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53~55
【五十三章】
“Elijah,我們都很挂念你。”傳令兵在路上遭遇了伏擊,給他捎去的家書支離破碎,滿滿三大頁,他只看得清這一句話。
“Elijah,我的羅莎琳……她死了……我只剩你們了。”1864年的那封信,她的字跡無力又脆弱,語無倫次,連篇累牍。Katherine為了實施假死計劃,當着Rebekah的面殺死無辜的羅莎琳,以引起始祖的注意,而他直到現在才明白過來。
“Elijah,我多希望你們能早些回家來。”這就是他收到的最後一封信,北方佬切斷了從裏士滿到賓西法尼亞的所有鐵路線,戰争,也就結束了。但他并沒有趕回家,而是一聲不吭地到倫敦,哀悼他死去的Katerina。
“Elijah,噢上帝呀,我真想要一打孩子!”狄米娣·芒羅頭一回帶着小伊森來拜訪的那天晚上,她坐在床上,興奮得徹夜未眠,雙目閃閃發光。她期盼地哀求他:“Elijah,求求你,給我一個孩子。”他愧疚地扶住她的瘦弱的雙肩:“對不起洛佳爾,吸血鬼是不能生育的。”
“Elijah,我好久沒有這樣快樂過了!”她羞赧地帶着他給她紮的那頂簡陋的花環,小心翼翼地挽着他的手臂,看着Kol和Rebekah在棉花田間打鬧,和Klaus站在一旁看着他們哈哈大笑。是啊,那個時候,她不過是個23歲的女孩。
“Elijah,我們會再見的,你相信我。”她虛弱地微笑着,溫柔地拭去他的眼淚,費力地踮起腳尖,顫抖着、絕望地、深深地吻他————然後,将匕首捅入他的心髒。失去知覺前,他清晰地看見了她眼中如海般沉重的哀傷————不。裏面有什麽,比哀傷更重。
于是他明白過來了,那是不舍。滿滿的,強烈的不舍。
我不想離開你們啊……我愛你們啊……可我沒有辦法啊……如果可以,我真想不顧一切和你們一起走啊……
沒有然後了,這就是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我們會再見的。這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謊話,也是最後一句。
說完,她便死了。活活被燒死,燒成焦炭,燒成渣燼,燒成飛灰,燒得————屍骨無存。 她說的是用靈魂與他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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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驚醒,額上都是細細密密的冷汗。
150年都過去了,他不明白最近為什麽洛佳爾在夢境中出現得如此頻繁。
總是一些零星的生活片段:她站在院子裏和Rebekah一同說說笑笑地漿洗衣物;她站在Klaus身旁陪他作畫,為他洗筆和調色;她和Kol埋頭案上,研究如何改編《美麗的藍旗》。
然而更多的是他們的剖心交談。Elijah将永遠懷念洛佳爾,她是他的知己,一千年來,也只有一個。曾經他因着Elena的無私與奉獻只覺恍若隔世,然而後來發生的一切卻叫他失望至極。他自嘲地笑了,他對洛佳爾的信任,甚至超越了對自己的。她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他該上哪裏去找她?
他煩躁地起身,走到桌邊倒了小半杯白蘭地。
“喝完烈酒記得嚼食兩片丁香來解宿醉。”耳邊響起的那溫柔的嗓音讓他渾身一震。
他猛地轉過身,期盼地環視着四周,心微微地緊縮起來,希望如同在岩石下細細密密的暗湧,緩緩地、卻又迫切地流出。是她嗎?她來了嗎?或許是鬼魂,又或許是別的什麽,可誰在乎呢?他想見洛佳爾,僅此而已,無論是采用什麽方式。
偌大的房間寂靜無聲,他側耳傾聽,卻只聽到自己帶着輕微焦灼的呼吸與略略加速的心跳。喉嚨一陣發苦,他緩緩走到立櫃前,從抽屜中掏出兩片丁香,含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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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丈夫是一個吸血鬼Mikaelson太太,并且還是始祖。”他取笑她總把他們當人類。“我可沒有一本《吸血鬼大全》……噢……或是《始祖大全》來告訴我吸血鬼究竟會不會宿醉!”她擠擠眼睛,笑着将裝滿了丁香片的小鐵罐塞到他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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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jah搖搖頭,他不該允許自己再次沉浸在洛佳爾逝世的悲痛中————盡管他并不記得自己有十分悲痛過。畢竟這已經過去太長時間了,如今千頭萬緒,值得操心的事太多,糾纏于過往沒有任何意義。
他醒醒神,走到書桌旁,拿起Klaus給他的資料————那是Caroline做的一份關于那個孤兒院護理員的調查,上面還附着一張照片。
是個能幹的女孩子,Elijah微微一笑,為Klaus還能再度擁有愛的能力而感到高興,或許這個女孩确實值得。
“金妮·塔爾頓,24歲,出生三個月被遺棄在倫敦城市邊緣棚戶區,16歲起成為孤兒院護理員……”他草草浏覽後微微皺了眉,這是一份十分普通的生平。金妮·塔爾頓的活動範圍很窄,去過最遠的地方不過是倫敦市中心的天主教堂,她每兩天會去禮拜一次,并且積極參加虔誠的信徒們的各種活動。
他很懷疑檔案的真實度。若金妮自出生起就沒出過倫敦,那她根本就沒有結識塞拉斯的機會,更別提為他做事了。或許該知道她除了孤兒院,還跟外界什麽人有接觸————例如教堂裏的信徒們,或許那裏會有線索。
他翻到下一頁,那是Caroline對孤兒院裏衆人的調查,十分詳盡。其中一處,她用粉紅色的熒光筆做了一個大大的記號,旁邊寫了幾行小字:“孩子們都愛戴她,大人們卻都不願親近她。”繼而她下了定義:“這是個被現實社會孤立的女人。”
他覺得這句話很有意思,于是他大致浏覽了Caroline的采訪,關于同齡人與長輩們對金妮的評價:
“她很怪,剛開始會被她身上的某種氣質吸引,後來卻會被她那些荒唐的想法吓到,于是不敢接近她。”
“她是個好孩子,對孤兒們很疼愛。但她從小就有些奇奇怪怪的論調,總是問我們一些無法回答的問題,也不愛說話。”
“金妮小姐是個好人,對誰都很真誠,從不記仇。不過她的某些想法确實讓人感到難以理解,性格也孤僻。我喜歡她,卻無法和她做朋友。”
“她總是說些神神怪怪、讓人毛骨悚然的故事,天知道她是從哪裏聽來的!我們可從來沒教過她這些……這就算了,偏偏她還要跟孩子們講,影響多不好。”
“我最害怕她的就是她的眼神!相信我,沒有什麽會值得她情緒波動的。她永遠都只有一個表情,那就是睜着無辜又天真的大眼睛看着你……天吶,那真是可怕極了!”
他合上檔案袋,挑了挑眉,輕輕地微笑。
金妮·塔爾頓,三言兩語讓Klaus放掉中國兄妹,想盡辦法說服Rebekah不要自殺,與塞拉斯有着不為人知的某種關聯,與現實社會格格不入。
是時候該見見她了,這個與衆不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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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章】
“Rem是睡夢與清醒的夾層,夢境之意。”金妮随意地盤腿坐在教室的課桌上,身邊圍了一圈小朋友。Rebekah沉默地坐在窗邊,而Caroline則陪着她。
“Rem的情人Libre有着金色的頭發和海藍色的透明眼珠,是醜陋的怪物一個理想的夢。當怪物要吃掉Rem時,她殺了他,于是她深愛的Libre同做夢者一同死去。Rem為了救活Libre,決心找到死神,于是她大肆殺戮。死神不滿她的濫殺無辜,于是讓她到南邊的小島去,尋找幸福……”
Rebekah靜靜地看着金妮,默不作聲。一周以來她都沉浸在這樣一股情緒裏。她并不是信徒,相信這個世上真的存在上帝或是死神,然而金妮為她闡述的那關于天堂與奧林匹斯山神宮的一切是那樣真實與深刻,而她的莊重與崇敬,也令人不得不信服。
迷茫與脆弱環繞着她,久久不散。她被肆虐得體無完膚,神魂具痛,在這個世上已無力再有任何期盼。她已經很累,在絕望的重壓下無意繼續掙紮,只望對自己可笑的命運冷眼旁觀,或許她需要的正是信仰。什麽都無所謂了,于是她松懈下來,願意去傾聽金妮溫柔呢喃的嗓音,和那些稀奇古怪,卻能帶給人安慰與共鳴的故事。
“杏福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然而善待她的人都會活得越來越出色,欺淩她的人都要以付出生命為代價。在死神的提點下,Rem明白女孩的不簡單,她挾持了杏福,走遍天涯海角,追尋她的幸福……”她心不在焉地聽着,一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昨天一早,Stefan來與她做了短暫的告別,說他将會去保加利亞一趟,很快便會回來。然而今天下午,Caroline卻告訴她,Katherine出了事,Stefan要留在那裏照顧她,為此感到抱歉,并承諾待Katherine好些了,他就會回來看她。他叮囑她要保重,并給她發了一張他們的合照,附上一句話:你仍舊是原來的那個Rebekah,什麽也沒有改變。
當她看到這句話,只覺自己的心不可遏制地擰成一團,抽搐起來,渾身顫抖着發麻,感到羞辱又絕望,像細針‘嗞嗞’刺入指甲縫一般直冒冷汗。
但她還是緊緊皺着眉,将全身的力量撐在欄杆上,竭盡全力地深呼吸,痛苦地掙紮着不讓窒息的痛感再度侵犯她,成為生命的全部。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每晚的禮拜與祈禱,或許冥冥中真的起了某種作用,讓她的心沉靜下來,正确地看待她的不幸。
這個世上受苦受難的生靈太多,災難甚至比她的更為深重而折磨,她不過是其中一個無名的犧牲品。而金妮歡快地告訴她,她應當感到幸運并感謝上帝,因為她擁有兩位願意為她奔波勞碌,不惜一切代價拯救她的哥哥。
她看看身邊專心地聽着故事的Caroline,心頭一暖。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好吧,沒什麽好尋死的。她想起她嚎啕大哭,痛苦地對金妮說:“我現在跟死了有什麽差別?”金妮怔怔地看着她,忽然笑了起來:“你自己都知道沒差別,那你還死來幹什麽!”
她目瞪口呆。
金妮的思維,的确無法用常人的眼光去理解。想到這裏,Rebekah輕笑出來,為自己能接受并領會金妮的奇談怪論頗為自得。金妮是不俗的,那麽她Rebekah的境界自然也不低。
“格拉斯女士好!”孩子們異口同聲地叫道。
“你們好我親愛的孩子們。金妮你出來一下好嗎?我有話要對你說。”格拉斯女士向金妮招了招手。
Rebekah看得出來,金妮并不招人待見。除了孩子們和看着她長大的孤兒院院長格拉斯女士,沒有人願意親近她。Rebekah冷笑,在那群人眼裏,與衆不同都該死。沒有受過一點教育,言辭毫無得體可言,衣着品味俗豔又廉價,哼,貧民窟裏的人們。
金妮和他們完全不一樣,這就是令Rebekah困惑又深深懷疑的地方了。自小在貧民窟長大的女孩,穿着樸素廉價的舊衣服,素面朝天,不施脂粉,卻掩蓋不了氣質的出塵。
教室裏那個簡陋的書櫃密密麻麻都是經典詩集與世界名著,還有五六本厚厚的手抄琴譜與舊約。鐘子滟告訴她,金妮那為數不多的工資全都花在了書上,從小鼓勵教導孩子們閱讀。子滟驕傲地對Rebekah說:“蘇格拉底告訴我們,知識即美德。”
這兩兄妹過于成熟了,甚至是老氣橫秋的,比成年人看得更通透,如此坦然地接受自己将死的命運,仿佛早已活了幾個世紀,比她更年邁,更不在乎生死。
鐘漢良那天為了安慰她,脫口而出羅曼·羅蘭的名言:“真正的光明絕不是永沒有黑暗的時間,只不過永不為黑暗所吞噬罷了。真正的英雄絕不是永沒有卑下的情操,只不過永不為卑下所屈服罷了。我們只剩三年的壽命,而這是為了救你,Rebekah,還有那些無辜的人。”
金妮對兩兄妹無疑比對她帶大的另外7位孩童更盡心,更疼愛。Rebekah忽然感到一陣寒意,兩兄妹注定死于祭壇,而金妮他們卻将其視為理所應當,他們狂熱的宗教信仰似乎早已超越了人性中應有的恐懼、不甘與求生的欲望,讓Rebekah困惑不解的同時暗暗心驚,并非沒有戒備之心。這個世界真的存在無條件付出這回事嗎?他們素昧平生,非親非故,要他們付出性命救她,誰信。
她冷冷地質問正在禱告的金妮:“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或是從我的哥哥們身上,最好早說。”
金妮手中轉動着的念珠停了下來,她睜開眼睛,将念珠與玫瑰經輕輕放到地上,站起來轉過身,徑直走到Rebekah面前,坦然道:“我只知道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上帝與聖母的指示,不需理由不需回報,遵循着智慧與光明之路,便能解決普世難題。我需要你做的,便是坦然接受蒼老,回到你兄弟們身邊,這就是我現在正在努力的事……至于之後其他的,我不知道,不清楚————那自然會有別人負責了,我的工作只是讓你快樂地過完這三年人類生活,此外別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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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章】
“金妮,你讓孩子們讀書,我感到高興親愛的。但你不該灌輸給他們一些……噢……奇怪的思想,過早讓他們讀一些大人都無法理解的書,讓他們老氣橫秋的!還有宗教信仰,當然這是一件好事,但我覺得你太相信上帝呀聖母呀……這和科技完全不沾邊嘛!等孩子們長大了,他們會被認為是奇怪的人,就像……”
“就像我一樣。”金妮狡黠地微笑着,調皮地看着她。格拉斯女士無奈地搖搖頭:“你這孩子總是說不聽,但凡改一改你的處事方式,你會更讨人喜歡。”
“我愛孤兒院裏的所有人。”金妮笑了:“無論他們怎麽看我,也不會影響我愛他們的。我并不在乎這個。”
格拉斯女士皺着眉連連嘆氣:“唉,怎麽無論和你說什麽話,到最後都被你悄悄地偷換概念了呢?我強調的可不是這個問題……我可是老了,說不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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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jah站在距孤兒院三十碼處的街角,将談話內容盡收耳中。
他皺着眉,街道肮髒而泥濘,路人言語污穢,舉止粗鄙,開着下流的玩笑,到處都是簡陋的棚戶小屋。除了孤兒院是一棟三層樓高,四處落皮的粉紅色磚牆建築外,沒有一所像樣的房子。他不明白倫敦怎麽還會有這種地方,更不理解嬌生慣養的Rebekah怎麽會願意呆在這裏。這都使得他對Caroline願意陪伴他妹妹而愈發感激————在這種地方。
一個女人走出了孤兒院。她有着一張柔和的鵝蛋臉,細細的眉毛彎彎地翹着,顯得有些滑稽可笑。深深的眼窩顯得她的眼睛清澈而深邃,黑色的長直發松松挽在腦後,從鬓角落下幾縷流蘇————她并不算是個真正意義上的漂亮女人,卻讓人看着十分舒服。
就是在那瞬間,Elijah忽然感到一股電流在瞬間貫通全身,直直沖上腦門,一系列混亂而複雜的回憶如同書頁般急速翻動,零零碎碎看不清內容,震得他渾身發麻,動彈不得。天,這個女人……怎麽會讓他這樣熟悉?不僅如此,她還在兩秒鐘內,觸動了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他愕然,深深地皺着眉,感到大惑不解。
然而他還是迅速回過神來,掏出口袋裏的照片,确認是金妮·塔爾頓無誤後,便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他知道今天是進行禮拜的日子,她會去市中心的教堂。
金妮穿着一件半新不舊卻幹淨得與周遭格格不入的亞麻色襯衫和寬松的灰色長褲,卡其色的棉鞋不可避免地被街道弄髒,粘上了泥點與污水,她卻視若無睹。她的背影削瘦又單薄,輕輕地挺着,支撐着腰脊。她的步子輕緩又不疾不徐,且無聲無息,就如同漂浮在空中一般,雙目直視前方,挎在肩上的那簡陋的布袋紋絲不動。
Elijah不禁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了中世紀,看到那些恪守禮節、高貴端莊的貴婦人。她擁有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氣質,與21世紀格格不入,絕不會是普通人類。他暗暗存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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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教堂裏參拜。
那樣虔誠,那樣崇敬,仿佛上帝與聖母就是她的主人、她的生命,她為之奉獻一切都倍感榮幸、毫無猶疑。
當神父為衆人闡釋教義時,她靜靜地坐在角落,低垂着頭,嘴角藏着一抹輕微的、憐愛的嘲弄,仿佛是父母因孩子說了些不懂事的傻話而發笑一般。很明顯她并不贊同神父的某些觀點,那會讓她的眼神中出現惶恐的情緒,然後迅速地在胸口畫十字,微微地蠕動着嘴唇。Elijah側耳傾聽,她說的是:“上帝呀,請原諒無知的人類。”
這一切都讓他愈發疑惑。
此次并沒有任何收獲,她一直都是獨自一人。禮拜結束,當她踏出大門時,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轉首望向他所站的牆角方向,目光朦胧而沒有焦距,眼神深不可測。
Elijah心裏一震。
然而她很快垂下頭,隐藏住嘴角若有若無的微笑,離開了教堂。
他緊随而出,跨出廣場,卻只見眼前人山人海,早已沒了她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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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鐘聲響起,他心裏一沉,挑了挑眉,微眯起雙眼,靜靜地站着傾聽。
四周的喧鬧都模糊成朦胧胧的一片,他靈敏的聽力自覺屏蔽了所有閑雜人等的嘈雜,專注于那寬宏的金屬相撞所發出的讓人肅然起敬的鳴響,細細捕捉鏈條與機械的摩擦發出‘滋滋’的聲音,為莊嚴的鐘聲伴上回響與共鳴。
“嗡————嗡————嗡……”
閉上眼,心便靜下來。
1861到1867年,他也沒少陪洛佳爾上教堂,盡管他自覺身為黑暗生物不配得到上帝的救贖,亦深感于教堂的鐘聲所給予他的寧靜與安慰。不自覺的,他在胸口劃上十字。
“先生,你在找我嗎?”他猛然一驚,迅速地轉過身。
金妮倚着牆,歪着頭站着,嘴角扯出一個淺淺的弧度,友善又困惑不解,好奇地注視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