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晚上六點多,段寧忻來到敖氏醫院,白天離開繁星飯店後,她回服務的補習班教課,盡管她極力沉澱心情,卻還是不時分神想起雷彥,想起衛天凜和歐仲菲說的話,想着雷彥是否真的還愛着她。心裏的耿耿于懷令她無法平靜下來,等她上完課,婉拒了蘇子荃要為她慶祝與繁星順利合作的邀約,決定來找敖沛潔理清疑惑?
向護理站表示有事要找敖沛潔,被指示到醫院經理室找人,她再趕到醫院B棟的經理室,幸好敲門時辦公室有人回應。
她推門進去,剛望見辦公桌那頭坐着一位美麗女子,對方的問話已抛向她一“你就是要找我的段小姐?我們認識嗎?”敖沛潔困惑地問。
她正要下班,護理站通知有位段小姐表示有要事找她,眼前這人她似乎認識,一時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敖小姐或許不記得我,不過你應該還記得曾在你們醫院擔任心髒外科醫生的雷彥。”暗吸口氣,段寧忻走向前,事隔多年她對敖沛潔的印象已有些模糊,也難怪她不認得她。
“你是誰?為何會提起雷彥?”她挑眉,雷彥曾是她心儀的對象,這名女子怎會突然跑來向她提起他?
“八年前我和雷彥的婚姻因你的介入而破局,他在你的面前向我提出離婚,這樣你對我有印象了吧。”
“你是雷彥的前妻!”敖沛潔驚呼,立刻站起身,“我沒介入你們的婚姻,雷彥會和你離婚的真正原因與我無關,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你別想用這件事勒索我。”
“我來找你不是要勒索,而是想請你告訴我,雷彥當年說他愛上了你,堅持和我離婚,既然他為了你放棄我們的婚姻,為何你們沒在一起,他更不再當醫師?”雷彥到美國當保镖的時間點正好是他們離婚之後,他若和敖沛潔在一起,應該在臺灣接掌敖氏醫院才對不是嗎?
“事隔多年才突然跑來追究這些,就算你沒要勒索,也肯定有其他目的。”敖沛潔防備着。她已有論及婚嫁的男友,這女人不會打聽到消息,想來報複她,使她和男友分手吧。
“如果你硬要這麽說,那麽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想弄清楚,雷彥是不是像他朋友說的仍然愛着我,因為我的心裏仍有他,唯有弄明白當年的真相,我才曉得該拿這份難以割舍的感情怎麽辦。”段寧忻坦然相告。
如果敖沛潔真能為她解開關鍵疑問,她不在乎讓她知道自己對雷彥的感情,也不在乎她會如何笑看她的癡傻。
敖沛潔很難不震撼,依她所知的內情,雖已過了這麽久,雷彥有可能仍愛着他的妻子,然而無辜被傷害的段寧忻竟也仍心系雷彥,這要有多深濃的情愛,才能有這份令人動容的、斬不斷的羁絆。
“敖小姐,你說當年雷彥和我離婚的真正原因與你無關,這表示你知道什麽嗎?假使真是這樣,就當作是我向你讨一個遲來的解釋,拜托你告訴我真相好嗎?”望着段寧忻眼中的誠摯祈求,敖沛潔胸中深藏的歉疚被引出,她确實欠段寧忻一個解釋,當年若不是她一時昏頭,也不致成為逼迫雷彥與段寧忻離婚的幫兇。
她沉嘆口氣,緩緩吐露真相,雷彥沒有對不起你,他是被他母親欺騙與相逼,才忍痛和你離婚……”白天離開繁星飯店後,他一個人驅車前往海邊,就這樣呆坐着,心裏一遍又一遍浮現寧忻對他的憎恨,心一次次的淌血,近乎破碎。
八年前他深切嘗過這份痛不欲生的痛苦,未料八年後他的心還得再千瘡百孔一回。
可他無法怪寧忻,他明了當年她心碎的程度絕對不亞于他,如今她會視他如可怕的猛獸,半點都無法再忍受他的靠近也是可理解的,只是被深愛之人那樣深惡痛絕,委實是難以承受的。整個下午他都在想,他是不是該再次離開臺灣這個地方,還她平靜的生活?
然而每當他下定決心,下一刻猶豫便漫過他心中,他好不容易能與親生骨肉團聚,彌補他虧欠小安的父愛,若他在出走,非對小安造成另一回的虧欠,且他也舍不得以後都看不到兒子。
就這樣反覆煎熬一下午,他仍舉棋不定,最後他暫時抛開這兩難的問題,來到迷離酒吧,并非想買醉,很久以前他就知道酒精麻痹不了他的神智,反而會更加想念他深愛的女人,惹來更深的心痛。他今晚只是想藉由忙碌的調酒工作轉移低迷的情緒,讓折磨他的痛苦稍稍遠離。、怎奈就算手上忙碌,他的心情依然不佳,稍一恍神即墜入令他窒息的黑暗裏,逸出沉沉嘆息?
“喂,你今天怎麽回事,幹嘛一直嘆氣?”在吧臺內擔任助理調酒師的Daniel在聽見雷彥又一次的嘆息時,忍不住湊近詢問,雷彥一向穩重,可他今晚頻頻嘆息,且神情有異,Daniel之前忙得不可開交,直到這時才得空問他。
“有嗎?大概是前天和小安出去玩得太開心,想到這禮拜我們見面的額度已經用完,要下禮拜才能再見到他,才會下意識嘆氣吧。”教Daniel的問話截斷思緒,雷彥回過神,在心裏暗啐自己又失神,他趕緊搪露個理由。
至于白天和寧忻發生的糾葛,他不想提。
“你最好是在想你兒子。”Daniel低聲嘟囔了一句,實在很不想猜雷彥是在想段寧忻,正想探問雷彥有無聽說段寧忻這兩天要相親時,他的手機響起,是美國的家人打的,他向雷彥知會一聲,離開吧臺到休息室接電話。
雷彥沒聽清楚Daniel的那句含糊話,不過他沒放在心上,接手将Daniel先前調好的調酒倒入酒杯,讓服務生端給顧客。
“給我一杯藍色夏威夷,謝謝。”
一道微微壓低的聲音傳來,雷彥稍微斂整心緒,勉強的堆上一抹淡笑,“藍色夏威夷嗎?請稍……寧忻!你怎麽會跑來這裏?”雷彥的低問。在擡頭望向顧客時猛然頓住,驟轉為驚訝低呼,因為此時坐在他面前的客人赫然是戴了假發,女扮男裝的段寧忻。他知道外頭的公告有明示店內只讓男客進入,可她怎麽會來這裏?
“緩解壓力啊。”段寧忻悄悄握緊粉拳,強壓下胸中的激動與悸動,鎮定地給出事先想好的應對理由。
關于當年離婚的真相,她全知道了。
當時敖沛潔因心儀雷彥,答應與古幼梅聯手裝病,以為等雷彥離婚就能和他交往,豈料事後雷彥得知他母親的騙局,震怒地離開雷家和敖氏醫院,一心只想尋回她,後來甚至離家出走,多年無消無息……雷彥從來沒有背叛她,他會和她離婚是被他母親設計逼迫的。
當她得知這一切真相時除了震驚之外,整顆心都揪疼了,她明白雷彥當年的心一定很痛很痛,但是她仍無法确定經過這麽多年,雷彥究竟是真的愛着她,還是如Daniel所說,對她的關心僅是內疚使然,已無關男女情愛。
所以她決定親自尋求這項解答,因此她思忖許久,打電話給母親說有事要處理,讓小安在段家度周末後,便決定到迷離酒吧找雷彥,礙于只讓男客進入,她也只好女扮男裝進入店裏。
偌大的酒吧裏流洩着輕柔的拉丁情歌,她卻無心欣賞店裏的一切,只顧搜尋他的身影,發現他在吧臺內調酒,即使她心韻疾跳,仍鼓起勇氣走近吧臺。
“緩解壓力有很多種,再說你不喜歡夜店不是嗎?為何會跑來這裏?”雷彥完全沒心思想不對勁的地方,只在意她為何會想以喝酒這壓根不适合她的方式緩解壓力。
“不喜歡不代表我排斥涉足夜店,你說過你的店管理很嚴,風評很好,我突然想放縱一下自己,就來這裏了。”
“放縱?”他瞪大眼瞅她,她指的是什麽意思?
“幹嘛這麽驚訝,我的生活很緊湊,要工作也要照顧小安,常把自己逼得很緊,又不知該如何放松,剛好你給了我啓示,我可以偶爾到夜店喝酒,與不認識的人把酒言歡,反正人生苦短,何必把日子過得這麽累,所以我今天就來試試這種放松方法了。”
“我不準!”這裏根本不适合她來。
“哈?你說什麽?”段寧忻裝傻,并刻意轉頭朝坐至她旁邊的一位型男微笑颔首,大有要和對方展開交誼的态勢。
見狀,雷彥胸中燃起一把火,他直接走出吧臺,狠瞪那名含着垂涎笑意向她做起自我介紹的男人,并一把攬起她。
“你做什麽?”段寧忻的心跳快一拍,她知道一席大膽的放縱論調對他起了刺激作用,可沒想到他會當衆攬過她。
“這裏不适合你,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他低聲道,怕她掙開他,他将她纖腰攬得更緊,就想帶她離開。
“雷彥,有客人鬧事嗎?”Daniel的聲音由兩人身後響起,他講完電話欲走回吧臺,以他的角度看很像雷彥在箝制某人,以為有醉客鬧事,他快步走向前。
雷彥轉過身,“是寧忻,我帶她回去。”
“段寧忻?”Daniel看清雷彥播住的正是女扮男裝的段寧忻,這女人怎麽會跑來這裏?
段寧忻也看見了他,她以為Daniel是來這裏喝酒,一時有些尴尬,沒想到要和他打招呼,只下意識輕推雷彥,“你放開我啦。”
“我說過你不适合在這裏,你一杯調酒都別想沾。”雷彥聲音微沉的說着,連要向Daniel說聲店裏交給他都忘了,不由分說地帶她離開,不想讓這個小女人再待在酒吧片刻。
段寧忻掙不開他,也無暇顧及Daniel會怎麽看待她,只能随雷彥邁步,反正接下來她探向他真正心意這件事,确實不适合在酒吧裏進行。
兩人身後響起一陣騷動,所有人都極為好奇那名被挺拔迷人老板攬着離開的秀氣男人是誰,有許多人更是羨慕他能被雷彥那樣親密的摟着。
Daniel正想追上前要雷彥別管,怎奈服務生已送來不少顧客的點酒單,他只能走進吧臺調酒,在雷彥和段寧忻的身影消失門外的前一刻,見着雷彥始終占有地環住段寧忻,他眼中忽然掠過一抹深沉難辨的眸光……雷彥來多想便将段寧忻帶回他的住處,期間怕她跳車,他把中控鎖全鎖上,所幸她大概是在和他賭氣,沒說話也沒和他在車內拉扯争執,讓他得以用最快的速度把她帶回去。
先行下車的他繞過車頭打開車門,為她解開安全帶的同時低聲說了句這裏是他的住處,随即半箝制的帶她進入。
“你帶我來這裏到底想做什麽?”沒時間細看他幹淨寬敞的住處,一路上始終保持緘默的段寧忻終于開口。
她其實沒想到他會帶她來他住的地方,不過沒差,這裏也方便她的計劃。之前在車上她已取下女扮男裝的假發,如今一頭長卷發自然的披散肩頭。
雷彥總算松開對她的箝制,急忙表态與澄清誤會,“我沒有要對你做什麽,只想找個不受人打擾的地方和你談談,況且你剛那樣跑到酒吧真的很危險。”
“你明明說你的店素質極優,并非不入流的夜店,這會卻又說危險,這不是自打嘴巴嗎?”她故意曲解他的話。
“我指的危險是你,迷離雖是間同志酒吧,但并不代表那些同志全都對女人沒興趣,萬一你女扮男裝被披露,對方極可能打起你的主意,趁機欺負你。”
“我會保護自己,更何況我也可能會遇到不錯的對象,和對方共度美好的夜晚。”
“那樣的放縱不适合你,我也不準你用這種方式污辱自己。”雷彥忍不住揚高音調。
“奇怪,你憑什麽管那麽多?”
“我是關心你。”他不想她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更不願她被傷害。
“如果你是因為小安要你關心我,或者因為當年離婚對我心存愧疚,不得不關心,你大可不必如此委屈,我不需要你這種牽強的關心。”她抓緊時機切入重點,心中暗藏緊張。
“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她高懸着心,他的答案會是她最渴望聽到的那一個嗎?
雷彥凝眉無語,他若說出實話,是不是會把她吓得奪門而出?
“你的關心果然如我所猜那樣無奈,既然這樣你不必勉強自己,我也沒必要聽你的。你的夜店既然不歡迎我,我到其他夜店也行。”見他打住,段寧忻有些失望,但她試着再激他一次,忐忑不安的準備離開。
雷彥陡地拉住她,你不能到其他夜店,那樣會更危險。”
“那就給我一個足以說動我的理由,否則就別虛情假意!”
“我愛你,無法見你出事,也不願你發生任何危險,這個理由是不是能使你相信我對你的關心是真的?”她一句虛情假意的指責,使他再也無法壓抑,低嚷出對她的熾熱感情“段寧忻心頭震顫地瞅着他,恍若低語般輕喃,“你說……你愛我?”她終于逼出他的真心話了。
“對,我依然愛你,這些年從沒忘記過你,所以能不能看在這份感情的份上,聽我的勸,別到夜店去。”雷彥豁出去了,無論她堅持要到夜店放縱是否有與他作對的意味,他都不希望她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聽他親口吐露濃情摯愛,段寧忻心湖激動不已,同時翻湧着心疼,可一想到他也許會因對她存有內疚,可能會認為自己沒資格再和她在一起,她覺得自己還必須造成兩人有親密連結的事實,她才能要他負責,使他抛卻心中的顧忌和她在一起。
她忍住加速的心跳,臉兒微熱的道:“如果你真的還愛我,證明給我看。”
“我不懂你的意思。”雷彥想過她可能會被他坦白的情衷吓得奪門而出,不意她的反應卻出乎意料。
她的回答是上前摟住他的頸子,在他怔愣時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寧忻,你--”他未說完的句子陡地轉為抽氣聲,身前的小女人在他說話之際将丁香小舌探入他嘴裏,誘人地挑逗她的舉止太奇怪,可他無暇細究,她甜美的滋味是他最癡迷難舍的,當她大膽卻又帶着怯意的撩撥他,他立刻情難自禁地吮住她,緊摟着她溫柔嬌軀,化被動為主動,放肆地品嘗她嬌口裏那如記憶中一樣芬芳醉人的香甜。
段寧忻渾身輕顫,嬌軟地癱在他寬闊懷中,他的氣息和以前一樣令她意亂情迷,他溫柔火熱又放肆的厮磨舔吮與輕齧,也如同以往那樣令人無力招架,她毫無保留地與他唇舌相逋,以愛戀回應他的深情。
她醉人又誘人的回應令雷彥吻得深入又忘我,直到他驚覺再不停下會失控要了她,他才困難地退開,也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他齒齧的在她耳邊低語,“對不起--”
“你該說的不是道歉。”她嬌齧着打斷他的話,在心裏又羞又惱的輕啐他一聲呆頭鵝。
她都已經主動誘惑了,他竟還不懂她的心意。
他費力地平緩為她蠢動的欲/望,疑惑的低下頭,完全教她弄迷糊了。
她已經酡紅的雙頰更加熱燙,鼓起最大的勇氣輕齧他的耳垂,在明顯感受到粗齧顫栗後附在他耳邊羞赧低語,“除非你能證明有多想要我,否則我不相信你還愛着我。”
“噢,寧忻,你在玩火。”雷彥齧息着,低沉緊繃的嗓音裏嵌着情欲波動。
“意思是你不要我?那我知道了,我去找別人愛我--”
“該死,我不許其他人碰你,你是我的!”所有的妒意與占有欲全教她最後一句驚人之語激出,他俯下頭吻住她,吻得比剛才熾熱狂野,大拿亦像要宣示所有權似的伸入她衣內愛撫她嬌柔的身子,火熱又不安分地罩上她胸前的飽滿渾圓,愛态又煽情地逗弄峰頂。
“嗯雷彥,我站不住……”她教他逼出疊串嬌軟吃咛,虛軟無力的在他唇下嬌弱輕喊。
雷彥愛憐地望向她,頓時被她撩人的半裸模樣惹得欲/望更加強,他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往卧房,此時的他什麽都無法想,只想順從渴望,将這個摯愛的小女人困在身下,讓她知道他有多想要她……黎明初綻,雷彥被懷裏一陣蠕動擾塵,他睜開眼,瞧見像只慵懶貓味般,在他懷裏尋找更舒适位置的可人兒,他眼裏淨是眷寵的愛憐,心中卻不禁浮現昨夜他無暇細想的困惑。
寧忻為何會允許他要她?
昨天早上她的舉動才讓他以為她永遠都不想再看到他,可晚上她卻跑到他的店裏,甚至要他證明他有多想要她。難道是她到迷離酒吧之前已經喝了酒,體內的酒精使她做出失序的行為,稀裏糊塗的和他發生關系?
倘若是這樣,等她醒來是否會更恨他的趁人之危?
心底滑上隐憂,但卻舍不得放開她,他的寧寧絕不會知道,昨晚他有多幸福,有多希望那旖旎醉人的一夜永遠不要結束,而能摟着她同眠,是他失去她的兩千五百多個日子裏,睡得最沉最香甜的一夜。
他癡迷地擡手輕撫她細致的柳眉、挺俏的秀鼻,指腹來到她柔軟迷人的小嘴,戀棧地來回輕撫。
“嗯……”當他情難自禁地想俯身親吻時,睡意受到幹擾的段寧忻嘤咛了聲,卷翹長睫輕輕眨動。
雷彥心口一緊,寧忻要醒了,他擁有的美好時刻也即将結束了嗎?
段寧忻如扇般密長的眼睫緩緩張開,惺忪的眼裏映入令她心動的俊顏,她芳心輕悸,帶着初醒的微啞嗓音低喚,“雷彥。”
“寧忻,我--”
“你必須對我負責到底,別想撇開我。”來不及羞窘,她抓住他的手,微急的打斷他的話,存心讓他只有一個選擇,免得他說出她不想聽的話,想将她推離他身邊。
“對你負責到底?”雷彥怔住,他正想着要如何向她解釋他昨晚的失控,卻聽見這句意外的話。
“把我吃幹抹淨,難道你不該負責?”她的指控因為羞赧一點氣勢也沒有,聽起來反倒像撒嬌。
“你不怪我要了你?”
“厚,你是曾跳級念醫學院的高材生耶,怎麽變得這麽不聰明,我……呃!”嬌啐着,她想起身,卻又忍不住悶哼一聲倚回他懷裏。
“怎麽了?”雷彥輕摟着她急聞。
“怎麽了?”雷彥輕摟着她急聞。
她瞬間紅了臉,“都是你啦,昨晚不知道節制,害人家現在腰酸軟得厲害,一動就疼。”昨天他要得激狂,她只能一次次迷失在他制造的狂情熱愛裏,随他栽浮栽沉,最後倦累地睡去,此時才感到縱情的酸疼。
雷彥苦笑,一時間不知該驕傲他勇猛得讓心愛女人下不了床,還是該自責他的欲罷不能把她累壞了。
“你等會,我去放熱水讓你舒緩不适。”說着就起身下床,圍了件浴巾走向浴室。
段寧忻沒喊住他,她此刻的情形泡個熱水的确會比較舒服,只是當雷彥注好水,回房間拿了條大浴巾包裹住她赤裸的身子,體貼地抱着她到浴室,她還是因為身子在他面前裸露感到些許羞赧。“我就在房裏,有事喊我。”動作輕緩地将她抱進寬廣的浴缸裏,雷彥低柔說道。
“在這裏陪我,我要跟你說的話還沒說完。”一手輕拉着胸前浴巾,一手拉住他的手,她腼腆地提出要求。
雷彥不曉得她要什麽,反正他原就有些不放心她,遂毫不猶豫地坐入浴缸,小心翼翼地攬過她,讓她靠着他,這樣就不用擔心她會因身體不适而滑倒。
只不過她圍着浴巾露出大片凝脂肌膚的模樣別有一番迷人風情,讓他心蕩神馳。
“當年你和我離婚的真相,我全知道了。”
“你說什麽?”雷彥怔間,他正努力控制為她漪蕩的心神,不意就聽她說出令他意外的句子。
“重逢後我曾想要告訴你,但不管怎麽說,當年我确實傷了你,我不确定你是否會相信我,始終有着猶豫,昨天得知你恨我,我的心……很亂,更沒想到要告訴你那時的事。”
“我沒恨你,在繁星我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為發現我依然愛着你,不知該拿你和這份感情怎麽辦,我想回避你,甚至逼自己去相親,偏偏你老是出現攪亂我的心,所以才會心慌意亂的趕走你,并不是把你當毒蛇猛獸,避之唯恐不及。”段寧忻帶着心疼,急切地解釋誤會。
雷彥心弦震撼不已,“你依然愛我?”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要故意跑去迷離酒吧找你?”
“所以你昨天是故意刺激我的!”他總算恍然大悟這個小女人昨晚失常行徑的原因。
“就是這樣。歐副總他們已經曉得我們真正的關系,他們夫妻倆都認為你還愛着我,可是當我找敖沛潔問出我們當年的離婚真相以後,卻無法确定你是因為真的還愛着我,還是因為內疚而關心我,只能想辦法向你求證。”
“所以,你不是喝了酒才允許我要你?”她被向得頰上一熱,微窘的回答,“你是說了愛我,可是我擔心你會因為一堆雜七雜八的顧忌把我推開,只好制造你事後無法賴帳的親密事實……我可是鼓起所有勇氣才、才那樣誘惑你,你不能笑我,也不能覺得我不要臉--”雷彥倏地吻住她的唇瓣,止住她愈說愈慌的自貶句子,憐惜地輕撫她小臉,“我的傻寧寧,我怎麽會笑你,你已經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了不是?”雷彥含笑,伸指拂開她的唇瓣,愛憐低語,“你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有多誘人,不過,我忍,我會負責到底,日後我們多的是恩愛時間。”
“我要的負責是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你做得到嗎?”她伸首望他。他的話确實令人難為情,但她只想知道這是否表示他也有和她相守的決心。
“從以前到現在,我想永遠厮守的一直只有你。”短短的一句道盡他心中的濃烈深情。
她帶着感動詢問:“就算你媽會再反對我們在一起也一樣?”
“當年知道我媽的欺騙後,我就已經和她撕破臉,這幾年和她的關系一直處在冰點,她無法幹涉我,我也不會再讓她為難或傷害你的。段寧忻有些意外,卻也能理解他的無奈,畢竟他母親連他這個兒子都設計,的确令人寒心,只不過有一點她不明白,
“聽說你後來離開了臺灣,但是你為何會跑去做危險的保镖工作?”心想是衛天凜告訴她的,雷彥老實坦白,“當年苦尋不着你,我簡直快崩潰,最後索性自我放逐到國外,既然失去比性命還重要的你,我已經沒什麽好在乎,剛好在因緣際會下,有個參加特訓的機會,就豁出去當保镖了。”聽見他失去她連命都豁出去,段寧忻萬分感動,她輕撫他左臂上的傷疤,心疼低語,“結果你真的受傷了。”雷彥微怔,随即聯想到應該是天凜告訴她自己曾在執行勤務中受傷的事。由于天凜并不曉得他那次的受傷和寧忻有關,為了不想惹來她傻氣的自責,他避重就輕地道:“這傷的确是在一次保镖勤務中所傷,因為顧忌你可能不會相信,會認為我跑去混黑道與人械鬥,幹脆告訴你是車禍受的傷。”段寧忻因他的輕描淡述,心中一片悸動,知道離婚的真相後,她已然明了他隐瞞的真正原因,是不願她自責自己害他出致命錯誤。
她沒說出自己已由Daniel那兒知道事實,不想拆穿他一心為她着想的心意,可想起他左手險些成殘,她還是忍不住心疼掉淚。
“對不起,如果當初我機伶點,也許就能發現不對勁之處,或許就能揭穿你母親的騙局,這樣你就不會去當保镖,也就不會受傷了。”
“這不是你的錯,我這不是平安無事的在你面前嗎?別哭。”雷彥心疼地為她拭淚。
“嗯,幸好你平安無事,否則……”未竟句子裏的惶恐情緒,全在她盈滿淚霧的眸中表露無遺。
洞悉善良又善感的她還是泛起了自責,雷彥沒轍的輕嘆一聲,俯首吮去滑落眼角的淚滴,接着吻上柔馥小嘴,以最親密的方式安撫她波動的心情。
她毫無保留地回應,無言的傳遞她所有的情懷。只是兩人的擁吻很快就變成欲/望之吻,她的浴巾滑落,他熱燙的唇舌與大拿一路往她胸前攻占。
“老天,你真是折磨人。”他沙啞咕哝,知道不能再繼續,唇舌卻難舍她誘人的甜美,仍貪婪地品嘗她胸前為他挺立綻放的莓果。段寧忻忍不住嬌吟細齧,她無力的摟住他的頸項,嬌羞低語,“如果你真的想要,那就、就再一次,我應該……承受得住。”在明白他對她的深情熾愛後,盡管她已經快直不起腰,但也實在不忍阻止他,願意再一次承受他的占有。
“傻瓜,一旦開始,我要的不可能只有一回。”雷彥緊緊抵着她,讓她感受他的勃發欲/望,他的寶貝絕對不知道,分離了那麽久,他對她的渴望永無止境,怎麽都要不夠,他若愛了,只怕會像昨夜那樣,再次欲罷不能。
她因他羞人的坦白與暖昧的貼觸,覺得整個腰泛起一陣酥麻的酸軟,更加虛軟的癱倚在他懷裏,無措嬌問:“你這樣人家到底該怎麽辦嘛。”她可沒體力應付他過人的精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