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戀愛守則第二招

不過這個場面真相當詭異了，黑夜裏一個頭顱從水泥地面冒出來，那個頭顱還字正腔圓地問央珈：“你是特意來尋我嗎？”

央珈雖有賊心，但是還停留在“他真好看，我真喜歡”的地步，還沒有開始猥瑣，于是他很正經地回答青年的問題

“我是來謝謝你的，那株水草很神奇。”這句話倒是真的，昨天他睡那麽晚，一起來居然還是精神百倍，想來應該是這個東西的功能。

青年笑了，“那叫水芝草，沾染了靈湖的靈氣，有安神補息的功效。”

央珈差點被那一笑晃了神，心裏無數次滑過“太好看了吧”的彈幕。努力裝作鎮定地與青年說話，“是嗎？真不知道怎麽謝謝你，對了，我該怎麽稱呼你呢？”

青年想了半天才回答，“喚我文卿即可。”央珈覺得這可真是個親和的人，雖然他心裏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念頭，也不妨礙他感受到文卿的好，這絕不是什麽粉絲濾鏡！

央珈把手裏吃完的盒飯放下，“請務必讓我為你做點什麽。”

文卿對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不太适應，但還是溫柔地告訴他，“你不必這樣多禮，這原本是我的過失。”

文卿明白，他來自上古具有神力的種族，普通人類會對他産生向往的感情并不奇怪，他只是覺得，眼前央珈看他的眼神和湖裏那群小魚看他沒有什麽區別。

央珈“這這這”這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因為他眼神亂瞟到水裏文卿的下半身，媽耶，他沒穿衣服诶。這難道對一個小基佬來說不是顏值和身材的雙重暴擊嗎？

央珈頓時雙耳通紅，看着文卿那雙含笑的眼眸，心想自己也太能尬聊了吧，得說點什麽來緩解一下此時的尴尬。

“那個那個，以後我還能見到你嗎？”話一出口，央珈就後悔了，你這不是告別的時候才說的話嗎？一會兒他真鑽回去了，看你怎麽後悔。

夜晚微風拂過整個天臺，央珈坐得離水近，感受到一陣水汽，頗為涼爽。原本浮在水裏的文卿撐坐在泉眼邊上，他一坐上來，湖水才堪堪到他的小腹，此時央珈已經無法呼吸了。

文卿疑惑地看了一眼別過頭去的央珈，回他話，“我時常會這樣坐坐，若有事，可以像今天這般等我。”

央珈忙不疊地點頭，又沒話找話，“嗯，為什麽泉眼會開在這個地方呢，這裏是連通神話世界嗎？”

文卿搖頭，“不是的，神話的世界已經沒落了，如今只剩下神的後代，我們雖然擁有一些能力，卻無法把家鄉移到別處，這裏亘古之前就是一片大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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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珈聽了，竟覺得有幾分傷感，“泉眼這樣小，那你們每日能看到的天空不也只能這麽小。”

文卿呆愣半晌，輕嘆一聲，“我還好，底下那群小魚卻是跟你說的相差無幾。”

央珈低頭去看，小魚兒們依然歡快，一副不知疾苦的樣子。他突然問文卿，“底下是個什麽樣的世界？”

文卿想了想，“古時候是一片大澤，現在也很廣闊。留下許多遺跡，但是留下的活物沒有多少。”

“那你豈不是孤獨？”

文卿看着眼前耳朵紅紅的央珈突然正經地發問，“在這樣的地方生活很多年，一定很孤獨吧。”

文卿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問答他，他說得很對，很多年了，他已經記不得上一次自己說話是什麽時候，更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

他有些驚訝，驚訝于一個壽命不到百年的人能這麽問，“我并非人類，卻也不是神族，我雖然壽命比人類長，也有殆盡的一天。”

央珈的心裏突然想被針刺了一樣，他這樣的相貌人品，居然只能在大澤裏游蕩着度過自己的生命。

“難道這大澤之中，沒有你的同類嗎？”

文卿聽出了青年聲音裏的痛惜，卻只能告訴他，“能像我一樣人魚雙形的，也只有我一條了。”

央珈已經無法抑制自己的心疼，開口就是一個驚雷，“要不要，到我家住住？”

在文卿聽來，這帶着期待又小心的口氣，竟然是從來沒有過的邀請。他說不清心裏的感覺，說不清這個人類帶給他的百般滋味。明明兩人才剛剛相識，央珈對他的沖動是血脈裏刻着的向往，但他對央珈又是為什麽。

文卿也想知道，所以他說，“好。”

黑夜的天臺中，兩個身影在移動。央珈這才想起，糟了，天臺門開了太久，說不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六樓可不止他們一家。

正想起，央珈就聽見了門外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他仿佛還能聽見有人在說，“咦，這個門咋個是開起的安？”

糟糕，央珈回頭小聲問文卿，“怎麽辦！”要是文卿被其他人發現就完了，他現在可沒穿衣服。

一只強而有力的手抓住央珈，把他拉向泉眼，是文卿。他悄悄在央珈耳邊說，“快跳。”

“可我……”不會游泳啊還沒說完，央珈就被文卿一把拉下去，等到門外的人推門一看，已經什麽痕跡都沒了，只能瞧見月光下一個靜谧的水坑。

央珈一入水，就只覺得呼吸困難，腳努力地往上蹬，卻無濟于事，他拼命地抓住近旁的支撐物，但是他依然在水中，肺裏的氧氣被消耗殆盡，他漸漸暈過去了。文卿一看，暗叫不好，他忙着調整泉眼的方向，一回頭來，人都暈了。

央珈這才覺得身下一空，和文卿一同摔在自己那張單人床上。

迷迷糊糊之間，央珈看着文卿越來越放大的俊臉，心裏還有一絲小激動，他不會是要給我做人工呼吸吧？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文卿一條魚，上哪兒知道人工呼吸去，他只是把自己嘴裏的避水珠放進央珈嘴裏而已。

央珈激動地忍不住顫抖起來，這四舍五入就是開車了呀。

避水珠一過進去就起了效果，央珈感覺肺裏進的水全被吸出去了，他一吐出來，就好多了。

文卿趕忙扶住他，“好點了嗎？”

央珈想要說話，又一口氣沒嗆上去咳了好幾下，文卿順順他的背，又給他止咳的水喝，這才緩和下來。

“咳咳，我沒事了，這下好多了。”央珈此時和文卿挨得極近，文卿胸膛上的水珠他都看得一清二楚，沒有了湖水的掩蓋，文卿更是一覽無遺。

好好……好大，此時文卿是坐在床上的，央珈側躺，剛好看見那個部位，避都避不開！

文卿十分愧疚，“都怪我，沒把泉眼掌握好，害你嗆水了。”

央珈一把抓住他的手，“不不，是我忘了說我不會游泳，你看，你又救了我一命。”

央珈說着客氣的話，其實他唇角的弧度已經壓都壓不下去了。文卿的手好厚實、好有溫度、好喜歡。

本來是感人至深的答謝現場，但因為文卿不穿衣服讓場面變得色氣起來。

文卿也意識到這個問題，雖然他不喜歡穿人類的衣服，但做魚，還是要入鄉随俗的，“不知你這裏有沒有衣物借我，而且你也濕了，還是盡快換掉地好。”

這句話在央珈聽來簡直就是邀請啊，這是要一起換衣服的意思嗎？央珈迫不及待去确認，“衣服我有，可能小了一點，但是我房間只有這麽大，可能要一起換了。”

原諒他不告訴文卿其實其他房間也是沒人的，而且他顯然搞不清楚迫不及待要爆衣的人是他自己，可以說非常猥瑣了。

文卿沒想到央珈這麽……奔放，但是考慮到外面可能有其他人的情況，文卿快速地拿起央珈遞過來的衣服穿上，那本來及其普通的格子襯衫和運動褲在他身上竟然穿出了性感的味道。格子襯衫小了扣不上，顯露出結實而有力的胸膛。運動褲也短了，露出了一截小腿，卻剛好是現下流行的九分褲穿法。由于文卿不會穿人類的衣服，硬是研究了好一會兒，央珈直到他穿好還意猶未盡。

見央珈還不動，文卿有些着急，畢竟在他的認知裏，普通人類都是很脆弱的。他催促央珈，“不要發呆，快換上幹淨的衣物。。”

央珈“哦哦”了兩聲，才從床上挪下來。面對文卿的時候表情管理還比較到位，一轉過身去就完全崩塌了。他真的，一點都不想把眼神從某人身上挪開。随即又開始擔心起來，他自己的身材怎麽見得人？

終于還是在這樣的糾結下換了睡衣，央珈差點突破一米八的大關，常年告訴別人自己一米七九。雖然沒有八塊腹肌，但也可喜可賀地沒有一絲贅肉。他和文卿沒法比，但按現下審美來說，也算是個小鮮肉。

文卿微不可聞地咳嗽了一聲，央珈開始緊張起來，連忙問道：“怎麽了，生病了嗎？”，文卿恢複過來，面容平淡，“沒有，只是有點不适應。”他要怎麽告訴央珈，他剛剛只是失神了。

央珈卻誤會了，“哦，這是不是你們魚類上岸之後的水土不服啊，要怎麽做你才會好一點。”央珈有些愧疚，都是他自己提出了過分的要求。

文卿示意他沒事，“坐一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