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9
“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啊。”溫澈看了一眼電量剩餘不多的手機,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他們已經在這個下水道裏待到了第二天,依舊沒找到回去的路。之前他們聽到的來找他們的人的腳步聲,此刻已經聽不到了,想來也是走了吧。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疲倦,以及這段時間他們滴水未進,沈培鈞已經是又累又餓,盡管他們中途也小睡過一段時間,但是以沈培鈞那個弱不禁風的體質,那點兒休息遠比不上他的體力消耗。只是他看溫澈一副神色自若的樣子,也不好說出自己的現狀,只是應付性的回應了一下。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們已經在這裏繞圈子繞了不下十圈了,鈞,你累不累?”
“還好吧。”沈培鈞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麽事情的樣子。
然而溫澈還是聽出了他話語中的疲倦,于是他攬過了沈培鈞的肩膀,柔聲說道:“坐下來休息會兒吧。”
“好……”
人在迷路時,打敗他們的,往往不是饑餓或疲倦,而是意志。當你暈頭轉向的走在同一個地方,當你滿懷希望的想着一個地方走去卻發現那裏什麽也沒有……有些人意志堅強,或許便能挺過那些折磨人的東西,有些人意志脆弱,很容易被打敗。溫澈摟着懷裏的人,生怕他就是那樣,被恐懼打敗的人。
“鈞。”
“嗯?”
“我給你說一下我小時候的事情吧。”溫澈想通過聊天,轉移他的注意力。
“好。”事實上,沈培鈞也一直對溫澈的過去十分感興趣,只是溫澈一直沒有主動提起,而他也不好意思主動問。
“我爸媽都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打工的,家裏也沒什麽錢。不過他們總想着,要多賺錢,好讓我過上好的生活,最好還能考上好學校,給家裏掙掙光。小時候,他們忙着掙錢,都沒空管我,我也沒有什麽多的親戚來管我。所以小的時候,我都是和鄰家的哥哥待在一塊兒的。”程遙說到這裏,面上帶了微笑,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溫和的微笑。
“那個哥哥家裏人很好,中午把我留在那兒吃飯也不收錢,上午,下午,還有晚上,我們家沒人的時候,我就在他們家待着。有些時候,我爸媽忙的回不來了,我還可以在他們家住一晚上。那個哥哥大了我五歲,懂的也比我多,他一有空,就帶着我出去玩。鄉下的男孩子,不像城裏人,有電子游戲,有手機有電腦。那個時候我們捕鳥玩,他很厲害,經常能捕到,我不一樣,總是叫鳥逃了,有時候還會給鳥啄一口。他還帶我打泥巴仗,下過雨後,地上濕漉漉的,我們就找一塊幹淨的泥地,整的身上髒兮兮的,回去叫我媽好一頓揍。天氣涼快了,我們還可以去河塘撈魚,一開始差點沒把我淹死,也就是他教我游泳我才能順利下水。冬天了,我們就打雪仗,堆雪人。”溫澈回憶着這些時,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向遠方,就好像是在看着小時候的自己。沈培鈞看着他的臉,聽着他的話語,漸漸地,忘記了身體的不适。
“和他在一起很開心。我們家最開始交不起學費的時候,他就充當我的老師,雖然只是教給我小學的內容,但卻教得很認真,明明只比我大了十歲,卻已經有了老師的風範。他對我很溫柔,他很會照顧別人,對我而言,就像是有血緣關系的家人一般。”溫澈說到這裏,卻停下了,沒有開口。
在沈培鈞的印象裏,溫澈是一個有親和力,溫柔,大方,靠得住的人。他知道他以前是做小偷的,所以想着會不會溫澈的以前不簡單,會不會他的溫柔只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僞裝。在聽了溫澈的描述後,他便明白了。或許溫澈現在身上所具有的因素,都來源于他曾經陪伴他的那位領家哥哥。
沈培鈞見他不說了,便輕聲問道:“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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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啊,他們家搬走了,我就見不到他啦。”溫澈的臉上雖然帶着微笑,眼神中卻滿是落寞。他愣神了一會,待到眼神中的落寞完全消去,又看向沈培鈞,“我看到你時,會想到他,你也很溫柔,也是個會照顧人的人,可是你又和他有些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他是我的哥哥,”溫澈突然湊到了沈培鈞的耳邊,輕輕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而你,是的我愛人。”
沈培鈞哪裏經受過這樣的撩撥,被他一個動作一番話弄的面紅耳赤。溫澈看到他害羞的樣子只覺得可愛,又笑道:“看到你臉紅的樣子,我就很想吻你。”
“別別別,別鬧。”沈培鈞臉更紅了,“我我我,我們,還是,想辦法,出出出出去吧。”
“你這麽緊張幹啥,又不是沒親過。”溫澈說着,離沈培鈞的臉龐越來越近,近到沈培鈞可以感受到對方的鼻息。
“可是,我我我……”沈培鈞臉漲得通紅,想要去辯解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算了算了,不勉強你。”溫澈見他不願意,也就放棄了,随後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朝沈培鈞伸出了手,“要繼續走嗎?”
其實沈培鈞這會兒還是有點累的,但他不想拖溫澈的後腿,于是他拉住溫澈的手,站了起來。不知道要去哪裏,但是他覺得,只要牽着溫澈的手,自己就會是安全的。
其實沈培鈞在這段路上有思考過自己的人生,他從前生活的那麽多時間,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一個男人,也不曾想到自己會這麽坦然的接受自己是個同性戀的事實。或許是因為對方是溫澈,或許是因為對方也同樣喜歡自己吧。
可是,如果被楚慕知道了……
這個時候,想什麽楚慕呢?沈培鈞只覺得自己在徒增煩惱。
“鈞,我總有一種預感,我們快要出去了。”
“我相信你。”沈培鈞沒有問他哪兒來的預感,也沒有質疑他,也沒有提出自己的觀點。而是簡簡單單的說了四個字,卻比任何話都好聽。
不知道是不是溫澈的話起了作用,一個小時後,他們正前方的頭頂出現了光芒。
奇怪的是,那光芒,是突然出現的,伴随着石頭的摩擦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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