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中秋節,團圓日。

賀帝宏在公司內部微信群扔了好幾個紅包,陳斯善睡到日上三竿,沒搶到,醒來後只好自己發紅包自己搶。

陳大牛同志過來掀被子,“不像話,你看看你幾點了?李銘硯都來一個小時了。”

李銘硯作為陳斯善最好的朋友,在陳斯善當年“離家出走”之前,是陳家的常客。今年由于陳斯善與家裏關系緩和,李銘硯又舉目無親,便将他喊過來一起過中秋。

他習慣裸睡,突然被掀開被子冷氣環繞,打了個哆嗦。

陳斯善圍上被子,“大牛你幹嘛?冷!”

陳大牛對着他後肩就是一巴掌,“快穿衣服,起床!”

陳斯善咕哝:“怎麽這麽冷……”

陳大牛同志從他以前的衣櫃裏翻出一件古老的秋褲,扔給他,“降溫了,穿厚點。”

“啧……”陳斯善萬分嫌棄,“誰家年輕人還穿秋褲。”

陳大牛:“快穿,起來後把被子疊了,這麽大的人了,沒有一點自理能力……”

他爹唠叨起來特別毀氣質,也就是平時裝得好。

送走陳大牛迎來李銘硯,這厮斜倚門框,笑眯眯看着他。

兩人當年一個宿舍,什麽沒見過,陳斯善也不避諱,當着他的面套衣服,還在說:“今幾度啊?怎麽這麽冷?”

李銘硯當然不清楚,随口說:“也就十幾度吧。”

往他書桌前的椅子上一坐,“十一來給我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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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褲子的陳斯善一愣,“加什麽油?”

“我報名參加了城牆馬拉松,半程21千米。”

陳斯善忽然覺得這個名詞耳熟,一時想不起哪聽過,光顧着打趣眼前的李銘硯,“你?去争倒數第一嗎?”

李銘硯相當自信,“別小看我,說不定得個正數第一回 來,金牌送你!”

“啧啧啧……”陳斯善直搖頭,“你這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別到時候跑不完,丢你Beijinger的臉。”

“那如果我得了第一呢?”

陳斯善根本不信他,“你不是說了,贏了金牌送我。”

“就沒有其他彩頭?”

“你別跟我這較勁,趕緊去樓底跑幾圈,別到時候晚上腿疼睡不着。”

李銘硯:“你還真不信我?金牌不行,銀牌銅牌我也會拿個回來!”

陳斯善推他出卧室,“等你贏來了再說。”

客廳的陳大牛同志笑問:“贏什麽?”

陳斯善指李銘硯,“他報名了十一的城牆馬拉松,說至少贏個銅牌回來。”

陳大牛道:“好呀,他這體格,不錯,有希望。”

陳斯善道:“你別給他錯覺。”

李銘硯有口說不清,只能靠實力來證明自己。

陳斯善終于想起在哪聽過“城牆馬拉松”,第一個提及此事的人還跟他惱着。

李銘硯說:“大邵被我鼓勵,也報名了。”

又朝他擠眼:“徐桤楊也報名了。”

陳斯善:“你怎麽知道?”

李銘硯說:“我這也是李東野推薦的,當然是他說的,冠軍獎金五萬,季軍四萬,亞軍三萬。”

陳斯善笑了笑,“還不少。”

茶幾上擺着李銘硯帶來的生日蛋糕,陳斯善貪嘴,拆開剜了一口,被陳大牛打手。

陳慕瑜穿着睡衣揉着眼出來,學陳斯善剜一口蛋糕塞嘴裏,口齒不清叫道:“李哥。”

對他爸說:“爸,生日快樂。”

陳大牛同志不領這句祝福,說他:“你看看你們,不洗臉不刷牙就吃……”

兄弟二人對視聳肩,毫不在乎,但是不洗臉刷牙也不舒服,眼疾手快去搶衛生間。

兩兄弟對着鏡子刷牙,白沫堆滿嘴,陳斯善問:“你在學校混的怎麽樣?”

陳慕瑜被撓到癢處,得意道:“你這不是問得多餘嗎?我能混的不好嗎?”

陳斯善:“那好,方瑾國慶後跟你一個學校,他的人身安全交給你了,別讓他被那些熊孩子欺負了。”

陳慕瑜梗着脖子:“我不!憑什麽!我只保護我女朋友!”

陳斯善将牙刷擱在水杯上,唾一口嘴裏白沫,從上衣口袋掏出錢包,捏出十張粉紅票子,“接不接單?”

陳慕瑜擦了嘴,搓手,“才這麽點啊……”

陳斯善收回,“嫌少?那算了,我找別人。”

“哎別別別……”陳慕瑜将粉紅票子攥在手裏抱在懷裏,問:“那幹得好有沒有年終獎啊?”

陳斯善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斜倪他:“用不用我幫你把五險一金也交上?”

陳慕瑜不敢得寸進尺,見好就收,行個軍禮:“報告首長!保證完成任務!請組織考驗我!”

午飯前,陳斯善給男友扔個三個紅包,對方沒收。

他急得抓耳撓腮,走投無路求到李銘硯身上,“快幫我出主意!”

他求人也跟個大爺似的,李銘硯翹着二郎腿,“你都不說你兩為什麽冷戰,我怎麽給你出主意?”

當然不能說了,家醜不可外揚,高嶺之花陳司花怎麽可能說出口,“你就說辦法,原因不重要。”

李銘硯轉身跟陳慕瑜玩,今天不僅是陳大牛同志的生日,也是陳慕瑜的生日,李銘硯給小陳同學送的是大聖歸來限量紀念版手辦,顯然很讨小陳同志的歡心。

陳斯善無比後悔昨日所為,只是世上沒有後悔藥。

陳大牛同志越看李銘硯越覺得細思恐極,把兒子拉一邊,悄悄問:“那什麽……你說的人是李銘硯?”

陳斯善不明所以,“什麽?李銘硯怎麽了?”

父子倆還有沒有點默契了?

陳大牛:“你談戀愛,是和李銘硯?”

陳斯善吓一跳,“您老沒事多看看新聞、背背黨章,別亂說啊。”

陳大牛皺眉頭,“不是李銘硯,我看你們也挺……”

“我要是跟他,早八百年就跟了,用得着現在嗎?我不是說過,他……還是學生嗎,現在還是大四,怎麽能猜到李銘硯身上?”

陳大牛點頭,“哦。”

飯桌上,陳慕瑜問陳斯善要禮物,陳斯善笑得和藹可親,雙手遞給他一大袋禮物,陳慕瑜興奮地拆禮物,看到實物後要哭了,其他三人好奇,陳斯善看他模樣,微笑:“怎麽?是不是哥太貼心了,你激動得熱淚盈眶?”

陳慕瑜想摔,指着他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哭道:“誰要這些勞什子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後來,陳慕瑜在朋友圈控訴他哥的惡劣行徑,得到一致點贊,更傷心了。

*****

其實徐桤楊那麽大的氣性,之所以沒有及時收紅包,是因為家裏兩張嘴還等着他投喂。

他昨晚研究某些人體運動到淩晨,參考學習了大量材料,熬了個通宵,直到早上才睡過去。

所以睜眼便開始做飯,根本沒時間看手機。

晚上,徐桤楊帶着整晚的研究成果,打算上門實踐。

陳斯善給過他家裏的鑰匙,他直接登堂入室,毫不意外陳斯善又将衣服扔得到處都是,他不過幾天沒來,某人的破壞力媲美蝗蟲。

洗衣服、擦桌子、拖地,順帶換了床單被套。

陳斯善換鞋的時候看到徐桤楊的鞋,聽到卧室有聲音,直接沖進卧室撲人,跟八爪魚似得,雙腿圈住他腰,雙臂勾着他脖子,直接吻上。

一炮泯恩仇,自然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

次日中秋收假,又是周一。

入秋後寒流來得毫無征兆,只是陳斯善全程走室內,并無感受。

他要開例會走不開,只好随時電聯徐父,關注方瑾在學校被欺淩事件的處理進程。

到公司後,朱曉雅首先驚呼一聲:“哇!”

陳斯善朝她勾嘴角,辦公區內所有人目光集聚過來。

黃曼瑤目不轉睛:“司花,你這一身,夠騷氣。”

朱曉雅說:“果然,天一冷,就是我們顏粉福利的春天。”

酒紅真絲襯衫,下擺塞進純白色闊腿褲,顯得“胸以下全是腿”,腳踝外露,腳上一雙休閑皮鞋,時尚感十足。

他今天特意将劉海梳上去,顯得舒爽利索,攻氣十足。

陸樓樓也看得移不開眼,朱曉雅說:“司花怕熱,夏天的時候怎麽涼快舒服怎麽來,天一冷他就開始凹造型了。”

她以過來人的口吻拍醒陸樓樓,“這個時候,我只能提醒你一句,管住自己的心,別跳,別動。”

陸樓樓僵硬點頭,朱曉雅嘆氣,大家都被驚豔過,一見司花誤終身。

李銘硯見了陳斯善吹一聲口哨,特流氓。

陳斯善從他手裏搶過肉夾馍,起得遲還沒來得及買早餐。

早上高強度開會,特別強調緊急的單子趕在國慶之前要完成,中午散會陳斯善沒來得及吃飯直接去方瑾所在中學。

他不知道這種證據确鑿的事有什麽好細談的,分明是學校想息事寧人,欺淩者仗着官威欺負人,徐父同對方家長動手,派出所派去的人官小怕事不敢管對方所謂的局長。

徐父電話上說他們在校長辦公室,三個學生躲在父母身後死不認賬,不僅如此還嚣張跋扈,其中一位學生的母親更是潑辣,徐父不好對女人動手。

這是目前戰況,對方死不承認,民警官小言微,欺淩事件發生在沒有監控的地方,找不出證據,就算陳局在場也沒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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