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陳斯善存糧豐富,家裏擱三紮啤酒,白酒、紅酒各類洋酒也不少,只是沒有填肚子的東西,邵易喊:“到你家裏,司花你請客!”
近三點還沒吃午飯,确實有點餓,陳斯善點開APP訂外賣。
邵易和李銘硯将啤酒搬到客廳,徐桤楊取玻璃杯。
陳斯善進卧室将自己的一身行頭換下來,穿上舒适的家居服。
邵易還沒開喝就感覺他醉了,拿一整瓶敬徐桤楊:“來,徐校草,正式認識一下,我邵易,司花的好哥們,你随他,叫我大邵就好。”
徐桤楊拿起整瓶跟他碰,“你好。”
李銘硯平時比他沒正形,今天卻比他正經,只是碰了碰,沒有發表感言。
邵易不滿意,“你怎麽不說點什麽?”
李銘硯:“要說點什麽?”
邵易:“我們司花的女婿,你不說點什麽?”
剛出走出來的陳斯善聽到“女婿”二字,頭頂飛過一群烏鴉。
邵易入戲很深,總覺得自己是娘家人,開始盤問徐桤楊:“你是醫科大……大幾了?什麽專業?”
徐桤楊:“大四,臨床。”
他神神叨叨:“大四啊,快畢業了啊,考研嗎?”
陳斯善看不下去,“哎哎哎,問忒多,幹嘛呀?”
他坐在徐桤楊身邊,沒有太親密,怕引起直男邵易的不适。
Advertisement
邵易:“哎呦卧槽,護的緊。”
陳斯善:“屁話多,喝酒。”
光喝酒也沒意思,邵易又提議打牌,陳斯善只好給他找出一副撲克牌。
十圈下來,邵易看徐桤楊的眼睛都直了,“卧槽!我難道遇到了傳說中的賭神?”
李銘硯灌口酒,“再來!”
陳斯善像是自己贏了一樣,得意道:“輸到你們只剩下褲衩。”
邵易:“靠!”
他肩膀怼李銘硯,“硯兒,這樣下去不行,我一會給你使眼色啊,你悠着點打。”
李銘硯點根煙,被陳斯善奪下,“家裏不準抽煙。”
李銘硯很委屈:“以前也沒這規矩啊。”
陳斯善說:“現在有了。”
徐桤楊看着幾位煙鬼說:“吸煙對腎不好,要是想以後……還是不抽為好。”
省略的話不言而喻,邵易指尖煙都快夾不住了,陳斯善一搶一滅一扔,“在我家裏不準抽煙,想抽自己站陽臺上去。”
邵易回過味來,“吸煙影響的是肺,哎哎哎徐校草你匡我……”
陳斯善:“腎和肺離得也不遠,你敢說不影響?”
李銘硯:“……”
邵易:“徐校草說地球是方的你也贊同?我說司花你……”看陳斯善眼睛都快抽筋了,他硬生生轉了個彎,“……你又不是我老婆,管我抽煙不抽煙。”
陳斯善裝模作樣:“煙味難聞死了,快收了。”
邵易只好收起,心想別人都是妻管嚴,到他們司花身上就是夫管嚴,簡直不能更心酸,他在夫夫二人臉上巡視,怎麽看他們司花都是被壓的那個。
徐桤楊看陳斯善的目光帶着點笑意,他像是做了好事的雷鋒,挺腰裝作問心無愧。
酒瓶子東倒西歪,外賣小哥按門鈴,離得最近的徐桤楊去開門,門鈴兩位外賣小哥同時交付。
邵易一看這局注定要輸,耍賴扔牌要吃飯。
李銘硯跟前擺了三個手機,黑白金三色分明,一個工作號,一個私人號,一個用來約妹子,土豪金手機雖然被調成靜音,但是一直在響。
飯中他得空調出一只手開外音接電話。
“在做什麽呀?”
酥軟的女聲,帶着自以為魅惑的語氣。
李銘硯挑眉,“正吃飯。”
“怎麽不接人家電話?”
李銘硯有個特點或者說是毛病,即便不喜歡也保持着相當紳士的問答風度,“忙,最近挺忙的。”
“唉我也忙呢,放假還要值班……”
對方以拉家常的方式開始念叨,等她三分鐘自我陳述的時間用完,李銘硯說:“香香……”
“去你媽的香香,是哪個小妖精!李銘硯你混蛋!”
電話被挂斷,邵易捂着肚子笑,“玩脫了吧?”
李銘硯笑而不語,陳斯善忽然意識到有內情,“你是故意叫錯名字的?”
李銘硯:“你以前見過我弄錯過名字和人嗎?”
陳斯善:“真打算收心?”
李銘硯:“需不需要我給你背一段?我這段時間英語進步挺快的。”
邵易又喊着要嗑瓜子,陳斯善一個大男人家裏哪裏準備這些東西,只好去他“百寶箱”般的陽臺櫃子翻,翻出來一小包,邵易打開一嘗,“潮了。”
陳斯善:“愛吃不吃,屁事海多。”
徐桤楊起身去翻,遞給邵易一袋未拆封的西瓜子,陳斯善:“哎?你哪找的?”
徐桤楊:“你那陽臺櫃子裏面什麽都塞,我上次給分類了,突然想起還有一袋。”
陳斯善:“哦,那你有沒有見我的一件白襯衫?就有紅黑條的那件,我剛買,忘了擱哪了。”
徐桤楊:“就在衣櫃裏。”
陳斯善說着就要去找,“沒呀,上次翻了好久……”
邵易問:“你還玩不玩了?”
陳斯善:“我先找着襯衫再說。”
他拉起徐桤楊,“你幫我找,我還有好多東西都找不着了……”
留下客廳兩人面面相觑,邵易說:“還挺像那麽回事啊。”
李銘硯問:“怎麽回事?”
邵易無法形容,“就、就還挺日常的。”
李銘硯開一瓶洋酒喝,卧室裏傳來陳徐二人的交談聲,邵易笑着說:“我以前沒見過gay,第一次見真人模式的相處,還挺……挺正常啊。”
李銘硯:“除了你,還誰知道?”
邵易:“就你我,沒了吧。”
李銘硯想了想,“吉田田和陸樓樓也知道。”
吉田田知道很正常,畢竟和司花相識十幾年,陸樓樓?
邵易有點驚:“陸樓樓怎麽知道的?現在的小姑娘觀察力都這麽驚人了?”
李銘硯說:“不知道,看着像是知道。”
*****
卧室裏,陳斯善忍不住親一口男友,“原來在這,還以為丢了。”
徐桤楊從褲兜裏掏出馬拉松金牌給他,“這個別丢了。”
陳斯善立馬把金牌鎖到抽屜裏,拖拖拉拉不想出去,徐桤楊豈能不知他在想什麽,捧着他臉頰吻下去,最後抵着他額頭,“出去吧。”
邵易問:“找着了?”
陳斯善點頭。
又問:“陸樓樓也知道你倆?”
陳斯善點頭,“知道。”
邵易問:“怎麽知道的?”
這可問住了陳斯善,他也不太記得了,反正就是知道。
邵易:“……”等于沒問。
聚衆賭博中,陳斯善随口問邵易:“你媳婦呢?今天跑馬拉松都沒來?”
這話一問,邵易灌了一瓶酒,陳斯善有點害怕,問李銘硯:“他分手了?”
李銘硯:“不清楚,看這樣子離分手也不遠了。”
嘭——
酒瓶被他使勁擱在木質地板上,“沒分,就是……她懷孕了。”
陳斯善:“!!!”
李銘硯:“???”
徐桤楊:“……”
邵易繼續放大招:“兩個月了,她想結婚,我也不是不想結婚,就是現在要孩子又太早,我還沒準備好當爸,但是打掉……我又舍不得她遭這罪。”
陳斯善不懂直男的腦回路,“你這聽着也不渣,就是怎麽哪哪都有點奇怪。”
忽然想起在樓道的某次談話,邵易永遠被自己奇怪的腦回路影響決斷。
陳斯善拍拍他,故作憂傷:“合法同居,還能生娃,你們異性戀能不能別作?固然這世上有很多丁克一族,但是我知道你不是。”
他朝徐桤楊眨眨眼,回過頭又是一副愁容,“我有時候特別想給我們家徐草生個娃,你們異性戀啊,就是作……”
邵易被他逗笑,“徐校草,得努力了,司花要給你生娃。”
徐桤楊眼裏都是笑意,手裏牌一扔,“王炸。”
在邵易“措手不及”的叫聲中,徐桤楊笑道:“今晚就努力生。”
已成定局回天無力,邵易承認他今天手氣不好,也把牌一扔:“結婚!生娃!”
陳斯善笑一聲靠在沙發上,“你醉了。”
地上七倒八歪的酒瓶子,昭示着他們都喝了不少,李銘硯保持着笑而不語的表情,他喝得也有點大,只不過酒品好,喝醉跟平時沒區別,稍微比平時安靜。
邵易喊:“我!沒!醉!”
陳斯善笑一聲栽倒在男友身上,摟着他的腰不松手,臉貼在他胸口,“楊楊~”
徐桤楊低頭吻他額頭,問:“抱你去睡覺?”
陳斯善蹭蹭,撒嬌:“跟你一起睡。”
喝大了的徐草依然孔武有力,把人公主抱,光着腳走向卧室。
躺在被窩的陳斯善摟着人脖子不讓走,“楊楊陪我睡嘛~~”
徐桤楊失笑,“我去給李銘硯和邵易蓋被子,然後陪你睡。”
陳斯善:“不!”
徐桤楊只好屈膝跪在他床前,“你不是見不得李銘硯不好嗎?不蓋被子,會感冒。”
陳斯善還睜着眼,“哦。”
徐桤楊問:“哦是什麽意思?”
陳斯善腦中神經錯亂,沒什麽思考力,只是看着他傻笑,徐桤楊微微嘆口氣,從衣櫃裏找出兩塊棉被,轉身去客廳給另外兩個醉鬼蓋上。
李銘硯依舊坐在地毯上,曲腿靠着沙發,不知何時點了根煙,邵易懷裏抱着抱枕呼呼大睡。
他先把邵易提上沙發,安頓好後聽見李銘硯說:“你沒喝多少。”
徐桤楊:“不太喜歡喝酒。”
李銘硯自己站起來,去陽臺上待着。
徐桤楊将棉被放在沙發上,進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