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他想做一個好人 〕

傅文浩的死亡時間是XXXX年3月30日下午19點08分,距離他的死亡時間還有24個小時。

易迩三盤腿坐在沙發上,熱的滿頭大汗,拿着遙控器不停的切換電視機的頻道。

祀戊六怕他再患上感冒,下午特意去買了2個空調,客廳和卧室各裝一個。溫度調到了26度,還不讓易迩三脫衣服,美其名曰:

出點汗對身體好。

終于找到了新聞聯播,易迩三将遙控器丢在一邊,一眨不眨的盯着電視看。果不其然,新聞聯播沒有播出了近一段時間連環死亡事件。

“坐好。”祀戊六穿着一個碎花圍裙擋在易迩三的面前道。

“那我躺着。”易迩三撇撇嘴,側卧着躺在了沙發上,耍無賴道。

“躺着看電視,對眼睛不好。”祀戊六道。

“那我閉上眼睛。”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捂住了眼睛。

透過指縫,易迩三偷偷看去,發現祀戊六已經不見了。正覺得疑惑的時候,一只大手環在他的腰身,将他從沙發上拉了起來。易迩三索性手就搭在祀戊六的身上,整個身子向他的身上靠去。撒嬌道:

“六六,我可以叫你爸爸嗎?”

祀戊六原本還期待着會發生點什麽,一聽易迩三叫他爸爸,突然有一種捂臉的沖動。

“為什麽是爸爸?”祀戊六将易迩三抱在懷裏,貼在他的耳畔道。

爸爸可不能這樣親親抱抱,他的契約者好像一直沒有搞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

嘆了一口氣,心中自我安慰道:

他不急,有的是時間等易迩三開竅的那一天。

Advertisement

“因為六六是男的,像爸爸一樣照顧我,監督我學習,還成為了我的監護人。嗯,那個詞叫什麽來着,幹爹?不做爸爸難道六六想當媽媽?媽媽也挺好的,六六很賢惠,做菜也很好吃......”易迩三越說越離譜,天馬行空,說的祀戊六的臉越來越黑。

他有時候真想撬開易迩三的腦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麽。左手滑到了他的衣服裏,冰涼的手指在易迩三的肋骨上游走,快要到游走到腰間的時候,狠狠的掐了一下。

“疼!你掐我做什麽!”易迩三疼的從祀戊六的身上跳了下來,揉了揉腰,皺眉道。

“嗯,胖了。”祀戊六淡淡的笑着道。

易迩三聽後,掀開上衣,捏了捏肚子上的贅肉,好像是比以前多了。

“我,我去跑步!”易迩三紅着臉道。

“感冒稍微好一點,不要出去吹風。”祀戊六道。

“胖了好。”抱起來舒服。

“話說,傅文浩的判定,我有一個好方法不知道可不可以試試。”易迩三轉移話題,一臉認真的道。

“說說看。”祀戊六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看着易迩三道。

“我想再次進入他的夢境,以老師的這個身份進去。他的惡源于社會,犯下的罪孽不能這麽一死了之。”易迩三道。

“你想報警?”祀戊六沒明白易迩三話語中的意思,疑惑道。

易迩三搖了搖頭道:

“六六你能不能幫我,把身份切換成他的老師?”

“抱歉,我無法左右你的夢境,這需要你自己控制。”祀戊六道。

“可是我記得六六不是把我從傅文浩的身上拉出來了嗎?”易迩三道。

祀戊六揉了揉他的頭發到:

“不早了,快去睡吧,明早還要去學校。晚上我會守着你,別怕。”

“嘿嘿,可以抱抱睡嗎?”易迩三道。

“嗯。”祀戊六道。

祀戊六也是最近才發現易迩三睡覺有個習慣,喜歡緊緊的抱着他睡。看來這孩子缺乏安全感,怕他随時會消失。

廚房燒了一壺熱水,祀戊六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個木桶,裏面放了艾草,将熱水倒進桶裏,又加了一些冷水,試了試水溫,覺得差不多了,端到了易迩三的面前打道:

“我查了一些資料,書上說泡腳可以讓鼻子通氣,要不要試試?”

“應該可以吧,我也不知道。撕——好燙!”說着易迩三脫了襪子,白嫩的小腳放進了木桶裏,燙的他直往後縮。

“我去加點冷水。”祀戊六道。

“加了就沒效果了,我忍忍。”易迩三阻止道。

雙腳再次伸了進去,易迩三并沒有之前感覺那麽燙了,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沒多久就連續打了兩個哈氣,睡眼朦胧困得不行。

看着他享受的模樣,祀戊六笑了笑,跪在了他的面前,手伸了進去。易迩三吓了一跳,剛想要收回腳,腳踝卻被祀戊六一把抓住。

“你閉眼睡一會 ,我幫你按按穴位。”祀戊六道。

“嗯。”易迩三哼哼了兩聲,靠在沙發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祀戊六的手指按在易迩三的腳心,腳背,光滑白皙的皮膚被熱水燙的泛紅。眼神暗了暗,拿了一塊毛巾将腳上的水漬擦幹淨。

祀戊六極力的克制自己,但還是沒能忍住,俯 下 身 子虔誠的親吻在他的腳背上。

他徹底淪陷了,無論易迩三的身份如何,他都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他的身邊,守護他。

..............................................................................................................................

進入傅文浩的夢境裏,易迩三并沒有幻化成傅文浩老師的模樣,而是像以前一樣,只能站在他的身邊默默地旁觀着這一切。

他獨自一人坐在一間老舊的教室裏,教室不大,只能容下20個座位。他看上去年輕多了,穿着洗的發白的校服,靜靜地像是在等待着誰的到來一樣。

這是傅文浩讀書的時候?

“文浩,你今天來的好早。”

教室裏憑空出現了一名學生,易迩三好奇的想要看清學生的面容,繞過了講臺,仔細一看吓了一跳!那名學生的臉上沒有五官,而是一個逆時針旋轉的黑洞!

“嗯。”傅文浩對着那名學生點了點頭道。

“每當是李老師的早課,你總是第一個來教室,幫他把桌子還有黑斑擦幹淨。文浩,你是不是想巴結李老師,找他要月考試卷的答案?”

“你想多了。”傅文浩道。

男孩詭異的轉過了頭,頭顱幾乎快要貼在傅文浩的臉上,慢悠悠的道:

“快了。”

“快什麽?”傅文浩想要站起身子,卻發現雙腳焊死在地上,動彈不得。

“10、9、8.....3、2、1、0”只是轟的一聲,整個教學樓都在晃動。

大片大片的牆皮從天花板掉落下來,牆壁上的裂縫越來越大。傅文浩慌張了片刻,又冷靜了下來,喃喃道:

“又開始了。”

開始什麽了?易迩三只覺得這個場景很眼熟,當他看到樓房塌陷的時候,這才恍然大悟,傅文浩又夢到了那場地震,那場致他殘疾的地震。

一模一樣的劇情,李老師救了他,他們一起生活,李老師死了,他也變了。反反複複的夢境,快要将他折磨崩潰。易迩三就在旁邊靜靜的看着,直到畫面定格在一塊饅頭上。

那是傅文浩入學的第一天,走了2個小時的山路,又餓又累,好不容易到了學校,體力不支,昏死過去。

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單人床上,這是教師宿舍。他渾身髒兮兮的,擔心會把被單弄髒,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你這娃娃,低血糖咋能不吃早飯。”一陣輕柔的聲音傳來,他終于看清了男人的長相。

男人長得斯斯文文,白襯衫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有氣質。

“老師,對不起,我把你的床單搞髒了。”傅文浩紅着臉道。

“沒事,你是哪一班的學生,怎麽暈倒在學校門口?”李老師道。

傅文浩低着頭沒有說話,手捂着肚子,不敢看眼前的男人。男人笑了笑,從茶缸裏拿出了一個饅頭,遞給我傅文浩道:

“這是食堂做的饅頭,趁熱吃。”

接過饅頭,傅文浩咽了一口唾沫,道:

“老師不吃嗎?”

“老師吃過了,你吃吧。”李老師道。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傅文浩一口氣将饅頭吃到了肚子裏。後來他才知道,這所學校班級不多,人也很少。幾個老師輪流代課,沒有食堂,都是老師們齊心協力燒的大鍋飯。而今早的那一塊饅頭,就是李老師唯一的早飯。

從那一天開始,他記住了老師對他的恩情。

“這個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實在太多,你又為何将所有的事情埋在心裏,虛僞的過一輩子。”易迩三忍不住開口道。

當他開口的時候,發現聲音變了,視野也變高了。

“老......老師!”傅文浩震驚的看着面前突然憑空出現的男人。

“文浩,這些年你過好嗎?”易迩三道。

“嗯,勉強有口飯吃。”傅文浩上前一步道。

“文浩,無論你變成什麽樣,你都是老師最得意的學生。”易迩三道。

傅文浩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沒有痛感,他還在夢裏!

“老師,我做了很多無法回頭的事情,我該怎麽辦?”傅文浩道。

“你心中已有答案,這麽多年過去了,老師在天上一直看着你。”易迩三道。

傅文浩聽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如同孩童般放聲大哭。

為什麽老天如此不公,非要奪走他的性命!

錢太重要了,沒有錢,他連給老師辦理葬禮的費用都沒有。他開始變得不擇手段,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忍辱負重才換來如今的成功。

後悔嗎?

如今見到了老師,心中猛然升起一陣愧疚之情。他終究成為了老師最厭惡那一類的人。

“老師,我有悔。”過了許久,傅文浩這才看着易迩三嚴肅道。

他想做一個好人,可是現實卻把他逼成了一個雙面的瘋子。

..............................................................................................................................

易迩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5:50分,翻了個身子,背對着祀戊六,臉不好意思的紅了紅,伸手想要推開搭在他身上的手臂。

“醒了?”祀戊六一把扣住了易迩三,輕輕的一拉,易迩三又回到了他的懷裏。

“今天是3月30號,我知道該如何判定傅文浩了。”易迩三打了一個哈氣道。

“嗯,辛苦了。”祀戊六道。

“六六,如果我判定錯了會怎麽樣?”易迩三猶豫道。

“沒關系,有我幫你擋着,不會有事的。”祀戊六吻了吻他的鼻尖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