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咋了？咋了？”遲岚被喊到當初看視頻監控的時候時有點懵。看到周圍圍着的人都擠在一起，頭挨着頭一起對着那臺筆記本電腦——當初租的探頭的線連在這臺外網筆記本上。
再擡頭發現監控畫面跟以前自己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原來不光模糊還跳幀少秒，現在格外清楚還能放大縮小調整左右方向。
“人走了！車都出省了！”邊說着邊調出定位，地圖上車子模樣的東西顯示已經到了外省。
“什麽時候走的？貨呢？”有同事問。
“這哪知道！這裏後來又沒人看！等下等下他們人快到了！”
……
遲岚站在一群人身後探頭探腦也不知道喊自己來幹嘛。自己沉迷整理卷宗，順便私下查查那個跟封爸鬧翻的舊時好友。
“你是這個專案組的，你忘了？”旁邊站了個高大的同事，看着遲岚一臉茫然的樣子好心提醒。
遲岚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一個治安大隊的被借來刑警大隊最初的原因。
“估算一下車子開到那的時候，然後把時間往前調！”
“再往前往前！遲了遲了再往前！”
筆記本前的專業人士急的不行，“往前三個小時，對對對看一下。還在？那往後退一個小時！等下？等下！”
遲岚看着原本有些散開的人群突然一下又擠在了一起，好奇心驅使着遲岚也想往裏面擠。
“放大！放大！她手裏拿的什麽？！”
遲岚擠在一群大男人中間，原本好奇的目光在擡頭看到監控的一瞬間，腦袋哄的一聲，炸掉了。
遲岚不想去描述自己當時的心情，也不想描述自己是如何的不可置信，更不想說自己是如何在同事詫異的目光中直接跑樓梯沖到了樓下，甚至于在騎機車的時候手抖打了三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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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遲岚沖到家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封雅婧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模樣。聽見自己開門的聲音，而轉過身面對自己的眼神中帶着詫異跟掩飾在眼底的欣喜。
“你怎麽——”故意裝作不在意的淡定神情，卻在剛張口說話就被遲岚的動作打斷。
封雅婧從來沒看過這樣的遲岚。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打開家門跟游魂一樣直沖進自己卧室。私人領地被他人侵犯，封雅婧一下子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幹什麽？憑什麽翻我東西？！”或許是最近遲岚表現的太過溫柔，又或許是因為知道了遲岚的那一點小小的秘密。封雅婧此刻表現的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面對着曾經溫柔對待自己的遲岚張牙舞爪。
“東西呢？你拿回來的東西呢？！”封雅婧看着遲岚在屋裏翻了一圈後跌跌撞撞出來的樣子，嘴唇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睛卻是通紅布滿了血絲。而壓在自己雙肩上的手卻在發抖，看着自己的眼睛夾雜着痛苦跟無奈……當初她把自己從局裏帶出來的時候，都沒從她臉上看到如此沉重的表情。
“你知道麽……”遲岚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着讓人心慌的語調，“我不在乎你的過去，不在乎你之前做了什麽。我明白你背負的債務也想要跟你一起承擔……我再一次遇見你的時候心裏是歡喜的，我沒想到可以再一次遇見你，甚至可以跟你共處一個屋檐下……”遲岚癡迷地看着封雅婧，“你知道我等了多久麽，但是這一次……”
遲岚蒼白的嘴唇裏說出讓封雅婧心驚的話。
“販毒是可以判死刑的……”
“你在說些什麽？我沒有販毒！”封雅婧掙開遲岚的懷抱，皺着眉看着眼前這個犯了失心瘋的女人。
“那你把上次在工廠倉庫那個那些男人給你的東西拿出來。”遲岚看着封雅婧笑了，笑容格外地蒼白，“我們追了那夥人兩個星期沒有結果，結果在他們離開的那天下午，把貨交給了你……”
封雅婧身子一震，随即想起了這一個不同尋常的工作，想起了“媽媽”親自到場的鄭重跟看向自己的時候眼裏的深意。心裏對遲岚這番話信了八分。
“雅婧，我們去自首好不好……”
遲岚眼裏膠着的哀痛刺疼了封雅婧的眼睛，看着她的眼裏全是不可置信。
“自首？怕我這件事壞了你遲警官的大好前程？我不去，你要麽告發我，要麽我舉報你包庇。”
遲岚愣住了，封雅婧也愣住了。有點心虛地低下頭偏過臉不敢看面前人受傷的表情。
“你知道我不會害你……”
“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推開遲岚環住自己的雙手，封雅婧默默地進屋關上了門。
我也很想讓你靜靜，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雅婧。監控裏你親自上了那輛三菱面包車，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來的……
遲岚不想去描述她在撥打出領導號碼的時候有多麽心痛，更不願想起封雅婧被一群人架着離開時看向自己不可置信的眼神。但是遲岚明白，自己以封雅婧自首的名義撥打那通電話其實是最好的選擇，在人性跟法律面前，多年的教育讓遲岚在一夜糾結之後選擇了後者。
對于封雅婧這次的二進宮，再看看這個跟她有着莫大關系的擔保人遲岚，領導在詫異之餘好心地放了遲岚三天假。
說是放假，其實是在暗示遲岚不要插手這個案子。這件事如果處理好了，遲岚有功，若是被人舉報了，那這份飯碗可能也就端不住了。
遲岚答應了。回家三天依舊到處托人查找線索。她相信封雅婧是無辜的，她才回來多久就遇見了這種事？多年來的直覺讓遲岚感覺這一切都有貓膩。
然後？
然後遲岚聽說技術中隊的痕檢技術員當着封雅婧的面打開了那個所謂的老板給她的紙箱，裏面是包裝在小紙袋裏10袋□□，每袋的分量都是100g。1㎏，這是剛好夠死刑的分量——如果律師給力的話可能會改成無期。
再然後？
再然後聽說封雅婧在辦案區很是配合，什麽都說了。包括“媽媽”怎麽聯系上自己，又是怎麽介紹這個“老板”。也包括了“老板”教自己送貨，以及自己單獨送貨三次的經歷。
那遲岚呢？
遲岚托了無數的朋友，不為将封雅婧放出來，只為知道誰是幕後那個陷害封雅婧的人。
自己追了那麽久的女人，遲岚不甘心。
封雅婧再一次見到遲岚的時候，是在局裏待了整整48小時之後。沒有了以前意氣風發的模樣，遲岚那憔悴的臉色跟眼眶那深深的黑眼圈讓封雅婧扭過了頭。
可能是因為遲岚的緣故，也可能是自己的配合。那些人并沒有像對待別的嫌疑人一樣換班通宵詢問，而是給了封雅婧休息的時間。只是兩天沒有洗漱讓封雅婧身體格外的難受，看着擠上後座坐到自己身邊的遲岚時默默地往旁邊讓了讓。
遲岚的心髒在那一瞬間停住了，全身血液凝固，嘴角流露出苦澀的笑容。是啊，我親手把你送進監獄，你是應該厭惡我，沒關系，我不介意。
同事有點尴尬地看着不請自來的遲岚，也只能嘆口氣随她去了。
按照慣例是刑事拘留，然後等法院一審，再決定判多久。遲岚知道他們已經格外地照顧，在案件的說明裏寫清了封雅婧是不知情的，也沒有拿過一分錢，從頭到尾被蒙在了鼓裏。但最終的結果只有等法院的判決才能定。
遲岚默不作聲地帶着封雅婧走在醫院裏的體檢中心，按照慣例進行一系列地入看守所體檢。而在真正送她進看守所監區的時候，沒有誰看見她長長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兩人明明一路無話，又好似說了千言萬語。
遲岚在等監區厚重的鐵青色大門關上瞬間時她的一個回眸，等到的卻是封雅婧寂寥的背影。
沒關系，你不原諒我，我不怪你。
就像我愛你，所以我不在乎你愛不愛我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了快完結了。媽耶終于可以填上一個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