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熟人相見

‘那個人關了一頭野獸,他小心的保管着鑰匙,那頭野獸沒有出來。他希望那頭野獸永遠都不會出來。’

“蓮姬!”柳河的聲線拉的很高,這反映了他強烈的不滿和焦急,這個溫柔美麗的侍女一直都陪伴在他身邊,是他的所愛,是他的禁/脔,他絕不能容忍別的男人碰她。

不,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貴族的私生活奢侈而糜爛,一些大貴族擁有強大的實力,欺男霸女的事可謂是得心應手。從小對此就耳溶目染的柳河,自然而然的養成一股變态的占有欲,凡是他的所有物就不允許被他人觸碰。

眼下,盡管對方身份不詳且人多勢衆,柳河還是不管不顧的拿出了貴族的傲慢,無視對方的剛剛救了自己心愛侍女的性命這一事實,從自己的侍者手裏奪過劍,朝着黑衣人的雙手一劍斬下。

劍,毫不意外的被護腕擋下了,黑衣人甚至沒有反抗,只斜着眼看了看惱羞成怒的柳河。啪的一聲,柳河把劍丢在了地上出氣,文弱的臉上閃過怨毒的神色,當他還想做什麽的時候,卻被一直觀察他們的進化者攔下。

“別一直抱着,她嗆了水,不及時作處理的話會死的。”倪眉出聲提醒道,倒不是她有多好心,只是唯恐柳河不着調的挑釁這批神秘人,會殃及她這條池魚罷了。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和多人作戰,但她才不會承認是自己的實力不濟呢。

對方也沒有為難,從善如流地把蓮姬平放在地上後,一邊早就等不及了的柳河立刻沖了上去。蓮姬的臉色發青,牙根緊閉,柳河大力地拍了拍她的臉也沒能把人喚醒,立刻變得絕望起來,雙手抱頭痛呼。不知是他有心還是無意,整個人霸在蓮姬身旁,硬是不給別人留下一點空隙。

那批突然出現的黑衣人,開始在湖邊休整,他們先是揭開罩在外面的一層防水套,又收起護眼的目鏡,最後脫掉了裹在身上的抗壓套裝,露出藏在裏頭的本來面貌來。齊刷刷的一排水靈靈的少年人,光線打到他們小麥色肌膚上,水珠沿着那緊致完美的肌肉上緩緩滑下,閃爍出七彩的光暈。

幸好倪眉這段時間身經百戰,被五官精致完美的普卡魯打擊習慣了,再看到這批容貌只算清秀的少年人已經能心平氣和地等閑視之了,何況裏面貌似還有熟人在。

沾了水以後的毛刺看上去更加豎直筆直,倒鈎晃了晃腦袋試圖甩掉灌到耳朵裏的水,然後他就注意到不遠處淡藍色的半人蛇少女,“嘿,”他眯着眼兒笑嘻嘻地打招呼道:“你一定還記得我吧,能不能幫把手,我的隊友出了點狀況。”

倪眉挑了挑眉毛不接話,卻被對方會錯了意,倒鈎走到蓮姬身旁,像提小雞一樣一把提起柳河甩到一邊去,半蹲下/身,一把捏住了蓮姬的兩頰稍一用力就打開了她的嘴,又在胸口按了幾下,幫助她把吞下去的湖水吐了出來。

“瞧,這下你肯幫我們了吧。”倒鈎笑眯眯地道,一命換一命,大家都不虧。

“咳咳,”蓮姬皺起秀氣的眉毛,她的胸口很疼,但更疼的是她的雙手,睜開眼睛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她笑了,“主人。”

但是柳河的臉色并不愉悅,他緊緊地抓着蓮姬的手臂,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最終聽到自己心愛女子的聲音,他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憤怒,關心道:“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一時之間,主仆二人間的氣氛開出了大朵大朵粉色的花兒,柔情蜜意。

而這邊,倪眉抱着手不大高興地替兩個普卡魯檢查身體,但是倒鈎把算盤打得啪啪響,覺着他救了倪眉的朋友,那麽請她救治一下自己的朋友也是應該的。那兩個普卡魯受的傷并不嚴重,傷口很小,但是很奇怪,血液一直在往外冒沒有凝結的跡象。其中一個少年的臉色已經慘白慘白的,眼圈發青,嘴唇也變成了白色,明顯是失血過多的症狀。

水是最珍貴也是最廉價的資源,它能孕育生命,稀釋毒液,在倪眉的手中運用起來更加發揮出它的妙用。她引導出幹擾兩個普卡魯血液不能凝結的活性物質悄悄的藏了起來,分出一丁點細胞修複液灑在了他們的傷口上。其實這麽小的傷口原本不需要動用藥劑,只是他們失血過多,傷口碰了水很有可能會感染,拖下去恐怕會危及生命。

“謝謝。”症狀較輕的那個少年覺得自己好多了就感謝倪眉,但他一直都待在軍營裏,說話的語氣自然好不到哪裏去。聽得倪眉皺了皺鼻子,暗自盤算待會兒絕不給他輸血。

“小眼兒的狀态很差,能不能想想辦法?”倒鈎一手扶着搖搖欲墜的隊友,對着倪眉懇求道。

“這可不好辦啊,”倪眉攤了攤手道:“就算我能把修複劑混在水裏帶過來,也不可能神通廣大到夾帶血液進來,就算有你們也用不着。”倪眉說的實話,普卡魯的血液中含有一種特殊的活性酶,這能使他們更強壯适應各種特殊環境,但是它的副作用就是會縮短人的壽命,奧加是不會把它用在自己人身上的。

聽了她的話,剛剛還笑嘻嘻的倒鈎臉挂了下來,求助似地把目光轉向了一直在修理器械的隊長。

“你一定有辦法的。”隊長淡淡的說道,不容她反駁。

他們有十個人,而自己這方才兩個人,“我有辦法,”倪眉把目光對向最後說話的那個人,“但不知道行不行的通。”見對方仔細聆聽的樣子,才繼續道:“雖然沒有備用的血漿,但是你們身上就有新鮮,每個人出一點就……”

“抽我的。”隊長打斷了倪眉的話,解開開衣服沖她伸出手臂。他看向毒狼用眼神沖他示意可以走了,‘天眼’一直監視着迷失森林的一舉一動,為了對付吻蚊兩支軍系小隊合作還說的過去,但現下沒有危險了就必須分開,否則會直接影響兩支隊伍的評分。

毒狼就是剛剛傷勢較輕的人,他對着倪眉打了一個感激的手勢,就領着四個隊友帶上裝備匆匆離開了。

隊長掏出一把匕首在手腕上比劃就被倪眉攔下,她接過匕首,用尖刃在兩個人的手臂上各紮了一個小孔,溫熱的血液像在太空裏跳舞一樣,彙成一條長長的流水線不緩不慢地從一頭流到了另一頭。等灌了差不多40時候,倪眉停下了血液的傳輸,而是改用幹淨的鹽水分別灌到了兩個人的體內。“我建議你們倆個補充些糖分,”倪眉一邊灌輸的時候一邊囑咐道,她記得失血過多的人需要補充生理鹽水和葡萄糖,“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很快就能恢複了。”

“謝謝你幫我們,”倒鈎出言感謝道,他和隊友攙扶着病人準備撤到樹林裏去,“這裏不安全,你的朋友已經先走了。”

倪眉轉身一看,慕白還手拿着劍警戒在她身邊,只是沒了膽小鬼柳河那幾個人的蹤影,想來是趁着她救人的時候偷偷溜走的。走了倒好,如果留下了,依着她的性子也會很快地和他們分開的。

天際的那顆恒星已經搖搖欲墜,天馬上就要黑了,藏在森林裏猛獸就要出來活動了,倪眉從湖中抽取了些湖水補充自己後,趁着恒星還沒有落山,往樹林裏走去。那些饑渴了許久的動物們,正朝着大湖趕來。

雨後的森林并不好走,慕白雖然是普卡魯,但他看不見地上的泥濘,每走幾步都會打個踉跄。跟在大霧中相反,現在是倪眉攙扶着他前行,作為一個普卡魯被自己的主人照顧,光是想着就令慕白臉紅,現下主人柔軟的小手緊緊抓着他的臂膀,羞得他連呼吸都忘了。

“主人,我自己可以的。”慕白又一次出聲拒絕道。

“小白乖哦~”倪眉笑着抓緊了他的手,安撫地拍了拍道:“沒關系的,我現在的力氣很大呢。”森林裏潮濕的空氣就像無數個補給站一樣,不停地補充使用能力所流失的水分,令她毫無顧忌。

“我們要先找一個山洞,然後好好的休息一晚。”

森林裏到處都是樹木,山洞的數量極少,到最後他們不得不選擇一顆大樹栖身。倪眉發現慕白雖然看不見卻不妨礙他爬樹,他每一次的落點都恰到好處,就仿佛他真的看得見一樣。她心裏起了個疙瘩,卻按下不提。對方在她陷入困境的時候能施予援手,她如果現在就刺探別人的隐私,實在不地道了。

靠近黃昏時的時候,森林裏非常的熱鬧,并不是捕獵的良機,為了隐藏蹤跡他們并沒有去捕獵。慕白身上還有一點食物,足夠他們維持到第二天來臨。

寬大的樹冠剛好能夠遮住倪眉兩人的身影,慕白第一次把主人抱在懷裏,他有些失措,但是手臂還是牢牢的将懷裏的人兒抱緊。他的手更适合握劍,而不是去照顧一個女孩。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兩個人都久久不能入睡。

“你在想你的兄弟?”倪眉最先開口問道。

慕白不太擅長和人交流,他決定避開這個問題。“主人在想什麽呢?”

“我?”倪眉望着天上那五個如夢似幻的藍色衛星,思緒飄了到了很遠的地方。“啊,我在想我的兄弟。”她想起了肖豹還有俆安夜,想起了她們三個在飛船裏被訓練壓迫的日子。那時候覺得很苦,可現在回想起來卻很懷念,至少當時她不是一個人。“他總喜歡在睡覺前許願,”倪眉說到這兒笑了起來,卻笑得很苦,“他說過,就算死也要魂歸故裏。”

“那他現在過得怎麽樣?”

“他?”倪眉閉上眼睛,淡淡道:“算是得償所願了吧。”

慕白感受到主人言語中的蕭索之意,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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