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慶功
“幹杯!”十多杯果汁碰在一起。
福山豎起食指晃一晃,臉有些紅:“為我們立海的全國優勝!”
“還有關東十四連勝。”藤原補充,往後撩開自己的藍色長發。
“沒錯沒錯。”
一群人訂了個小隔間,加上賽季結束的宣洩,聲音放得很開。
除了準正選十人,還有徐佑、三年級的山本、一年級的仁王、部員兼應援隊長山澤。
“放開了吃,預算不夠我添上!”福山一飲而盡,“铛”一聲放下杯,豪氣萬丈。藤原抽抽嘴角,拉扯福山一把:“你發什麽瘋呢。”
“對啊,喝的是果汁又不是酒。福山桑又賣蠢了。”
“壽三郎!”福山移了一下座想湊近毛利,武田以為福山要“幹架”,于是迎上擋住,藤原也在後面拉。
“......幹什麽!我就和三郎說說話!”
“啊是是,你坐好了說。”
毛利在武田身後朝福山做鬼臉,福山一抽嘴,把毛利這筆賬記在小本本上。[小鬼,鶴弦不在看我怎麽收拾你。]
“呵呵,前輩那邊很熱鬧呢。”相比二三年一桌的鬧騰,一年級這桌稍微消停些,稍微。
丸井因為仁王搶他的烤肉差點挽起袖子暴走,被真田的聲勢和武力鎮壓,然後兩個人的嘴仗就沒停過,小孩子那種沒營養沒話題的口水戰,順便殃及流着汗想要“勸架”的桑原。
柳相當淡定,自顧自烤肉涮清水。不過眼神一直往真田、幸村、徐佑三人這邊瞟。
[我看到了,柳君。]徐佑只點了份魚和菲力,正在等着,同時在幸村發問後回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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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蓮二。]幸村猜柳對他們之間的關系十分好奇,不過,[我們軍師這麽八卦的嗎?]
真田?真田沒發現,他忙着烤肉呢。
“佑君不吃烤肉嗎?”
“會吃個兩三片,再多吃會積食。”徐佑見丸井面前自配的類似番茄汁的紅色醬料,喉結動了動,別開目光,對碟中的烤肉再無食欲。
“食量好少。”
“啊,我們現在正在生長期,神木君厭食的話對身體不好。”
“沒關系,我平時在搜集飲食方面的資料,對此略有見解。”
柳夾着肉的手頓了頓,解決完這片後出聲:“說起來,我對健康飲品方面也有些粗淺的認識,比如各種蔬菜、水果按比例打成汁後的營養成分研究。不知道神木君有沒有興趣?”
“蔬果混合汁嗎?”徐佑糾結,“感覺味道會很怪。”
“但無疑會十分健康。”柳似乎興致大起,“神木君願意嘗試嗎?”
“額......”
“咳咳,”幸村插話,“我覺得佑君膳食挺健康的。混合汁的話,感覺讓丸井試試不錯,他吃得多啊,平時的糖分和脂肪攝入也讓人擔心。”相當合情合理。
“沒錯,訓練時還吃蛋糕,太松懈了。”
“有道理。”柳立即被勸服。
還在專注于和仁王搶肉片的丸井只覺脊背一涼,打了個寒噤。[有哪裏不對?]
“哇,仁王雅治!”
“puri~”耳尖并且一心兩用的仁王心裏快笑死了,并對他前桌的未來相當期待。[很有趣的樣子~]
八月份各項全國大賽之後,網球相關的正式賽事暫時進入一段休整期。但立海網球部仍如常訓練,幸村是部長,副部長藤原退部後由實力第二的真田擔任。一二年級部員開始為下一年的賽季備戰。
團體賽不同于單打比賽。因為年齡限制太大,像初中團體賽限制在短短三年中,因此團體主力更新相當快。這也是每個校隊的常态,上一批走後,若下一屆實力不足,很容易被打下來。
初中團體賽含金量較高,在于這一年齡段往下不能參加U12少年組,往上U17一般因身體素質差距未能有出色成績,加上對“揠苗助長”等等方面的顧慮,于是校內團體賽成為優先考慮目标。初中組比賽展現的實力排布也近似這一年齡段整體水準排布,各俱樂部或教練也會觀看比賽挑選好苗子。
而高中組,不打算往職業發展的球員都開始為将來考慮,打算進職業的球員也往個人單打偏移重心,而且還有世界級的團體賽征召集訓,比如以國家為單位的U17世界網球團體賽、奧運團體賽、戴維斯杯賽等。于是國內團體賽便不那麽有含金量了。
單打個人賽雖然也有年齡限制,但跨度比較寬,比如U12少年組、U17青年組,再往上是18-54歲的黃金年齡段,55歲之後還有老年組賽事。
個人賽的機會要比團體賽多,連冠更容易,實力波動和排布沒有團體那麽劇烈。
以及操的心也沒團體賽多。
但就水平展示而言,普遍認為個人單打比賽是各項賽事裏最高的。
“時間到,已經六組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徐佑喘着氣慢慢走到場邊擦汗。今天後半段是球型和位移訓練,按節奏正手、反手、前場小球、網前截擊、扣殺、後場高壓,40秒一輪,20秒回複為一段;15段暫休90秒為一組;三組下來是一盤比賽的量。
對于現在的徐佑,一天六組已經到極限了。他平時練習賽的一球用不了40秒,所以才能撐滿三盤。
慢跑後穿上外套把自己全濕的短袖捂好,徐佑這才走出室內練習場,卻在俱樂部門口看見倚着牆的短發男生。
“福山學長?”徐佑很意外,他和福山并不熟悉。
“喲,神木君。”福山站直身笑笑,先一步解釋,“我是從宮川那裏得到具體位置的。”
“宮川桑啊。”徐佑對這位神奈川男單比賽的新人選手有些印象,“福山學長找我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神木君有沒有興趣加入網球部?”
“額......福山桑不是第一個問我的人。”相當于婉拒了。
“我知道。”福山揉揉頭發,在想接下來怎麽開口,“怎麽說呢...我對接下來兩年蠻有信心的...你看,三年裏全戰全勝不是不可能。”
“福山學長對幸村君信心很足啊。”
“或者說我對你們一年級這屆整體非常看好。”
“所以?”
“第二年比較危險。”
“福山桑的意思是?”
“我不放心,還想多給懷裏第二年的優勝獎杯上把鎖。”
“......”相當張狂的言論啊。徐佑一時不知如何答複。
“明年我和藤原都退部了,高端戰力會有一定損失。”福山觀察徐佑的神色,斟酌說辭,“我指單打,強大的單打可以彌補雙打,尤其是控場流單打,但是雙打無法穩住單打。”
“真田君和柳君都很出色。”
“是,他們很強。”福山雙手合掌緩緩摩挲着,“但是...我說了嘛,想上把鎖。”
“......”
“或者你可以把自己當成保險櫃。”
“您真風趣,福山桑。”
“唔......能和我說說不加入的理由嗎?”
徐佑看看福山平攤在兩側表示退讓的雙手,三思之下開口解釋:“我們立海大附中網球部是一個很認真刻苦的團體。如果我加入了,那麽勢必要服從訓練和比賽安排,但是實際上網球部很多地方與我自己的日常計劃有沖突,加之我有俱樂部的個人訓練計劃。因此不考慮加入。”
“時間沖突自然可以調整,有實力的人可以破例。”[就像壽三郎。]
“很抱歉,我不想做破例的那一位。”
“......好吧。”福山聳聳肩,雙手揣進外套衣兜,“總之,網球部歡迎神木君常來,我想學弟們應該都挺喜歡你的。”
“我會考慮,謝謝學長提點。”
他對福山所言都是真實的顧慮,比如網球部六點三刻早訓,他平時十點睡覺,五點半起床晨練,但是滿月他早上要帶康公去海邊待兩個多小時,難不成四點起床麽?會長不高的。比如與神木某些周末的親子時間,和部訓有沖突。再比如假期他有自己的野游修心安排,和集訓也會沖突。
還有略感微妙的一點就是,拜原世界的動畫和劇本所賜,他總覺得自己加入網球部怪怪的。
神奈川的海濱一天天步入寒冬,康公變得格外精神,在海邊呆的時間也長了一些。
徐佑有時候很恍惚,熏香點燃後所見似乎是幻覺,但他确實能觸摸到老人的瘦削的手,甚至衣服的質感都那麽真實,還有那雙眼睛,仿佛看透世俗的一切,明晰天理大道。
那麽像......除了不能說人語。
冬季早晨的風有些大,徐佑縮了縮把下巴埋在圍巾裏。潮水着急地沖過來拍打沙岸,徐佑眯着眼睛,目光跟随在海裏飄蕩的烏龜。浪花升起淹沒了整個龜身,強大的聲勢似乎能将之掀翻,但随後它很快安然無恙地浮起。
徐佑見過玄武的真身,袖珍型的,在他房間裏的小桌上。頭部比一般的烏龜更具棱角,甚至還有類似眉須的白毛;尾巴是烏龜的小尾巴,不是蛇尾;具體地說,蛇身在龜甲裏穿過,蛇尾由前部伸出纏繞龜殼,蛇身前半段從龜尾旁邊出來,然後也一圈圈繞在龜甲上,棱角分明的蛇頭浮在空中吐信。
他家裏養着只神獸,真不可思議。
康公是否真的能使他一生安康呢?以及不能讓他人觸碰是為什麽?
氣運嗎?或者玄武會因此受到傷害?
黑甲龜被一個浪推回少年腳邊,四肢伸出來緩慢繞着他爬動。
是不是會将長壽的氣運轉到觸碰他的人身上?但是按照等價交換,康公的壽命也會減少是麽?神獸的壽命減少些許,對他和康公有什麽災難?或者說萬一開了先例,他會一次又一次地讓他人觸碰康公以使人們安康,無數次的集聚,到最後竟會讓擁有漫長生命的神獸死亡?人的憐憫之心,以及當了一次“聖人”之後,主動或者被動地走上“聖人”的路。
運動褲被扯動,低頭一看,是康公在咬着他的褲管往外拉。徐佑趕緊把康公抱起來放進龜箱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網球方面,職網和奧運一直存在争議。
單打和團體賽同理。
一個球員的精力有限,職業巡回賽本來排得滿,團體賽還尤其耗費時間,費盡功夫得來的獎金、積分都不算高。
有段時間,對有能力獲取大賽獎金的球員來說,參加團體賽近似于為愛發電。
加上徐佑在“家裏”實際上處于邊緣,走體育線的只有他一個人。綜合起來,導致他對團體賽并不感冒。
就這點而言,他和幸村完全不一樣。
也是網球部沒法吸引他的原因,如果沒有幸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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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近期最想去的地方是?
佑:溫布爾登。(聳肩)只是想想。
幸:京都,美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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