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廬州碧天晴,江清月近人
而明月這邊收到信箋,“若要再見到尊夫人,用程玉言來換。”明月放下信去尋的晴天,卻是不見了影子。問下人只道是說“和三王爺出去了!”辰慈悠悠的出現在院子裏,明月抓着他的衣領,“晴天呢?”
“不是跟你在一起嗎?”辰慈道。
明月已知事情不妙,這是想借他的手找到程玉言,他放開辰慈,将信箋給了他。兩人皆是沉默。
“先把程玉言救出來。”辰慈說到。
“陳文文”明月說道。
“去哪?”辰慈問道。
“家主府。”明月冷冷的扔下兩個字。
晴天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涼心院,沒想到兜兜轉轉竟是又回來了。早知如此,當初不如不出去。
“勞煩晴姑娘跟我走一趟…”那人十二鎏金簪安插與發髻之間,錯落有致,發髻間的金步搖随她端莊的步伐一步一搖,甚是好看,每行走一步便是鳳儀萬千,風華絕代。再套上一對閃耀着琥珀色的光芒的流蘇耳環,步步生輝。晴天看的癡迷,她從未見過雍容華貴之人,一步一笑好似都訴說端莊二字,晴天快步跟了上去。
“你說過,若我聽你話,你便放她回來,放我倆雙雙歸隐。”皇帝道。
程玉姬不答。身後便聽見熟悉的聲音,來人正是明月和辰慈。公主不加防備,被明月制住了要害,“我已經放過你一次,這一次為何還要多管閑事?”
“對不起,這種閑事我本是不想管的,我也是逼不得已。”便讓辰慈帶程玉言離開,自己也逃了出去,程玉姬怒號:“我自問從未虧欠過你半分!是什麽讓你這麽有恃無恐!”
他們沒有想到,家主府竟然已經被程玉姬盡數掌握,插翅難飛,他們被逼到主母房間,而晴天也被帶到此處,好像一切都在主母的掌控之中。陳文文對程玉姬說道:“你将讓位給她吧,她不會傷害你的。”
“她不會傷害我?她若不把如蘭帶回來,我是不會給她的,她成全我,我如何成全她?哼…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以為我知道嗎?你們一起殺了父皇母後,抓了她,以她為要協,逼我做你們的傀儡,若不是我隐忍這些年培養了些勢力,怕是你們早就要了我的命了!”程玉言說道。
“是你們欠我們的,不是我們欠你們的!”陳文文眼睛微微發紅。此時而程玉姬這邊帶人追了過來,皇後将他們藏了起來。程玉姬怒氣沖沖,“人呢?交出來!”
“位你也奪了,權你也有了,你還要什麽?姬兒。”陳文文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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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他讓位。”程玉姬道。
“姬兒,讓不讓位取決于你,不是他,這只是你的借口。”陳文文道。
“文文,不要再護着他了,他根本不值得你愛。當日心軟應了你的要求,讓你嫁給他,你護着他,可他呢?反而恨你恨的越甚!”程玉姬道。
她招招手,讓小乞兒過來,姬公主瞪大了眼睛,為何和程玉言長的如此相像!怪不得晴天看他就覺得像誰,現在一看,果然是像程玉言。皇後開口說道“那日,我被當成你扔進了鳶尾院,可他喝醉了誤打誤撞的闖進來,将我當成那女人,然後我們……趁他還沒醒,将他帶了出去,換了一個太監進來,當我去到庵裏,才發現自己已經懷了身孕,生下了他。”
“為何不告訴我?”程玉姬問道。
“太監怎麽會生孩子…”她說這話的時候,笑了一笑。而姬公主渾身顫抖。她走過去像往常一樣摸着她的頭,将她擁入懷中,“姬兒,放下吧,我都放下了,不要再抓着過去了,你看,乞兒都這麽大了。”
“不……不可能!”姬公主掙開皇後。
而此時程玉言跑了出去,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孩子,“他果真是我的孩子?”
如果在正常情況下,她是不會殺他的,再說是親弟弟,留着慢慢折磨不是更好,可現在她的情緒異常激動,她順手拔了旁邊侍衛的劍,刺向了程玉言,陳文文擋在他面前,倒了下去。而程玉姬看見了這一幕,雙手顫抖着丢下劍,抱着倒下的陳文文聲嘶力竭的痛哭着,“文文……文文我錯了,我錯了……太醫!宣太醫!”那長劍精準的刺入心房,分毫不多,分毫不少,悔意不更多,恨意不會更少了。
“姬兒,放手吧,成全他們,不要再恨了…不要…難過…放下吧…我想看見以前那個你…”皇後斷斷續續,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說完了最後的話。
程玉言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呆呆的愣在原地,程玉姬已經快要哭到窒息,“對不起…如蘭…你回來,你回來,我放下,我不逼你了…你回來…你回來啊!”
她突然轉頭看着程玉言,哂笑了兩下:“都怪你!都怪你!你一心只有那個妖精!你從頭到尾都是那個蠢蛋!都怪你!”她此刻的絕望,在整個宮殿蕩漾開來。
“我殺了你父皇母後,掌權以後,她特意強調了一個你,我将她接了回來,她本是不想回來,她怕我們的關系惡化,嫁給了你。多少次,她在從中斡旋,可是你不知珍惜,反認為她是我派來監視你,從不正眼瞧她一下,可是你不知道我就算是讓我自己去當間諜也不會讓她受傷害啊!你以為我為何不将那惡心的鳶尾院夷為平地當真實怕了你?哈哈!要不是文文求着我!我怎會任由你只是改了涼心院的名字!”她不再說話,只是緊緊的抱着的陳文文的身體啜泣。
此刻陳全全帶兵進來,看見這躺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姐姐和絕望的沒有一點聲音的程玉姬,此時的房間內一片死寂。他叫着“姐姐!”兩眼發紅,向陳全全走進,終于說了出來事情的始末,
小時候他總是跟着姐姐身後,姐姐前,姐姐後,他和姐姐還有程家兩姐弟關系是最好的,陳家家主最開始和程氏前家主是結義的兄弟,在陳家的扶持下,從靜國分離出去,自立為國,對程國皇族功不可沒,這也是随國姓的諧音,而安然無恙,被國家所認可,這樣的光環可是史無前例的。他們年紀都一般大,約莫七八歲的時候,一個平民丫頭救了一個程玉言,程玉言便注意到了她,但也沒多想,可他也沒有料到,竟然被他的父皇母後培養成間諜,送去了靜國,靜國皇帝死了後,她突然回來了,長的風姿綽約,眉清目秀,回來後送到太子殿裏保護太子,程玉言見了再加上小時候救他的事,兩人日久生情,花前月下,撫琴唱曲,便是在他心中情根深種,可是她一個婢女怎麽可能跟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在一起,皇帝便将她打入浣衣局,太子也不死心,更是開了鳶尾院,種了一路鳶尾到浣衣局,肆無忌憚的将她接入鳶尾院居住。皇帝怒不可遏,宮廷裏議論紛紛咱們這位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将來是要繼位的,此事令他甚至整個程氏皇族蒙羞。悠悠衆口,光是賭不可能的,那就疏吧,所謂無巧不成書,那程玉姬去找她父皇母後的時候,聽到了這個計劃,她不信,她不會信她父皇母後會這樣對她的,她惴惴不安的和陳文文一起去皇家寺廟祈願,将自己的願望寫在紅絲帶上綁在玉蘭樹上,程玉姬好奇的問:“你寫的是什麽啊?告訴我不好?”
“就不告訴你!”兩人便走開了,陳文文看着程玉姬心事重重,再三追問下,便将這事告訴了陳文文,也就是現在的主母,陳文文告訴她不要慌,父皇母後肯定不會這樣的這樣對她的,陳文文安慰道:“我們換一換衣服,這樣你就不會被抓去啦?傷害不了你的。”陳文文摸摸她的頭,溫柔的安慰道。
“可是你出事了怎麽辦?”程玉姬擔憂道。
“不會的,我不相信皇上和皇後會做這樣的事的。”她倆換了衣服,不料兩人剛出門,程玉姬就被打暈,扔到旁邊,而陳文文便被帶走了,而當程玉姬醒來的時候,便是流言紛紛,“那陳家大小姐,竟是個喜歡太監的人,原來那鳶尾院不是太子為婢女而造,是為了陳家大小姐!太子殿下是個幌子,這陳家大小姐更加勁爆!竟有這樣的癖好。”
“為何?可有證據?”
“唉……我侄女在宮裏當差,親眼所見,就在昨晚,被皇帝皇後抓個現形!陳家大小姐赤身裸體在鳶尾院和一個太監……哎呀……啧啧啧……”
“怪不得要選在宮裏啊……因為只有宮裏才有太監!”衆人大笑。之後那無辜的太監被賜死,陳家大小姐被送去當尼姑。
正值傳位檔口,不能讓太子出那麽個有損名聲的事,可必須有個皇室成員來背鍋,這鳶尾院平常人是造不了的,這重擔自然而然就落到了程玉姬身上,還好巧不巧偏偏讓她給聽見了,結果讓陳文文背了鍋。
最後程玉姬在送陳家大小姐離開的時候,這是她最後第一次落淚也是最後一次。陳家大小姐像往常一樣摸着她的頭,“還好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