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咬痕 〕

“嗯,我今天在學校遇到了一個斯文敗類。”易迩三非常認真的的道。

卧室裏鴉雀無聲,安靜的仿佛只能聽見易迩三的心跳聲。死神撐在他的上方,手指劃過他的臉頰,直到劃到了他的嘴角才停了下來。

“斯文敗類?”祀戊六疑惑道。

“嗯,他對我動手動腳。”易迩三想了想,回答道。

“他打你了?”死神挑眉道。

“沒有,我之前在車站碰到過他。明明不認識,卻拉着我的手不放。今天又來我們學校開座談會,座談會結束後拉着我的手不讓我走。最可惡的是,他還...”易迩三将頭側到了一邊,不敢直視祀戊六的眼睛。

“還什麽?”祀戊六壓低聲音道。

“對不起,六六我不應該騙你。脖頸上的紅印不是蟲子咬的,是我用冷水搓的。因為....他舔了我的脖頸。”易迩三喃喃道。

他側着身子,雙手緊緊的抓着床單。這個動作持續了很久,易迩三原本緊張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困意襲來,擡起手推了推死神的肩膀道:

“六六,我困了。”

卧室的窗戶開了一條縫隙,冷風吹起了半遮半掩的窗簾,月光輕灑了進來。易迩三這才看清了死神的樣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那雙金色的豎瞳正直勾勾的看着他,冷峻的面孔下像是一只壓抑欲望的野獸。

“六六。”易迩三慌張道。

死神的手指點在他的唇瓣上,俯下 身子一只手抓起他的手腕固定在頭頂,另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固定到另外一側。死神低下了頭,在易迩三的驚呼聲中,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脖頸上。

“疼!”易迩三疼得眼淚嘩嘩的往下流,扭動着 身 子,想要擺脫死神的束 縛。

“六六,不要咬!我好疼!求你了!”他的雙手被死神壓得動彈不得,只能仰着脖子想要逃離死神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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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一滴一滴的流了出來,易迩三疼得渾身發抖,脫力般的不再掙紮。淚水濕潤了枕巾,死神眼神暗了暗,松口舔了舔他脖頸上的血珠。

他舔的非常溫柔,與剛才的施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脖頸被咬的糜爛不堪,借着月光看的觸目驚心。見不再流血,祀戊六撐起身子,将易迩三臉頰上的淚珠一一吻去。

松開緊扣在易迩三手腕上的右手,死神吻了吻他的額頭道:

“別哭了。”

易迩三哭的更加厲害,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死神帶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溫柔,同時也帶給了他從未體會過的痛覺。

“六六你咬的我好疼。”易迩三帶着哭腔道。

“吹一吹就不疼了。”祀戊六表情柔和了很多,語調放緩道。

他又趴在了他的身上,易迩三害怕的閉上了眼睛,他以為死神又咬他,雙手并用的推在他的胸前。

“別怕。”死神在他脖頸上的傷口吹了吹。

涼風襲來,死神就那麽輕柔的吹着,吹得易迩三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六六你生氣了嗎?”易迩三感覺脖頸不是那麽疼了,擡眼望着趴在他身上的死神道。

“嗯,很生氣。”祀戊六起身将他抱在懷裏,吻了吻他的耳垂道。

“為什麽生氣?”易迩三茫然道。

“因為你是我的,身上不可以留下別的氣息。”祀戊六道。

“我不是故意的,下次再見到那個怪叔叔,我肯定拔腿就跑,絕不久留。”易迩三保證道。

“他是誰?”祀戊六道。

“好像是一名企業家,具體我不是很清楚。開座談會的時候,主持人介紹好像叫他祁先生。”易迩三道。

死神想了想,坐起了身子打開了床頭燈。易迩三身上殘留着天使的氣息,這種讨厭的味道他永遠也不會認錯。

祁先生,天使?

如果他沒有記錯,那些帶着翅膀的鳥人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人間。現在不不僅來了,目标還十分明确找上了他的小妻子。一想到易迩三那段消失的記憶,以及他體內特殊的力量,祀戊六的面色不由得沉了下來。

“六六你怎麽了?”易迩三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擡頭看着死神的側顏道。

“沒事,肚子餓了嗎?”祀戊六回過神,擡手放在他的頭發上,揉了揉道。

“餓了,中午到現在就吃了塊餅幹。”易迩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

“怎麽只吃了餅幹?”祀戊六驚訝道。

“早上太折騰了,回到教室一覺睡到了快一點。”易迩三解釋道。

“你這孩子,飲食不規律腸胃會不舒服,下次不要這樣了。”祀戊六站起了身子道。

“對不起。”易迩三捂着脖子坐了起來,他還穿着那雙嶄新的鞋子,怕把木地板弄髒,于是脫下鞋子赤着腳站在地面上。

地板涼嗖嗖的,易迩三穿着厚厚的襪子,并沒有感受太多涼意。死神嘆了一口,将他橫抱了起來道:

“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赤腳,萬一着涼了又要吃藥了。你今天又是淋雨,又是濕了鞋子,晚上還是泡泡腳再睡吧。我一會兒給你煮姜湯,飯前記得一口氣喝完。”

“姜湯好辣,我能不能不喝。”易迩三撒嬌道。

“不可以。”祀戊六将他放在沙發上,走到鞋架前取下了一雙棉拖鞋,然後又走到了易迩三的面前跪了下來,為他換上了棉拖鞋。

“不會感冒的。”易迩三不死心,靠在沙發上鼓着腮幫子道。

“放黑糖打一個荷包蛋。”祀戊六無奈的笑着道。

“成交。”易迩三猶豫片刻,點了點頭道。

“你在這裏寫作業,我去給你做飯。”祀戊站起了身子,從衣架上取下圍裙系在自己的身上道。

“知道了,死神爸爸。”易迩三吐了吐舌頭,揉了揉自己的脖頸道。

跳下沙發,撿起丢在地上的書包,将裏面的試卷和鉛筆盒拿了出來放在茶幾上。然後盤腿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拿出水筆,撐着下巴開始刷試卷。

死神在廚房忙碌着,擔心易迩三感冒,又走了出來拿出空調遙控器将溫度打到了26度。

過了五分鐘,祀戊六端着煮好的姜湯走了出來。一出來便看到易迩三那變扭的坐姿,将瓷碗放在茶幾上,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道:

“你這樣的坐姿,脖子不酸嗎?”

“是有一點酸。”易迩三晃了晃脖子,發出了吧嗒吧嗒的響聲。

“先把姜湯喝了。”祀戊六道。

看着碗裏烏漆嘛黑的姜湯,又看了看上面漂浮着的姜絲與荷包蛋。易迩三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十分抵觸的向身後的沙發靠了靠。

見此情景,死神挑眉端起茶幾上的姜湯,坐在他的身邊,舀了一勺道:

“張嘴。”

看着嘴邊的湯勺,易迩三閉上了眼睛,一口氣咽了下去。辛辣的味道在他的口中盤旋,并沒有想象的那麽難喝,還有一股淡淡的甜橙味。

“乖,再喝一口。”死神又舀了一勺姜湯道。

易迩三睜開了眼睛,張着嘴又喝了一口。

還別說,經過六六改良過的姜湯,還挺好喝的。

一個喂,一個吃,沒一會兒瓷碗就見了底。易迩三渾身暖洋洋的,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六六,家裏有饅頭嗎?”易迩三道。

“有,知道你想吃饅頭,今晚蒸了不少,還煮了綠豆南瓜粥。”祀戊六道。

“嘿嘿,還是六六了解我。”易迩三笑着看着祀戊六,祀戊六同樣也笑着看着他。

寫完作業,易迩三坐在椅子上啃着饅頭配着榨菜,吃的別提有多香。祀戊六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他,時不時的提醒他多喝點稀飯。

時間漸漸流逝,轉眼時鐘就轉到了二十二點。

易迩三坐在沙發上,雙腳踩在裝滿熱水的木桶中,打着哈氣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樣。

“六六。”他揉了揉眼睛道。

“怎麽了?”祀戊六道。

“如果哪一天我恢複記憶,會不會變成另外一個人。”易迩三道。

“變了又怎樣?”祀戊六反問道。

“你會離開我嗎?”易迩三看着他的眼睛道。

“永遠不會。”祀戊六找了一塊毛巾,擦了擦他的腳丫道。

為他穿上拖鞋,将木桶移到了一邊接着道:

“不早了,早點睡吧。”

易迩三眼睛紅紅的,脖子上的咬痕泛起了淤青,看上去可憐極了。跳下沙發,回到了卧室。

客廳只剩下了坐在沙發上的死神,死神将卷起的衣袖放了下來。想着剛才易迩三突然提起的記憶,不由得聯想到了淩翎零之前的談話。

易迩三不是人類,那會是什麽?

躺在床上的易迩三輾轉反側,見六六遲遲不過來,剛準備起身去客廳看看,就見卧室的大門被推開,祀戊六赤 裸 着上半身走了進來。

“還沒睡?”祀戊六有些詫異道。

“六六剛才在洗澡嗎?”易迩三紅着臉轉到了一邊,心中感嘆六六身材真好。

“嗯,脖子還疼嗎?”掀開被子,祀戊六上 了 床,将易迩三攬在懷裏,心疼道。

一對上易迩三,他就如同失控一樣,沒了輕重。怕他傷口感染,所以今晚沒讓他洗澡。易迩三在他的胸前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了眼睛道:

“好點了,六六下次不要咬,真的很痛。”

“好,不咬了,快睡吧。”為他蓋好被子,祀戊六關上了床頭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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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迩三睜開了眼睛,發現周圍的環境變了樣。他知道自己又來到了徐仁傑的夢境中,所以并沒有顯得慌張,而是安靜的站在一邊等待着任務目标的出現。

辦公室的房門被緩緩推開,徐仁傑拖着疲憊的身子走了進來。門外有不少患者,時不時地探頭張望,有的甚至見徐仁傑來了,在門外嚷嚷着自己親人的名字。

徐仁傑臉色非常難看,這時走進來一名小護士道:

“徐醫生,今天您不是請假了嗎?”

“沒事,我和院長打過電話了,這麽多病人還等着我為他們看診,我又怎麽能夠缺席。”徐仁傑苦笑道。

“哎,徐醫生您要是不舒服千萬不要硬撐。對了,江醫生昨天過來了。”小護士道。

“江深深?”徐仁傑疑惑道。

“是的,看上去很急的樣子。”小護士道。

一旁的易迩三愣了一下,江深深?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聽過。

等等,他想起來了!江深深不是蚌山市公安局的法醫嗎?怎麽又成了第三人民醫院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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