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次不正經
祁昭一愣。
他伸手戳了下手腕上的薄荷綠圖案, 問:“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了?】小九疑惑,【圖騰被點亮這是好事啊, 證明你終于不鹹魚了,走上人生巅峰指日可待!】
祁昭敷衍的點了點頭:“好好好人生巅峰。”
“但我總覺得太陰神木的圖騰點的太順利了點,按照之前的套路,不是應該陸作冰醒來後發現自己被騙, 與陸煎水翻臉, 二人相愛相殺恩怨糾纏後終于醒悟,然後被我拉郎配,神木圖騰就此點亮……麽?”
小九:【……】
它沉默了一瞬, 道:【祁昭昭,答應我, 人間界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以後少看, 影響智商。】
祁昭認真點頭,而後說:“駁回。”
小九突然開始懷念從前那個時不時就會害羞低頭摸鼻子的祁昭,和現在的簡直不像一個人。
它幽幽開了口:“祁昭昭, 你變了。”
祁昭微微一笑:“這還是得謝謝你。”
小九便不說話了, 窩回去再也不吭聲, 那便陸煎水也出了聲:“祁小先生?”
祁昭回神, 将藤木盒合上收好, 拱手道:“多謝大城主。”
陸煎水笑笑:“喜歡就好, 其實我也不知它有什麽用,只是半年前得到占文,說時機到的時候會有人來取, 雖然占文上沒說是誰,但我想,應該就是你了。”
“萬一弄錯了怎麽辦?”
“那就随它去。”
祁昭:“……”也是厲害。
祁昭無話可說,屋子裏突然傳出來一聲細微的聲響,陸煎水立即站了起來:“他醒了,我去看看。”
祁昭說了聲好,看着他進去後,轉身出了院落。
……
物九屬,位于平和,方可及。
這是傳承書上寫着的重塑方法,其中的物九屬已經齊全,差的就只有平和之地。
岐木城是殺戮之城,晚景城是沉暮之城,都算不得平和,祁昭把握不住平和的标準,詢問了周邊的人,徐岩漫不經心擡眼:“平和之地,不就是雲州城麽?”
他忍不住吐槽,聲音恨恨的:“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浮生第三城雲州城,煙柳香巷,青瓦白橋,詩詞歌賦小夜船,半點浮華都不染,确實當得起平和二字。
徐岩:“祁昭,你要去麽?”
祁昭有點猶豫,之前的劇情點恰好到第三城,他心裏是有點怵的。但這次和以前其實也不一樣,至少沒有那種別人在背後暗自操縱的感覺。
徐岩循循善誘:“雲州城裏到處都是書,寫什麽的都有,這麽适合你的地方,你确定不去看看?”
祁昭很心動,但還是說:“那我回去和謝慎商量商量。”
“你怎麽這麽沒出息,被吃的死死的。”徐岩啧了一聲,“那你先想着,我去演武場,你到時如果要去雲州城記得告訴我,我也想回家了。”
祁昭點了點頭:“好。”
徐岩就先去了演武場,他走後,祁昭懷裏的草木枝葉微動,秦修的聲音随之響了起來。
“祁昭,為難的話就別去了,其實……重塑與否,我都沒關系的。”
“不能沒關系。”祁昭捏了捏他的葉子,“我還指望着等你重塑後報答我呢,怎麽能就這麽算了?”
秦修輕聲一笑:“嗯。”
祁昭抱着他站了起來:“走,我們回去。”
此時還是清晨時候,晨風微涼,溫柔吹拂在行人臉頰。
祁昭往前走了一段路:“秦修,等你好了,你有什麽打算麽?”
“打算?”秦修淡淡笑了,沉默良久,用很低的聲音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沒有地方去。”
祁昭也随着他沉默了,不久,突然開了口:“秦修,如果你尋不到去處,到時候就留在晚景城吧,我雖然沒什麽錢,但是,但是謝慎有啊。”
方才壓抑的氣氛瞬間散了,秦修笑忍不住笑起來:“若是謝城主不願怎麽辦?”
“不會的。”祁昭異常堅定,“你不要看謝慎總是冷冰冰的模樣,其實他骨子裏是很溫柔的人。”
骨子裏很溫柔的人。
秦修心想浮生界大概也就只有你會覺得謝慎溫柔,不由又笑了,聲音裏染上了暖意:“好。”
見他不像是之前那樣了無生氣,祁昭心裏緩和不少,秦修擡頭看着他的眼,不久後低聲喃喃了一句,那聲音太輕,祁昭沒聽清楚:“嗯?”
秦修卻不再說話了。
祁昭只當是他又睡了過去,沒在意的,疾步回了院落。
謝慎正在桌後煮茶,屋子裏水霧彌漫,什麽都看不大清楚,只有那雙眼睛越發清晰,在四周茫然裏更柔軟了幾分。
祁昭把梼杌神木放在陽臺,上前在謝慎對面坐下,低頭看見桌上的食盒,笑着問:“孟然然來過了?”
謝慎嗯了一聲:“不久前剛走,說是讓你回去的時候記得喚他一起。”
祁昭端着茶杯的手一頓,不自在的幹咳了一聲:“謝慎,其實……我有件事想對你說。”
“雲州城的事?”
祁昭一驚:“你怎麽知道?”
話音落下,就看着謝慎唇角勾起了極為好看的弧度,身子稍稍前傾,手指沿着他的前襟探了進去。
祁昭面紅耳赤:“門窗都沒關,秦修也還在,你這是做什麽,我——”
後面的話在看到謝慎手裏葉子後戛然而止。
“之前留在你身上的葉子,你沒丢,所以我都聽見了。”謝慎眼裏浮起戲谑,“你剛剛想到了什麽?”
“咳,沒有沒有。”祁昭低頭揉了揉發燙的耳朵,“那你覺得我們應該去雲州城嗎?”
“你想去麽?”
“想去。”
祁昭誠誠實實回答了,而後就感覺頭發就被人溫柔的揉了一下,他怔怔擡頭,看到謝慎正看着他,眼神柔軟極了,說:“你想去,我便陪你去。”
祁昭以前就覺着謝慎是溫柔到骨子裏的人,但他清淡慣了,面上很難顯露,像這樣不加掩飾的時候其實很少。
小傻子領悟過來,忍不住笑彎了眼睛:“謝慎,你是因着我之前說你其實很溫柔,才這麽好說話麽?”
“我對你什麽時候不好說話了?”
祁昭想了想也是,眼睛頓時更彎了,撐着下巴歪頭凝視謝慎。
也不知是因為水霧太朦胧還是因為水霧裏的人太好看,祁昭看着,慢慢就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柔軟到不像話,突然站了起來。
謝慎擡頭,眼睛被水霧籠着,江南煙雨一般。祁昭心被戳了一下,再也忍不住,隔着霧氣蒙蒙的茶爐傾身抱住謝慎,頭窩在後者頸肩:“你怎麽就這麽好呢?”
“哪裏好了?”
“長得好,性子好,聲音好聽腹肌撩,器大活,咳,嗯,總之什麽都好。”
謝慎笑了:“你少說了一樣。”
祁昭:“嗯?”
“我的道侶最好。”
祁昭默默在之前說的話後面又加上了‘還特別會說騷話’,卻忍不住口嫌體正直的笑了起來。
謝慎看着他,眼裏薄霧彌漫,半晌,他站起來,低頭想要去親祁昭的眼,剛靠過去,被他抱着的人突然一顫,而後猛地用力推開了他。
謝城主可以說是很懵了:“怎麽了?”
祁昭淚汪汪捂着下巴:“水霧,太,太燙了。”
謝慎:“……”
謝城主心很累,把茶爐的火熄了,起身在祁昭身前蹲下去:“燙到了麽?我看看。”
祁昭移開手,下巴處紅了一塊,他皮膚白,這痕跡就襯得更加明顯,謝慎心疼了,手覆在他下巴揉了揉,不久後收回手,關切問道:“還疼麽?”
他剛才揉的時候掌心蘊了靈力,祁昭只感覺發燙的地方被涼意覆上,那陣疼痛感覺很快就沒了。
“不疼了。”祁昭摸了摸,“還紅嗎,是不是很難看。”
其實還是很紅,覆在下巴看着特別滑稽。但謝慎自然不會這麽覺得,搖頭在他下巴親了親:“很好看。”
祁昭就信了,越看謝慎越覺得心裏滿意:“謝城主,我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祁昭很少叫謝慎謝城主,偶爾叫也是在某些不好明說的時候,謝慎眼神立即沉了下去:“嗯?”
祁昭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紅着耳朵低下了頭。
謝慎起身把他抱了起來去往裏間,關門時看到外間陽臺上的秦修,想着祁昭臉皮薄,順便布了一道結界。
藤木門一開一合,外間窗臺開着,光線明亮,窗臺草木枝葉慵懶的晃。
至于裏間。
自行想象。
……
孟然和魏懷原本是打算回晚景城的,但聽說了祁昭要去雲州城,想了想,最終決定跟着。
于是同行的人就多了起來。
離開岐木城的時候是清晨,陸煎水到城門送他們,沒見陸作冰,祁昭用目光找了他一圈,陸煎水笑了笑:“他來不了,昨晚……有點累。”
祁昭突然對陸作冰充滿同情。
晚景城和岐木城來往不深,他們沒多少話能說,随意說了幾句後便同陸煎水道別,上了馬車。
五個人裏,祁昭謝慎一輛馬車,孟然魏懷一輛馬車,剩下徐岩一只單身狗,孤身一人特別委屈。
祁昭安慰他:“沒事,道侶遲早會有,沒有也沒事,不你先抱着雲煙木?好歹還有個伴。”
雲煙木是秦修僞裝的模樣。
徐岩幽幽擡眼:“你覺得我已經淪落到要和草木作伴的地步了麽?”
祁昭:“……你要不要?”
徐岩:“……要。”
祁昭便把懷裏的草木給了他,徐岩抱着它嘆了口氣,可憐兮兮窩到了馬車的角落裏。
祁昭無奈笑笑,轉身回去了。
馬車緩緩駛出岐木城,雲州的距離它不遠,第五日的下午,馬車便在一株白木下緩緩停下了。
雲州城是天空之城,被一顆通體雪白的巨樹支撐着,遙遙望去遠入雲端,是為雲州城。
五人下去,徐岩從腰間拿出一塊白色的藤木牌,在白木木身上的一處凹陷裏碰了一下,片刻,一道晃着白芒的傳送陣出現在他們腳下,徐岩看了一眼:“上來吧,記得閉上眼睛。”
祁昭随着他過去,等幾人都站進去閉上眼睛後,徐岩把白木牌收回來,傳送陣一顫,再睜眼,面前便出現了一座城池。
祁昭擡頭望了一眼,隐約看到城裏煙雨蒙蒙,明明只有一牆之隔,他們站着的地方卻是晴空萬裏。
很神奇,這種奇妙的感覺,祁昭之前只有在進晚景城的結界時才體會過,不由對雲州城多了幾分期待。
城外的守衛是認得謝慎的,恭恭敬敬叫他們請了進去,同時命人去了城主府通報。徐岩到邊上買了幾把油紙傘,自己卻不撐,惬意的張開手:“終于回來了。”
“你之前不是該嫌棄的不行麽?”孟然吐槽他。
“你不懂。”徐岩深沉道,“又愛又恨,才是記得最深的模樣啊。”
孟然轉頭看向祁昭:“祁昭昭,我怎麽覺得你這朋友有點傻?”
“習慣就好了,沒事。”
孟然嗷了一聲,背後徐岩陰森森看着他們:“下次說我壞話能背着我說麽?實在不行至少也小聲點啊。”
他擺擺手:“算了,走走走,我帶你們去我家看看,別看我看着窮酸,其實家裏還是有底蘊的。”
祁昭笑眯眯點了點頭,跟着他朝正街走去,雲州城是真的很平和,煙霧朦胧,四處白橋碧湖,岸邊栽着的花樹被雨水打濕,花瓣在風雨裏搖晃着落入青瓦下下的小橋流水人家,人家外有酒巷,酒香醇厚,說書人的聲音也正好。
詩情畫意,是祁昭喜歡的模樣。
祁昭一路看過去,最終跟着徐岩進了白馬街,他家就在白馬街的正中央,宅子很大,牌匾[徐府]二字龍飛鳳舞,下面刻着八個小字,筆鋒遒勁,确實如徐徐岩所說很有底蘊。
“牌匾上的字是我爺爺寫的,他是很厲害的人。”
徐岩說,眼裏滿是尊敬。
他引着祁昭幾人上前敲了門,來開門的是府裏的老管家,見到徐岩後一愣,眼睛頓時紅了:“少爺?你終于回來了?”
他急忙開了門,将徐岩上下打量了好幾次,不停心疼的說他瘦了也黑了,晚上一定要做些好吃的。
孟然看了一眼徐岩比他粗了不少的腰,憑良心講後者真不瘦,剛要偏頭對祁昭吐槽幾句,突然愣住了。
他看見祁昭正目不轉睛看着徐岩和老管家,眼裏滿是羨慕。
孟然沒聽祁昭說過自己家世,但他到晚景城這麽久也只有渡聞去看過他,孟然多少也猜到了,默默把話收了回去。
祁昭沒注意他這邊,依舊看着徐岩的方向,不久,聽到邊上腳步聲響起,手随即就被納入了溫暖的掌心。
他偏頭,謝慎握着他的手,眼裏揉着細碎的光,說:“真想帶你回家,長老們和魏老肯定也是很想你的。”
祁昭笑了:“那等我們回家的時候,要在城裏買很多東西帶回去,他們肯定喜歡。”
不久,徐岩終于安撫好了老管家的情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林伯是從小看着我長大的,老人家容易激動,讓你們見笑了……走吧,我帶你們去見爺爺。”
“好。”
五人走過湖上的橋,從長亭拐角繞過去,徐岩最終在一間竹樓外停下了,祁昭随着他停住:“怎麽了?”
徐岩幹咳一聲:“我……我當年是瞞着爺爺偷跑出去的,現在不是很敢見他。”
話音落下,竹樓上的窗戶處突然有一只茶杯落了下來,正好砸在徐岩臉上,老人的聲音随即在衆人耳邊響起:“兔崽子,你還知道回來?”
一名穿着青衫的老者從住樓上下來,吹胡子瞪着徐岩:“把茶杯給我?”
徐岩急忙遞了上去。
老者接過杯子檢查了一遍:“還好沒破,否則,真是可惜了。”
徐岩:“……”
不過老人話雖然這麽說,但眼角餘光實際上一直在偷瞄徐岩,徐岩自然也發現了,一笑:“爺爺,別生氣,您可是讀書人,讀書人。”
“讀書人怎麽了?”老人哼了一聲,“讀書人照樣能教訓不聽話的子孫,小兔崽子!”
“是是是。”徐岩忙不疊道,“我這不是怕你氣壞了身子嗎?消消氣消消氣。”
老人又哼了一聲,倒是沒再繼續說他,轉頭看向祁昭等人的方向:“這幾位是?”
“爺爺,這是我的朋友。”
徐岩把祁孟魏三人一一給老人介紹了,最後才說起謝慎:“這是晚景城城主,謝慎。”
“這是我爺爺,徐章。”
徐章驚訝,不過很快平複下去:“居然是謝城主,有失遠迎,還望城主莫要在意。”
話說完,回頭小聲問徐岩:“你在外面惹什麽事了?人家城主都跟着來了?”
徐岩哭笑不得:“爺爺,您就不能想我點好嗎?好了好了,別在這裏杵着了,您不是藏了好茶和好酒嗎?快拿出來,我要招待朋友。”
“不肖子孫!就知道惦記老人家那點東西!”
徐章又哼了一聲,轉頭後變成了溫文爾雅的模樣:“謝城主,幾位小友,上來吧。”
祁昭便拱手:“徐爺爺,打擾了。”
幾人跟着徐章上了竹樓,徐章讓徐岩把他藏的差和老酒拿了出來。謝慎沒能在這裏待太久,雲州城城主府那邊便遣了人來請他。
浮生界七城間井水不犯河水,謝慎總是得過去打聲招呼的,否則容易讓有心人揣摩造謠,便過去了。
謝慎走後,孟然他們徹底放開了,他們在徐章這邊雖然還是半大孩子,但徐章并沒忽視,幾人相談甚歡。
祁昭心情很久沒這麽好過了,徐岩悄悄湊過來:“我就知道我爺爺會喜歡你,你也會喜歡他?”
祁昭笑了:“為什麽?”
“爺爺他自小就想要人繼承他衣缽,然而我不是個愛讀書的,老惹他生氣,他一直就喜歡你這樣的,愛笑又乖巧,喜歡讀書的人,關鍵你還長的好看。”
“至于你,我一早就看出來了,你心裏極度缺乏安全感,謝慎能給你的雖然多,但是也沒辦法齊全,對不對?”
他一直都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模樣,看事情卻很通透,祁昭低頭,輕輕嗯了一聲。
徐章偏頭:“小兔崽子,又說老人家壞話吶?”
“沒有沒有,我哪兒敢啊,誇您慈祥和藹來着。對了,爺爺,祁昭很喜歡書,您那裏不是有一堆書發愁沒人看嗎?現在就是它們重見天日的時候了。”
徐章白了他一眼:“兔崽子。”
不過他确實很喜歡祁昭,如果不是聽說祁昭已經有了老師,走的也是靈植師的路,他還真想好生栽培栽培祁昭。
不過簡單教教也不沖突,徐章嗯了一聲,把懷裏掏出一把鑰匙丢過來:“你帶祁昭過去吧,這酒好,我有點困了,得回去歇會兒。”
徐岩立馬應下,扶着徐章進了卧房後,出來晃了晃鑰匙:“孟然,魏懷,你們要看書麽?”
孟然痛苦的搖了搖頭。
徐岩開心了:“那我們先把祁昭送去,然後去游湖,雲州城下雨的時候湖上景色特別好,不看可惜了。”
孟然和魏懷點頭:“好。”
幾人把祁昭送到了徐章的書樓,之後便歡歡喜喜走了,祁昭無奈笑了笑,推門走了進去,裏面三層樓,四處都是書。
祁昭喜歡。
但幸福也有幸福的煩惱,祁昭樓上樓下走了好幾圈,都不知道要從哪裏看起,想了想決定看命,走到書架上随便抽了一本,棕色的封皮,上面寫着三個墨色大字。
浮生歷。
祁昭看了看扉頁,這應該是算是浮生界的史書,之前他看過的書都是靈植師相關,對此挺有興趣,便接着翻過一頁。
而後就頓住了。
後一頁一整頁只有一句話。
——浮生之地,萬魔之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