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許願池是采花節特定的環節,牽着自家心儀的夫郎許下對接下來日子的美好向往。
石欄雕刻着精致的牡丹,茂盛的鳳凰花開得妖嬈,遮天蔽日地籠罩着許願池,池水蕩漾起漣漪,伴随着人們的喧鬧聲,帶着紅色綢帶的石子在水面上砸出水花,浸了水的綢緞在水面上飄蕩,沉沉浮浮間,帶着喜慶的味道。
“小翎,我們許個願吧。”
“恩?”
“希望,這輩子,永遠和你在一起。”
“好。額..恩?真的嗎?”風翎驚詫轉身,發梢掃過蕭齊的臉龐,撓得蕭齊心癢癢的。
“當然。”
蕭齊環繞着風翎,雙手扣緊他的十指,輕數着,“三、二、一……抛…”
紅絲若蝶,在空中翩然而舞,舞姿輕柔而虔誠,不急不緩卻優雅動人,以一種欲投向藍天的姿勢,劃過一道悠然的弧線,輕落于大石頭之上。
周圍掀起一片叫好聲。
“好,你們定永生幸福!”
“幸運呀蕭齊,你們的願望可以實現嘞!”
蕭齊低頭莞爾,淺笑着接受大家的祝福,手卻不曾松開風翎,依舊十指緊扣。
風翎的嘴角也舒展開一抹欣然的笑,緊握着蕭齊的手,有一絲淡淡的紅暈悄悄蔓延,心裏卻是滿滿的幸福。
這樣的日子,風翎從不敢奢望。如今,心裏渴望的妻主就真真切切地在身旁護着他,風翎覺得這就足夠了,即便是死,也無憾。
想到此處,風翎不禁轉頭,正巧對上蕭齊溫和含笑的目光,眸子中僅是真誠,毫無雜質。兩人都移不開目光。
“小翎,這輩子,我們都要在一起。”蕭齊輕啓薄唇。
“恩。”風翎應道,聲音雖輕,卻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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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晖籠罩大地,為廣袤的土地鍍上一層金粉,地平線上的半輪殘陽漸漸下沉。
馬車悠悠地前行着,距離采花節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将風翎母親欠的債還上之後,他們開始向國都進發。
蕭齊坐在車夫的位置上晃蕩着,随着馬匹搖晃的幅度一擺一擺的甩着馬鞭,輕輕趕着馬匹向前走。
“小翎,今天我們可能只能在野外露宿了,想來天黑前不能到達城鎮。”
“沒關系,就聽妻主的。”
夜色漸暗。濃墨般的黯黑如同一鍋煮開的液體,一大滴一大滴濃稠地沿着天邊滑落。
風翎探了探天色,有許些陰沉,厚重的雲層下氤氲着大片大片的雨珠,不過應該不會很快就下。他舒了口氣,放下馬車的布簾。
他帶些倦意地倚在座位的靠墊上,正欲合眼,馬車突然一個颠簸,風翎猝不及防,險些磕到腦門。
他疑惑地微掀簾布,看到蕭齊嚴肅冷峻的神色,不禁一個寒戰,再向前看,整個人就愣住了。
馬車前立着二十來個兇惡的壯女,彪悍、高大,各自拎着一把大刀。
一個細眉細眼的女人走出隊列,嚣張地一擡下巴:“此樹是我開,此路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話音剛落,一個看似領頭的壯女猛地一踹,那女人立刻跌倒在地,嚣張氣焰頓失。她搖晃着耳朵上大大的金耳環,怒斥道:“廢物!說了多少遍了,是此路是我栽……呸,是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再給我念錯,老娘讓你腦袋搬家!”
“是是是,頭兒說得對……”女人忙點頭哈腰地退到後面。
“你是何人。”蕭齊無奈,沖領頭喊道。
“我們乃此山的主人,咱也是有道德的劫匪,要錢不要命,要財不要色,要想平安下山,還需要一點……”領頭用拇指摩擦着指頭,一臉理所應當。
“妻…妻主,怎麽辦?”風翎探出馬車,剛想走出來,就被蕭齊推了回去。
“小翎乖,呆在裏面別出來。”蕭齊拳頭握了握,有些不知所措,因為怕風翎發現自己的身份,蕭齊并沒有帶武器在身上。二十幾個膘肥體壯的女人,單打獨鬥還好,蕭齊不敢保證風翎的安全。
“這位女俠,這怕是不好吧,我們夫妻兩窮山辟嶺地出來,身上實在是沒有過多的銀兩。”蕭齊沉聲道。
“姐兒們,別聽她啰嗦,直接上!”一個小喽啰等不及了,一揮砍刀,沖了上去。
蕭齊回頭看了看蓋着布的馬車,提起拳頭就沖了上去,雖然寡不敵衆,但也打傷了不少人。
“你…你快住手,不然,你的小夫郎就不保了。”
蕭齊猛地轉身,看見因自己一時不查而被制服的風翎,慢慢停下了動作,卻不料一根哨棒迎面砸了過來,雖然躲過了重要部位,但胸口還是一陣氣血翻湧。
“這位大人,本想讓你破財消災,沒想你打傷了我的幾位姐妹,看來,得跟我走一趟了。”那位看似領頭的健壯女人晃着手中的砍刀,一抖一抖地叫嚣着。
“…好,但是你們先放了他。”蕭齊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眼神執着地盯着風翎的方向。
“呦呵,還真是寶貝你家的小夫郎,好吧,還給你。”挾持着風翎的劫匪用力一推,風翎踉跄幾步,靠近蕭齊。蕭齊一把将他摟在懷裏,“走吧——”
劫匪們哄笑,拖着馬車,簇擁着她們的戰利品回了山寨。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