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總體來說，這頓飯吃的還算可以，葉青也沒從秦景明身上糾出什麽錯來，整體的感覺就是心平氣和，無欲無求。

就連見多識廣的秦景明一時都拿不定主意，這小孩到底是認可還是不認可。

反到是秦秦這小屁孩緊緊挨着葉青，覺得他倆同病相憐。

葉青懶得理會他，腦子裏全是那天況野那不對勁的表情。

吃過飯之後秦景明帶着一家人去超市購物，給葉青買一些生活用品。

秦秦明明都五歲了，還争着搶着要坐在購物車上，順帶着十分嘲諷地邀請葉青一起，被葉青賞了個白眼。

“秦秦別鬧，你都多大了，購物車可裝不下你，低頭看看你的小肚子，看看白不白？”秦景明笑着調侃。

秦秦小臉一紅，努力用衣服遮住自己露出來的小肚肚，可是怎麽遮都遮不住，還是白花花的一片。

葉媽媽在一旁忍住不笑，葉青就沒有這種約束了，非常開心地嘲笑過後自己推着車往前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買什麽。

就只是不想讓媽媽離開自己的視線而已，萬一這個糟老頭子對媽媽動手動腳那可怎麽辦哦。

身高190，身體健壯，皮膚保持良好，相貌堂堂，整理整理袖子都能被一堆小女孩瘋狂喊着長腿叔叔的秦景明禮貌一笑，一手抱着不安分的秦秦，一手推着購物車走在葉媽媽身邊。

葉青還聽到有不少女孩子說秦景明和葉媽媽郎才女貌，生的小孩也特別可愛。

葉青不開心的撅嘴，全都是放屁，這個糟老頭子壞的很，長得也不好看，那個小屁孩完全是和糟老頭子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都有兩幅面孔。

他就不一樣了，表裏如一。

聽到不少人讨論之後，葉青停下腳步，等秦景明和葉媽媽跟上之後強硬地站在兩人中間，對着葉媽媽撒嬌：“媽媽我想吃水果。”

“我看看啊，走吧，草莓在那邊。”葉媽媽帶着葉青往水果區走，秦秦和葉青對上視線，故意吐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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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也做了個吐舌反彈。秦秦吃癟，埋回自家老爸懷裏。

作為老子的秦景明不能處于弱勢，緊緊跟随在他們身邊：“這家超市是全國連鎖五百強，水果是出了名的好，多買點回去。小寶宿舍有冰櫃嗎？”

葉青揚唇一笑：“沒有。”

那笑怎麽看都帶着股你是白癡的感覺。

葉媽媽被他逗笑：“哪有冰櫃啊。小寶是去學習的，又不是去享福。”

“學習啊，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小寶的學習怎麽樣呢。”秦景明再次禮貌一笑。

葉青心裏咯噔一下，藥丸。

只見葉媽媽感嘆一聲：“別提了，還不如去享福呢。”

秦景明的視線與葉青對上，非常非常溫柔地開口：“孩子都不喜歡學習，秦秦也這樣，這次考試才考了20分。”

原本就埋在懷裏不敢說話的秦秦現在都不敢說話，他感覺自己的天已經塌了。他爸爸，他的親爸爸，為了一個女人，出賣兒子的成績，這還讓人怎麽活！他小小的心靈受到了重創。

葉媽媽有些疑惑：“是嗎？秦秦不是才上幼兒園嗎？幼兒園也要考試？”

“要，上的雙語幼兒園，期末會考語數英三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數學簡直差的一塌糊塗。”

葉媽媽驚呼：“秦秦的數學也差？”

“小寶也？”秦景明挑眉，注視着葉媽媽的眼神溫柔且深情，葉青瞧着怪眼熟的。

葉媽媽感傷：“別提了，小寶的數學也不知道随了誰，加減乘除是硬傷。”

“哈哈，和秦秦一樣。”

“秦秦還小，還可以糾正，小寶就不一樣了。她姑姑都快放棄了。”

默默偷聽的葉青忍住了自己想要反駁的嘴，他姑姑才沒有放棄他呢，明明才給他布置了二十張算數卷子，雖然十有八九都是況野做的，但他自己還是動過腦子的好吧。

同樣被提到的秦秦都想下去和那個一看脾氣就很不好的哥哥一起走了，這裏太恐怖了。大人們為什麽要讨論這個話題。

葉媽媽幫葉青挑選草莓，突然想起來：“說起這個我就想起來，小寶小時候特別黏人。”

“黏？”秦景明在一旁幫她拿着袋子。

“對，可讓我吃了好久的醋了。”

“他…爸爸嗎？”

葉媽媽笑笑，似乎已經放下了：“不是，他當時可不喜歡他爸爸了，每天都喊着要帶我出去單過，可把他爸爸氣慘了。”

葉青撅嘴不說話。

“他黏的是誰啊？”

葉媽媽看了眼葉青：“他可黏我們當時鄰居家的小孩了，整天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跑來跑去。那會兒他爸爸已經不在了，我也忙着還債，實在是沒有時間照顧小寶。幸好鄰居大姐心好，替我照顧了小寶很長一段時間。”

葉媽媽這麽一說葉青就想起來了：“媽媽，那個小哥哥是不是和我拍過照片？”

“對啊，就在那個相冊上呢。我記得當時你還非常臭屁的拉着人家拍照，結果人家不照，你還坐在地上打滾呢。”

打滾也就算了，最後連人家正臉都沒拍着，就拍了個模糊的側影。

葉青頓時天打五雷轟頂。

卧槽！難怪況野臉色那麽奇怪，原來那個人是他。有貓病吧，明知道他記性不好還逗他玩，看，玩脫了吧。

看葉青表情不對，葉媽媽問到：“怎麽了？”

“沒什麽。”葉青抿嘴搖搖頭。

“對了，媽媽記得那小孩現在和小寶是同一個學校的吧。在五班？”

葉青僵硬的點點頭。

“小寶遇見了？讓媽媽猜一猜，小寶交上的朋友不會就是況野吧？”

葉青心梗，有點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可是葉媽媽正等着他回答，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我就知道。小寶從小就喜歡況野，現在做朋友也很正常。”

一旁的秦景明也是挑眉，笑得十分有深意。

葉青已經忘了自己小時候是什麽樣的了，于是問到：“媽媽，我小時候是怎麽樣的？”

一說起這個，葉媽媽就打開了話匣子：“小寶小時候特別可愛，白白的，軟軟的。不是我吹牛，小寶簡直是那一圈鄰居裏的萬人迷。每一個阿姨小姐姐見了都要捏一捏親一親小寶的小臉蛋。我家小寶可真厲害，從小就懂得如何俘獲女孩了。”

“哪有！”葉青有些害羞！他喜歡的又不是女孩子。

“哦，媽媽忘了，我家小寶喜歡男孩子。所以那個朋友就是小寶的男朋友對嗎？”

葉青心梗：“哪裏是男朋友啊！就是朋友而已。”

“朋友？普通朋友？”葉媽媽很驚訝。

“對。”葉青十分篤定。

“是朋友還帶你去抓娃娃？還陪你玩？”

“不可以嗎？”葉青反問，朋友之間做這些不是很正常嗎？

“為什麽小寶會覺得可以呢？換句話說，如果陳展帶你抓娃娃呢？”

葉青想了想那個畫面，和他一樣是抓娃娃苦手的陳展突然十分溫柔的…好吧，溫柔不起來，陳展就是個五大三粗的公鴨嗓。

“媽媽，陳展是我兄弟。”葉青強調。

葉媽媽知道葉青對于兩者的偏執，于是又換了個問題：“那小寶要找一個怎麽樣的男朋友呢？”

葉媽媽對于葉青的性向接受良好，秦景明對于這個也沒有任何的抵觸。兩人抱着平常心看待。

華國早就通過了同性婚姻法，秦景明甚至也為此打過不少官司，所以此時也興致勃勃地聽着，順便出點主意。

葉青思考了會兒，眨着眼睛說：“要會帶我抓娃娃！而且是很厲害的那種！”

葉媽媽知道葉青對于娃娃機的執着：“況野抓娃娃很差勁？”

“很厲害。”

“那不就是了。”葉媽媽胸有成竹，已經在內心裏過了一遍自家小寶帶況野回家時自己該有的反應。

葉青又說了一個要求：“還要會哄我。”

“況野不會嗎？媽媽可是聽說過那天晚上人小孩整整哄了你一晚上沒睡呢。第二天還帶你出去散心，這還不叫哄你嗎？”葉媽媽揶揄到。

一說起這個葉青就害臊，耳根子都紅了還嘴硬的反駁：“我喜歡成績好的，我還喜歡游戲打的好的！”

葉媽媽問：“小孩這兩點不好？”

“況野成績比我還差呢！”葉青非常嫌棄的說到。

“哦，那是有點嚴重了。”葉媽媽有些猶豫，剛剛的想法被她一拍子打散。

秦景明差點被他們母子倆逗笑：“成績不好也沒關系。小孩家庭條件應該不錯，父母也都是認識的，想來人品也不差，能在一起是最好不過的。成績不代表一切啊。”

“可是他游戲打的很菜。”葉青面無表情的說。

游戲打的菜，這一點無法原諒，直接排除了況野作為男朋友的可能。

葉媽媽笑得不能自已，“小寶這挑人眼光真是和我一模一樣。”

葉媽媽當年挑對象就是這些要求，沒想到十幾年後自家小寶也和自己是同樣的要求，不愧是她生的。

不過現在葉媽媽的要求變了，其他保持，只是删去了游戲大神這一點。當年擁有一個大神男朋友可是別的女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當時葉媽媽有了，所以受盡追捧。

秦景明問到：“那小寶有幾個朋友呢？”

“一個。”

朋友的定義，他只給了況野。

“還說不是男朋友。”葉媽媽在一旁提醒。

這個定義完全是為男朋友準備的，可惜了，況野成績不好，她這個做婆婆的不怎麽滿意。況野游戲打的也不好，小寶很不滿意，于是只能再說了。

說起成績啊，小寶這個成績是真的差，除了語文英語有點看頭，其他的簡直沒眼看。

說起語文英語啊，秦秦的英語好像不行，可以讓葉青幫忙幫忙。

于是葉媽媽問到：“對了，秦秦的外語可以找小寶的。小寶敗就敗在數學上，外語還是不錯了。”

“這樣太麻煩了，小寶現在是高二了，要忙着學習，秦秦比較鬧騰，別打擾小寶。”

秦秦用鼻子輕哼，對他爹的話不可置否，他明明很乖的好不好。

“學什麽，小寶能考上都大我就謝天謝地了。”

這回換葉青輕哼了，他不就是數學差了點嘛，至于這樣說他嘛。

倆小孩再次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

“都大？”

“對，沒聽錯。”

“小寶很聰明啊，好好學，肯定能跟上，到時候東大也不是問題。”

葉青推着購物車的手差點抽筋，驚訝地側頭看向秦景明，眼裏全是佩服。

“哪兒能啊，小寶他姑姑還給小寶找了個輔導老師，小寶更加得好好學了，別辜負了你姑姑的心。也得好好謝謝人家小孩，有空請他回家吃飯。”

“媽媽，年紀第一有女朋友的。”葉青斷絕了葉媽媽的念頭。

“啊，有女朋友了啊？”

“是啊，他女朋友是我們班的。”葉青想了想，給了個定義詞：“她挺好的。”

“哇偶。評價挺高啊。”

“嗯嗯，她們都挺好的。”葉青想起了那些給他鼓勵和糖果的人。雖然他不喜歡吃糖果，如果能換成草莓蛋糕就更好了。草莓蛋糕是百吃不厭的。

“看來小寶很開心啊，有那麽多好同學，要多交一些朋友哦。人家既然願意幫你，小寶就一定要好好學習，知道了嗎？”

“知道了！”

“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秦景明笑着說。

“嗯嗯。”葉青點點頭。

“我們家也不是沒有錢，公司那麽大，小寶要是不喜歡學習，就只能回來繼承家業了。”葉媽媽又開始揶揄他。

“不要。”葉青不喜歡公司。

“那小寶以後要做什麽呢？打游戲的話可以做職業選手，不過那樣對手的傷害很大，難不成娃娃機小能手？”

“哼。”

秦景明笑看着這母子倆鬥嘴，秦秦也早已掙脫下地，在不遠處看着琳琅滿目的商品，指着一件變形金剛讓秦景明給拿下來。

這種類型的變形金剛家裏已經有了十幾件，曾經秦景明以為是每一件不一樣，後來發現秦秦一共買了十幾件一模一樣的。于是這一次秦景明就沒有答應他。

秦秦小嘴一撅，馬上就要哭出來，秦景明還是無動于衷。

一旁和葉媽媽聊天的葉青注意到這邊，走過來将那件變形金剛取下，“拿去。”

看着秦景明的眼神則是滿滿的這人怎麽那麽摳的感覺。

“怎麽了？”葉媽媽今天特意穿的平底鞋，站起來也比葉青高了一點點。

葉媽媽168，葉青165。神奇的身高。

“這件家裏已經有了很多件了，秦秦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每回來都要買。”

葉媽媽點點頭，：“買吧。”

“這？好吧，買。”

等孩子們推着車歡天喜地跑出去以後葉媽媽才和秦景明提起這件事：“以後秦秦要買咱們就給他買。”

“怎麽說？”

“秦秦可能和小寶一樣，認知出現錯誤，從而導致偏執，嚴重點甚至會患病。當時就是因為我的疏忽，導致小寶過分偏執。”

“偏執？”

“是的。小寶具體表現在對新事物的定義上面。比如他現在對你的定義應該是窮鬼。”

秦景明輕笑：“我哪裏看起來窮？”

“別笑，因為你沒有給秦秦買東西。”

“這樣？”

“對。不要試圖人為的強制性的去改變小寶對于這些詞的定義。”

“小寶小時候曾經把以為門衛大叔定義成殺人犯。我強調了很多次，小寶也從來不改，經常去扔石子，或者圍觀門衛大叔，後來我想強制性改變，沒想到小寶犯了病。”

“有點類似于哮喘，小寶嚴重到差點窒息而亡。”

“就讓他一直這樣認為嗎？”

“不用，你只要附和他，順便哄哄他。小寶很好哄的。對于人的定義也會變。不用糾結于一點。”葉媽媽溫柔地看着不遠處一臉嫌棄秦秦卻還是小心翼翼拉着秦秦帽子的葉青。

“好，懂了。”

“所以秦秦現在的狀态和當初的小寶差不多，多關心關心秦秦，別讓秦秦感覺孤單。”

別看葉青現在外向開朗，其實心思敏感的多。在他面前任何負面情緒都會讓葉青以為這是對自己的不滿。

“好。”秦景明應下。

葉媽媽撩了撩頭發：“兩小孩呢，怎麽跑這麽快！”

“讓他們玩去吧，增進感情。”

過了一會兒，秦景明說到：“你說的那個況野我應該見過。我和小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當時我以為那是小寶的男朋友，原來不是。”

葉媽媽搖搖頭：“那可不一定。小寶這傻孩子雖然知道自己喜歡男孩子，但是還沒有開竅，現在就是拿着人家的真心灑水花玩。”

葉媽媽老神在在的說，她生的兒子她明白。

明明就是喜歡，只是自己腦筋沒轉過彎來而已。

“那你會告訴小寶嗎？”

“我為什麽要告訴？”

“嗯？”

“都說了，他成績不好，我不喜歡成績不好的兒媳婦。”

作者有話要說：  好累，一百個麽麽噠才能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