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原家表行失竊案

第二天一早沒課。

陳實一早就在門外等着,原溫初接到門房通知走出去,這個機靈少年看見她,眼中閃過了一絲擔憂,但還是老老實實走到原溫初身旁。

然後原溫初聽見陳實開口說道。

“大小姐……”

“出事了。”

原溫初倒是沒有表露出任何慌亂的模樣。

“表行昨夜失竊,丢掉了一批從港口剛運過來的新貨,而且最值錢的三只國外古董洋表通通都不見了。”

陳實把情況交代給原溫初聽。

“已經通知了警察,表行今日暫時不營業,裏頭也被封閉起來,連我都進不去。我昨天回去得遲,我走的時候還沒有什麽異樣。”

“我聽陸管家的口氣,這批表如果不追回來,是要傷筋動骨的,因為許多都是客人追要的貨物,都事先預付了定金,這批表的貨款也已經打出去了——表行的流動資金都在上頭了。”

“那三只古董表,有一只還是被一位貴客押在我們表行,說好幾個月之後就來取,那是高檔拍賣會上也能拍出高價的頂級硬通貨,所以很棘手。”

“陸管家領着警察找線索,現在正焦頭爛額。”

陳實一邊說着,一邊看向原溫初。

“大小姐你怎麽看?”

原溫初聽他說完,才開口。

“我上午沒有課,領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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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行失竊?

這倒是有點奇怪。

原溫初記得上一世,并沒有這樁事。

……

表行外頭已經被圍起來。警局的車就停在外頭攔着路,原溫初一打眼就瞧見打頭的那個青年,穿着一身制服,正同陸管家在說話,是李沉意。

原溫初不是第一次遇見他了,她直接走上去跟他打招呼。

“李警官?”

李沉意點了點頭,同陸管家匆匆解釋了談話,原溫初意有所指。

“李警官最近的麻煩似乎不少。”

李沉意看着眼前這個氣度篤定的美貌大小姐,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反問道。

“原小姐最近麻煩應當也很多。我聽說,原小姐當日去參加晚宴,結果晚宴有刺客,鬧得很沸沸揚揚。”

她看了一眼原溫初,這位李警官眼眸清亮又清澈,原溫初卻明白,李沉意心裏頭想要說的是黃包車夫的事情,但是這裏人多口雜,所以他只能含糊以錦平山的事情代替過去。

當日她去錦平山,還是李沉意開車送她去的。

原溫初點了點頭,說道。

“的确很出乎意料。”

李沉意低下頭,他慢慢地說道。

“聽聞東港漁村有個漁夫失蹤好幾日了,這件事情,我們也必定要仔細調查,港城民衆的安危,我們絕不會疏忽。”

原溫初看着這位英俊挺拔的年輕警官,她突然問道。

“李警官比我先到,關于表行失竊的事情,可有什麽線索了?”

李沉意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原溫初,就瞧見遠處一輛黑色轎車駛入這條巷道,然後一個中年男人推開門,邁着闊步,幾步便走到表行門前,他氣勢如風雨欲來,看見原溫初的時候哼了一聲。

有這種氣度的。

唯有原溫初的父親,原實牧。

他看着原溫初一言不發的模樣,聲音裏頭盡皆冷漠。

“你還知道關心家裏頭的事情?”

“不是鬧着要同我斷絕關系?”

原實牧其實這幾日過去,心裏頭沒有那麽生氣。

但是昨日白秀岚在他回家的時候,替原溫初說了幾句好話,看似是為了緩和他們父女關系,卻實則挑撥,讓他心裏頭的怒火又升騰起來。

所以原實牧才會在看見原溫初的時候吹鼻子瞪眼,嘴巴裏頭說出的話,聽着便傷人。

原溫初依然是那副冷豔臉龐,她開口說道。

“我來幫我朋友破案。”

她這麽說,原實牧的眸光看向李沉意,瞧着是個年輕警察,皮相還不錯,但在久經商場風雲的原實牧眼中,還不夠看。

不過看他穿着的制服,以這個年紀看,混的還不錯。

不知道是不是那種外表光鮮的樣子水貨,阿初怎麽淨同這些人打交道,真把自己當成一個窮酸女的講師了不成?

交朋友也不看看身家背景的麽?

他冷哼一聲,從鼻孔之中出氣。

“什麽朋友……你剛從國外回來,哪有空交朋友。別被人哄騙才好。”

他的語氣,活似在挑剔未來女婿。

李沉意聽見這位原先生的話語,表情也隐約鬧得有點尴尬,他咳嗽了半聲,然後方才低聲地說道。

“我已經錄過口供了。這案子的進展,我們會及時反饋給你們。”

“那我先回警備司。”

原溫初看得出他的尴尬局促,她同李沉意之間倒是當真沒有什麽,自家父親這麽一發作,反而鬧得場面不大好看,有點難堪,她抿唇看向李沉意,态度依然落落大方,那姿态能夠讓人鎮定下來。

“我知道,多謝你跑這趟。”

“有可疑的地方,或許需要了解什麽,你可以及時同我講。”

李沉意點頭,轉過身,邁開長腿,匆匆消失在原溫初面前,原溫初往裏頭走了半步,正打算進表行同陸管家說兩句,卻聽見街道又有人在喊她,聲音熱情之極!

“阿初!”

“阿初?”

那少年沿着街道跑來,速度快得像是一陣風,他伸出手一把拉住原溫初的手掌,眼睛忽閃忽閃的明亮。

原實牧本來還沒有那麽火大,看着這少年感覺一頭惱火!

“你是什麽人?”

眼中只有原溫初的顧铮行這才看清楚站在對面的原實牧,他倒不是怕原實牧,但是原實牧畢竟是原溫初的父親,所以他老實了許多,沒有尋常那麽張揚沒皮沒臉了。

“我是港城日報的記者。”

“聽說原家表行被盜竊,來采訪回去寫稿。”

原實牧的臉色一下沉如水!

“記者?”

原溫初太了解自家父親的脾氣,瞧他臉色就知道他忍不住要發怒,她在心底暗暗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主動開口說道。

“這是我朋友。”

原實牧聽見她聲音,火冒三丈。

“你回來之後,就交了這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這些人也能算朋友?”

“你若是聽我的話,去銀行上班,哪裏會認識這些……這些……”

這些下九流的家夥!

原實牧雖然同自家女兒鬧得不痛快,但是他之前給原溫初安排的結婚對象,也是港城屈指可數的世家的獨子。何禮峰在港城裏頭,是算得上數的成婚好人選了。

如今她搬出去,瞧瞧這結識的都是些什麽貨色。

小警察……小記者,瞧着都一臉窮酸相!

穿了件馬甲匆匆跑來的顧铮行,瞧着原老爺怒氣沖沖的臉頰,有點兒委屈,他沒覺得他哪裏不好了。

原實牧也是因為沒見過顧铮行。

他不知道他是顧家小少爺,只覺得這個少年浪蕩不堪,最過分的,他剛才居然想要牽原溫初的手,呸!

他若是帶刀,非得斬了他的狗爪子!

顧铮行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原溫初。

原溫初也沒辜負他,開口語氣很是強硬。

“父親可是對我的朋友有什麽意見?”

“我覺得我的朋友都很好。”

“何況身份階級有什麽重要,反正我若是被趕出家門,不也是父親眼中不值得一提的窮酸講師而已?”

原溫初的話簡直能氣倒原實牧。

原溫初看着原實牧兀自強硬的模樣,想到自家父親前世最後滄桑的模樣,再強勢的少女,心裏頭也忍不住有些心軟,她放緩了語氣。

“丢了一船要緊貨,不論案子什麽時候能破,原家鐘表行不能垮。父親最好能夠同陸管家談一談,再調一批貨來,先把這段時間熬過去,不能丢了老客戶的信賴。”

“表行是門面,越遇到事情越不能垮下,更不能讓人覺得我們原家軟弱好欺負。”

“有些拖欠的貨款,也可以催一催。”

“而且眼下這種情況,銀行那邊最好能夠調錢過來援助一下表行這裏的生意,父親若是得空,可以去銀行一趟。”

她這話意有所指,其實她是想要讓原實牧去銀行查賬。

白泰仁那裏,肯定有問題。

本來原大小姐沒有名頭讓原實牧查賬。

師出無名。

但是表行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畢竟是一家的生意,銀行那邊安穩不動也說不過去,眼下去查賬籌集資金天經地義,原溫初看似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她每句話都精準打在七寸上,實則不動聲色推動自家父親去發現,原家如今最岌岌可危的問題。

原實牧聽她說話,神色卻還是冷冷的。

“哼,你懂什麽。”

“我這麽多年走過來,做事情還要你一個小輩指手畫腳?”

“你不是不願意拿原家的錢麽,你連家都不回,如今還知道關心原家生意?“

原溫初聽得出父親心裏頭的怨氣。

她突然想起之前同殷家太太約定好的事情來。

她低下頭,少女的聲音,變得柔軟了些。

正因為原溫初之前的表現都太強硬,所以她突然柔軟這麽一下,反而讓原實牧吃驚,有些意外。

“我去拜訪了殷家太太,她兒子是我的學生。”

“她說二太太有了身孕。”

“找她托關系約醫生。”

“我同殷太約定過,過幾日回原宅探訪一下二太太。”

她語氣放柔。

原實牧臉龐也沒有崩得那麽死緊了。

“什麽二太太,是你母親!”

“你回家?你不要氣她就是萬幸,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脾性?”

原溫初則是好生好氣地說道。

“不會的。我同殷太太一起,當着她面,不會鬧起來搞得大家都沒臉。”

她這句話說得在原實牧心裏頭也有幾分道理,原實牧慢慢地轉過臉來,聲音放得柔和許多。

“你別那麽倔。聽話一點。”

“回家好好說話。”

“至于表行失竊的事情,我肯定要查,敢偷盜到我們原家頭上,這件事情我肯定追究到底!”

原溫初點了點頭。

既然她父親來了,她找陸管家估計不成,她看了一眼身旁難得乖巧的顧铮行,他沒有那股恣意放肆,大概她父親在場,難得乖巧起來,她勾了勾唇,笑了起來。

“你不是要采訪?”

“去吧。”

“我還有事,先走。”

她要帶着陳實,去查點事。她方才突然想起來,很重要。

顧铮行哪裏是來采訪的,就是追着原溫初來的,可是原溫初眼下這麽說,他也反駁不了,只能委屈巴巴地去給自家報社幹活,心裏頭還有忐忑。

糟糕。

好像……

沒給老岳父留個好印象,怎麽辦?

是不是嫌棄他太年輕瞧着不夠氣派……也不對啊,他瞧着,可比何禮峰那個蠟槍頭強萬倍。

相貌人品家世,都比他更勝無數籌。

老岳父連何禮峰都瞧得上,沒道理看不上他。

這麽想,顧铮行心裏頭又定如泰山。

※※※※※※※※※※※※※※※※※※※※

顧少爺。

我港城第一帥!

我老丈人一定對我賊滿意!

原大小姐看他一眼。

顧铮行秒慫。

“初初你是第一美!我帥不帥一點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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