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知己
“這麽年輕，就是首席坐堂名醫？”蘇葉心裏暗自嘀咕：“這個藥鋪挑選大夫，不會是以貌取人吧？”
也難怪他這麽想。中醫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科，沒有多年的浸潤是不可能有太大成就的。除非天才或者蘇葉這種運氣逆天的奇葩。可是，天才和奇葩是那麽容易遇見的嗎？
他在這裏胡思亂想，豈不知那個美女也對他的身份感到有些不解。剛才她看到了老掌櫃拿進去的藥方，馬上就看出了一絲其中的不同之處。有些藥物到今天已經絕跡，外行是不可能憑空想出藥材名字的。說明這張方子絕對不是當世所有，必定是前輩流傳下來的古方。
方子中的一些藥材，在藥性上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外行看去或許不明所以，但是被大行家看到，馬上就會發現其中的一絲奧妙。但是……
百思不得其解。美女這才放棄了休息，急急忙忙出來會會拿來方子的顧客。但是一看到蘇葉這麽大點的年紀，她已經有了一絲頹喪：“原來是個小毛頭，看來從他這裏應該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心懷鬼胎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着，一時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還是美女比較老練，嘴角帶着一絲微笑自我介紹：“我叫袁婉清，是這清心中藥鋪中的坐堂大夫。不知這位先生尊姓大名，在哪裏高就？”
“呃。”蘇葉撓了一下頭皮：“我叫蘇葉，是個學生。今天到這裏來，也是拿着一張家傳的古方抓藥，想要幫一個身體虛弱的長輩補補身子。”
“哦~”袁婉清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蘇先生，這個方子……是不是還有一個精簡版？”
“精簡版……”蘇葉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原來這個美女已經看出了其中的玄虛，知道自己為了隐藏古方的秘密，故意沒有标出準确的藥材用量。
“這個。”蘇葉心中暗自驚嘆，已經把小瞧美女大夫的心思抛到九霄雲外。不說別的，能把方子的本質看得這麽透徹，已經說明了她的不凡。
“呵呵……”蘇葉很陰險的笑了起來：“你懂的。這個古方是我的傳家之寶，自然不能輕易讓外人得到。而這個方子最有價值的地方，就是幾味藥材的準确用量。所以……”
“我明白了。”袁婉清默然點頭。她是行內人，對中醫行業中秘方的概念十分了解。其中一些古方具有超級價值，如果拿出來賣的話，都是千萬級別以上的數量級。蘇葉這麽小心謹慎，也在情理之中。
“袁小姐，那我方子裏的藥材，不知貴藥鋪有沒有存貨？”蘇葉帶着一絲緊張問道。
“看來你不是業內人士。你這方子裏其中幾味藥材早已失傳，只要是懂些藥理的應該都知道。”袁婉清指點着其中的幾種藥材：“好在現在還有一些可以替代的藥材存世，所以你這張方子其實是有價值的。”
“那就好。”蘇葉松了一口氣：“人命關天，否則我也不會如此緊張。既然貴藥鋪有藥材，可不可以馬上給我配藥？”
“這裏面還有個小小的問題。”袁婉清狡猾一笑：“你看這味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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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細長白皙的手指指點着蘇葉藥方上的一味關鍵藥材：“這味藥現在存世已經不多，恰好我的中藥鋪裏還有一點點存貨。除了這點存貨，我相信在本省任何一個中藥鋪，都不可能有哪怕一點點這種藥材。”
“什麽意思？”蘇葉叫了起來：“莫非你還想囤積居奇？大姐，我們是醫生，做的是世界上最崇高的事業！人命關天哪……”
“你不要亂叫，聽我說嘛！”袁婉清不滿的瞪了蘇葉一眼：“我說不給你藥材了嗎，我說了嗎？”
“那你也不能漫天要價……”蘇葉小聲嘟囔着：“要不咱們物價局見……”
“你真是小人之心。”袁婉清沒好氣的瞪了蘇葉一眼：“我不過想要有個問題向你請教，而且不會涉及你這張方子裏包含的機密。放心了吧？”
“那你早說啊。”蘇葉松了一口氣：“反而拿出一副奸商嘴臉，把我吓了一跳。”
“你才是個小奸鬼！”袁婉清氣呼呼看着蘇葉，半天才把情緒調整好。她指指藥方上的兩位中藥：“你這個藥方我看得出是用到了許多藥材相生相克的原理，确實是個神奇的方子。其中許多藥材的藥性我能夠看個差不多，就是這兩味藥……”
“返魂草和烈焰果。”她用手點指這藥方上的兩樣藥材：“這兩種藥都是藥性極其霸道的，一個至陰、一個至陽。如果直接把這兩味藥放在一個方子裏，怎麽把它們的霸道藥性轉換為可以為人體吸收的溫和藥力？如果兩種藥材直接對沖，就是身體健康的人也熬不過一時三刻嘛。”
“你果然是個行家。”蘇葉看着袁婉清俏麗的面龐：“就這點要求？”
“嗯。”袁婉清堅定點頭：“這點小小的要求，你不會吝啬而敝帚自珍吧？”
“千金易得、一竅難求。”蘇葉擺擺手：“不要小看這個小小的竅門，懂了就能讓你的醫道修養更進一大步。”
“不要一副臭屁樣子。”袁婉清看着他的面孔，覺得此刻的蘇葉分外可憎：“你一個小屁孩，怎麽這麽壞！”
“達者為大，跟年齡無關。”蘇葉得意洋洋的笑道：“古時有一字之師的典故。我也不讓你認我做師傅，不過一聲師兄總是當得的吧？”
“師兄？”袁婉清氣得差點跳起來：“你個小屁孩子……”
“咦？”蘇葉急忙擺擺手：“淡定，淡定。你或許覺得我不配當你的師兄，不過我家傳的幾十張秘方，都是前輩嘔心瀝血行醫多年的所得。你可以不尊重我，但不能不尊重前輩先賢吧？”
“你家還有幾十個古方？”就像色坯看到了美女，袁婉清的眼睛閃動着吓人的光芒。她瞬間就被心中的求知欲征服，終于屈服在蘇葉的詭計之下：“好吧。看着這些方子的份上，我叫你一聲師兄。”
“正式叫。”蘇葉坐直身軀，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師兄。”壓抑着心中的憤怒，袁婉清委委屈屈的低聲叫了一句。
“嗯。”蘇葉滿意的點點頭：“師妹。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這藥材你怎麽也要給我打個八五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