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是一個挑釁，五年前發生過，現在再次發生。
葉青瞬間紅了眼眶，指骨捏的咯吱作響。
其他人沒聽到葉雲祈的話，只看見葉青紅了眼眶，還以為葉青被打疼了，看了一眼又回頭做自己的事，姐妹花們也是遠遠地看着，看不真切。
況野皺眉，五指扣緊籃球，手上青筋暴起。
葉青咬了咬後槽牙，垂眸緩解了下，突然很開朗的笑了起來，就像平常那樣軟軟萌萌乖乖巧巧的樣子，是葉青在葉家最常露出的笑容，也是所有人都喜歡的笑容。
這一笑讓葉雲祈有些愣住，葉青抓住空隙，抓緊手中的籃球往葉雲祈頭上砸去，怒吼到：“你他喵的才是小花豬！我他喵的把你和你媽媽埋在便便桶裏！你他喵的小狗狗！（你他媽才是雜種，你他媽吃屎去吧。狗比東西。）”
班上的同學迅速圍了過來，錄視頻的錄視頻，看戲的看戲，拉架的拉架。
用盡全力抛出的籃球高速運轉，葉雲祈打了這麽多年的架，自然是躲得過籃球，卻沒有躲過緊随其後的另一顆籃球。
這是一顆遠距離三分球，來自場外的況野。
“艹！絕了！”圍觀群衆驚呼。
這一顆籃球的力度比較大，葉雲祈直接被慣在地上，懵了半晌才爬起來，籃球随着慣性在不遠處砰地一聲爆炸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葉雲祈摸摸鼻血：“你他媽…”
沒等他說完，忍着肩膀疼痛的葉青緊跟着上來，一拳一拳往他身上砸，發洩自己心中的怨氣。
葉青從小一直被他欺負，唯一的一次反抗就是那次打架，這一次是第二次，也會是無數次。
葉青打架毫無章法，拼着一股狠勁兒，一拳一拳都避開他的臉，往葉雲祈身上打。
況野沒有插手他們之間的打鬥，只不過是控制住葉雲祈，讓他無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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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女生被吓了一跳，有些膽子大的甚至上前勸架。
“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有話好好說！別打人別打人！”
“愣着幹什麽！快去叫老師過來啊！”
“葉青停一停啊！都是兄弟有什麽話好好…”
話說到一半就被況野的眼神吓了回去，支支吾吾示意其他人去叫老師。
等葉青的發絲被汗水浸透後，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時，況野捏住葉青的拳頭，将他緊緊抱在懷裏，輕輕拍打他的背，細細的安慰着：“好了，我們去休息一下，以後還有機會。”
葉青緊緊抓住況野的衣服，小聲嗚咽。
“乖，乖，乖，我在呢。”
不少看戲的人看了眼在地上躺着爬也爬不起來的葉雲祈，又看了眼正在安慰人的大佬，再看了眼遠處籃球的屍體，整整齊齊的打了個寒戰，接着飛快的散開，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
老師們很快就到達現場，該帶醫務室的帶醫務室，該叫家長的叫家長。
辦公室內，秦景明和葉伯母面對面坐着，兩人手邊是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葉姑姑通知的時候沒有明說，秦景明提前接到葉青的電話，這會兒有些擔心，表情也不太好。
葉伯母手上帶着一串金戒指，手腕上的金手镯閃得晃瞎人的眼睛，是直接從美容院過來的，一坐下還開始挑剔辦公室的茶水：“哎呦小姑子，你這茶都放了多少年了，這還能喝嘛這。”
葉姑姑直接無視他，與醫務室的校醫通電話後得知兩人沒什麽大事，直接将兩個人見了過來。
葉青一進門就被秦景明拉了過去：“疼嗎？”
葉青點點頭。很疼。
秦景明嘆口氣，将葉青拉在身旁坐下，仔細查看他的傷勢，順便讓助理去詢問事情經過。
葉伯母上一秒還在嘲笑葉青的花臉，下一秒看見葉雲祈蒼白着臉進來就眼淚上湧，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葉伯母此時正抽着葉明庭辦公桌上的面紙擤鼻涕，哭哭啼啼的，抽噎聲在安靜的辦公室內回蕩。
正好沒課的葉明庭冷着臉坐在辦公桌後面，被自家親媽推了推這才收回自己的白眼，順帶着無視葉雲祈熱切的目光。
上過藥的葉青低垂着腦袋坐在秦景明旁邊，一聲不吭。
“小姑子啊，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哦，我家雲祈回回都被這個小孽障欺負，你們居然都不管管，這讓我怎麽活哦，當着你們的面就敢打人了！”葉伯母哭訴到。
葉姑姑揉揉太陽穴，頭疼。
“請這位家長注意一下言辭，我想任何一位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類或者說任何一個人類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言語。”秦景明冷着臉客觀地說到，接着看向葉姑姑：“葉老師，具體什麽情況，可否說明一下？雖然不知道事情經過，但我家孩子受了傷這是明眼可見，并且傷到了臉。我想這其中的嚴重性應該沒有人不會不懂。”秦景明将公文包放在桌上，十指相扣搭于其上。
秦景明微笑着說：“我事先查詢過，東城二中籃球場上并沒有安裝監控器，這一點是否應該向上級反應一下？”
葉姑姑點點頭：“這一點會的。”
秦景明略微提高音量，代表自己的憤怒：“在沒有監控器的情況下，我家孩子被人以籃球傷到了臉，臉上有清晰可見的籃球痕跡。并且據在場學生所說，有一顆籃球因重力加高溫當場爆炸。請問這位同學，我家孩子與你有何愁何怨？”
秦景明是被葉青一個電話從輝耀大廈直接叫過來的。
“我被人打了。你快來。”
小孩的聲音委委屈屈的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怎能讓人不心焦。
況野接過話頭，沒有任何偏袒：“葉雲祈對葉青進行人身侮辱。”
葉伯母擦眼淚的手頓了頓：“你什麽意思啊？我的雲祈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沒看見我的雲祈都被傷成這樣了！你看看他身上的衣服髒的呦，你再看看他這張小臉…”
葉雲祈臉上毫無痕跡，最多有點灰，疼都疼在身上，此時也是真的虛弱。
葉雲祈有些得意的看向沉默不做聲的葉青，勾起嘴角，小虎牙閃着光，他在向葉明庭邀功。
葉明庭的視線落在葉青身上，眼裏滿是心疼，并沒有他葉雲祈的身影。
葉雲祈垂眸，嘲諷一笑。
葉雲祈看着傷不重，倒是葉青在醫務室上藥時被況野用棕色的碘酒在眼睛和嘴角處擦了擦，再加上葉雲祈那顆籃球确确實實有碰到葉青的側臉，腫了一小塊，也被況野塗了厚厚的碘酒，看着怪吓人的，也确實是慘。
秦景明來的時候也被吓了一跳，要不是況野後來在微信上解釋，秦景明不會這麽淡定。
“還有什麽愁什麽怨？！我的雲祈就是被他打斷的手，小小年紀也不知道是和哪個無賴學的打架，專門往他哥哥身上打！怎麽？只會窩裏鬥？！”葉伯母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我的雲祈就是學我，不喜歡管這些事端，心地又善良，才會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
葉明庭皺起眉頭，時刻觀察着的葉雲祈也忍受不了，踹了一腳他媽的板凳：“閉嘴。”
葉伯母生氣的教訓他：“你這孩子！我這是在給你讨個公道！我們可不是好欺負的，當初楚依霏自己管不過來，還是我帶的呢！這才幾年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葉媽媽沒改姓之前姓楚。
葉雲祈捂着自己的腰子，臉色有些蒼白，眼睛還是一錯不錯地盯着葉明庭，嘴上說到：“再不閉嘴就滾，用不着你管，我道歉。”
他在試探葉明庭的反應。
這話一說，葉明庭倒是擡眸看了眼葉雲祈。
葉雲祈展顏一笑，捂着腰子站起身來到葉青面前，秦景明和況野一同上前，是一種保護的姿态。
葉青冷眼看他，葉雲祈九十度彎腰：“對不起。”說完後看了一眼葉明庭。
葉青轉身：“不接受。”
這麽多年的欺淩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一筆勾銷。
“我道歉，你随意。”葉雲祈無所謂。
秦景明坐回原位：“我想現在可以談談賠償問題…”
“什麽！你竟然敢提錢？！”葉伯母瞬間拍桌而起。
秦景明停頓了下，眼神裏盡是輕蔑：“這位…女士，我可沒有提錢，別拿我和你一概而論。現在我們來談賠償問題。”
秦景明看了眼不說話，正生着氣；的葉青，從包裏拿出一份紙質合同：“我們不需要錢，錢對我們來說只是身外之物。葉雲祈同學在東城二中對我家小孩造成人身威脅，兩條選擇：一、辍學；二、帶着故意傷人的檔案轉學。”
“不可能。”葉雲祈第一個反對。
“那你要怎麽？”秦景明轉筆：“想相安無事的繼續在這所學校打架鬧事？你覺得有可能嗎？”
“除了轉學。”葉雲祈又繼續盯着葉明庭。
葉明庭沒有插手這件事，這會兒正摸着下巴思考着什麽。
葉雲祈不可能轉學，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這，就算他在這人心中毫無地位。
作者有話要說： 要開始收尾了。
存稿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