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安
珂總這幾天心情非常不錯， 好的能升天， 事務所上下都這樣想着。
只是他那受傷的手似乎更嚴重了，動不動皺着眉頭苦笑說有些癢有些疼有些麻， 讓他那個唯一的小助理忙的四腳不沾地， 就差珂總上洗手間也得陪着。
珂季同這幾天高興了， 陳立安這幾天特別不高興， 感覺白天黑夜都在上班， 也就睡覺能算休息， 那也是， 誰願意黑白天都看見上司的臉，老才剛進公寓門，就興沖沖往房間趕，一小時都不出來。
珂季同只能苦笑， 并不勉強他， 人在， 安全，就好。陳立安不習慣歸不習慣， 還是很負責， 雖珂季同指使他時候不多， 但只要叫到，哪怕是做飯，都撸起袖子說幹就幹。煮飯并不是他的強項，幸好煮了一頓，一個菜心炒豬頸肉， 珂季同沉默不言地吃完那頓，就沒叫他做了，天天喊快餐，稍稍讓陳立安不安定的心平靜些許。
珂季同心想，要天天吃這東西，那還不如天天吃快餐來的長壽，索性先依了陳立安興趣，還能安撫一下幾天以來躁動的他。
可惜陳立安依舊無法習慣似的，甚至黑眼圈都跑出來，珂季同某天打開晚飯的日本料理盒子，嘆口氣，雖有些遺憾，還是鄭重跟他說：“陳助理，你要還覺得別扭，那我出去幾天，讓你熟悉熟悉這裏。”
陳立安趕緊拒絕：“唉，不是因為搬家……”欲言又止，似乎有求于珂季同，珂季同溫柔一笑，握住他桌面的手心：“不知你何時要走，但我們住在一起的這段時期，我就把你當成家人看待，家人有求助我，我當然不會拒絕的，你有什麽要說的。”
陳立安猶豫不決，還是說道：“珂律師，我有些話，不知該不該問。”
“你說。”
“如果有人威脅你，你不去幫他，他就跑去自殺，可他需要幫忙的事，是要去傷害他人，你說，你的話該不該幫？”陳立安說完趕緊撒謊說：“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
珂季同笑問：“是郭先生？”
陳立安覺得他這幾天怎麽老提起他：“不是。”
珂季同想也是，而且這人，九成九就是他本人，先不去猜想是為了何事，而是握緊他的手指教導他說：“如果你的幫忙需要附上責任，那就別幹，如果只是間接，那就替他幹了。”
陳立安瞪大眼睛：“珂律師，你不像這樣的人……”
珂季同認真看着他：“是，我不是，可你朋友不是我，我不怕承擔人命，但你朋友同樣不怕嗎。”
陳立安霎間無語，珂季同很高興他能跟自己分享這些，剛想說些安慰話，再套他話，手機響了，一看，竟然是老師，珂季同便到陽臺接了。陳立平有些生氣頭一句便說：“安安那孩子在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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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正吃飯，怎麽了老師？”
“這臭小子居然不接我電話。”陳立平氣惱不已。
珂季同有些哭笑不得：“老師，如果你不一天打十幾次，他一定很樂意接您電話。”
“我已經工作很忙，沒多打給他了，怎麽這還嫌棄我打的多。”陳立平在那邊發了一通火。“好不容易和解了，打多兩回有啥關系。”
那您還真忙。珂季同苦笑不已，正說着：“那要不我把電話給他。”
老師那邊卻止住說道：“先別着，給你電話也是有另外原因，關于安安的，有件事想拜托你。”
聽說是關于陳立安，珂季同一顆心提起，認真問他：“老師您說。”
“安安似乎跟陳羅定下什麽約定了，約定為他求來修改李孝強死亡方式的權利，還威脅了他，就想讓你套套話去，看威脅了什麽。”
珂季同一聽，嘆口氣說：“老師，不用套了，我似乎知道怎麽回事了。”把大概說給了老師聽。
當即讓陳立平在電話裏痛罵：“這孩子，怎麽這麽傻，替人幹事還被人這樣威脅？這是在抓毒販呢，還是慈善大贈送呢？”
珂季同想了想不得不提醒：“老師，請你別幹多餘事。”天知道老師會不會為了陳立安幹出職業路第一件傻事。
陳立平立馬就不高興了：“怎麽的，我就算大半夜操刀跑去追砍陳羅，也是他活該。早知道這樣威脅安安，那天就不該讓他活着出警察局門！”
珂季同苦笑一下，連番稱是，挂了電話，返回屋裏，看見陳立安在廚房收拾餐具的背影，就愈發笑不出了。
結合恩師的陳述，陳立安跟陳羅之間有啥交易，珂季同大概懂了，剛才陳立安不是信任他才說的，而是需要找他幫忙才說的。
他真冤枉陳立安了，陳立安真只是想問個清楚而已。
珂季同苦笑不已，埋怨自己，失落個啥，陳立安希望找自己幫忙，證明對自己信賴有加。
陳立安在廚房洗碗，珂季同憐惜地看着他的發旋：“你剛才說的，是你跟陳羅吧。”
陳立安愣在那兒，剛想反駁，便聽見後面笑說：“我會去跟省裏提申請。”
陳立安松口氣，小聲呢喃：“可是李孝強罪不至這樣死吧，他已經要被死刑，幹嘛還要被這樣折磨人格？”
陳立安顯然還沒思索好，珂季同忍不住了，伸手抱住他的腰，憐惜萬分說：“抱歉，讓你獨自陷入這樣的罪惡感中，我會處理好。陳羅用自己的命威脅你，是他問題，不是你對不住他，同樣李孝強已經是将死之人，無論他死法如何，你不需要心懷歉疚。如果因為這個事，你留下陰影，對不住的該賠償的，是他們才對。”
陳立安嘴唇顫抖，幾天的大石終于放下。珂季同苦笑一番，原來不能入眠是為了這事。
陳立安舒口氣說：“我捂着陳羅這供詞捂得我太苦了。珂律師，我現在也算完成陳羅的交代，可以告訴你們了吧。”
珂季同又心疼又哭笑不得：“當然。”
陳立安放心地将陳羅的話一字不漏陳述一遍，唉聲嘆氣：“我好像耽誤事了。”搞得他四面八方都不是人。
珂季同打電話給明警官，一聲不吭摸摸他的頭，挂了電話之後笑說：“早知如此，你就跟緊我。”教訓一句輕的，珂季同又安慰道：“沒事，我聽那邊聲音，似乎今天已經有所行動了，估計是老師那邊推出來了。”
陳立安傻眼，珂季同笑說：“申請我今晚就寫，因為必須手寫，所以你明天趁早送去郵寄吧。”
“不行！”
“立安。”珂季同認真看着他說：“老師推敲出來，跟你親口确認，是兩碼事，而且，這是你的重大承諾，必須遵守。”
說這些，都是假的，珂季同是怕陳立安得罪锱铢必報的陳羅。
陳立安悶悶答着。珂季同嘆口氣說：“我希望你吸取這回的教訓，一個不好，這就是人命。你現在能力不夠，可別再隐瞞你有心無力的事實。”
說完準備返回去房間洗澡，陳立安咯噔一下，也許心虛，上去便叫住他：“珂律師，你要洗澡了？今天還不需要我嗎。”
珂季同苦笑搖頭，陳立安唉聲嘆氣，有些傷感：“那也是，我是挺麻煩的，不去幫忙也是好事，萬一不小心讓你摔了就不好了。”
哪是因為這原因？珂季同為難又心疼，想了想，嘆口氣：“只要你不為難。”
陳立安恨不能把幫了大忙的珂季同服侍好，趕忙跑去珂季同衛生間放熱水。
珂季同等熱氣蔓延整個浴室，才踱步進去，扯過一邊的透明塑料，有些笨拙地包裹手臂。陳立安趕緊地過來搶過塑料：“珂律師，你今天怎麽這麽客氣。”平時把他當牛來使，真正需要他的時候不出聲兒。
陳立安包裹手段可算一流，十分鐘，包了兩粽子出來，珂季同哭笑不得，稱贊：“手藝不錯。”就是醜了點。
珂季同苦笑，發現自己想多了，陳立安怎麽可能會安靜地讓你左思右想，活生生愣把你那些多餘的欲望弄沒了一半。
正要進去浴缸，陳立安奇怪地看他：“珂律師，你有穿着褲衩洗澡的習慣？”
珂律師無奈：“我沒有被看着小鳥洗澡的習慣。”
陳立安頓時臉紅，悶悶地呢喃：“我也沒有看男人露鳥的習慣！”
珂季同噗哧，沒忍住笑出花，無奈搖頭，踏進水花之中，閉着眼睛讓水花浸濕頭發，最終甩甩頭，緩緩看向陳立安，扯開嘴角露出性感笑容，聲音低沉說：“陳助理，可以幫我洗頭嗎。”
啪，陳立安一手忙着護住他的手臂，不耐煩地一手将擠出來的洗發露拍他腦門上，有些氣急敗壞：“珂律師你平常怎麽洗的，都快弄濕了，別急着洗頭，來，舉起手臂，彎腰，伸頭，對。”哪裏看得見他在幹嘛。
珂季同：“……”
這是回到幼兒園讓老師洗頭的年紀嗎……
陳立安，在你面前耍性感的自己，真心腦子沒長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