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節課,我驚呆了所有人

煙火持續了很久,久到我的胳膊都覺得酸了。忽然一只手伸了過來,握住了我的手。

我感動的轉過臉,看着陸陌川緊緊地盯着我。剎那間,淚如雨下。

他将我摟在懷裏,輕輕地撫摸着我的背。

我想告訴他,這一次,是一次真正的告別。

那個載着我心事的瓶子跟随着流水越漂越遠,将我心底的秘密帶走了。

長頸鹿的脖子那麽長,哽咽的時候是不是很難受?章魚有三顆心髒,心痛的時候是不是很疼?壁虎有一條會斷的尾巴,逃跑的時候是在欺騙對方還是在傷害自己?

我不像它們,可是又很像它們。

我想告訴蕭少峰:我愛過,不後悔。祝你幸福。

☆、73.我和你的笑忘書

平安夜玩的太瘋狂,一直到晚上十二點才回來。陸陌川像往常一樣送我到樓下,臨走時,在我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吻了我的額頭,說:“好姑娘,晚安。”

我雖覺得緊張,好在還沒有特別的緊張。我想,楊小菲的生活總是要繼續的嘛,總不能自己打光棍吧。

不過老實說,這個平安夜,我玩的很開心。而且,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之後,心底的毒素瞬間就煙消雲散了,相比往常而言,我這一次,是真正的解脫。

下輩子我一定做個筷子,至少不會這麽孤單了。

人有時候是個特別奇怪的動物,你說,求之不得時,會各種嗔念,放開雙手時,反而松了一口氣。

想着再過幾十年,我們都被送到火葬場,全部燒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誰還認識誰。用他蕭大俠的話說,雞蛋就是雞蛋,上萬個雞蛋,也不見的能碰的過石頭,所以呀,做人,還是要現實點。

我楊小菲學會了現實,也是蕭大俠用實際行動給我上了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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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上司居然給我們每個人發了果糖,聽另外兩個同事說,這是上司自掏腰包,相當給力。我拿着一塊瑞士蓮放在口中,感受着舌尖的甜膩,心情出奇的好。

我忽然想到陸陌川,從認識到現在,他的細心與善良,我都看在眼中。或許我該聽小姨媽的話,嘗試給自己找一個更好的選擇。

我明白有些人,在我們的內心深處,永遠有一處他人無法超越無法取代的位置。但是不影響,我們去接受他人。

我給陸陌川打電話,問他晚上是否有時間。

陸陌川顯然十分驚訝,說:“楊小菲是在約我?”

“不是,”我瞥了一眼桌上的糖果,說:“上司今天發了一盒瑞士蓮,味道不錯,我想跟我的小夥伴分享分享。”

“喏,我真是幸運。”陸陌川聲音愉悅,神秘兮兮的說:“那,晚上見。”

電話挂斷,我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看着電腦屏幕上自己的表情,對自己做了個鬼臉。

見面時,陸先生手裏捧着一大束火紅的玫瑰,十分紳士的遞到我的面前,笑着說:“美麗的楊小菲小姐,聖誕快樂!”

我慌張的接過玫瑰,沒敢告訴我陸先生,這可是我第一次接花。

陸先生拉着我到萬達影城去買電影票,排隊時,前前後後都是情侶。女生帶着可愛的聖誕帽,或挎着男生胳膊,或牽着男生的手,溫暖至極。

陸先生站在我的身側,我一只手捧着玫瑰,另外一只手尴尬的插在大衣口袋中。右側有一對情侶跟陸先生打招呼,女生指着他的脖子,問:“這位先生,請問你這圍巾是在哪裏買的?”

陸先生溫柔的看了我一眼,一只手臂伸到了我的肩膀上,說:“是她親手織的。”

女生驚訝的看了我一眼,擡頭看着男友,撒嬌說:“我也要給你織一條。”

我低着頭看着鞋尖,愧疚的小火車在心口“嘟嘟嘟”的行駛,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電影票買好,陸陌川拉着我去樓下的西餐廳,下電梯時,陸陌川特意比我低了一個臺階,擡起頭時,恰好與我對視。

他說:“楊小菲,我的心髒跳的很快。”

我瞥了一眼被他牽着的手,問:“因為這?”

陸陌川點頭,捂着自己的心口,說:“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便選擇沉默。實際上,我有點後悔今天主動打電話。在我看來,我和陸陌川發展到這一步,是情理之中,可是,又太快了。

有了這個想法時我又很想給掄自己一大鐵鍋,楊小菲,立場必須堅定。

陸先生帶我體驗了一把西式的聖誕節,餐桌上擺放着西方國家過聖誕節會有的幾種常見食物,火雞,樹幹蛋糕,做成房子樣式的聖誕姜餅,還有鳕魚和杏仁布丁,飲料是之前沒喝過的glogi酒,圍上去很香,可是喝起來,卻有點辣。

陸陌川告訴我,glogi酒是由杏仁和葡萄幹共同發酵出來的酒,是芬蘭人的最愛,他留學期間有個室友來自芬蘭,經常會從自家酒窖裏取出幾瓶,請他們享用。

我聽着陸先生說他的留學經歷,完全沒想到的是,留學期間,他竟然在很多實習崗位體驗過生活,并未花家中的一分錢。

我問他錢從哪裏來了。他笑着告訴我,獎學金。

我仔細的看着陸陌川,這才發覺,原來我對面,坐着一學霸。

晚餐吃的很愉快,可是出門時,卻出現了意外。誰能料到呢,我們居然碰見了陳恒。

陳恒吃驚的看着我手上的玫瑰花,看着陸陌川的眼神,愈發的陰郁。

我被陳恒請到了一旁走道上,他點了一根雪茄,抽了一口之後,惡狠狠的說:“楊小菲,我怎麽就沒看出來啊,你着女人,還真不能小看!”

我沒有說話,總覺得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浪費。

“你跟陸陌川怎麽回事?在少峰沒知道之前,我勸你斷了。”陳恒指着我,一臉無奈的勸說。

我搖了搖頭,說:“我和蕭少峰沒關系。”

“楊小菲,你這個女人還真是狠心!”陳恒将雪茄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腳,說:“你知道少峰現在在哪裏嗎?他昨天溺水差點凍死了。現在還在家裏。你不去看看也就罷了,自己卻跑來約會,對方還是陸陌川?有你這麽欺負人的嗎?”

蕭少峰溺水了?他不是會游泳嗎?

“楊小菲,我現在給司機打個電話,你馬上過去看看。”陳恒拿出手機,跟我說了一聲,就去按號碼。

我制止,老實的說:“我不去,我跟他沒關系,現在沒,以後也沒。我的意思是,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你要是看到他,幫我問候一句。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不等陳恒回答,我轉身便走。走到陸陌川面前時,我擠出一個微笑,說:“咱們去看電影吧。”

我真的沒去看蕭少峰。他的家庭醫生只服務他一人,既然被救上來,自然而然不會讓他出什麽大事。我過去,就是多此一舉。

以我的了解,想去他床前服務的小姑娘何止十個八個,能有我什麽事?

所以這一天,我第一次把蕭少峰抛在了腦後,跟陸先生看電影,然後又去公園上圍觀溜冰比賽,一直玩到晚上十二點才回去。

而蕭少峰的短信,我也是第二天才看到。

“聖誕快樂”四個字印在屏幕上,我看了時間,自己已經錯過了這一句祝福。

我想,一定是群發信息。因為蕭少峰說過,發短信的人是最傻逼的,好好地電話不打,兩句話能解決的事兒,偏偏浪費時間打字,笨!

我想啊,既然這句話祝福錯過了。那麽,不回也罷。

周五午餐時間,陸陌川托人送來一禮盒,打開一看,竟然是roseonly。同事們豔羨不已,紛紛拿出手機拍照。

早就聽同事說過,roseonly以皇家矜貴玫瑰鬥膽定制“一生只送一人”,離奇規則落筆為證,無法更改,陸先生這麽做,是已經準備确定咱們的關系了?

我在msn上問他,陸先生發來一大笑臉,說:“女人都愛虛榮,咱先滿足了虛榮,後面的事兒。順其自然。”

我喜歡陸陌川的坦白,正如我想的那樣,一切,順其自然。

阿亮的電話是在我下班時打來的,電話中,阿亮的聲音十分惶恐,可憐兮兮的說:“楊小菲,少爺的愛犬不見了。”

呆寶失蹤了。

我仔細詢問了事情的經過之後,這才挂斷電話。

呆寶現在只有三個月大,難免會有些淘氣,昨天午餐是時阿亮打開門窗透氣,結果等他洗車回來,呆寶便不見了。

蕭少峰勃然大怒,還不允許他給我打電話。阿亮以為我有主意,偷偷的給我消息。

就在我為這件事擔憂時,陸先生的車子停了。他見我一臉憂慮,便問了原因。

我将呆寶失蹤的事情告訴了他,最後問了一句:“你覺得我該不該去?”

陸先生語氣堅決,說:“當然要去。而且,我還會陪着你一起去。”

我感動的看着陸陌川,卻聽到他笑着說:“趕明兒我也養一只金毛,把呆寶給勾搭過來。”

陸先生居然想用“美狗計”,我真是服了。

我們兩人達成一致之後,陸先生負責開車,不一會,就到了蕭少峰的住址。

我給阿亮打電話,詢問着呆寶失蹤前的位置,便和陸陌川奔了過去。

彼時已經将近晚上八點,好在小區路燈明亮,四周一覽無餘。我和陸陌川分頭行動,一個向東,一個向西,約定一小時後彙合。

陸陌川走後不久,我低頭看着草叢,叫着呆寶的名字,感覺到身後有了動靜,興奮的回過頭,沒想到,竟然看到了蕭少峰。

他身穿簡單的家居服,腳上也只是穿着拖鞋,吃驚的看着我。

我淺笑,說:“別怪阿亮,他只是覺得我有方法。”

蕭少峰注視着我,靜靜的站在那裏,久久的,才動了動嘴唇,說:“好久不見了。”

☆、74.這世上有賣後悔藥的嗎?

我輕輕地掐了掐掌心,将目光從蕭少峰身上移開,說:“不知道呆寶去了哪裏,這麽晚了。該餓了。”

“恩。”蕭少峰站在我的身後,輕輕的回了一句。

我打開手機裏的手電筒功能,假裝無視身後的身影,一邊喊着呆寶的名字,一邊加快步伐,朝另一處圍欄邊上走去。

原本以為蕭少峰會去另一處,卻沒有想到,他竟然亦步亦趨的跟在我的身後,我用餘光瞥了他一眼,假裝不經意的說:“你去右側吧,我們分頭行動。”

蕭少峰沒有說話,卻依然跟在我的身後,我轉過臉看他,他從口袋裏取出手機,說:“你拿着這個不方便,我幫你。”

我看着他一臉認真的摸樣,又覺得自己不能語氣太硬,便回應到:“也行,到了前面路口,我們就分頭。”

“恩。”蕭少峰聲音低沉,好似受了委屈。

我低着頭看着草叢,不敢多想,便全心全意放在尋找呆寶的事上。倒是蕭少峰有些不同,他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後,一會提醒我不要走的太快,一會又提醒我右側有防盜措施,注意安全,耳旁全是他一個人聒噪的聲音。

好不容易到了分叉路口,我伸手指了指右側,說:“你去那邊,我去這邊。”

“你一個人行嗎?”

“恩。”我點頭,說:“小區面積這麽大,分頭行動,找的快些。”

蕭少峰瞥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尴尬,問:“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沒用啊?”

正處于緊張中的我忽然一驚,好奇的看着蕭少峰,說:“怎麽忽然這麽問。”

蕭少峰表情淡淡,眼皮耷拉着說:“從剛開始到現在,你就沒用正常的語氣跟我說話,是不是覺得,我連呆寶都照顧不好,太沒用了?”

我沒想到蕭少峰這個時候居然如此的敏感,他連我語氣中的異常都察覺的清晰,只是他不知道,我是因為緊張而已。

“沒有,”我擺了擺手,說:“呆寶性格溫順,有人跟它打招呼,它定然受不了誘惑,幼犬都是如此,以後注意點就是。”

蕭少峰點頭,上前一步,又跟我并列,說:“那行,我還替你拿着手電筒。”

我立即舉起右手,說:“我自己可以。”

擡腿,扭頭,離開。

順着別墅前的側欄,我一家一家的找,可是腦海裏,還是浮現了蕭少峰的側臉。我們大概多久沒見面了?大半個月了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竟然覺得他瘦了好多。

定了定神,我煩躁的搖了搖頭,繼續朝前找。

一個小時候,小區內該找的地方我都找過了,卻依然沒見到呆寶的身影。我按照原路折返,回到了和陸陌川約定的地方。

察覺到身側走來一身影,我緊張的轉過臉,問:“找到沒?”

下一刻,我才察覺到異常。

我哪裏想到,這人竟然是蕭少峰。

他見我一臉失望,安慰到:“沒事的,我一定會找到的。”

我沉默,只是平靜的點點頭。

蕭少峰又說:“天這麽冷,去家裏喝一杯?”

我搖了搖頭,正準備說話,便看到了蕭少峰身後站着的陸陌川。

蕭少峰也察覺到了我的眼神,也跟着一起轉過臉,這一刻,我多麽想立即化身穿山甲,找個地洞鑽進去。

倒是陸陌川積極,兩步走到了我的面前,笑着說:“剛回來的路上我想到了一個方法,可以快點找到呆寶。”

“什麽方法?”

陸陌川擡眼看了一眼蕭少峰,嘴角勾起,說:“我剛環視了小區裏的環境,監控設備算的上齊全,我們只要去一趟保安那裏,調開監控,就知道呆寶去了哪裏。”

我聽了陸陌川的提議,頓時靈機一動,說:“那現在過去?”

陸陌川看着我,輕輕的摸了摸我的頭發,說:“不必那麽着急,這裏不還有少峰呢。少峰,你說,到了保安那裏,還不得用你的身份調開監控?”

果然是牛津大學畢業的,思考問題都是如此全面。我将希望寄托在蕭少峰的身上,問:“現在能過去嗎?”

蕭少峰猶猶豫豫的看了我一眼,又與陸陌川對視了幾秒,輕輕的咳了一聲,說:“保安那裏……我已經去過了。沒有線索。”

剛剛升起的希望瞬間破滅,我頹喪的站在原地,心裏不是個滋味。

風一吹,冷的我直縮脖子。想着呆寶還沒吃東西,我的心裏更不是滋味。

這時候蕭少峰的手機響起,他緊張的看了我一眼,轉過身去接電話。

“這個暫時不必了……”蕭少峰聲音也是十分挫敗,“恩,別問原因了。就這麽辦吧。”

我的目光落在蕭少峰的背影上,總覺得這個背影有種落寞之感,與往日意氣風發的他,相差甚遠。

電話挂斷,蕭少峰轉過身來,目光忽然看過來,一瞬間,我們的目光在空氣中觸碰,我躲閃不及,只能低頭。

“今天……麻煩兩位了。”蕭少峰語氣平靜,不帶任何情緒。

我的手機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我看了眼屏幕,竟然是阿亮打來的電話。

我急忙接聽,阿亮告訴我,呆寶找到了。

我興奮的将這個消息告訴我另外兩個男人,陸陌川笑着看着我,說:“我早就說啦,肯定能找到!”

我點頭,目光看向蕭少峰,卻見他臉色依然沉靜,沒顯示欣喜,也沒露出興奮。

我想,一定是他剛才的那個電話的原因,說不定是工作上遇到了問題。

不過,這又與我有何關系呢?蕭大俠那麽厲害,這些問題肯定是得心應手啦。再加上他手下的智囊團,哪裏需要我來擔心?

我楊小菲,算哪根蔥呢?

原本是想親自去看一眼呆寶,但是換了角度想一想,少接觸,自然而然心底就會少起漣漪,于是乎,我和陸陌川便一同跟蕭大俠打了招呼,轉身離開。

臨走前,陸陌川笑着跟蕭大俠打招呼,說:“辛苦了。”

蕭大俠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笑着說:“你們辛苦了。”

從最開始見面時的激動,到臨走前的平靜,如果讓我給自己打分,我願意給個八十分。要是以前的我,肯定又是不及格吧。

回去後已經是晚上十點,不知怎的,陸陌川的臉色也變得十分疲倦。我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卻聽到他說:“約會時間被耽誤了。不開心。”

我從包裏取出瑞士蓮,遞給他,說:“吃這個。”

陸先生驚訝的看着我,說:“上次你不是說,全都送給我了?怎麽還有?”

我心裏猛地慌住,半開玩笑說:“怎麽能都給你,那我呢?”

躺在床上之後,思來想去,都沒能将內心那一團亂麻理清。兩步走到衣架前,打開包包,取出剩下的兩顆糖,撥開糖紙,狼吞虎咽之下,終于消滅了證據。

留給他幹嘛?人家可是土豪,土豪想吃什麽沒有,稀罕你這瑞士蓮?

再說了,就你們現在這關系,你送人家兩顆糖,人家還以為你2呢。

二貨,立即轉移注意力。

巧克力順利下肚,可心情不但沒好,反而更加沮喪了。1塊小巧克力5g,含有熱量29大卡,需要散步20分鐘消耗完,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能因為沒了蕭少峰咱就不保持身材了,有氧運動走起。

就在這時,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邊跑步邊接電話,誰知電話那頭一出聲,我便後悔了。

“楊小菲,你在幹嗎?氣喘籲籲的?”蕭少峰一個大嗓門從聽筒裏轟出來,吓得我手一抖,手機便掉在地上,黑屏了。

我急忙按下開機鍵,慌亂中,又察覺到了異樣。

這個號碼已經多久沒在我的手機上顯示了?怎麽今天忽然出現了?

手機開機,一分鐘不到,蕭少峰的電話又一次的竄了進來。我疑惑的按了接聽,那個焦灼的聲音,又一次的傳入我的耳膜。

“喂,楊小菲,大晚上的,你在哪呢?為什麽說話都說不清?你……我說……你倒是回答我啊!”

“我在家啊。”我輕輕地喘了口氣,問:“你怎麽了?結結巴巴的?”

“你一個人?”

“我一個人?”

“那剛才……”

“跑步啊。”蕭少峰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居然連話都說不清了。

“跑步……哦……有氧運動……”蕭少峰仿佛在自言自語,又好像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我又瞅了一眼屏幕,确定是蕭大俠打來的電話。想到白天的一幕,我半開玩笑說道:“蕭大俠,咱是不是打錯電話了?這三更半夜的,你沒場子?”

“好久沒去玩了。”

“哦。”不頂嘴,還老實回答。難道關系疏遠了。說話也這麽生分了?

“楊小菲,其實我白天是想問你,最近一段時間,你過得好嗎?”蕭少峰的聲音比以往低沉,在這寂靜的夜裏,竟然帶着一種魔力,撓着我的心口。

“我挺好的,吃的飽睡得香,沒人奴隸沒人唆使,倍兒棒!”過得不好又怎麽樣呢?總不能讓你瞧不起是不?

“還真是沒心啊。”蕭少峰嘆了口氣,說:“楊小菲,你說,這世上有賣後悔藥的嗎?”

☆、75.我不難過給你看,只怕你笑場

“楊小菲,你說,這世上有賣後悔藥的嗎?”

蕭少峰的問題接二連三的抛了過來,差點兒就把我砸暈了。我懷疑的看了眼屏幕,再一次确定,跟我說話的,就是蕭少峰。

以前蕭少峰的一句話,都能被我正反兩面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解讀,而現在,我立即按下腦海中的“與我無關”按鈕,吸了一口氣,說:“我又不是開藥店的,我怎麽知道?”

電話那頭沉靜了一會,蕭少峰沒再說話。我估摸着他又是心情不好準備來倒苦水,可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我又是清楚的,于是清了清嗓門,說:“沒事的話早點休息吧。晚安。”

“楊小菲……”蕭少峰忽然出聲,“我說你的腦袋是榆木腦袋?怎麽就是不開竅?”

我又被罵了,我又被瞧不起了。但是憑什麽啊?放在我媽我小姨媽那裏我也是個寶貝啊。怎麽到了蕭少峰這裏我就是賤骨頭了?

我心裏窩火,惡狠狠的回了一句:“我現在也覺得我挺榆木腦袋的,不然怎麽就那麽想不開,被你蕭少峰奴役了這幾年!你現在應該誇我,誇我變聰明了,因為從某年某月某一天開始,我楊小菲已經決定,我要翻身做主人,不再當你的小跟班了!”

“說出實話了?”蕭少峰也在電話裏嘶吼,“楊小菲你終于說出實話了,你以前怎麽說的,說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人都自動排在蕭大俠的後面,我現在才知道,你和那些女人一樣,就喜歡說好聽的哄着我!”

他大爺的鍋巴球球。他蕭少峰居然對我抱怨?

“我在你蕭少峰的眼中難道是特別的?在你蕭大俠的眼裏我哪裏特別了?既然你把我看成和他們一樣,就不能怨我說過的話。再者,蕭大俠你聽着,我楊小菲是女人,女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善變,你就當我楊小菲變了,從來沒有說過那句話,成嗎?”跟我鬥嘴,居然跟我鬥嘴,你忘了我跟你屁股後面轉了五年,誰怕誰啊!

“好,楊小菲,好你個楊小菲!”蕭少峰一連說了兩個好字,說:“我現在是看透你了,你現在翅膀硬了是吧?你現在找到靠山了是吧?行,你就快點去讨好他陸陌川吧?你愛怎麽崇拜愛怎麽恭維就盡情的釋放吧!我以後要說個不字,我就不是蕭少峰!”

“你說個不字?你憑什麽說不字?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是我爸還是我叔啊?他們都沒這功夫管我,你瞎管閑事個什麽勁啊?”我生氣的扯開被子,一邊拖鞋一邊說:“我楊小菲就這麽一個人,我笨我傻我蠢我醜我沒文化,所以,你盡情的去找你的白富美吧。”

紅色按鈕,按住,挂斷電話。

哭個什麽勁?直接将電話號碼拉入黑名單,還用費這心思。要是再敢發信息過來,就直接回複一條空白信息,讓他蕭少峰猜測,擺明了告訴他,你想要知道的答案已隐身,逗你玩!

咱都翻身做主了,今晚就開心的把歌唱。

誰知道他蕭少峰依然不知好歹,居然又給我打了電話。我淡定的按下拒聽鍵,鑽到了被窩裏。

溝通問題,真不是小問題。

或許我早該明白,我和蕭少峰,人家是中央臺的,我就一地方臺,巴結不了。

頻道不對勁,談啥都是問題。

今天我楊小菲就讓他蕭少峰知道,咱也是能文能武。

電話拒聽五次後,蕭少峰終于沒再打來,我靜靜的躺在床上,心裏面五味具存。我知道,我和蕭少峰,注定了南轅北轍。

這一吵,整整兩天沒蕭少峰的音訊。

眼看着就到元旦假期,老娘的奪命連環扣又開始響個不停,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裏面有一大半的功勞要取決于我那紅娘病上瘾的小姨媽。可是我有苦難言,直到退無可退,才勉強答應了老娘的要求。

老娘聽了我的回複,立即在電話那頭笑了出來,随後問了一句:“這樣草率的邀請陸先生過來,會不會太過唐突了?”

“同意。”

“沒事,等她嘗了老娘的拿手菜之後,保證跑都跑不掉。”老娘這哪裏是提問,明顯是自問自答。

最恐怖的事情終于還是被敲定了,打電話問了陸先生,人家也是相當的樂意:“伯母的廚藝一定了得,我必須嘗一嘗。”

少數服從多數,我也沒話可說。好在陸先生比較明白我的心思,只說是為了幫忙。我心存感激,盤算着回去之後跟老娘坦白從寬。

為了逗老娘開心,我和陸陌川特意抽出半天時間去逛商場,我選了一個按摩椅,和一個血壓測量器,陸先生過去結賬,被我一手攔下,導購笑着看着我們,卻不知,咱兩并非情侶關系。

經過蕭少峰那麽一鬧,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或許是因為蕭大俠太過霸道,所以才會使得我對陸先生好感十足。

殊不知,那只是一種對比。

最終,似乎還缺了那麽一點火候。

不過我也想好了。咱現在年紀不大,應該以事業為重,說不定哪天中了彩票,到時候,美男還不一排一排的。

就這麽想着,和陸先生之間,又恢複了之前的朋友關系。我也覺得坦蕩,若有朝一日能有幸報答他,我也是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陸先生果然是文化人,上次和老爸聊天時說道了下棋。結果人家就帶我去了古玩市場,看上了一套天然瑪瑙制成的棋子,白子通透,手感清涼,看上去價格不菲。

我覺得陸先生太過客氣,便跟他商量着這事兒,誰知人家一臉不悅,說是弈棋會友,與金錢無關。

我就是一俗人。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陸先生和我約定了明早回家的時間,囑咐了注意事項後便開車離去。我一個人站在公寓的窗口發呆,感嘆着時光易逝。

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一年。

我想這一年,我是真的成長了。其實我一直沒提一件事兒,關于女孩和女人之間的蛻變。那一次,是沖動,可是我也在想,在一百分之中,沖動與真心,又占下了多少的比重?

我掩藏着我最後的自尊,沒敢去問蕭大俠這個問題。

過了這一年,我就會讓自己徹底的忘記。

我想,上帝讓我們經歷的每件事,都是讓我們慢慢的成長。遇見蕭少峰,除了結果不大滿意之外,過程還是很愉快的,至少,我不再是一百六十斤的大胖子。

第二天一早,陸陌川過來接我,臨走之前,我給蕭少峰發了一條信息,一來,是祝他節日快樂。二來,是謝謝他。

謝謝這個男人,教會了我很多。

沒想到的是,短信才發過去十分鐘,他竟然給我打了電話。

長大了,也明白了很多事兒沒有絕對。沒有絕對的敵人,沒有絕對的朋友。思索了片刻,我還是接了蕭少峰的電話。

“楊小菲,啥事想不開啊?短信發的像遺書似得。”蕭少峰聲音喑啞,似乎剛剛睡醒。

我笑:“沒有,真心話。”

“到底怎麽了?在陸陌川那裏受委屈了?”蕭少峰又開啓了冷嘲模式,他卻不知道,陸先生就在我的身旁。

“讓你失望了。”我做出遺憾的語氣,說:“他就在我身旁,我們一直挺好。”

“那你還有心思發短信。”蕭少峰不滿,又問:“這麽早,他在你身旁?”

“行了,我沒時間跟你貧了。”我猶豫了一會,笑着說:“再見。”

“等等,”蕭少峰忽然擡高聲音,說:“楊小菲,今天……你放假?”

“恩?”

“上次對你說的那些話……”蕭少峰吞吞吐吐的開口,說:“喝多了,你別在意。”

“我沒在意。”在意只會傷了自己,“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那……今天一起吃飯吧。我買了電影票,是你喜歡的喜劇。”

蕭先生從不看喜劇。這點倒是讓我意外。

“今天不行,我回老家了。”如果早點約我看電影,或許,我會同意,“蕭大俠時間那麽寶貴,我就不多耽誤了。再見。”

☆、76.你快過來吧!

市區距離家裏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陸先生充當司機,對我早上的那個電話充耳不聞。其實有時候陸先生還是特別可愛的,認識這麽久,我還從來沒在他的口中聽到一句糟心的話。

一小時後,車子進了城,左拐右拐之後,終于停在了小區門口。

家裏住的地方倒是有點老北京四合院的味道,因為巷子深,陸先生便将車子停在了門口。我立即下車,将給爸媽準備的禮物拿出來,正巧遇到了鄰居巧嬸,便和陸先生跟她打招呼。

巧嬸笑着回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陸陌川看,然後目光目光落在他的車上,笑着問:“男朋友?”

我急忙搖頭,說:“普通朋友。”

陸陌川一身正裝出席,更顯得身材挺拔,稍微一弓,別提多禮貌了。

正巧我媽從巷子了走出來,見到我和陸陌川之後,立即喊了名字。我愉快的跑過去準備跟她來一個火辣的擁抱,結果人家開動小馬達,迅速的走到了陸陌川的面前。

“陌川,一到早就趕過來,累了吧。”她一臉溫和,目光落在陸陌川的車上,問:“怎麽換車了?”

這麽看過去,我才忽然發現,陸陌川今天的座駕換成了寶馬八系的850csi,車身顏色頗深,外觀大氣穩重,果然是,中年人眼中的首選。很久以前我聽一朋友說過,850csi在全世界只生産了1500臺,也就是說,它比40周年紀念款的911還要稀少,也只比保時捷卡雷拉gt和福特gt多10臺而已。

這麽豪華霸氣并且昂貴的車子,陸陌川是怎麽找來的?

陸先生似乎也察覺到了我臉上的異樣,淡淡的笑了笑,說:“伯母,你真是明察秋毫。這車放在車庫很久了。”

一句話哄得我媽媽笑不攏嘴,更驚的巧嬸目驚口呆。

我媽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任何時候都是不服輸,去年巧嬸的女兒在北京嫁給了一富二代,光聘禮都給了五十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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