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節課,我驚呆了所有人
後,又用了法文。
我看着衆人之中霸氣十足的他,心裏面五味具存。
我跟陸陌川打了聲招呼,急忙朝洗手間走去。
看着鏡子裏全身a貨的自己,那種被隐藏很深的自卑感,“蹭蹭蹭”的往上冒。陸陌川也很優秀,可是我在他的面前,除了緊張之外,不會有這種感覺。
因為我明白我和他的距離,中華兒女千千萬,這個不行咱就換。
可是蕭少峰不一樣,面對自己堅持過五年的男人,誰能輕易的說句放棄?
他是我無法仰視的高度。
我給陸陌川電話,告訴他我身體不适,這才從衛生間裏走出。
剛走兩步,就察覺到了異常。回過身去,手包沒拿穩,就落在了大理石上。
蕭少峰背靠在牆邊,手裏拿着煙,低頭看着地面。
逆光中,他的側臉陰冷異常,煙頭上是長長的灰燼,下一刻,就掉到了地上。
他擡起頭看着我,嘴角一勾,說:“喲,這誰啊?我當我看花眼了,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19.你真是可愛
我知道蕭少峰是故意諷刺。以前他也笑過我,分不清酒名,看不懂法文,還有記不住名車,那時候沒這種感覺,總覺得不懂的東西可以多學,他越是諷刺,我越是努力。
可今天,他諷刺的我怪難受的。
“好巧啊。”我擠出笑容,兩步走到蕭少峰的面前,說:“你也來參加酒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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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少峰目光上揚,瞥了我一眼,扔掉手中的煙頭,用力踩了一腳,說:“我參加不參加,你不清楚?”
我後背一涼,難道,被他發現了?
“我又不是你肚裏的蛔蟲,我怎麽知道……”我擺了擺手,将眼神看向別處,不知道怎麽接話。
早知如此,不如假裝沒看見,直接走了算了。
“裸色搭配酒紅?唱戲呢?”蕭少峰掃了我一眼,不屑的說。
我低頭看了一眼雙腳,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蕭少峰雖然嘴賤,可是在專業敏感度還是很高的。他既然說了,就一定是我的問題。
“跟誰來的?男的?”蕭少峰又冒了一句,目光落在我的小腿上。
我淺淺的笑了笑,說:“恩……公司,正巧有個活動,我跟過來看看。”
微笑,淡定,他一定看不出來我是在說謊。
蕭少峰目光一斂,靜靜的看了我兩眼,說:“上司?加班?”
我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質疑,假裝看了眼手機,說:“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對,加班,我先過去了……”
不等蕭少峰回答,我提起腳步,直接沖向了酒會中。
包包是a貨,裙子是a貨,渾身上下都是a貨。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拿起桌上的雞尾酒杯,看了杯中的藍色液體,一飲而盡。再看一眼綠色液體,又是一飲而盡。
第三杯,紅色液體,卻被一只手擋了下來。
我擡頭看去,陸陌川挑眉看着我,似乎再問,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麽沒回家?
會所外,跑車內。
陸陌川打開車門,遞給我一瓶perrier(巴黎水),自己也鑽進了車內。
瓶口已開封,我舉起瓶子,也沒顧忌所謂的形象,“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陸陌川一聲輕笑,擾的我無心喝水,直接發話:“你笑什麽?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喝起水來不像女人?”
陸先生搖了搖頭,說:“我只是再想你剛才喝酒的樣子,沒想到,那麽霸氣。”
霸氣,和氣質相差十萬八千裏。
我見陸先生一臉和睦,也沒法發火,老實巴交的說:“陸先生,我不是淑女,我喝酒的樣子,一直都那麽霸氣,抱歉。”
陸先生一臉疑惑,問:“為什麽要道歉。”
為什麽要道歉?因為不真實的女人,到哪裏都不讨喜。
這句話我是沒法說出口的,瞥了一眼陸陌川,說:“中國女人,那麽喝酒,很不禮貌。”
陸陌川若有所思,半晌才開口道:“不會啊,我覺得很可愛。”
蕭少峰厭惡的粗魯,在陸陌川這裏,變成了可愛?
我難以置信的看着陸陌川,有種說不出的感動,直接轉移話題,說:“他們不是說要去泡吧?”
“你想去?”
“我不想去。”蕭少峰在那裏,到時候又會嘲笑我跳起來像大象。
我沒跳過舞,唯一會的就是爵士。那段時間蕭少峰悶悶不樂,經常去泡吧。我跟在他身後蹭吃蹭喝,偶爾被他拉起,只能跳着大象舞,逗他開心。
蕭少峰的确笑了,還說我像大象。
媽蛋,老娘最擅長的是爵士!超有女人味的爵士!
陸陌川似乎察覺到我心情低落,打開車內音樂,放了一首《porunacabeza》。我聽着音樂,暈暈乎乎的睡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頭暈目眩,轉臉看向身側,一雙藍眼睛正盯着我。
“你……”
“回家了。”藍眼睛笑着打開車門,扶着我出了車子。
冷風一吹,我整個人都清醒了。胃裏一陣翻滾,一不小心,就吐了出來。
吐了身旁男人一身。
半小時後,陸陌川從我家的衛生間裏走了出來。我看着那名貴的定制西裝,給他來了個九十度鞠躬。
陸陌川又是輕聲一笑,說:“楊小菲,你真是可愛。”
☆、20.丢了國人的面
女人有很多通病,喜歡男人的贊美,就是其中之一。聽了陸陌川的誇獎,那顆受傷的虛榮心,終于得到了絲絲的慰藉。
一時間得意忘形,竟然忘記了身後的男人,轉過身來,見陸陌川的目光環顧室內,我緊張的說:“地點小,您別介意。”
陸陌川一臉和悅,說:“常常聽媽媽說中國女人賢惠,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我半開玩笑的回應:“別人都說我賢惠,其實我閑的什麽都不會。”
陸陌川皺眉,似乎沒聽懂,于是我拖出椅子,說:“沒什麽,我就是後背有點癢,可能會長出小翅膀。”
這句話陸先生倒是聽得清晰,坐下之後,看着我,說:“這麽說,我今天遇到了天使?”
陸先生誇起人來,可謂真是不動聲色,不過,我很愛聽。
愛聽歸愛聽,女人還是要矜持的。端出剛剛泡好的速溶咖啡,說:“您的圍巾需要清理,您稍等。”
陸先生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呆寶身上,說:“喲?昨天買的奶粉,就是給這個小家夥準備的?”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別看他個頭小,胃口可挑剔了。”簡直跟某人一模一樣。
為了能夠迅速結束這場尴尬,我開足馬力去了洗手間,看着那羊絨圍巾上沾上的污漬,我想,就算是一千分的美女,也不夠扣分啊。
花了大概二十分鐘,手洗完成。從衛生間出來時,見椅子上沒人。一轉臉,就看到陸陌川坐蹲在籠子前,給呆寶喂食。
從陸陌川的背景看來,他絕對是一個有足夠資格養尊處優的男人。他可以五谷不分,四體不勤,也可以像某人一樣,養了只寵物,交給傭人打理。
但是他沒有,他像一個普通男人一樣,打理着我的呆寶。
“陸先生,還是我來吧。”我愧疚的低下頭,将呆寶的狗碗端起,寵溺的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有名字嗎?”陸陌川盯着籠子裏的小家夥,聲音裏帶着喜愛。
我笑着看着呆寶,說:“中文名呆寶。”
“呆……寶?”只是簡單的兩個字,陸先生結結巴巴的念了出來,又問:“看品相,是英系血統?”
英系血統?這個問題問的我腦子瞬間懵了。仔細瞅了兩眼呆寶,說:“我不是它親媽,所以,我也不清楚。”
人與人真是不同,在我看來,養狗就是養狗,無關品種,無關品相,要的,只是那份喜愛。即使不是自家的寶,但只要呆寶在一天,就要愛它一天。
不過這也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畢竟,頻道不同,看的聽得感受的,也多有差異。
正如,呆寶的幹媽,和呆寶的親媽。
“楊小姐真是特別,”陸先生忽然冒出一句,“想着回國這段時間所遇之人,你還是最特別的一位。”
“啊?”我緊張的擡起頭,目光恰巧與陸陌川對視,黑眼睛對視藍眼睛,我的臉瞬間火燒一般。
不是羞澀,而是愧疚。
陸先生不知道,我的特別,并不是真實的我。
我的特別,也只是因為,我一直都沒擠進這個圈子。
之所以臉紅,是覺得陸陌川太過聰明,我有種被看穿的錯覺。
送陸陌川到電梯口,我抱歉的說:“圍巾晾幹之後我會給您送去,今天麻煩你了。”
“不會,我覺得,是我的榮幸。”陸陌川笑着看向我,随機進了電梯,電梯門即将關上時,他挑眉,說:“楊小姐,希望這一天,我的號碼能有幸在你的電話薄裏。”
我的腦子“哄”的一聲炸開了,我想,我的笑容,一定特別僵硬。
不淑女,沒氣質,減分!醉酒,不識狗種,再減分。
陸先生,你說的特別,一定是因為這些……真是,丢了國人的面。
☆、21.早知如此,不如斷交
洗漱之後,抱着呆寶躺在床上,瞥了眼陽臺上挂着的圍巾,整個人的心情都是萌萌噠。我知道,他看到的只是穿着a貨狼狽的自己,可是至少,他沒有給我居高臨下的感覺。
相比在酒會上遇到蕭少峰,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雪兒曾經一度想要出國,首要原因就是提升自我。她告訴我,一個人所生活的環境會局限自己的視野,走出去,多嘗試,才會知道好壞。這條理論,同樣試用于男人。
那會兒蕭少峰問我要了雪兒的電話號碼,我還沒弄清事情的原委。當晚雪兒給我打電話,問我和暗戀男神的發展情況,我簡單說明之後,開口問了電話的事。
我沒說蕭少峰就是我暗戀的男神,我只跟雪兒道歉擅自将她號碼給出的事兒。
雪兒倒是沒有在意,她告訴我,她沒接聽蕭少峰的電話。
我問為什麽,她說,男人都是不能慣的。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雪兒的理論,但是當這個男人是蕭少峰時,我的心底還是抑制不住的失落。多少女孩盼着他的電話,卻有人不屑他的電話。
差距,這就是差距。
上次我因為打火機的事把蕭少峰晾在一邊,他沒但沒啥反應,反而要踢我出局。現實告訴我,同樣的方法,卻不适合每一個人。
也罷,咱不是公主,咱就不求王子和白馬,大不了,咱就找個黑騎士呗。
周日早上,我将晾了一夜羊毛圍巾收了下來,疊好鋪平,用厚厚的書本壓了兩小時,最後放到了紙袋中,抱着呆寶坐在陽臺曬太陽,醞釀着給陸先生打電話的內容。
誰知電話還沒撥通,手機竟然主動響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心有靈犀?
“你好,陸先生。”剛才嗑瓜子的不是我。
“什麽陸先生?”對方聲音裏透着疑惑,說:“小加菲,我是你蕭大俠。”
我驚訝的掃了一眼屏幕,果然,打電話過來的,竟然是蕭少峰。
驚魂未定的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問:“有事啊?”
“嗓子難受。”蕭少峰說的理直氣壯。
“那找醫生啊。”我遞給呆寶一瓜子粒,直接給出了問題的答案。
“我想喝小米粥了。”蕭少峰煩躁了甩出了一句,說:“你現在馬上過來。”
有把我當菲傭了?狗我都養了,人還來找我?
“今天沒時間,”我拒絕的果斷,說:“你找其他人吧。我先挂了。”
“楊小菲你挂我電話試一試?”蕭少峰一聲怒吼,吓得呆寶縮了縮腦袋。
我氣不打一處來,又深知自己不是某人的對手,便開口到:“呆寶要去體檢,我真沒時間。”
陸先生對呆寶也很溫柔。不像某人的粗蠻。
“下午我送你去,快點過來,我嗓子快幹死了。頭也疼,我讓司機在樓下等你。回見。”蕭少峰的聲音裏帶着一種不似裝出的凄涼,瞬間打消了我見美男的想法。
也罷,反正時間尚早,先處理了蕭少峰這個麻煩。
帶着這種想法,我給呆寶穿上衣服,拎着陸先生的圍巾,抱着它出了門。到了樓下才知道,上次見面的司機,早已經候着了。
早知如此,不如斷交。
☆、22.嗓子疼,吃不下
一腳踩在土耳其的紅地毯上,我的心情是格外複雜的。呆寶好似對這座奢華的住處已無記憶,一雙眼睛警惕的看着周圍。
室內沒人,阿亮司機将我們母子二人送到門口即可轉身離去,那速度和劉翔有一拼。我無辜的環顧四周,問:“蕭先生,活着呢?”
“恩。”蕭少峰的聲音從沙發處傳來,說:“不過,命不久矣。”
臨死之前還有心情開玩笑,蕭大俠你逗我玩呢?
抱着呆寶走了過去,瞥了一眼沙發上的某人,蕭少峰身穿一套深藍色的法蘭絨長款睡衣,一臉慵懶的靠在抱枕上,一張面孔神清氣爽,白裏透紅,哪裏有半點生病的跡象。
“蕭大俠,你沒事逗我玩呢?”我瞪着蕭少峰,滿臉的不悅。
蕭少峰桃花眼輕輕一瞥,指着自己的喉嚨,說:“你瞧瞧,昨晚喝多了。根本說不出話來。你呀,別被表面現象給迷惑了。”
都是他有理,反正說什麽,我都是錯的。
我将東西放在茶幾上,說:“你也看到了,我要伺候呆寶,沒時間燒米粥。”
蕭少峰指了指另一側的真皮沙發,說:“放那兒,我看着,你忙你的。”
我瞅了蕭少峰兩眼,瞬間沒了脾氣。
原本還擔心米粥會沒材料,可是櫃式冰箱剛打開,我才知道自己多想了。一層一層的蔬果整齊的擺放在冰箱內,應有盡有。
蕭少峰胃不好,雪兒剛離開那會,他經常泡吧,喝的最嚴重的一次,突發胃潰瘍。送到醫院搶救,醫生下了死命令,讓他禁酒半年。他心中苦悶,吃飯也沒胃口。我從百度上找了資料,每天換着法子熬粥。
早晚養胃粥、山藥百合大棗粥、皮蛋瘦肉粥等等,他住院的二十多天裏,每天沒有重樣。都說壞男人是慣出來的,若不是之前有這事,想必蕭少峰也不會找我。
拿出一把小蔥,輕輕的放在案板上,取出菜刀,“噔噔噔”的發洩我的不滿。
四十分鐘後,楊小菲版“健脾養胃粥”盛了出來,小蔥花朝米粥上一灑,端着它走向餐桌。
蕭少峰吃粥喜歡放蔥花,雖然每次吃完,他都要嚼十幾顆口香糖。
“蕭大俠,小女子将米粥準備好了,請您老用膳。”我郁悶的看了眼躺在沙發上擺弄ipad的蕭少峰,笑眯眯的說。
蕭少峰擺了擺手,示意我端過去。
好,我忍。
蕭少峰接過米粥時,我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這時候包內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疑惑的取出手機。瞬間愣住了。
沒想到,陸先生給我來了電話。
“你好,陸先生。”我後退幾步,背過身來接聽電話。
“楊小姐你好,”陸先生的聲音聽着讓人愉快,“今天朋友的海鮮館開張,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
老外不知道客套,向來是直言直語。
我看了眼時間,笑着說:“巧了,我正想把您的圍巾給你送去。”
“那……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回頭看了眼蕭少峰,恰巧他的眼神也看向我,于是解釋到:“你說地址吧,我打車過去。”
“行,我發到你手機上。”陸陌川聲音平和,我卻異常激動。
電話挂斷,轉身收拾桌上的東西,看着紙袋中的圍巾,我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耳旁一聲冷哼,蕭少峰白了我一眼,目光落在紙袋上,說:“男人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說:“準備物歸原主。”
蕭少峰握着湯匙,抿了一口米粥,說:“至于嗎?一臉寫着花癡,沒見過男人?”
我疑惑的看着蕭少峰,目光落在他的面孔上,我就知道,他又是不屑。
“恩,還真沒見過……”我低頭收拾東西,又說:“何況,對方還是混血。”
“砰”的一聲,蕭少峰毫不顧忌的将瓷碗放到了茶幾上,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說:“嗓子疼,吃不下。”
☆、23.紳士的品格
蕭少峰是少爺脾氣,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我也知道,他那脾氣,來得快去的快,只要不跟他一般見識,一會就沒事。
于是我自顧自的給呆寶穿衣服,準備去赴陸先生的約。
大概過了幾分鐘,蕭少峰忽然起身,走到我面前,看了一眼呆寶,說:“呆寶,來爸爸這兒……”
我只覺得後背發涼,因為這語氣,太過友善,且友善的恐怖。
呆寶當然也對這個忽然抛來的橄榄枝感到疑惑,看了我一眼,一動未動。
蕭少峰是什麽人,哪裏容忍自己這般不受重視,他輕微的坐在呆寶身旁,一只手撫摸着它的小腦瓜,說:“呆寶,爸爸帶你去泡妞,好嗎?”
泡妞……蕭少峰果然随時随地都在想着這一茬,他的朋友說的對,他這人,是用生命在泡妞。
呆寶生性純良,見蕭少峰咧嘴微笑,便歡快的起身,跑到了蕭少峰腿上。
緊接着,伸出小舌頭,輕輕的,舔了舔他的手背。
蕭少峰瞳孔放大,顯然是忍耐到極限。見我看着他,又假裝無事,說:“再去給爺盛上一碗。”
我一邊吃驚蕭先生今天的胃口,一邊擔心他對呆寶的忍耐底線,瞥了一眼沒心沒肺的小家夥,正在蕭少峰的睡衣上撒潑。
好歹也是價值幾千塊的睡衣,以蕭少峰的個性,不出半小時,絕對會出現在樓下的垃圾桶裏。可惜,真可惜。
帶着這種鄙視浪費的心理,我又去給蕭少峰盛了米粥。前後不過五分鐘,等我回過身時,蕭少峰和呆寶的位置,就挪動到了最初他躺着的沙發上。
令我驚訝的是,蕭少峰看呆寶的眼神,居然是贊賞的。
他的潔癖症痊愈了?
順着他的眼神看去,下一刻,我又一次的驚住了。
因為陸先生的圍巾,正被呆寶當着玩具咬在口中,白亮亮的獠牙和羊毛親密接觸,圍巾早已經面目全非。
五分鐘,居然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去見陸先生的途中,我仔細瞅了那個被撕咬變形的圍巾,除了愧疚,還是愧疚。
根據目擊者蕭少峰的證詞,呆寶今天的行為實屬意外。而當我問到蕭少峰為何不出言阻止呆寶時,他的答案讓我無言以對——一條圍巾而已,我兒子想玩,買回來給他玩。
我鄙視蕭少峰的闊氣,可是對于呆寶的,我又不忍心下手責備。
zegna的圍巾,價格肯定不低。關鍵問題是,我答應今天要歸還給圍巾的主人,待會,該如何應對?
想到臨走時蕭少峰的微笑,我有種被騙的感覺。
司機提示我地點已到,我付了錢,見侍者過來開門,便報上了陸陌川的名字。
陸陌川電話中的海鮮館,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下電梯時,我被侍者領到餐廳的中央,遠遠地,就看到陸先生等在那裏。
上電梯時沒察覺到高度,朝窗口望去,已經看到了“中國人壽”四個大字已在腳下。
陸陌川依舊紳士,眼神毫不掩飾的看向我,問:“楊小姐,今天的晚餐不合胃口嗎?”
我這才收回神來,低頭看了眼面前個頭巨大的梭子蟹,再加上一旁整齊擺放的蟹八件,笑着說:“挺好。”
吃螃蟹我會,可是我楊小菲自備左右手,從來不用蟹八件。
我當然不好意思告訴陸陌川。
更悲劇的是,陸先生,您的圍巾,被我家呆寶,一不小心,當成了玩具。
開餐之後,兩旁的侍者自動退了出去,頂樓偌大的包間內,只剩下我和陸陌川兩人。
我拿起餐具,有種狗咬刺猬的尴尬。于是看口到:“陸先生,我沒有自己動手吃螃蟹的習慣。”
前天拔掉蟹腿的不是我。阿彌陀佛。
陸陌川臉上一驚訝,看了我一眼,了然:“這個習慣真可愛。”
明明是誇獎,我卻心虛的紅了臉。
緊接着,陸先生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我的身旁坐下,拿起腰圓錘,在蟹背殼的邊緣來回輕輕敲打。不一會,又用長柄斧掀開背殼和肚臍,再者,又用長柄勺刮下蟹膏和蟹黃,用勺一口一口送到了我的餐盤中。
我感覺耳垂火辣辣的,愧疚的看了一眼陸陌川,他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拿起剪刀,剪下蟹腿。
我看着他側臉,那是一種骨子裏的認真,藍眼睛上,長長的睫毛好像蝶翼,忽然忽然着。
心底的內疚排山倒海而來,我急忙開口:“陸先生,不必了,其實我……”
☆、24.舍得回來了?
“陸先生,不必了,其實我……”只是一個24歲的三俗女流氓,你看到的我,只是僞裝的我。
陸陌川皺眉,滿臉疑惑的看着我,問:“怎麽了?”
我想說實話,可是我又說不出口。自尊心在作祟,我笑笑,說:“沒什麽,我自己來吧。”
我這人還算不笨,只看陸陌川演示一遍,基本上已經會用了蟹八件。晚餐美味至極,我吃的暢快。
在車上,陸陌川提議去公園走走。我點頭答應,尋思着如何開口圍巾的事。
周末人多,夜晚的公園十分熱鬧,陸陌川走在我的右側,在人群裏,吸引了好一部分女生的目光。
我們找了地方歇息,我給他買了杯咖啡,這才轉入正題,說:“陸先生,很抱歉,您的圍巾今天不能給你了。”
陸陌川眉頭一挑,笑着說:“為何?”
我尴尬的握住手包,說:“因為我的粗心,呆寶把圍巾當成了玩具。不過你放心,我會賠給你一挑一模一樣的。”
陸陌川淡定的靠在木椅上,笑着說:“一模一樣?恐怕比較麻煩。zegna只有一條。”
圍巾也是定制的?得到這個消息,我沮喪的低下頭。
你們富人這麽奢侈,還讓我們窮人活嗎?
陸先生察覺到了我的沮喪,半開玩笑說:“圍巾不是問題,楊小姐若真是覺得不安,我倒是有個方法。”
我就知道,多吃牛肉和牛奶,腦子轉的肯定快。
“什麽方法?”
“我聽藍女士說過,楊小姐的手很巧。”陸陌川一雙藍眼睛緊緊地盯着我,提議到:“要不,楊小姐親自動手,給我設計一條?”
藍女士是我的小姨,有習慣性紅娘職業病,在我媽的再三催促下,見到男人就誇我。不用多想,陸陌川一定聽信了她的那些話。
“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我尴尬的笑了笑,說:“只是,陸先生,我的設計一直被稱為時尚殺手,你确定……”
陸陌川淺笑:“我對你有信心,何況,設計出自你手,是別的男人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
夢寐以求?為什麽聽到這句話時,我整個人又飄飄然了呢?
是誰說的,不求門當戶對,只求感覺到位。陸先生,如果早點遇到你,我就不用承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了。
就在我沉浸在飄飄然時,手機鈴聲打破了我的幻想,我抱歉的看了眼陸陌川,轉身接了電話。
“楊小菲,幾點了?怎麽還沒回來?”蕭少峰煩躁的聲音刺激着我的耳膜,我看了眼時間,才剛剛九點。
常常瘋到午夜的妞神哪裏去了?怎麽這個點電話過來?
“還沒結束……”我瞥了眼身後,說:“可能要晚點。”
“和混血?”蕭少峰又問了一句。
“是的,圍巾的事已經解決了。”我得意忘形,不給某人諷刺的機會。
“你們現在在哪兒?”蕭少峰十分八卦,“吃頓飯要花這麽長時間?”
我回頭看了眼陸陌川,見他遞給我一個鼓勵的眼神,轉過身,說:“蕭少峰,你真的應該學一學,什麽叫做紳士。”
電話那頭頓了幾秒,忽然一聲怒吼:“楊小菲,你居然敢教訓我?你馬上給我回來,我今晚要去賽場,呆寶是死是活,你看着辦!”
我能想象出蕭少峰氣急敗壞的摸樣,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不難過。
不可能的兩個人,永遠沒必要有機會。
只是蕭少峰太狠了,居然拿呆寶威脅我。被人知道弱點,永遠不是件好事兒。
美好的夜晚瞬間被威脅打破,我走過去跟陸先生道歉,這才讓他送我過去。
小區門外,我再三跟陸陌川道別,說:“陸先生,圍巾的事兒我記住了,謝謝你送我過來,再見!”
利用性格單純的老外,我知道,我不是好人。
懷着愧疚的心情按了門鈴,渾身酒味的蕭少峰一只手搭在門前,笑着說:“喲,這不是我的小加菲嗎?舍得回來了?”
☆、25.十一月的溫暖
禁酒令剛解禁一個月,蕭少峰這家夥在家自飲自酌,竟然喝了個半醉,對于他這種極品先生,我只能說三個字:i服u。
就這種情況,還想去賽場,我就怕他方向盤還沒摸着,人就飛出去了。
有錢人就是任性。
好在他沒有虐待呆寶,按照我的吩咐,給它喂了奶。
醉酒的蕭少峰身體已經失去平衡,換了是力氣小的,肯定都扶不住他。好不容易将人扶到沙發前,他人一倒,把我也扯倒了。
濃厚的酒精味在我的鼻翼流竄,我轉過臉,看着躺在身旁的男人,臉不由得紅了。
我的手很自然的垂在他的胸口,他眯着眼,并未察覺到這一動作。只有心懷不軌的人,才最容易暴露本性。
呆寶的聲音提醒了,輕微的推開蕭少峰的手,這才走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懷中的呆寶有了睡意,可沙發上的蕭少峰,卻忽然醒了。
我們相互看了一眼,水晶燈散發着暧昧的光暈,我急忙收回眼神,說:“醫生不是讓你禁酒嗎?喝這麽多,不要命了……”
“煙盒上還寫着吸煙有害健康,也沒見煙鬼戒煙啊。”蕭少峰眼神迷離,又跟我鬥嘴。
我将呆寶小心翼翼的放在沙發上,起身,收拾酒瓶,說:“我懶得說你,晚上發郵件給雪兒,反正有人治你。”
蕭少峰臉上一愣,我這才知道,我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習慣使然。以前蕭少峰酗酒時,我就一直這麽威脅着,時至今日,這種威脅讓我不悅,卻已形成習慣。
蕭少峰家裏有個高大的酒架,每一層都有着編號,我拿着酒瓶站在酒架前,一層層的搜索着它的位置。
身後的男人是沉默的,而我們都知道,沉默的原因。
一分鐘後,我終于找到了酒瓶的位置,無奈身高問題,踮着腳也夠不着。身後忽然伸出一只手,抽走我手中的酒瓶,迅速的塞到了酒架中。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蕭少峰聲音裏帶着不悅,靠在酒架旁,說。
我抛去一個衛生球,說:“我不是廣場上算卦的,唠不出那麽多你愛聽的嗑!”
“我怎麽瞧着,跟混血打電話時,就不是這個調調啊?”蕭少峰習慣性去掏口袋,無奈沒濤着打火機。
我沉默,目光盯着酒架,不知道如何作答。
蕭少峰又開口,說:“來真的啊?”
我的心裏忽然一顫,瞥了一眼蕭少峰,說:“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了?”
蕭少峰意識到自己的失态,立即盯着酒架,說:“我那瓶64年的拉菲呢?我找找……”
事已至此,馬上離開是關鍵。于是我朝大廳走去,邊走邊說:“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早還上班。”
身後沒有回應,就在我快走到沙發時,忽然“咚”的一聲,吓得我急忙轉身。
原來,蕭少峰醉倒在了酒架前。
我急忙跑了過去,拉着他朝卧室走。好不容易将他扶到床上,手卻被他壓在身下,吵也不是罵也不是,低着頭,居然看到了他暴露在外的胸肌。
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慌忙抽手,誰知蕭少峰一個翻身,竟然将我拖到了床邊。
“小加菲……”他雙眼緊閉,喃喃自語。
“喂,蕭少峰,你……你翻身。”我又緊張又憤怒,無奈卻被他壓着手臂。
“恩?”蕭少峰皺眉,又來了一個翻身,只是這一次,他完完全全的壓住了我。
☆、26.兩個人的心事
寂靜的房間裏,只能聽到我的心跳聲。偷偷的瞥了一眼身旁的蕭少峰,醉酒的他早已經不省人事,并未意識到他的動作,只是安靜的躺在我的身旁。
只不過,我們的距離過于貼近,以至我的面頰上,灑落着他滾燙的鼻息。
這樣親近的距離裏,是兩顆遙不可及的心髒。我忽然想到某年某月某日,同樣的場景,也曾發生過一次。
那一次,蕭少峰邀請我去美濃吉吃刺身,店內的藝妓給我們上了梅酒,原本處于監督角色的我,被蕭少峰忽悠的主謂不分。
酒足飯飽,我像往常一樣送蕭少峰回去,一路上他上吐下瀉,到了住處,像死屍一般躺在床沿,我用熱毛巾給他擦臉,他醉的不省人事。
或許我胃裏的酒精作怪,趁着蕭少峰睡着,我偷偷地,掀開了他的被子,躺在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