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15

溫澈面對着那兩個警察，舉起了雙手。

他要投降？沈培鈞心中升起了巨大的疑問，然而更大的，是濃濃的失望。

那兩個警察見溫澈已經投降，也稍稍放松了警惕，向他走過去。而溫澈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更是讓警察覺得他再沒有什麽反抗的小動作。他們甚至已經掏出了一雙手铐，準備給溫澈與沈培鈞拷上。

“老實點！”其中一位警察一邊嚴厲地警告溫澈，一邊鉗制住了他的雙手，另一位警察則是準備着要把手铐拷在他的手上。

“不要！”被警察認作是沒有什麽威脅性因此暫時晾在一旁的沈培鈞突然開口，引得正要铐上手铐的警察轉過來看了他一眼。然而他只是頓了一頓，并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只是，就在他停頓的這一秒裏，他只感到太陽穴處被人重重地擊打了一拳，他一下子沒穩住，倒在了地上。

另一位警察見溫澈突如其來的動作，慌了一下，随即便想掏出□□，卻不料對方在他将□□舉起的前一刻，将那個原本應該铐住他的手铐直接甩在了他的臉上。他先是眼前一黑，随後便感到腰部的一個力道将自己沖到了一邊，手上的槍也掉了下來。

此時，剛開始倒下的那位警察站了起來，正想給溫澈一拳，卻被對方一個反身躲過。反被他抓住了後領，又被人用膝蓋撞到了下腹，還沒等痛感傳出來，便狠狠地向一邊摔去。

沈培鈞就在一旁幹站着，看着溫澈一下子撂倒了兩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他一邊感嘆着自己的無用，一邊又在為方才懷疑溫澈的事情而感到愧疚。他又有點擔心，畢竟對方也是大塊頭的男人，又經過一些訓練，雖然此時看起來是溫澈占了上風，可是難保待會兒會不會……

事實證明沈培鈞的擔心是多餘的，溫澈并沒有一直強幹，而是趁着那兩個警察打得累倒在地上來不及爬起來的時候，照着他們的正臉就來了把沙子，然後拉着還沒反應過來的沈培鈞又是一通跑。

這下子又是跑出去好一段兒，要不是運動素質為零的沈培鈞喊了幾聲‘停下，跑不動了’，估計溫澈還得跑。兩人再回頭看去，已經見不到那兩個警察的身影了，甚至連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太好了，終于把他們甩開了。”溫澈呼了一口氣，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許是因為剛才費了些體力，他看起來有點累。沈培鈞坐到他身旁，問道：“他們不會追過來？”

“不會，剛才那把沙夠他們折騰一會兒，等見不着咱們的人，他們也就回去了。”溫澈的語氣滿是自信。

“真的？”

“你當這些小警察能有多盡職盡責？”

“那就好。”沈培鈞也松了一口氣。剛才真的太累了，他不怎麽做劇烈運動，因此沒什麽體力。此時一下子放松下來，他便不想起來了。這兒是下水道，周遭非常昏暗，陰冷。地上髒髒的，蒙着一層灰，時不時還有一兩只小蟲子從他們跟前爬過，空氣中彌漫着污水的氣味。

“剛才，謝謝你。”沈培鈞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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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應該的。”溫澈笑了笑，“再說，我不去打他們，我自個兒也不好過。”

“是啊，說起來，我應該和你道歉。”

“道歉？”

“對不起，一開始懷疑了你。”沈培鈞低下了頭，在原本陰暗的空間裏，他的臉龐更是整個埋在灰暗之中。

“啊？哦，那個啊。”溫澈又是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沒事兒，不懷疑才奇怪吧？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平安無事。”

沈培鈞點了點頭，不由自主地将頭靠在了溫澈的肩膀上。溫澈只覺得肩膀一沉，偏過頭，便看到沈培鈞的臉龐近在咫尺。從這個角度，他能看到沈培鈞垂下的上眼皮，濃密的睫毛根根分明。

他似乎想休息一會兒，溫澈沒有去打擾他，而是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溫澈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自己的手機，想要試着和外面聯絡，卻發現這個地方沒有信號。

這可真是不太好啊……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腕，那裏有一道血痕，是方才強行掙脫即将拷上的手铐時留下的痕跡。不是什麽大傷，只是再這樣又濕又冷的環境下，會比較疼。他怕沈培鈞為自己擔心，因而特意将手腕上的傷藏起來了。

漸漸地，溫澈也覺得有些疲倦了，他本想強打着精神等到沈培鈞醒來，兩人再一起出去，卻不曾想，自己也不知不覺間睡着了。

沒有做什麽夢，單純的睡眠。陰冷的環境，又髒又硬的地板，肩膀上的沉重感，都使得他這一覺睡得不太香。當他醒來的時候，時間不過過了一個小時。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沈培鈞比他更早醒來，此時正在自己衣服口袋中翻着什麽東西。

“你醒了？”沈培鈞開口。

“嗯，你這是在找啥？”

“醫用紗布。”沈培鈞說着，從口袋中找到了一卷紗布，似乎放了一段時間了，包裝有些皺巴巴的。他把包裝打開後，将溫澈的手臂拉了過來，示意他不要動，随後十分熟練的為他的手筆進行了一個簡單的包紮。

溫澈舔了一下嘴唇，問道：“你，你怎麽會随身帶着這些？”

“習慣了。”沈培鈞替他包紮好後，檢查了一下外形是否有問題，“少爺以前也會打架，為了防止他出了血沒法止，我會随身帶一點紗布啊，藥水什麽的，藥水今天忘記帶了。”

“你……真的很溫柔啊。”溫澈看着沈培鈞，微微一笑。聽到這話的沈培鈞則擡起頭，盯着溫澈的眼睛，面上帶了些紅暈。

時間仿佛在此刻凝固了似得，他們看着對方，卻沒有絲毫的覺得尴尬。沈培鈞向來是不敢直直的盯着別人看的，此刻他卻移不開眼睛。空氣中帶了一種濃郁的名為暧昧的氣息，明明周遭環境又幹又冷，身上卻莫名的感到暖洋洋的。

直到溫澈的嘴唇碰上他的唇的那一刻，他都是在看着對方的，只是當他接觸到那片柔軟的時候，他的大腦突然間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作何反應，他甚至沒來得及閉上眼睛。

他沒有談過戀愛，或者說，他不知道愛情是什麽樣的。他只在以前看到楚慕和那些長相可人的小女孩膩在一起，可他沒有絲毫的感覺。他無法領會楚慕那種和女孩戀愛的歡愉感，他也無法對同齡的那些女孩産生名為愛情的感情。因此他不懂和人擁抱時的舒适感，不懂接吻時應該閉上眼睛。

這一刻，他明白了。

明白了這些年來自己一直不懂的名為愛情的情感，明白了接吻時心跳的頻率，明白了一直困擾着自己的，對溫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