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楚絕的生辰
江顏把花谷雪送到客房，還順便邀請花谷雪這兩日一起去山裏轉轉，花谷雪欣然同意。
等江顏回到雲霄閣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看三個徒弟的屋子裏都黑着，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師父……”
江顏一進屋就有個身影撲了過來，聲音悶悶的，聽起來很不開心。
“怎麽了？”江顏拿出一個小夜明珠來，屋子裏頓時亮堂了不少，看着楚絕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摸了摸他的頭：“出什麽事了？怎麽不開心？”
楚絕氣悶的拉住江顏的手：“師父，你以後能不能只對着我笑？”
江顏任楚絕拉着他，輕笑了一聲：“這又是怎麽了？”
“師父對着別人笑，我不開心。”楚絕癟着臉，他一直在提醒自己，師父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可瘋狂的占有欲，在看到師父對着別人笑的時候，席卷了他整個身體，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來者是客，星辰，你總不能讓為師冷着一張臉招待客人吧？你都多大了！”江顏好笑的點點楚絕的鼻子。
楚絕看着江顏的笑容想，在師父眼裏，他這樣就是在無理取鬧吧……
用力的揪住江顏胸前的衣襟，讓他不得不低下身子：“師父，今晚我陪着你睡吧，我自己害怕……”
“你都多大了？”江顏無奈的安慰道：“乖啊，回去睡覺，要不然明日該起不來了。”
楚絕今天是怎麽了，還害怕？別逗了好嗎？！他知道什麽叫害怕嗎？殺人都不帶眨眼的。
他還想好好收拾收拾，明天跟花谷雪去好好游山玩水呢！他的女神啊，好不容易才說上話。
“師父……”
那猶如小獸一般濕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江顏心中卧槽了句：“師父把你送回去吧，好好休息，過兩天就是試煉大會了。”
楚絕不甘心的抱了抱江顏，卻最終什麽也沒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師父，師父，你等着我長大……
剩下的兩天俱都相安無事，雖然江顏很想對着花谷雪大獻殷勤，但因為來靈安山的客人逐漸增多，他每天僵着臉招待客人，忙得是腳不沾地，根本沒有時間跟花谷雪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
反而是莫辰得了先機，這幾天只要花谷雪一出現，就能看到莫辰的身影，江顏一臉的郁悶。
倒是三個弟子都成長了不少，幫着他一起接待，燕封雖然還是一臉的冷漠，但對人彬彬有禮，作為三個弟子中的表率，江顏很是滿意。
“師父，你的生辰是什麽時候啊？”回到雲霄閣，燕封和塗林林都去做晚課了，楚絕突然問道。
江顏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九月份，早就已經過去了。”
怎麽突然問到生辰？
楚絕暗暗的記在心裏，九月份的時候他們正在靈海森林裏歷練，師父過生辰都沒有人知道，他卻也只字未提。
“一個很普通的日子罷了，沒什麽好記得的，你若是不問，為師自己都要忘記了。”江顏道，他跟小說裏的江顏很巧合的是同一天的生日，不過小說裏的江顏，因為母親的死，從未過過生日，江父更加不會把生辰之事放在心上。
他從小因為父母忙得原因，很少過生日，偶爾他媽媽能記起來，會給他買個蛋糕慶祝一下，還總是語重心長的告訴他：“你的生日，可是我的受難日！”
從那以後起，他就不願意過生日了，既然別人都不在意，他自己在意又有什麽用，沒有人會記得，自從他搬出了那個家，就沒有任何人給他過過生日了。
偶爾他也會想，什麽時候有人能給他過一次生日，他一定很感動很感動。不能說他的媽媽對他不好，因為他的媽媽也很少過生日，可能已經形成了這種習慣，早就無法改變。
楚絕怎麽會突然問到生辰的事？今天不會是他的生辰吧？江顏仔細想了想，卻沒有答案，書裏只提到過柳寧熙的生辰，其他人好像沒有描寫過。他知道江顏的生辰還是因為當初莫辰提過那麽一句。
“今天是你的生辰？”江顏問道。
楚絕臉上一紅，點了點頭。今天确實是他的生辰，看師父和師兄們都那麽忙，也沒好意思提，突然就想知道師父的生辰是什麽時候，這麽一問，反而顯得自己太過于矯情了。
江顏微微笑了笑，從空間裏找了半天，拿出一個暗金花紋的戒指，拉住楚絕的手，輕輕給他戴了上去：“師父也沒什麽好送你的，這是一個高級的儲物戒，雖然不能放活物，但空間極大，你收好了。”
楚絕擡起頭來，水汪汪的藍色眸子緊緊地盯着江顏的笑容，不停地撫摸着那顆看起來很普通的戒指：“謝謝師父！”
江顏笑着揉了揉他的頭發：“為師會記得這個日子的，以後每年都陪你過生日，怎麽樣？！”
楚絕勾起唇角，開心的抱住江顏：“師父你對我真好！”
江顏想着，他從小就因為很少過生日，很少有人對他關心，心中不是沒有怨恨的，自己一個人冷冷清清過生日的時候，那種滋味，真的很難受，手機上連個短信都收不到，沒有任何人記得他的生日，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祝福。
他有的時候就在想，是不是，他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有人關心？
但他不敢死，他怕死，怕極了。他怕他死了，他媽媽會受不了，他爺爺會跟着去了，他姥姥姥爺從小就寵着他，他甩甩手走了，害的所有愛他的人都痛苦。
楚絕現在肯定也是一樣的想法，他是過來人，知道沒有人關心的痛苦，所以他必定要給楚絕一個相對于來說幸福的童年。
呃，幸福的以後吧，童年都已經過去了，很悲慘。
楚絕心中暖暖的，更多的卻是酸澀。師父，你那麽好，可你為什麽對誰都那麽好呢？不光是他，對燕封和塗林林也很好，甚至是對林師叔，莫師叔，都一樣，他想要師父只對他好，只對他一個人好。
“怎麽又往懷裏撲？好了好了，今天既是你的生辰，為師答應你一個要求怎麽樣，只要為師能做的到的。”江顏好笑道。
楚絕把頭埋在江顏的懷裏，他現在的身高大概到江顏的脖子處，卻還像個孩子一樣。
“師父，我想你陪着我去看星星。”楚絕道，那天江顏邀請花谷雪去看星星，楚絕便記在了心裏，雲霄閣的後邊有一大塊空地，被江顏改造成一個高臺，四周還挂滿了鈴铛，風吹鈴動，聲音清脆，就像在哼唱着一首動聽的歌，在上邊看星星別有意境。
“好。”江顏拉着楚絕慢慢的往高臺而去，現在雖說是冬天，但兩人的手卻都漸漸出了汗，攥在一起粘膩的難受。
江顏想要抽出手來，卻又被楚絕拉住：“師父？”
楚絕已經慢慢的長大了，就這麽被拉着，雖說江顏一直把楚絕當兒子養，心裏卻還是有股淡淡的別扭。
月光清冷，天空上的星星雖然只有點點光芒，但看起來卻很美，有一種朦胧的美感，霧蒙蒙的，讓人越看不清，越是想要看清。
江顏心中不禁有些傷感，望着天上的星星出神，他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兩年多，快三年了，不知道哥哥現在在做什麽，他之前的那個身子，是死了，還是成了植物人？媽媽會傷心嗎？還有爸爸，他就是個工作狂，若他在那邊真的已經死了，他會掉眼淚嗎？
還有爺爺，爺爺年紀大了，還有高血壓，不會出事吧？姥爺的心髒病也不知道有沒有好點，若是因為他的原因他們出了什麽事，那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師父，你看！”楚絕指着一個方向差點蹦起來。
江顏茫然的随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驚奇的睜大了眼睛，是流星！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流星，就像是仙女們嬉戲打鬧間灑下的法寶，像是飄飛在天上的美麗的夢，耀眼的星芒落下，就像一閃而過的煙花，燦爛的瞬間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的是一片死寂。
美則美矣，卻消逝的這般迅速。
“師父？”楚絕看江顏的神色不對，拽了拽江顏的袖口。
江顏回過神來低下頭，拍了拍楚絕，溫柔的笑着：“聽說在流星雨下許願很靈的，你有什麽願望嗎？”
願望嗎？楚絕深深的看了眼江顏，若是上天真的能聽到他的心聲，那就讓師父只對他一人好吧，今生所求，也不過如此了。
雖然他從來不信神，從來沒有祈求過任何東西，但眼前的這個人，他真的好想能光明正大的告訴他，他想要他。
可是師父一直都把他當做小孩子寵着，看他的眼神與看燕封和塗林林沒什麽兩樣！反倒是看到花谷雪兩眼就冒光，讓人很不爽。
“怎麽了？看你不是很高興？怎麽突然噘嘴了？”江顏看着楚絕突然沉默了：“要是不想說出來，那就在心裏默默地許願吧，雖然許願這種事看起來很可笑，但，萬一成真了呢？”
夢想總是要有的嘛，萬一見鬼了，那誰說得準。
作者有話要說：
江師父是個很糾結的人啊！一邊喜歡美好，一邊又怨恨美好。因為他既有希望，又不相信那些希望是屬于他的。夢幻而又現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