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慘禍
倪眉的記憶恢複的很好,在她腦海裏不僅是以前的記憶複蘇了,就連姬家主灌輸進來的虛假記憶也被整理保留了,比起之前的一無所知她總算是了解了一些這顆透着古怪的星球的風俗習慣。
趁着夜色快點趕回姬家,說不定還能救下俆安夜。
但倪眉不知道,此刻的姬家正在遭受一場滅頂之災。
比起對戰争毫無幫助的藝術,奧加人更注重武力和科技上的創造。談到科技,就不免要想起那些增加舒适性和生活情調的居家型科技産品。就像被稱為普卡魯的克隆人一樣,科技産品也被分為軍用系和民用系。兩者不僅在價格上,就連檔次上都是差別巨大的。民用系科技産品曾一度被斥為磨損意志的毒藥産品,受到奧加人的排斥。但自從奧加帝國在稱霸大熊星座不久被新興的萬星商盟打敗從而失去了對北鬥星座的影響力後。戰敗的頹勢,令奧加帝國燃燒起對科技的盲目信仰,一系列的民用系科技産品聲勢浩大的湧進了奧加帝國的市場。但在背後,操作着市場經濟的依舊是掌握在當權者的手中,嘗到了甜頭的上位者是決不允許敵對政權兼商業對手——諸星商盟染指帝國的市場的。
不可否認,即使奧加人再喜歡科技産品,對于諸星商盟的仇恨依舊沒有改變,但是,民衆并不會區分那些在正常渠道裏銷售的産品是不是從商盟那裏走私過來的。
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走私一事,在近期變得越演愈烈。
而借此機會,掌握了實權的執政官一邊以純潔市場為理由,一邊暗地裏進行傾軋政敵的行為。今晚在姬家,精心準備的滅族演繹就此拉開了帷幕。
被命運女神所憐憫的姬家,在悲劇尚未開始的時候就給與了諸多提示,可惜,被執念蒙住雙眼的阿佩斯?姬全然沒有理會。
夜色透着一絲不詳的血色,夜空中五顆淡藍色的衛星,圍繞着它們的光斑像張開的花瓣一樣,微弱的藍光灑向大地,原本幽靜而美好的景色被那抹血色給破壞了。
姬家正經歷着久違的熱鬧,家主遠行數年,期間主宅一直都是由留守的普卡魯來照看的。姬家人丁凋零,姬家除了阿佩斯?姬這個家主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是正宗的光杆司令。因為沒有正主,近幾年的人脈關系疏遠的厲害。像人際關系這種東西,是需要時時維護才可能天長地久的,但有時候足夠的利益也能趨勢着一些人像吸血的螞蟥一樣蜂擁而至。
比如,一個擁有着A級異能的幼崽。
随着一年一度的公民大會的落幕新的執政官上任,奧加年度最盛大的大亂鬥賽期将至。這場标志着幼崽步入成年的儀式,其血腥和殘酷不亞于星級間的戰鬥,也是一場重新打亂氏族之間勢力的翻盤比賽。
一個家族即使擁有着悠遠輝煌的過去,如果沒有未來,也是不堪一擊的。
而姬家的這場宴會就是為了向世人宣告,它的未來注定光輝燦爛。
用金錢砸出來的宴會可謂是主客盡歡,臨近午夜賓客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新上任的女執政官賈綿綿和她的侍者還借着醉意逗留在大廳裏遲遲不肯離去,姬家主對這個後起之秀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關照管家胡安替他作陪。年逾一百四十歲的阿佩斯?姬喝的醉醺醺的,由着新頂替的普卡魯将他攙扶着,搖搖晃晃地站起準備回卧室休息。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上一刻還笑語吟吟地賈綿綿,下一刻就翻臉不認人,以摔杯為號用手下的卡普魯一下子就把整個姬家圍了起來。
而倪眉溜進來的時候正恰好是賈綿綿已經控制了整個局面,開始拷問的時候。衆人的注意力都已經放在了被俘虜的人身上,誰都沒有發現此刻客廳裏多了一個透明人。
倪眉剛溜進來的時候也是被吓了一跳,姬家的主宅因為沒什麽人氣顯得很空曠,而此刻卻是燈火通明,大廳裏站滿了身着淺綠色制服的普卡魯,只在最中央留出一塊空間,倪眉很自然地就把視線落到那片空地上。
一個披着火紅長袍、身材豐腴的女人正倨傲地坐在原屬于姬家主的高座上,一條雪白肥膩的美腿從高叉腰的軍裙下伸出來,一蕩一蕩的,露出說不出的風情。倪眉甚至能清楚的聽到站在外圍的普卡魯紛亂的呼吸聲。
女人的妝容非常豔麗,那雙畫着張揚的金紅色眼妝的眼睛如鳳眸一樣,美麗而高貴,射出目光又如刀子一般鋒利逼人。
在她跟前不遠處,伏着兩個人影,距離實在是太遠了,倪眉很想看清楚那裏的狀況,瞅了瞅擠得滿滿當當的大廳,又擡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天花板,有了主意。
“哼哼,阿佩斯?姬,帝國史上最年輕的執政官,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賈綿綿伏低身子,從大V字領裏露出一片雪白,如水一般流淌着春意的藍眼睛定定地看着滿臉血污的阿佩斯,臉上露出暢快的神色,張開火紅的嘴唇大笑道:“哈哈哈哈……啊啦,你肯定很疑惑為什麽帝國會将我這個一個無名小卒捧成了萬人崇拜的執政官。哈哈,你們高高在上是因為高人一等的天賦和家族的栽培,我雖然聲名狼藉卻是靠着自己的所作所為。庸俗、谄媚、色情、肮髒,這些詞都是用來形容我的。但恰是因為這樣,帝國變得昌盛繁榮,我被你們當作跳板,然而,人們卻說我低俗。是你們讓我做情婦,但卻沒人關心我的真誠和努力,到最後你們卻說我是恥辱……”
“我的情婦身份本來就是衆所周知的秘密,你們冷眼旁觀,我哄得兩位大人高興,帝國才有了現在強盛的勢頭。而你,身為最有威望的帝國軍人,卻暗地裏勾結諸星商盟的奸細,企圖出賣帝國來打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說到這裏,她脫下手套拿在手裏,打了阿佩斯?姬的臉,“賣國賊,知道麽,這可是到了地獄都會被唾棄的稱號。”
阿佩斯擡起頭,他的眼皮無力地垂下,看上去狼狽不堪,嘴上卻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個字:“請。”他深知賈綿綿的心狠手辣,求救的信號早已經送出,對方不管就已經擺明了态度,這場變動如果說沒有人在背後操縱,他是怎麽也不會相信的。
賈綿綿并沒有被阿佩斯的挑釁所激怒,事實上她能站到現在的位置上,所經歷的風雨是數也數不完的。不過是諷刺她平民的身份而已,她就是學不會這些貴族式的短句對話,可那又怎麽樣。現在坐着的是她,跪着的是他。
“我知道,奧加不畏死亡,不懼傷痛。”賈綿綿粉嫩的舌尖掃過嘴唇,用沙啞性感的聲音低語道:“可如果,是別人的死亡,別人的傷痛,奧加也一樣無所畏懼嗎?”
正說着,被捆成粽子狀的肖豹被人推了出來,他臉上還帶着點輕傷,那是爆炸後遺留的舊傷口。身上的衣服有些皺了,發型也不太整齊,不過總體來說還算好,沒有受到傷害。
但接下來就難說了。
賈綿綿扭擺着腰肢,風情萬種地走到肖豹前,一腳踩在他的臉上,金屬色的鞋跟緊貼着他的眼皮。肖豹在地上試圖動一下身子,卻被一直盯着他的普卡魯抽了一鞭,鞭子是特制的,自動彈出的小倒刺,會在接觸人皮膚後注射大量的X藥劑,通過影響神經來抑制異能的發揮。
“不!”阿佩斯最先反應過來,高叫着掙紮着站起來,說了一句他一生中最長的話,“他是幼崽!”
“哦?”賈綿綿沖着他甩了下秀發,嘲弄:“那又怎樣?”話音未落,緊接着就是噗的一聲。鞋跟直直的捅穿了身下那個孩子的眼眶,黑白的液體伴着暗紅色的血液一齊流了出來,黏糊糊地淌了一地。
肖豹被X藥劑弄得渾身無力,最先感到是眼前一黑,然後才覺得鈍鈍的一痛,因為藥劑的緣故整個人都提不起一絲力氣,盡管疼得要命他只能張開一張嘴,像死魚一樣說不出一句話。
攀附在天花板上的倪眉看到這一幕,心髒緊緊一縮,她是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下手那麽快那麽狠,根本不給人準備的時間。
賈綿綿看到阿佩斯一臉比剜了他心肝還痛苦的模樣,頓時笑逐顏開,“你的樣子真令我滿意,要是不能看到你傷心的樣子,我想我一定會難過好多天~”她擡起手打了一個響指,“送他們上路。”
“這些普卡魯該怎麽處置。”她的侍者問道。
“處置?被阿佩斯這頭眼鏡蛇碰過的普卡魯都是病毒,他們會影響你們的判斷,統統殺掉,一個不留!”
說到這兒,賈綿綿猛地從身邊的侍者手裏奪過槍,對着地上的幾個人一陣掃射,直到能量匣被打空為止。她把槍一甩,對着依舊站立在地上的侍者冷笑道:“難道每一次當我想做什麽都要自己動手嗎?”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