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訪

這天晚上,二皇子星霧因為擅闖天後宮,正在天妃宮裏乖乖受罰。

乾炎天帝倒也沒動真格懲罰他,只是罰他把《道德本源》抄寫個三百遍。

星霧咬着筆頭,慵懶地托着腮,癱坐在書桌前,望着桌上攤開的一疊疊鬼畫符一般的東西發了愁,漂亮的小臉上,精致的五官幾乎快要擠到了一塊兒去。

衆人都說是天後大度,沒有追究,所以父皇才沒重罰自己,但殊不知,罰他抄書才真是要了他的小命!

這《道德本源》到底說了個啥?他抄了幾遍都不得其解……

“啓禀二皇子殿下,太子殿下造訪。”書房外,一名仙官輕聲禀報。

“他來幹什麽?來看我好戲的嗎?哼!”星霧立即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嘟着嘴巴,憤憤不平地問道。

“太子殿下是……”

“我是特意來慰勞皇弟的呀,順便給你送上一份大禮。”這時,門外傳來了太子霏廉那奶聲奶氣的嗓音,語氣平和溫柔,似乎對方才星霧的頂撞之言毫不在意。

“哼!皇兄只怕早在心裏笑話了我無數遍了吧?”星霧冷哼了一聲,把桌子上攤開的紙筆都摞到了一起,然後坐回了椅子上,還故意把兩條腿翹在了書桌上,大大咧咧,目無尊卑,也不講究什麽禮數。

霏廉走進書房,對他這幅吊兒郎當的嚣張模樣視若罔聞。只見他手裏還拖着一幾乎快要和他差不多高的,白花花的東西:“瞧,星霧皇弟,你喜歡這份禮物嗎?”

星霧不屑地擡起頭來,看清霏廉手中那雪白雪白的東西後,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驚訝不已地道:“這……該不會是……”

“這賤婢不但挑撥你我兄弟情誼,還曾将皇弟推落下湖,欲圖加害皇弟性命,皇兄怎能讓她好過?只是皇弟身為受害苦主,應當比我更加痛恨這名宮女。”霏廉将手裏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大白天鵝丢在了書桌前,“這賤婢便交由皇弟處理了吧。”

“皇兄會這麽好心?”雖然已經在心裏模拟了十八般折磨人的方法,星霧還是謹記母妃教誨,對霏廉得小心謹慎一些,因為他這位哥哥可不像看上去那麽溫柔無害……

“皇弟說的是什麽話?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弟呀。”霏廉把手放在了星霧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整個人猶如春風和玉,溫潤得似水一般,“總有些人挑撥你我二人的手足關系,其實,不管皇弟你如何看待我,在我眼中,你永遠是我的弟弟,弟弟受了委屈,我怎能無動于衷?”

“皇兄,你……”星霧急忙彈開了霏廉放在他頭頂的手,覺得後背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你別突然這麽肉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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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逗你!”霏廉收回了手,将手背在了身後,看起來跟一個小大人似的。他清了清嗓子,又認真地看着星霧道:“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父皇未曾開口要了她性命,你可拿她撒氣,但‘你’可切莫殺了她,否則你我兄弟二人可都要挨父皇訓斥了。”

霏廉故意将那個“你”字咬得很清晰,星霧想了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不能動手殺她,但她卻可以自己想死呀……

這還不簡單,讓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他有一千零八種!

“那、那就……多謝皇兄了!”星霧命仙官們提起了白天鵝,伸手揪住了它的羽毛,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嘴角也忍不住地勾起。

白天鵝那雙黑眼珠中透着死氣與哀傷,凄涼無比地叫了一聲,便被仙官們拎了下去。

霏廉微微一笑,斂起了眼底的一抹寒意。

此時,天後宮裏已是點着星星燈芒,到處透着溫暖的橘色。

林苗苗屁股挨着床板便睡着了,這一天一夜的經歷,讓她疲憊極了。

聽到她綿長的呼吸聲,天瑤微微一笑,給她蓋上了柔軟的薄被,又随手在房間裏施法布置了一圈陣法,将房間守護得固若金湯,除了負責照料林苗苗的奶媽外,無人可入。

布置好了一切,天瑤才放下心,從屋子裏退了出來,掩上了房門。

“太子還沒回來嗎?”她忽然問道。

“回娘娘,太子殿下尚未歸宮。”秋笛滿臉擔憂之色,“要不,奴婢着人去找找?”

“不必了……”天瑤揮了揮手,雖然隐隐覺得霏廉下午的神色不太對,但天瑤又怕是自己多心,畢竟霏廉平日恪守孝義,行事穩重,應當不會做出什麽沖動之舉才是。

“我們去殿上等着他吧,想來,很快就該回來了。”

“是!”秋笛急忙點了幾名宮女值守在林苗苗的門前,又從其他宮女手裏取了天瑤的披風,快步跟上了天瑤的步伐,“娘娘,天氣微涼,注意身體!”

等屋外的腳步聲遠去,林苗苗也睡沉了。沒多久,房間裏便傳出她的呼嚕聲。

奶媽慈祥地看了一眼林苗苗,微微一笑,坐在了她的身邊。

這時候,一陣風将床頭微弱的燈火吹得晃動不已,奶媽疑惑地轉頭看向火燭,卻突然兩眼一翻,沿着床沿緩緩倒了下去。

燈火晃動之下,光線明滅黯淡,地上的黑影詭異地扭動着,好似群魔亂舞。

一道修長的黑影突然出現在了林苗苗的床邊,像是憑空出現的,又好似是從地上的黑影中彙聚而生的。

風停,燈火依舊,又重新渲染着屋內的暖色。

床前那人一身雪衣,一塵不染,烏黑的長發從臉側垂落,額前的散發中,掩藏着一雙明亮的眼眸。

他的目光深沉、鎮定,仿佛完全不受外界影響,筆直地投在了林苗苗的身上。

淡淡的黑霧從他的眼中、身上鑽出來,向着四周彌散,空氣中隐隐暗藏一股凜冽的殺意。

“你為什麽會是魔?”漆黑的夜眸閃過一道寒光,雪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抵在了林苗苗細小的脖子上,只要再用一點兒力氣,便能讓這個脆弱的生命就此湮滅。

魔,是他此生最痛恨的東西!他們生性狡詐,冷血殘酷,恃強淩弱,殘害無辜,為了天下蒼生,也為了替他死去的同伴和師長們報仇雪恨,他不惜将自己煉成了劍,雙手沾滿了魔族的血,身體被煞氣侵蝕而不得不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但他,從未後悔過!

只是今日,他的腦海裏總是莫名浮現出那可愛,卻充滿了憂傷和畏懼之色的小肉臉。

每每想到那張委屈巴巴的小臉,他就覺得胸口有些乏悶,周身的靈氣都無法順利運行。

所以,他才會不惜深夜來到她的床邊,想要徹底解決這個禍患。

可是現在,明明只要一點點力氣,便可以叫這世上最後一個魔族徹底消失,他究竟還在猶豫什麽?

“滋滋……”就在他猶豫之間,地上又多出了兩道影子,兩條細長的“鞭子”,宛若深海巨怪的觸手,從林苗苗的後背上緩緩鑽了出來,一左一右,像是在審視着來者,判斷着他的危險性。

“伴生魔獸?”他釋放出一層堅固的氣勁牆,将兩條“鞭子”擋在了氣牆之外。

兩條機械臂被撞了個懵圈,用尖端的鉗子和刀朝着氣牆不停笨拙地撞擊、試探,就像是要将那氣牆撞破才肯罷休。

“哼……”來者冷哼了一聲,不由得替林苗苗擔心起來。

都說魔族的伴生魔獸決定着主人的強弱,小肉包的伴生魔獸這般蠢鈍沒用,她日後還怎麽自保?

嗯?他為何要替她考慮自保?他不是來殺她的嗎?

少年微微一愣,卻不防林苗苗一個翻身,竟然将他的手當作了抱枕,緊緊地纏住了。

“松手!”他不滿地一擡眉毛,卻見那小東西不要命似的,把他的手當作了奶瓶,直接吧唧吧唧吮吸了起來。

指腹上傳來了異樣的刺激,細細麻麻的,好似有幾百只微小的蟲蟻在啃咬着他的皮膚。

他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恐怕真的對這個單純可愛的魔族小崽子下不了手。

畢竟,她還只是個幼崽,殺她豈不是有辱他堂堂殺神的威名?

“罷了,你畢竟尚年幼。倘若有朝一日,讓本尊得知你行兇作惡,本尊定将親手了結了你!”少年給自己找到了最好的理由和借口,這才有了幾分底氣,轉身欲走。

就在他猛地轉身之時,他眼角的目光卻瞥見了挂在椅子後背上的一片霞光紅。

他為她親手而制的衣裙,早已變得破破爛爛,後背幾乎徹底撕裂了。

“……”他很想移開自己的視線,但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作祟,讓他許久都沒能移動半步。

這種情緒,大概就是林苗苗那個位面的人們經常說的——強、迫、症!

鸾妃殿裏,此時沒了往日的熱鬧,顯得一片冷清。

鸾妃側卧在床榻上,單臂托腮,捧着酒杯,借醉消愁,眼角沾染着絲絲紅暈。

“娘娘!娘娘不好了!”殿外,傳來一名小宮女略帶哭腔的沙啞嗓音,擾了鸾妃一番興致。

“唉,”她輕嘆了一聲,從床榻上坐起,“又怎麽了?”

鵝緋不在,手邊就沒一個用的趁手的,發生一點兒大的事都個個跟驚弓之鳥似的,哪裏有她鸾妃殿人的樣子!

幾名宮女進來攙扶着鸾妃走出了卧房,便看幾名宮女和仙官圍在前廳,一個個都面色煞白,噤若寒蟬。

鸾妃走近前去,朝着他們目光所及之處望去,臉上的血色也瞬間褪去,身形不穩,虛晃了一下竟然跌坐在了地上。

“娘娘!”宮女們驚慌失措,急忙上前來扶住鸾妃,鸾妃卻狠狠地推開了她們:“說,這是怎麽回事?!”

只見那地頭上挺着一光禿禿的鳥類屍體,遍體鱗傷,似是被人殘忍地硬生生拔光了所有的羽毛。

“這……這是鵝緋?”鸾妃認出了那屍體,眼中閃出晶瑩的淚花,“是誰幹的?!”

“娘娘,是二皇子……”一名小宮女顫巍巍地回答道,支支吾吾,“二皇子他還……還……”

“說!”鸾妃瞪大了一雙美目,聲音微微顫抖着。

“他還送來了一條薄被,說是……用天鵝羽毛做的,拿來孝敬娘娘您……”

“噗!”鸾妃聞言喉頭甘甜,猛地吐出了一口血來,染紅了她雪白的底衣。

“娘娘!快,快去請天醫老道!”鸾妃殿裏,頓時亂成了一團,驚動了整座天宮……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不過是只魔族崽子,看本尊誅之!

NNN年後……

男主:誅……豬蹄兒,剛烤好的,要麽?

女主:嗷,要!撒點孜然!

……………………………………

不知你們有沒有人注意了我的內容提要……

但是黑基友之心,永遠不死!

這篇文裏大部分角色都是基友,我在群嘲群嘲群嘲……

今天來說說我們的女主林苗苗,作者id是妙利,一個擁有八爪的碼字姬。

前不久她拿我的id當了她的男主,開了一本《白月光她回來了》,

昨天她告訴我,她正式讓我友情出演的男主斷子絕孫了,希望我不要揍她狗頭。

我溫柔地摸了摸可愛的妙妙~

我怎麽可能虐女主呢~

既然“我”斷子絕孫了,就要把希望寄托在妙兒身上呀~

以後讓妙兒和元周三年抱五,每年生一次,這樣幾百年後,魔族就能恢複生态了~

多好的主意呀,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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