個人站在太陽底下,黑色碎發上的頭發順着滴答幾下,沒多久就被陽光給蒸發幹淨。

“一定有什麽誤會。”江遠摸着下巴沉思。

“總裁。”白質忍不住開口,“也許不是什麽誤會。就是單純的讨厭呢?”

江遠斜睨他,沒有下文。

季窈從醫院回來,恰好見到還沒有上車走的江遠。

她的神色一下子緊繃起來:“你怎麽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江遠:我說我是來洗澡的你信嗎?

今天二更!還是晚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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