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可憐

季樊看着病床上的妹妹,醫生正在跟指着男人罵: “你是怎麽帶孩子的,發熱都快40度了,燒壞了腦子怎麽辦?好在送來的及時打了退燒針現在體溫正常。不過這孩子營養不良,還貧血。”說着擡頭看了一眼那人,小黃毛喇叭褲人字拖就差腦門上貼着我不是好人。語氣放緩一點說: “行了,再觀察一個上午,要是不發熱下午拿了藥就可以走了。”

男人立馬對醫生點點頭說: “好的醫生,謝謝醫生,再見醫生。”又得了醫生一個白眼。

不是好人拿着剛買回來的豆漿肉包問季樊: “小崽子你叫什麽名字?”

季樊盯着病床上的妹妹不肯理他,可是包子的香味一個勁的往鼻子裏鑽。肚子不争氣的叫了起來,在安靜的病房裏特別明顯。

不是好人把包子往季樊懷裏一丢: “年紀不大還挺有個性。我叫吳阫。快吃吧!”

季樊啃着手裏的包子偷偷的看着不是好人。吳阫,我呸?

“我說小崽子,你爸媽呢。”吳阫吃着包子含糊的問

季樊放下手中的包子小聲的說: “我爸媽不要我們了。”

吳阫: “哦!猜到了。那你還記得你家的地址嗎?”

季樊總算回過頭看着吳阫,眼睛充滿了亮光的說: “我記得。”

吳阫看着他滿眼期待的小臉還真不忍心拒絕。“得,不把人送回家還不行了。”

啃了一口手上的包子對季樊說:“那等你妹妹好了我送你們回去。”

季樊高興的不知道怎麽表達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叫季樊,她叫季瑤。謝謝你。”

吳阫喝着豆漿看着他笑了笑。

這個年代還不是到處都有出租車的時候,有也坐不起。吳阫不知道從哪裏弄了輛摩托車,好在季樊報的地址離這裏只有不到一百公裏。他把季瑤綁在身前,讓季樊坐在後面。對着他說: “小崽子你在後面抱緊我別掉下去了。來把頭盔帶上。”

季樊帶好頭盔,遲疑的伸出手拉着他的衣服。路程過半的時候偷偷的把頭靠在吳阫的背上。吳阫在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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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小時後三人來到季樊家門口。房門鎖着敲了很久的門也沒人開門。吳阫趴在門上聽了半天沒有動靜就問季樊:“你确定是這裏嗎?”

季樊用力的點點頭說:“這裏就是我家。我爸可能出去打牌去了。”

吳阫看着季樊,他都七歲了應該不會記錯自己家是什麽樣子。轉身去敲對面的鄰居的門。

開門的王奶奶隔着防盜門看着吳阫以為又是來對面要債的。不耐煩的說: “對面人家搬走了房子都賣了,你去別處找去。”說完正要關門就看見吳阫身後面的兩個孩子,連忙打開了防盜門說: “這不是小樊跟瑤瑤嘛,你們怎麽回來的啊?”

季樊拉着妹妹叫了聲: “王奶奶。”

王奶奶拉着季樊的手,眼淚都要下來了。“好孩子,好孩子。”

轉過頭對吳阫說: “是你把孩子送回來的吧!快快屋裏坐。”

王奶奶給兩個孩子拿了點吃的,季樊簡單的說了一下他們妹妹被賣掉的經過。王奶奶聽完氣呼呼說: “對面那小子早跑了,催債的天天找上門,房子之前有中介來過應該也賣了。沒想到連孩子都給賣了。真是個畜生。”

說着看了看兩個孩子對吳阫說: “他媽媽之前也回來過一趟,估計是想把兩個孩子帶走,結果又被那小子打了一頓,後來再也沒來過。”

季樊聞言猛的站起來問: “那她有沒有說她在哪裏?”

王奶奶看着季樊搖了搖頭。

季樊失望的坐回椅子裏。

王奶奶: “就說他爸不是個東西,他媽那點工資全被拿去賭了。家裏連口吃的都沒有。要不是他媽偷偷的帶點東西回來兩個孩子早被餓死了,我看不過去說了幾句還被他爸一腳踢斷了小腿骨。老婆子我沒用,只能偶爾給兩個孩子弄點吃的。”說着眼淚又要下來。

季樊靠過去抱着她,王奶奶眼淚流的更兇了。吳阫就抱着季瑤守在一旁也不出聲。

在王奶奶家吃了午飯,三人就告別了王奶奶。本來她還不放心把兩個孩子交給這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吳阫,可是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也照顧不了兩個孩子。幾番猶豫之下還是沒能開口把孩子留下來。

吳阫看着單元樓的門。這下好了送不掉了。回過頭來問季樊: “現在怎麽辦?你是想帶着妹妹繼續流浪呢?還是跟我走?”

季樊看着年幼的妹妹,他知道自己沒有能力照顧她。把她往前一推說: “你把她帶走吧。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

吳阫往他後腦勺親親一拍: “狗屁的麻煩,小小年紀裝什麽大義。你也跟我走吧,反正一個兩個都是養。”

之後吳阫把他們帶到了另外一個城市,一路來到一處城中村的三層小樓前,下了車對裏面喊了一聲: “狗子快出來。看我帶了什麽回來!”

不一會裏面出來一個人,跟名字不同的是這人一點也不狗子。黝黑的皮膚又高又壯。看着吳阫身後的兩個小孩說: “你怎麽又撿了兩個小娃娃回來,我他娘的是給你帶孩子的是吧!”

吳阫: “這不是沒辦法嘛!”對着季樊兩兄妹說: “叫狗子叔。”

季樊叫了聲: “狗子叔。”

季瑤跟着叫了聲: “鬥子夫。”

引得吳阫哈哈大笑,回頭問狗子叔說: “小龍呢,快出來。你有弟弟妹妹了。”

話音剛落從房間裏出來一個小男孩,站在門口看着他說: “義父,你回來啦。”

吳阫對他招招手說: “小龍快過來,這兩個以後就是你的弟弟妹妹了。你可要照顧好他們倆。”

等那個男孩走過來,吳阫對着季樊跟季瑤說: “叫哥哥!”

懵懵懂懂的季瑤奶聲奶氣的叫了聲: “哥哥。”

季樊打量着眼前這個長相清秀,文文靜靜的男生小小聲的叫了一聲: “小龍哥哥。”

梁小龍看着眼前好看的不像話的兩個孩子,也小聲的叫着: “弟弟,妹妹。”

吳阫把他都夾在胳膊下揉着他的腦袋說: “小小年紀裝什麽深沉,小樊你別看他這樣子,其實心裏早就開心的冒泡了。”說着又用力的揉了幾下。

季樊看着眼前兩個人笑了笑。

吳阫看着這些天一直緊繃的小孩終于軟化了一些又忍不住想逗逗他: “叫個義父來聽聽!”

季樊有點不知所措的低下了頭: “義父。”

季瑤見哥哥喊了也跟着喊了聲: “一副。”

吳阫也沒想到季樊會真的開口,楞了一秒開懷大笑把季瑤抱在懷裏: “好好,以後你們就都是我的孩子了。狗子你來看我也算是女兒雙全了。哈哈哈哈哈哈…”

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知道這個不像好人的義父究竟是誰。自己的人生也就此改變。直到發生那件事,他才帶着季瑤回了原來的家。

從回憶裏回過神來的季樊看着卧室的方向,比起江景丞自己還是幸運的。他有妹妹有義父跟狗子叔還有…。把手裏燃盡的煙頭丢進煙灰缸。回到卧室坐在床邊,看着江景丞腫起的臉滿是心疼。小心的在他身邊躺下,隔着薄薄的空調被把人抱在懷裏。

次日清晨

江景丞醒過來看着陌生的房間,感覺到身後有人抱着自己,翻過身來看着季樊。

季樊感覺到了懷裏的人在動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着他的樣子,有那麽一瞬間不知道是什麽表情。

江景丞以為他是忘記自己躺在身邊,畢竟他也有那麽一點不适應。

季樊問: “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江景丞點點頭。

季樊起身說: “你再睡一會。好了我叫你。”

江景丞:“嗯。”等季樊去了廚房,他也沒有再睡。打算起床洗漱一下。

來到浴室一照鏡子立馬明白剛才季樊的反應是怎麽回事了。雖然知道自己的臉可能腫的不好看可沒想到是相當不好看。左邊的臉又紅又腫,眼睛更是腫的就快只剩一條縫了,跟右邊又大又亮的眼睛成鮮明的對比。就連嘴角都破了皮,一塊血痂挂在上面。原本漂亮的五官現在簡直慘不忍睹。看着自己變了形的臉,一時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起來。

艱難的刷好了牙,磨磨蹭蹭的去了廚房。

季樊端來一碗面放在他面前說: “來不及煮粥了,你的臉又不适合吃別的,我就煮了點面你湊合吃。”

江景丞看着碗裏的面,湯底黃亮,面條爽滑配上個蛋白酥脆蛋黃流心的荷包蛋再撒點蔥花頓時胃口打開,忙塞了一大口頓時疼的吐了出來。

季樊抽了兩張紙過來說:“慢慢吃別着急,不然臉要疼的。”小心的給他擦擦嘴巴,又江景丞吐過的面條端走重新換了一碗。

江景丞摸着自己腫起的臉問: “是不是很難看?”

季樊伸手覆蓋上江景丞摸在臉上的手說: “一點都不難看,我只是太心疼了。腫的這麽高,一看就是下了狠手。”

江景丞被季樊手上傳過來的熱度燙紅了臉,抽回自己的手說: “我爺爺以前也是個練家子,雖然年紀大了到底還是有些底子在的,當時又在氣頭上所以下手重了點。”

季樊問: “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江景丞: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不可能跟那個女孩結婚的,我很早就知道自己對女生沒興趣了,我不可能喜歡她。”說完小口的吃着面條,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季樊本以為他爺爺只是因為他的性向有異議沒想到連結婚對象都找好了。

江景丞正吃着面條想着爺爺的事情。季樊突然開口問: “那你喜歡誰?”

江景丞還沒有反應過來,含着兩根面條看着他。

季樊問: “喜歡我嗎?”

江景丞把兩根面條吸進嘴裏說: “面挺好吃的,怎麽煮的。”

季樊靠過來親吻了他一下,本想加深這個吻又怕弄疼了他。十分不舍的放開他的唇說:“你先吃面,我去給你收拾個房間出來。”說完就去整理房間去了。

江景丞摸了摸嘴唇繼續吃自己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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