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陰謀
此時, 天宮城裏, 大戰似乎尚未進入高潮，便偃旗息鼓, 被巨大的手掐滅了火焰。
周家老祖剛剛突破仙帝境界, 還沒能穩住修為，乾炎與太子便率軍殺到。
其他世家老祖壓根兒還沒摸到那道門檻, 家族已被層層包圍，殺得人仰馬翻。
如今, 除了周家老祖外的其他幾位世家老祖, 帶着一幫家主、長老，皆一臉菜色地跪在禦前，身上被捆仙索五花大綁，各個蓬頭垢面, 狼狽不已。
“啓禀父皇, 城中世家，除了未參與謀反的趙家、東方家、李家等數十家外, 其餘叛黨大部分已捉拿或斬殺, 但周家老祖領着一隊人馬, 遁入天河而逃往下界, 兒臣懇請帶兵捉拿！”霏廉單膝跪在乾炎的腳邊, 字正腔圓，氣勢十足地彙報着。
幾位老祖和家主不由得紛紛朝着霏廉望去。
這些年來，一直是二皇子殿下以守備軍統領的身份活躍于人前，風頭極盛, 似乎隐隐壓了太子一頭。
而反觀這位太子，似乎繼承了其母的性格，一直毫無架子，溫文爾雅，謙謙有禮，與世家子弟打作一團，卻也沒什麽建樹功績。
就連此次平定北荒叛亂，去的也是二皇子而不是太子。一開始，大家都以為乾炎不喜太子，偏愛天妃與二皇子，故而把這個建功立業的機會給了二皇子。
可沒想到，就在他們舉起大旗，跟着周家一道行事時，最先殺來的，竟然是太子與其麾下的天宮暗衛！
包括擁有天禁衛在手裏的周家，都完全不知天帝手中竟然還有一批暗衛，這些暗衛個個身手矯健，修為頗高，而且人數不少！
這忽然殺出來的人馬都是從哪裏來的？
“不必追了，自有人收拾他們。”乾炎淡淡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帷幄之中。他又看了一眼地上，各個端着一張詫異臉的老祖和家主們，不由得莞爾：“爾等跟着周家舉事，如今卻被周家當作肉盾丢棄，不覺可笑？”
“成王敗寇，勝負天定，老夫沒什麽好怨天尤人的。”慕容家老祖沉聲道，“只求陛下給老夫一個明白，這天宮暗衛到底是什麽來路？是何時布下的？”
“朕手裏有什麽牌，你們還能不知嗎？”乾炎一揮衣袖，穩穩地坐在了龍椅上。
“滅魔軍被派往北荒，守備軍人數不足，天禁衛也是周家的爪牙……這……”慕容老祖皺着眉頭，怎麽都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軍隊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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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告訴你去北荒的是滅魔軍？”乾炎笑道，“朕只派出了平定軍。”
“難道……”慕容老祖立即擡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着乾炎，“陛下早已知道北荒的叛亂……不過是幌子？”
“周家野心勃勃，朕又怎會不做防備？”乾炎遙遙看向遠處，眼中流露着一絲眷戀，“平定軍有她坐鎮，想來現在應當也該結束戰鬥了吧……”
鳳栖峽谷，冷風哀嚎。
華瓊派掌門逃出了戰場後，便率領一幫門派子弟躲進了峽谷深處，任憑平定軍叫罵也不敢出頭。
周蜀同樣被五花大綁，跪于主營之外，幾個靈族團子圍在他身邊，你一鞭子，我一鞭子，狠狠地抽打着他的身軀，發出無比清脆的“啪”“啪”聲。
那鞭子都沾着靈族特有的藥汁，令人疼入骨髓，是以他的臉都完全沒了血色，蒼白得難看。
主營帳內，林苗苗操縱着八條機械臂，十分利落地為星霧消毒消炎、縫合傷口。
月墨在一旁給兒子輸入靈氣，喂着湯藥，看着星霧胸部下方的傷口，心疼得要命。
“我沒事！”星霧臉色蒼白，卻咧着嘴笑着，“我身體好着呢，哎喲！皇妹你輕點兒，輕點兒！扯着肉了！”
“最後一針啦……”林苗苗收了針，又讓豆豆給星霧包紮，把星霧的胸口纏得全是紗布。
“你這孩子，從小到大都不讓人省心。”月墨嘆了口氣，眼中飽含着一汪慈母淚，就要如串珠般落下，“沖那麽前幹什麽？”
“不是星霧哥哥的錯，若不是為了保護我，我們也不會讓那壞人有可趁之機。”林苗苗愧疚地垂下了頭。
他們早已料到對方夜裏定會來偷襲，也早已被告知周蜀恐怕會有異心，但還是偏偏疏于防備……
“妙兒，不是你的錯。”月墨咬着下唇，朝着帳篷外瞪了一眼，“都是那混球！本宮要将他大卸八塊……”
“咕咕咕！”白團子突然出現在帳外，得了月墨允許後，方才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進來後，它忽然放出一股煙霧，在煙霧中化身為一身材高大的男子，與月墨竟然還有幾分相像。
“姐，那家夥承受不住，終于都招了。”白團子化身的男子禀報道。
“哼，便宜了他！”月墨氣呼呼地收了功，從床榻上下來，一揮手卷起帳簾，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來到了周蜀的面前。
“說罷！”她冷冷地喝道，命人搬來了椅子。
林苗苗也湊到了月墨的身邊，好奇地豎起了耳朵，就差沒擺點瓜子果仁了。
“十幾年前，”周蜀臉色難看至極，說話都有幾分艱難，他抿了抿幹澀的嘴唇，緩緩地道，“一名神秘人将《心魔決》的上半部送給了我家老祖。”
“是什麽人？”
“這……我也不太清楚。只有老祖一人見過那人，老祖也從未對我們說起過那人的身份。”周蜀道，“老祖閉關嘗試修煉《心魔決》，修為竟然突飛猛進，但我們不敢在天宮城內大肆修習魔功，便将這半本《心魔決》送來了北荒門派，助華瓊派統一了北荒。”
“故硯老祖說，普通人修煉魔功的話，一個不小心會爆體。”林苗苗疑惑地問道，“你們難道不會爆體嗎？”
“當初老祖亦擔心爆體，所以進展十分緩慢。但一個月前，又來了一名神秘人，不僅送來了《心魔決》的下半部，還送來了一種特制的丹藥。”周蜀看了林苗苗一眼，又面無表情地說道，“這種丹藥可以抑制體內過多的靈氣。”
“《心魔決》下半部？”林苗苗狐疑地皺着眉，“能鑒定真僞嗎？”
“無人知曉真僞，但只知道，練了此功法，老祖便能一舉突破仙帝境界，故而才……”周蜀神色一斂，仿佛是想到了什麽，忽然深深嘆了一口氣，“如今想來，那人怕不是故意害我周家。”
“你有《心魔決》下半部嗎？”
周蜀搖了搖頭：“我未曾修煉過，這功法的下半部，除了老祖手中有一本外，唯一的複刻本應當在華瓊派掌門手中。而且，我所說的那個人，目前也在華瓊派。”
“嗯……”林苗苗低頭沉思起來。
她此次前來的目的就是《心魔決》，如果那本秘籍是真的，那個人又是從何處得到它的呢？
“既然如此，還等什麽！”月墨站起身來，将斥神鞭緊緊握在手中，大喝一聲，“我們沖進華瓊派，把那幾個罪魁禍首給找出來！”
“是！”
“咕咕！”
四周，傳來了嘹亮的回應，林苗苗這才發現，這支平定軍中，竟然大部分都是——團子！
這些靈族團子得了命令，瞬間又變作人形，面色俨然，絲毫看不出他們方才那在月光下曬着肚皮的慵懶樣子。
林苗苗：……
“妙兒，”月墨拉住了林苗苗的手，擔心地問道，“我要替星霧那混小子領軍，怕是無暇顧及你，你還是留在這裏陪同星霧吧！”
“月墨姨姨，我想親自去尋找《心魔決》，更何況……”林苗苗看了一眼身旁的厲冬和龍族侍衛，擔憂地道，“我擔心華瓊派抓住了祁河老師，我想去找找看有沒有老師的蹤跡。”
“祁河仙君？”
“祁河失蹤已久，我們在北荒尋到了蛛絲馬跡。此次微臣陪同公主一道前來北荒，便是為此。”厲冬抱拳朗聲道，“請允許微臣前去探尋！”
月墨想了想，覺得不甚放心，便喚來了白團子化作的男子：“這是胞弟甲鳥，讓他帶着人跟随你們一道去吧，切記莫要離開隊伍！”
“謝謝月墨姨姨！”林苗苗一拍小手，又問道，“姨姨，那我們何時出擊？”
“全軍整頓，一個時辰之後！”
“好！”林苗苗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時間足夠！”
“苗苗你打算幹什麽？”林豆豆忽然感受到自家宿體身上傳來了一陣莫名的興奮感，急忙小聲探問。
“當然是去找調度官覓食呀！”林苗苗抹了抹嘴巴，轉身就去尋調度官的大營，“君益住在哪兒呢……”
調度官的營帳之中，剛剛處理完公務的君益突然沒來由得渾身一顫，生出了一股惡寒。
奇怪，初元仙帝這次沒跟來啊，怎麽忽然有種被仙帝大人盯死了的感覺？
正疑惑，營帳的大門被人拉開，就看林苗苗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調度官，我需要申請充能！”
君益：……
一個時辰之後，天蒙蒙亮，林苗苗從調度官君益的大營中走出來，帶着一臉滿足的笑靥。
她一口氣吸走了君益渾身上下所有剩餘的煞氣，不僅補充了之前的消耗，還存儲了不少，以備不時之需。
她披上了星霧的鐵甲，在厲冬和甲鳥等人的簇擁下，一直跟随在月墨率領的大軍旁，直到沖進敵方大本營——華瓊派。
華瓊派隐于山巅，此時山下一片靜谧，山門外竟然無人值守，大有人去樓空的模樣。
“族長！”一名偵察兵從山上奔跑而下，飛快地來到月墨面前，“華瓊派和北荒餘孽都在山巅，他們正在開啓傳送陣法，不知要去往何處！”
月墨眼角一跳，立即招呼全軍以最快速度沖上高地。
一時間，将士們“嘩啦”一下，變成了滿地的團子，大大小小的團子速度飛快，宛如流光似的向那山上湧去。
“那是什麽！？”山巒上，華瓊派弟子看見這猶如煙花燦爛的光芒，驚訝得合不攏嘴，一時間都紛紛走了神。
“是靈族軍團殺來了！”古掌門大驚失色，轉身向那身披着鬥篷的尊者道，“尊者，這傳送陣法究竟何時才能開啓？”
“很快便好。”尊者音色沙啞，手中炫光奪目，地上那幅巨大的傳送陣法随之亮起了淡淡的銀光。
“華瓊派弟子聽令，擋住那些該死的靈族！”古掌門集合了人馬，将傳送陣法的四周圍得水洩不通，自己卻已是早早地踏入了陣法，就等着第一時間将其傳送至下界。
“咳咳……”傳送陣法消耗了尊者不少法力，他輕咳了兩聲，竟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
“尊者……”古掌門心驚膽戰，就怕此時這位尊者出什麽意外，可那尊者卻搖了搖手，示意他不用擔心。
“這身體着實不太行，本尊得盡快找到更加合适的……”尊者冷笑着，微微仰起頭，視線頓時凝聚在了空中的某一點上，“找到了！”
林苗苗忽然感覺自己被什麽冰冷的目光盯上，急忙低頭去看，人群晃動之中，卻見一披着古怪鬥篷的男子，此時正仰頭看着自己。
那人臉色蒼白，面容憔悴，發絲如雪，銀眸如月輝……分明是一張熟悉的臉！
“啊，祁河老師！？”林苗苗微微一愣，瞬間，腳下光芒閃耀，大陣已然開啓！
“全體撤退！”古掌門見傳送陣已經開通，迫不及待地做了表率，遁入陣法之中。
祁河仙君朝着林苗苗淡然一笑，也一腳踏入了陣法之中。
“別走！”林苗苗大喝一聲，命豆豆使出機械臂，直直地沖向祁河。
祁河仙君擡起頭來，伸出一只手，朝着林苗苗，似乎在迎接她。
“公主，當心！”一旁的甲鳥大呼一聲，只見下方陣法猛地閃耀，祁河仙君一把拽住林苗苗的機械臂，一使勁兒，便把林苗苗拖向了湧動的人群。
林苗苗一個踉跄，險些從空中墜落，她立即開足了動力，兩足蹬空，才狼狽地穩住了身形。
甲鳥和厲冬此時也飛到了她的身邊，甲鳥緊緊拽住了林苗苗，而厲冬則大吼了一聲，舉劍向下方那鬥篷人砍去。
“厲冬，那是祁河老師！”林苗苗眼看厲冬的火刃即将劈上祁河的臉龐，不得不緊張地提氣大喊。
聞言厲冬腳下一頓，手中佩劍在空中停滞了一息，就這麽短短一息之間，祁河伸出手來，也顧不上手掌被那刀刃割出道道傷口，握緊了刀刃狠狠一拉！
厲冬一晃神，便被他拖拽了下去，落入那陣法之中。
“公主，快走！”在被陣法淹沒之際，厲冬急忙大呼。
“都留下吧！”祁河冷冷地一腳把厲冬踩進了陣法，同時向着林苗苗張開了手掌，一股巨大水流從掌心噴發，化作一道水龍，直接卷住了林苗苗的雙腿，撲滅了她腳下噴射的火焰。
“哇！”林苗苗被猛地往下拖拽，身旁的幾名龍族侍衛和靈族戰士見狀，紛紛撲上來，死死拉住了她。
“妙兒！”月墨在上空察覺到一絲不對，急忙使出一鞭子打将過來。
可鞭子還未能觸及祁河，便被周圍的華瓊派弟子死命硬擋住了。
“我們，我們的身體怎麽了？”華瓊派的弟子們驚訝地發現，身體竟然不聽使喚，自己飛上了高空，替那尊者擋住了斥神鞭不說，還朝着月墨飛了去。
氣流灌入他們的身體，幾名華瓊派弟子的身軀漸漸膨脹，吓得他們鬼哭狼嚎。
“他們要爆體了！”月墨急忙揮舞鞭子，把這幾個“炸彈”拍飛出去。
“炸彈”飛上半空，在空中徹底爆發，變作一朵朵閃耀着火熱光芒的煙花。
下方的華瓊派弟子見狀，無不驚恐地往那陣法裏鑽，就怕被人操控了，去當作犧牲用的“炸彈”。
然而這時，祁河仙君卻突然再度發力，水流變得更加粗壯，竟将林苗苗連同幾名護衛之人都拖進了陣法之中。
“月墨姨姨！”林苗苗驚聲高呼，整個人被拉入了傳送陣法。
與此同時，甲鳥等幾名靈族戰士卻被那陣法“砰”地吐了出來，化作了一地的團子，滾得兩眼冒泡。
“妙兒！”月墨擺脫了被當作炮灰的華瓊派弟子，飛身下地，落在了那陣法上。
陣法閃爍了幾下，一股強大的斥力直接将她掀飛了起來。
“族長！”幾名靈族戰士扶住了月墨，其中一人道，“此陣怕是被做了手腳，只允許妖族和仙族通過，我等靈族無法從這裏下界啊！”
月墨聞言，雙眼頓時漲得通紅，緊緊握住了那柄斥神鞭。
“妙兒！”她沖那陣法竭力嘶吼，“定要平安歸來！！！”
………………
神界之下，人間界。
人界在神魔之戰初期遭受了魔族大舉入侵，一度淪為煉獄。
數百年光陰過去，大地早已枯木逢春，生生不息，欣欣向榮。
然而在人間界極北地區，依然是一片毫無生機的荒漠，方圓數百裏死氣沉沉，寸草不生。
此時，荒漠中卻忽然出現了一列晃動着的身影。
湊近看去，那隊伍中有身體健碩的男丁護衛，也有看似行動緩慢的老弱婦孺，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是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滿臉挂滿了皺紋，顯得極為老邁。
可這位老者的步伐，卻顯得十分輕盈，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辛勞。
“老祖，我們還要繼續向前嗎？”一旁，一名中年男子上前來，頂着猛烈刮在耳邊的狂風，大聲問道。
老者擡起頭來，翻了翻他渾濁的眼白，空氣中彌漫着一絲焦躁。
在這片荒漠之中，由于故硯天尊設下的封印，這裏無法使用任何靈氣、煞氣，所有人都與凡人無異。
一整天的行走，使得這群原本在天宮城裏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叫苦不疊，若不是懼怕他厲害的掌法，恐怕早已逃遁到人界去，當一窩縮頭烏龜了。
“我周家，從凡間飛升至神界，用了上千年的時間。”老者嘆道，“豈能回到凡人之中，将這千年光陰付之一炬？”
“可……”中年人為難地望着老者，“可大夥兒實在是吃不消了，找了一天一夜，也未能找到這魔界封印，只怕還沒找到目的地，我等都要死在這裏了。”
“雖然不能使用煞氣和靈氣，但是爾等皆為神界貴子，體格哪裏能和普通人一樣，走！早日抵達魔界封印，與北荒門派之人會和，攻入魔界，尋得功法終卷，我等便還有機會！”老者不由分說，拄着拐杖帶頭迎着怒號的北風向前走去。
周家一衆人面面相觑，卻又不敢違背了老祖的意思，只好咬着牙跟随在了老者的身後。
又行了數裏地，只見前方一人風塵仆仆地奔跑而來，大聲疾呼：“老祖！我等已經找到魔界封印！”
“當真？”周家老祖見那人正是自己之前派出去的斥候，不由得大喜，急忙快步上前：“在哪裏？”
“老祖，您看那兒！”那斥候遙遙一指，老者穿過層層沙霧，終于看清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依稀是一座巨大的城池。
掩蓋于這片荒漠之中的，唯一的城池——魔獄，便是被封印的魔族通道入口。
“好！孩兒們，快随我速速入城！”周家老祖大聲吆喝，之前還死氣沉沉、有着頗多怨言的周氏子弟個個又精神抖擻了起來，紛紛響應着，緊緊跟上了老祖的步伐。
一列人使出全身力氣，奮力奔向那不遠處的城池。
那座灰撲撲的城，很快便近在咫尺，周家子弟更是興奮高呼，跑得更快了幾分。
然而，就在此時，卻聽老祖大喝了一聲：“都給我停下！”
衆人急急剎住了腳，有人身形不穩，還直接栽進了沙土之中，弄了個灰頭垢面。
周氏子弟擡起頭來，疑惑地望向前方。
只見那座本應當空無一人的城池門外，迎風矗立着一道筆直的身影，白衣勝雪，風塵絕代，懷中抱着一柄閃着寒芒的細劍。
哪怕在這封印之處，依然讓人感受到一股凜冽的殺意撲面而來！
“初元？”周家老祖的臉，頓時難看了幾分，但轉而一想，卻又笑道，“初元仙帝是來此處療傷呢？還是……”
“噌”的一聲，初元細劍出鞘，直直地指向了周家老祖，與此同時，空中飄來初元仙帝那冷漠而低沉的嗓音：
“自然是來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