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戀愛守則第五招

此時他們周圍已經聚起了一些人，大家看央珈都哭了，也不上前去動文卿。此時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高個女孩，上前遞給央珈一杯水，快試試這個。央珈謝過她，搖頭：“沒用的，我試過了。”

那女孩很堅持，“試試吧，這個不一樣。”央珈不敢給文卿試這種陌生人的東西，但是救護車來得慢，文卿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住。他一咬牙，拿起水給文卿灌了兩口，那女孩子幫他扶住文卿，悄悄在他耳邊說，“快帶他回靈湖。”

央珈滿臉都是“她是誰，她怎麽知道”的表情，但心裏下意識覺得她說的是對的，架起文卿就打了個車回家，出租車上文卿已經開始緩和了，他還安慰央珈：“沒事了，別自責。”

央珈跟他咬耳朵，“這個女孩子好像跟你有點淵源”。文卿半倚在他身上，頭枕着他的肩膀，“嗯，我知道了。”

到家的時候，文卿已經可以不用人扶了。他們下車和那個女孩道謝，女孩子很大方地說：“沒事，下次注意一點，從靈湖剛出來都是這樣。”

央珈問她：“你也是從哪裏來的嗎？如果他長時間不回去會對身體有影響嗎？”女孩子點頭：“對，我也是，我叫岩岩。這種事情嘛，就好像人在水裏練習憋水一樣，一開始肯定不行，多練練就好了，但是不能完全脫離水，不然會有生命危險哦。”

央珈吓出一身冷汗，跟文卿說：“以後我們還是別出門了。”文卿說地輕松，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多練練就好了，沒事。”

一旁的岩岩：這狗糧，來得猝不及防。

但她把文卿叫到一旁去，兩人不知道聊什麽聊了很久。央珈不好問，只是文卿回來沒說，陪他打了幾把游戲就回靈湖去了。

央珈晚上躺在床上，悶悶地想：文卿是不是，不願意再上來了，畢竟這裏不利于他的生存，就像他不能一直呆着水裏。轉念一想：自己不能這麽自私，老讓文卿做危險的事。

第二天一早，央珈就去那天看見的游泳館報名了，由于現在天氣轉涼，游泳館裏只有零碎的幾個健身狂，央珈一去報名，店員都超級熱情。後來他才知道，這個店員就是老板，還一個勁地問央珈要不要多辦幾個月，央珈摸摸腰包，連忙說算了算了。

第一節課挺有成效的，教練是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周末出來做兼職。教他很有耐心，把一個旱鴨子教賴能來水裏撲兩下，可以說非常有成就了。

學完回家，央珈沒忘給文卿帶飯，今天帶的是土豆絲炒飯。他上樓溜進天臺，開啓每日呼喊：“文卿，文卿，你在嗎？吃飯了，我給你帶了你喜歡的土豆。”

好半天文卿才出來，神色不太正常，他婉拒了央珈：“我最近有點事，無法上來陪你。”央珈有點委屈：“可是今天是土豆絲蓋飯啊。”

文卿很掙紮，這是他第一次對央珈說謊，他堅決忽視掉土豆絲炒飯，“我先走了，你慢慢吃。”說完頭也不回地投身入湖中。

央珈愣了，真的愣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不會吧，難道他愛的一直是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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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珈沒想到文卿這麽狠，整整兩天都沒上來過。他怎麽呼喊都喊不到，那種感覺好像是文卿已經不住在這裏，游向更深的地方了。旱鴨子央珈開始思考問題，山不來就水，水不來就山。

央珈往游泳館跑得更勤了，甚至還向教練露出自己要潛水的意圖。教練小哥不可思議，“你曉不曉得走路還沒學會，就想跑叫什麽？”央珈不明白，“叫什麽？”

教練小哥指着游泳池對他說：“叫作死。”

央珈賊心不死，上某寶搜索潛水裝備準備下潛，甚至還思考自己是不是需要一個氧氣罐。

還沒等他想好，一個熟人上門了。那是一個沒有加班的平常日子，央珈照例在天臺的水坑旁呼喚了一番，發現文卿依舊不知所蹤以後，回到房間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央珈開門一看，“怎麽是你！”岩岩，就是那個文卿在商場缺氧時遞上一杯水的女孩兒，央珈瞬間想起，好像文卿就是在這之後就不怎麽上岸了。

岩岩露齒一笑，“怎麽不能是我啊，我來解你的燃眉之急。”

央珈狐疑，還心裏已經有幾分覺得她和文卿的事有關，“進來說吧”。

岩岩進屋毫不客氣地找地方坐下，整了個舒服的坐姿才懶洋洋地開口：“聽說有人在找我。”

央珈滿頭問號，“沒啊，誰在找你？難道文卿這麽久不見人是去找你了？”

岩岩點頭：“然也。”

央珈急了：“你那天跟他說了什麽？”

岩岩擺手示意他坐下，“別急，我這不是來獻策了嗎。其實我也沒說什麽，無非就是一些注意事項，可能他聽進去了，就來找我了。你也知道，靈湖挺大的，找起來也挺難的。”

央珈已經一頭霧水，“他為什麽要去找你，因為那些話？你到底說了什麽？”

岩岩含笑，反問他：“你喜歡文卿嗎？”

央珈本來急地臉都紅了，現在臉更紅了，“我喜不喜歡他跟這件事有什麽關系啊。”

岩岩認真臉：“當然有啦，你也知道，要一條魚生活在陸地上不光要有勇氣還要有訣竅嘛。可是如果沒有必要，那就不需要了。”

央珈突然從這句話中領悟到一絲重點，“你是說，文卿向你要上岸的訣竅？”

岩岩打了個響指，“沒錯！”

央珈此時覺得岩岩像極了童話故事裏小美人魚遇見的女巫，蠱惑他們家魚用聲音來換腿，诶，不對啊，他們家魚有腿。

“你……有什麽居心，那文卿怎麽不見了。”

岩岩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當然是因為他找錯了啊，我現在不住水裏好吧，要不是我聽說他在找我，我也不會找上門來好不啦。”

戀愛中的人啊，都是傻叉吧。

央珈氣勢漸漸弱了下來，“那你有辦法讓文卿找到你嗎？”

岩岩一臉驕傲，“當然了，我們和人類不一樣，有自己的聯系方式。”

央珈還想問什麽，還沒等問出口岩岩就拉着他詢問泉眼的位置。央珈指了指天花板，“在樓上，天臺的地板上有一個接口。”

岩岩做起事來風風火火，一把從沙發裏站起來，“我們不要耽誤時間了，現在就去吧。”

央珈不由自主地被她帶領，“好的好的。”

兩個人走上樓梯，岩岩突然神神秘秘地跟央珈講：“很快你就會發現，我是個神助攻。”

央珈：……為什麽都是同一個地方來的做人的差距那麽大，說好的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呢？

吐槽歸吐槽，央珈還是默默地帶着岩岩來到了泉眼旁，岩岩不知道掏出什麽玩意兒灑進泉水裏，然後拍拍手對央珈說：“好了，下去等吧。”

央珈：“啊喂這樣就完了，不用等文卿上來嗎？”

岩岩用“真的沒見識”的眼神看他，“你知不知道底下有多大，等他收到消息上來都什麽時候了。”

央珈搖搖頭，“那你先下去吧，我在這裏等他好了。”語氣在岩岩聽來那叫一個委屈巴巴，她只能屈服，“好吧好吧，真服了你。”

兩人幹脆席地而坐，共享這一刻清淨的天臺。央珈心不在焉，一邊思考着文卿上來了跟他說什麽，一邊又在想今天要不要給文卿準備炒土豆。岩岩突然開口，“你想不想知道我跟他說了什麽？”

央珈腦子裏“叮”一聲，立馬回答：“想！”

岩岩笑得很狡猾，“其實呢，我也沒跟他說什麽，就是問他，為什麽要上岸，如果沒有必要的理由，還是在水裏呆着吧。”

央珈陡然緊張起來，“所以他就下去了？”

岩岩安撫他，“沒有沒有，他說‘如果我想呆着岸上呢？’，那我又問他，‘為什麽呢，是因為誰呢？’”

說到這裏，她暧昧地看向央珈，央珈心砰砰地跳，“那文卿說什麽了嗎？”

岩岩突然變正經，“他說，他找到了一個可愛的人，但他也不知道對方是否希望他留下來。”

央珈愣了，原來在這段時間裏，不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文卿也一樣在為兩人的關系糾結、輾轉。他一直以為文卿不懂這些，所以不想更深一步吓着他，沒想到讓文卿不确定他的心意。

央珈想：他肯定也不好受，我竟然讓一個這麽單純的人受到感情上的傷害，我有罪。

他問岩岩，“所以你讓他确定下來去找你是嗎？”

岩岩點頭，“我猜測他是去找我去了，但也有可能是想通了哦。”

央珈表示這天聊的真的跌宕起伏，人生真是充滿了大起大落。同時不禁懷疑起岩岩的情商，“岩岩，你是因為什麽上岸的。”

岩岩微微皺眉，“我又不是文卿那樣的老古董，我本來就經常和人類呆在一起，上岸才是正常的啊。”

央珈疑惑，“那你靠什麽生活呢？”

岩岩得意地笑了，“我啊，原來不經意間認識了一位警官，他給我辦了身份證。我現在做直播，可賺錢了。”

央珈：“呵呵，想不到你還這麽趕潮流，你都播些什麽啊。”

岩岩回他：“直播碼字。”

央珈心想：這什麽東西，是我太老了嗎？說：“我聽說過直播打游戲直播畫畫直播學習就是沒有聽說過直播碼字。”

岩岩鄙視他，“連這都不懂，我這個直播很小衆，目前很少人在做，主要受衆是那些作家大大們，陪他們一起工作嘛，作者大大們打賞可大方了。”

央珈簡直想誇獎她，“看不出來，你還知道受衆和打賞，真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