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團綜
活動期一年的限定組合TEENAGER正式成立，他們的第一份工作便是拍攝團綜《少年成長史》, 而團綜的第一站照例是奔赴新宿舍。
他們的師兄師姐們住的都是豪華小別墅, 單層大公寓，是以團裏的成員們也期待萬分。
黃俊右聯：“海邊度假村？”
丁滿左聯：“獨棟小洋房？”
狄嘉穎橫批：“都不如我家。”
導演組：你們還是偶像男團嗎？不如表演群口相聲。
何旭坐在大巴上, 看着窗外不斷變幻的景色，神色淡淡道：“我們應該是要下鄉了。”
導演組：！！！
另外幾人：！！！
黃俊不想面對殘酷的事實, 自我催眠：“不會的, 選管昨天千叮咛萬囑咐，要我們帶護照，鐵定是出國。”
何旭憐憫地看着他：“你知道有一種東西叫煙霧彈嗎？”
黃俊仍是拼命搖頭：“我不信, 我不信, 我不信！前半截路大家都是戴眼罩的，你怎麽會知道我們在哪裏？”
封星文說：“你沒有發現我們周圍的建築越來越矮，而田地越來越多了嗎？”
俞衍同情地拍了拍黃俊的肩膀：“面對現實吧, 朋友, 你看看VJ的表情還不明白嗎？”
跟拍攝像尴尬地搔了搔臉頰。
團綜的導演叫程康，是“三朝元老”了, 大家都叫他程PD，此刻他避重就輕地說：“接下來大家會先享受一頓豐盛的午餐。”算是默認了何旭的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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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俊眼前一黑，生無可戀地躺倒, 他的海邊度假村, 獨棟小洋房正揮舞着翅膀越飛越遠。
狄嘉穎說：“沒事，我家有別墅。”
黃俊靈魂歸位：“請我們去玩嗎？”
狄嘉穎：“回頭給你拍兩張照片解解饞。”
黃俊：“……”
俞衍心中，默默在黃俊和自己之間畫了一個等號——都是底層人民。
程PD保證道：“你們放心, 給你們安排的絕對是一戶大戶人家，露天開放式廚房，自帶花園泳池，院子裏還養了不少萌寵。”
可惜團員們有了警戒心，不再是無知的小羔羊，不會輕易被導演忽悠了。
導演和作家交換了一個眼色，總覺得有何旭在，接下來的行程不會如想象中順利。
一刻鐘後，大巴停在了一處農家樂小飯館前面。
三個長桌拼在一起，十名團員“一”字排開，對面是三十幾名工作人員和無數拍攝器材。
程PD拿起擴音器：“下面這頓飯，用餐時間一個小時，大家可以盡情享受。”
他話音甫落，飯店老板和員工流水一樣走進來，各式菜肴擺滿了三張大桌子。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裏游的，土裏長的，樹上結的，應有盡有。
沈浩闊咽了咽口水：“這未免太豐富了。”
“是啊，”封星文涼涼道，“好像最後一頓午餐。”
黃俊一聽他這話，胃口頓時消了大半。
程PD催促道：“你們吃啊，別想太多。”
何旭第一個夾起筷子，然後在數十道目光的注視中，又放下了。
“我們現在吃的，不會是以後要自己提供吧。比如吃了蔬菜就種菜，吃了雞蛋要養雞，吃了海鮮要釣魚。”
沈浩闊一驚，到了嘴邊的鴨子飛了。
導演組集體震驚：他是看過劇本嗎？為什麽每次都能猜到流程。
程PD跟組作家緊急開啓小型會議，他們綜藝的趣味性就在于套路練習生，現在有個仿佛開了上帝視角的何旭在，什麽套都不存在了。
楚高飛咋舌：“還真是這樣啊。”
他再看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突然有些食不下咽了。
片刻，程PD輕咳兩聲。
“雖然你們吃的都要自己賺錢買回來，但是我們可以提供額外的獎勵金。”
何旭作為隊長進行交涉：“什麽游戲，獎勵金多少。”
談判桌上的程PD豎起食指：“很簡單的游戲，成語填空，三秒一個成語，連續成功答對十個，獎勵一百元。”
何旭接着問：“每人回答一個，還是一個人回答十個？”
程PD表示：“一個人回答就要加大難度，十五個。”
何旭爽快道：“可以，我方派出丁滿。”
丁滿自信地挺挺胸，蔣鵬給他按摩肩膀，俞衍給他遞水潤喉。
導演組：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跟組作家拉拉導演的袖子，同他咬耳朵。
程PD忙改口：“我說錯了，要一人一個，輪流來。”
何旭失落道：“想不到錄制團綜的第一天，我們之間就信任崩塌了。”
封星文安慰他：“外面的世界是冷酷的。”
何旭長嘆一口氣：“唉，我才剛出道，不知道以後的路走不走的下去。”
封星文情深意切道：“你是我們的支柱，你可不能倒下去。”
導演組：……
導演組：道德綁架可還行？
程PD迫于無奈，硬着頭皮道：“第一輪送你們了，連贏十五次才行，中間猶豫，口誤都算失敗。”
何旭：“沒問題。”
程PD拿過作家提供的題板看向摩拳擦掌的丁滿。
“犬牙——”
丁滿：“交錯。”
程PD：“五湖——”
丁滿：“四海。”
程PD：“日薄——”
丁滿：“呃……”
程PD大喜：“錯！”
何旭舉起手：“導演我有異議。”
程PD聽到他的聲音就腦殼痛：“他沒答上來，大家都看到了。”
跟組作家在一旁搭腔：“就是，大家都看見了。”
何旭面不改色道：“我知道他沒答上來，我是對題目有異議。”
導演組：？？？
何旭說的頭頭是道：“我們是新成立的偶像團體，應該蒸蒸日上，欣欣向榮，怎麽能聽到日薄西山這樣不吉利的詞呢？我想丁滿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說出口，更是不想聽到這個詞，潛意識裏就屏蔽了它。”
程PD沒見過能一本正經颠倒黑白的練習生：你的臉那麽帥氣，你不要它了嗎？
何旭目光誠懇，再接再厲地給他洗腦：“我認為這道題應該作廢，重新來，您覺得呢？”
程PD：我覺得你套路可真多。
封星文作為第一特助，适時為何旭打援手，主動為導演組提供臺階。
“我們不能不講道理，要重來就全部重來，對兩方都公平。”
程PD：一個已經輸了的游戲，你要重新玩，還跟我談公平？
那一刻，程PD模糊地意識到，他或許走到了職業生涯中最大的難關。
他和作家把剩下的負面成語全部剔除掉，重新換上中性詞。
“OK，我們重新來。如坐——”
“春風。”
“入木——”
“三分。”
“蔚為——”
“大觀。”
……
十五題順利答完，一百獎勵金成功到手。
丁滿幾乎是從不情不願的導演手中搶走紅包的。
黃俊對丁滿刮目相看：“可以啊你，學富五車。”
尹宜吐槽：“你是還沒體會到，他聊天改ID的手速。”
導演組出師不利，繼續開小會讨論對策，幽怨地目光始終萦繞着何旭和封星文。
團員們有何旭鎮場，放心大膽地開吃。
封星文端起盤子，問何旭：“你要吃什麽，我幫你夾。”
何旭和封星文坐在最中間，前面擺的都是硬菜，大魚大肉大蝦。
左側的蔣鵬不甘人後：“師哥我幫你盛湯。”
狄嘉穎見狀啧啧兩聲，對黃俊說：“幫我撈塊魚。”
黃俊頭也不擡：“你自個兒沒手啊。”
狄嘉穎：……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為何那麽大。
飯吃到一半，導演組終于讨論出來點什麽了。
程PD：“大家吃的這頓飯，不是免費提供的，需要你們自己買單，而買單的費用更是要你們自己賺取。我這裏可以給你們提供工作機會，情報費一百元整。”
丁滿：無恥老賊。
尹宜：無恥老賊。
俞衍：無恥老賊。
何旭但笑不語。
程PD被他笑得莫名心虛。
封星文問：“如果我們吃霸王餐會怎麽樣？”
程PD：“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
何旭：“我相信。”
導演組：？？！
何旭：“他不是。”
導演組：……世上竟有如此難纏的對手。
何旭拿出到手沒多久的一百元，遞了過去。
蔣鵬不太舍得：“真給啊。”這壓根就是強買強賣。
何旭說：“沒事，羊毛出在羊身上。”
喜滋滋收錢的程PD頭頂一涼。
我們的立場是不是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