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問心無愧 一 〕

易迩三所住的筒子樓建于上世紀90年代,外牆陳舊不堪,樓內更是荒涼破敗。筒子樓的絕大部分住戶都搬離了這裏,剩下的住戶都是一些外來打工租不起房子的窮人。

每當夜晚來臨之際,整座筒子樓只有易迩三的家中亮着白燈。然而誰又能想到,就是這座破舊的筒子樓裏,住了一位令人聞風喪膽的死神。

易迩三躺在發上看着晚間新聞,正當他看的正起勁的時候,死神突然拿着個果盤擋在了電視機的前面。

果盤裏裝着剛洗好的葡萄,易迩三眼睛一亮,盯着那一顆顆綠瑩瑩的葡萄,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想吃葡萄嗎?”死神道。

易迩三立刻坐直了身子,點了點頭道:

“想!”

“乖乖坐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躺着看電視傷眼睛。下次再讓我看到你這樣,我就要讓你長點記性了。”死神冷着一張臉,看上去不像是在開玩笑。

易迩三渾身哆嗦了一下,換了個盤腿的姿勢,小聲嘀咕道:

“怎麽長記性?罰抄試卷?默寫單詞?”

死神嘴角微微勾起,一個瞬移來到了他的面前。死神将果盤放在茶幾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

“想知道處罰是什麽嗎?”

易迩三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拼命的搖了搖頭道:

“不想!”

“晚了。”

死神慢慢的靠近他,将他壓在了沙發上,然後在他耳邊低聲說着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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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易迩三的小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身子軟綿綿的,眼眶裏全是水霧。死神滿意的笑了笑,坐到了一邊,讓易迩三枕在自己的腿上。

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害羞的模樣,祀戊六只覺得整個心都被填滿了。

他喜歡這種被填滿的感覺,指尖輕撫着易迩三的臉頰。

易迩三枕在祀戊六的大腿上,睜眼看着那個捏着自己耳垂的死神,紅着臉道:

“六六。”

“怎麽了?”祀戊六道。

“以前我覺得你是一位充滿正能量的好死神。”易迩三道。

“現在呢?”祀戊六笑着道。

“老流氓。”易迩三嘆了一口氣道。

“哈哈哈,那下次還躺着看電視嗎?”祀戊六被易迩三的話逗樂,笑容也變得親和了許多。

“不敢了。”易迩三搖了搖頭道。

“乖,想吃葡萄嗎?”祀戊六溫柔的看着他的眉目,笑着道。

“嗯。”易迩三道。

易迩三翻了個身,雙腿跪在沙發上,剛想從果盤裏拿一顆葡萄,死神就将去皮的葡萄遞到了他的嘴邊。

“謝謝”易迩三也不客氣,伸手就想接過葡萄。

死神淡淡的笑着,而那只拿着葡萄的手迅速的舉過頭頂。

易迩三歪着腦袋,不理解祀戊六的舉動。

“洗過手了嗎?”祀戊六道。

“吃飯前洗過了。”易迩三道。

“剛才見你一直拿着遙控器,那上面都是細菌。你用沾滿細菌的手吃葡萄,不怕拉肚子?”祀戊六皺眉道。

“那我去洗手。”易迩三嘆了一口氣,心道想吃個葡萄怎麽那麽難。

“張嘴。”祀戊六輕聲道。

易迩三看了一眼又将葡萄遞到他嘴邊的死神,猶豫了片刻,還是乖乖地張開了嘴巴。

葡萄很甜,卻不膩人。易迩三眯着眼睛,腮幫子 一股 一 股 的十分可愛。他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角,動作極其誘惑。

殊不知,坐在一旁的死神,眼眸越來越深。

“六六,這葡萄真甜,我還要。”易迩三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清澈的眼眸,看的祀戊六渾身燥熱。

祀戊六不動聲色,從茶幾上拿了一顆葡萄,将外皮撥去。易迩三乖乖坐好,等待着新一輪的投喂。然而這一次祀戊六沒有把葡萄遞到他的面前,而是當着易迩三的面将葡萄放進了自己的嘴巴裏。

易迩三撓了撓頭發,還沒等他開口,他的下巴被就死神牢牢捏住。死神含着葡萄,狠狠的吻在了他的唇上.....

過了許久,易迩三喉嚨滾動了一下,滿臉通紅的将果肉吞了下去。祀戊六撐在他的上方,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聲音沙啞道:

“果然很甜。”

易迩三身體軟的厲害,胸前上 下 起 伏 着,腦子一片空白。

“去洗澡。”祀戊六道。

易迩三沒有理他,祀戊六笑了笑在他耳邊道:

“我抱你去洗,好不好?”

易迩三點點頭,伸出手臂環在了祀戊六的脖頸。祀戊六借力一把将他抱在了懷裏,手臂托在他的 屁 股 上。

兩人在廁所裏足足待了三個小時,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淩點。易迩三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無力的躺在死神的懷裏。

他的身上密密麻麻全是牙印,而脖頸上卻幹幹淨淨,半點痕跡也看不出來。

祀戊六将他放在床上,為他蓋好了被子。

“六六。”易迩三嗓子啞的厲害,他露着個腦袋,害羞的看着死神道。

祀戊六坐到了他的身邊,握着他有些冰冷的小手道:

“怎麽了?”

“腳冷。”易迩三傻兮兮的笑着,趁着祀戊六分心的時候,反手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拉進了被子裏。然後如同一只八爪魚一樣,緊緊的抱着祀戊六,臉貼在他的懷裏蹭了蹭。

祀戊六無奈的笑着,握着他的腳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學會使壞了?”

“誰叫你老是咬我。”易迩三嘀咕道。

“這麽精神,想再來一次嗎?”祀戊六道。

易迩三連忙搖頭,貼着祀戊六的耳邊道:

“六六我腰疼。”

“背過去,我給你揉一揉。”祀戊六道。

“嗯嗯!”易迩三背過了身子,打着哈氣道。

祀戊六常年握着鐮刀,手上起了一層厚厚的老繭。易迩三皮膚又白又嫩,非常容易留下印子。

這不還沒揉兩下,他腰間就泛起了紅暈。

“好點了嗎?”死神輕聲道。

易迩三沒有回答,祀戊六坐起身子,這才發現自己的小妻子已經累得呼呼大睡。無奈的笑了笑,将他翻了個身,用指尖擦了擦他嘴邊的口水,吻了吻他的額頭低聲道:

“做個好夢。”

仿佛一切都恢複了平靜,易迩三本以為今晚不會做夢。誰知道當他睜開眼睛時,發現周圍的環境完全變了。

此時的他手裏正拿着一張白紙,白紙上畫着一條細長的黑線。他将白紙放下,這才看清了他的對面居然還有一個人。

“徐醫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騙人!血液裏真的有蟲子!”

江法醫?

等等,他是徐仁傑?!

DAS監控系統不是已經被他毀掉了嗎?他為什麽還會回到徐仁傑的夢境裏!?

“我相信你,江醫生你能把手術詳細的經過告訴我嗎?”

主控權不在他這裏,操作這具身體的是徐仁傑的意識。

“手術前,我特意讓那孩子做了一次檢查,确認沒什麽問題後才動的手術。手術一開始很順利,直到準備取另外一個血管時,一條細線從裏面爬了出來。

我以為是自己看走眼了,就去問身邊的護士。結果她們都說什麽也看不到,反而覺得我很奇怪。

緊接着病人就出現了腦出血的症狀,我們及時搶救,卻在搶救的過程中,只有我一個人看見了那孩子的身體裏爬出了十幾條黑線!

後來我才反應過來,那不是黑線,而是蟲子!

人的身體裏怎麽可能有蟲子!”

江深深歇斯底裏,手術失敗已經讓他精神崩潰,每回想起那些黑色的蟲子,他就覺得自己的皮膚 瘙 癢 難 忍。

那些蟲子該不會爬進了他的肌膚?會不會在他的身體裏産卵了?

“女孩之前有沒有做過抽血化驗?”他道。

“有!我看了報告,一切都是正常的!什麽樣的蟲子可以躲過儀器的檢查!會不會是新型傳染病?”江深深道。

“這只是一場手術事故,你不要多想。”他将白紙還給了江深深,揉了揉眉心道。

“徐醫生,我想辭職。”江深深突然變了一副面孔,嘴角挂着微笑,眉頭卻擰在了一起,神态別提有多詭異!

“你冷靜點,別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他神情激動,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道。

江深深哭喪着臉,自言自語道:

“蟲子......會死的.....我不想死!”

然後他突然站了起來,連聲招呼也沒打,轉身就跑。

“江醫生!”

江深深奪門而逃,他緊跟着追了出去。然而,在他出門的一瞬間,畫面再次切換。他身上穿的白大褂換成了休閑裝。此時的他正拎着一個公文包,傻傻的站在靈堂前。

靈堂的中央,擺放了一口棺材。棺材的後面擺放了一個供桌,供桌上立了一張黑白相片。

“瑞瑞,你死的好慘!爸爸對不起你!”張鵬跪在靈堂前痛哭流涕,手裏拿着黃表紙,一張一張的丢進火坑中。

“節哀。”他道。

張鵬聽到他的聲音,猛地轉過了頭,惡狠狠的看向了他道: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徐仁傑早就被張鵬殺了無數次了。明明不是徐仁傑的錯,張鵬卻把女兒的死怪在了徐仁傑的身上。

“張鵬,我今日來....”

“滾出去!徐仁傑,這事沒完!”張鵬咬着牙齒,宛如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他嘆了一口氣,離開了靈堂。還沒走多遠,就看見不遠處坐了四名壯漢。那四名壯漢一邊嗑着瓜子,一邊打着麻将,嘴裏還念念叨叨。

“老張可憐啊,老婆死的早,現在女兒也死了。”

“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老王,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事?別瞞着兄弟,說說看!”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老張發家前只是一位普通的農名工。後來他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得到了總承包的賞識。”

“得到賞識是好事,到底出什麽事了?”

那名叫做老王的男人,還想接着說些什麽,擡頭便看見他的對面不知何時多了一位陌生人。

“你是誰?”老王警惕道。

“你好,我是張鵬的遠親。”他道。

老王一聽是親戚,松了一口氣,也沒多想,揮了揮手,讓另外三個人湊近一點,神秘兮兮的道:

“那個工地邪的很,老張接手沒多久,就意外死了三個農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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