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吾家有女初長成

清晨的微雨敲打在昨夜方落的枯葉上，清脆的聲音喚醒了落葉沉寂的靈魂，也喚醒了沉睡的慕瑤。

「唔…」朦胧中，她感覺到早晨的微涼，不由自主地往溫暖的地方蹭。

「慕瑤…」秦颍澄望着她天真可愛的睡顏，和她無意識地縮進他懷裏的動作，不禁勾起一抹微笑，攏了攏她微亂的鬓發。

「嗯…」慕瑤睡眼惺忪的擡頭望着他一會兒，便轉身向壁躺下，不願面對他。

「慕瑤…」

「你…你騙人！」她嘤嘤控訴。

「你明明說我數到三十你就會回來的！」

「你數到二十六的時候我就回來了，」他将她重新納入懷中，「只是在幫你倒浴桶的水。」

慕瑤愣了一下，随即又嗔道：「只…只是我叫你你都不理我！」

「如果我回應你…」秦颍澄聲音驟然轉為低沉，氣氛突然變得詭異，「你就會…」

他欲言又止，

「就會怎樣？」他的轉變令她感到害怕，戰戰兢兢地問。

「就會被發現啊！傻瓜。」他笑得邪惡。

「齁！不理你了啦！颍澄最讨厭了！」她皺着小臉，掙脫着想要從他的懷裏出來。

「好啦！別鬧了，該起床了吧！再不起床就要變小懶豬了！」他摸了摸她柔順的黑發，翻身下床。

「嗯！」慕瑤順從的附和，便翻開棉被，準備下床，但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呆住了。

「啊！」尖銳凄厲的尖叫聲從身後傳來，正在穿上外衣的秦颍澄聞聲回首，便看到慕瑤抓着棉被，驚恐的縮在角落。

「那…那…那個…」她的臉色蒼白，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床單。

「怎麽了？」秦颍澄走近她，望着床單。

「我…我我…你…」可憐的小女孩結巴了。

秦颍澄翻開被單，便看到一朵鮮紅色的牡丹花在原本潔淨無瑕的床上。

秦颍澄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來，伸手将小慕瑤拉了出來，果然看到她裙擺上的血漬。

「我…」慕瑤見到自己身上的一片血紅，不禁顫抖不已。

「別擔心，慕瑤，你沒事，也不會死，別胡思亂想了，你只是癸水來了。」颍澄道，

「癸…癸水？」慕瑤驚懼的望着他。

「嗯。這是每個女子都會有的現象，別擔心。」他耐心的向她解說。

「只是為什麽不會痛？」

「…」我怎麽知道？！！秦颍澄暗忖着。「沒事的，來吧！你去淨一淨身，我來處理。」

「什麽事？」一個修長的身影從半敞的窗戶闖進，出現在秦颍澄質樸的小屋裏，甫一站定，便出聲問道。

「他們有動作了。」彷若知道來人是誰，他并未轉首，只是背着雙手，望向窗外。有別於對蘇慕瑤時的溫和，此時他的聲音就如寒冬裏的夜鴞，低沉平穩，卻令人感到危險。

「沖着你？」那人問。

「不，是蘇慕瑤。」

「那麽就是齊漠寒指使的？」

「他親自來的。」

那人挑眉，「那蘇慕瑤…？」

「她失憶了，完全忘了我，甚至是他。」

「是嗎？那麽她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那人冷漠的批判。

「但她還是有影響齊漠寒的能力，」秦颍澄轉頭面向他，面無表情，深邃的黑瞳直穿人心。

那人不禁愣了一下，随即鎮定下來，

「那就先留下她吧，」他答道，「不過你還是得小心行事，畢竟…你我都知道她是個怎樣的女人。」

「你最近益發僭越了，焰盟。」秦颍澄冷酷的勾起嘴角。

「屬下不敢。」被喚作焰盟的人向他鞠躬。

「罷了，反正你我同是淪落人，就別拘泥於這些繁文缛節了吧。」秦颍澄招了招手，

「那屬下…呃…我先回去了。」接受到他的眼光，蕭焰盟立即改了稱呼。

「去吧。」秦颍澄背過身。

蕭焰盟望着他的背影，正氣凜然的雙眉微蹙，頓了一會兒，旋身離開。

「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秦颍澄輕吟着，「若非庸人欺太甚，怎使綠竹成箭身？」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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