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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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海出門之前特意找了件襯衣穿, 被他爸吐槽是不是要去應聘,于是又換了件很潮的T恤,還戴了頂鴨舌帽。

如果沒有手上那個石膏很像要去參加什麽街舞比賽、說唱比賽。

厲海他爸問:“你是要去掰頭麽?”

“啥?”厲海坐在鞋凳上穿鞋, 和他爸對視, “您是說battle?”

厲海他爸冷笑一聲:“你不會是要去相親吧?”

厲海一臉嚴肅:“我要去見學生家長。”

“啊。”厲海他爸福靈心至,“上次在咱家住了一晚的那個, 你還大半夜給人家唱小曲來着。”

“什麽唱小曲,我吹的口琴!”

“果然是她啊,可以,挺好看的。”

厲海聽他爸誇溫輕漂亮,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還要裝正經:“爸你也太膚淺了吧,我才不是看中她的外貌!”

厲海他爸不屑的“嘁”了一聲,進廚房研究怎麽做難喝的蔬菜汁去了。

厲海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出了家門,輕輕把門帶上。

溫輕沒跟他約在酒吧,而是在她上班附近的商城。

厲海到的時候溫輕正拿着號牌坐在店門外等着,厲海看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忽然火氣什麽的就都沒了。

溫輕也看見他了, 朝他招了招手,他立馬屁颠屁颠地坐在她旁邊的黑板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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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了清嗓子:“你等多久了?”

溫輕看了眼手表:“下班過來的, 半個多小時吧, 還有三個號。”

“哦。”厲海沒見着人的時候有一肚子話要說,見着了卻老實得跟只兔子似的。

“我二十六歲。”她忽然說了這麽句。

厲海想想, 記起之前她說自己根本不了解她,所以這是在給他一個了解的機會?

厲海點點頭:“挺好的,成年了。”

溫輕似乎是笑了下,扭過頭看厲海,又嘆了口氣:“你沒什麽想問我的?”

“太多了。”厲海學着她也嘆氣,“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問。”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溫輕靠近了他一些,在喧鬧嘈雜的商場裏和他說悄悄話,“說是你幫我的忙,可我也是在幫你。咱們這是互幫互助,我不欠你。”

“你幫我什麽了?”厲海眼往旁邊瞟了瞟,沒見着有什麽人,“我說,你不會是什麽特務頭子吧?”

“嗤——”溫輕食指彎着在他腦門上彈了下,“這位同志是來和我接頭的麽?”

厲海摸着腦門,還是一頭霧水:“那你說說,你幫我什麽了?”

“那晚你看見我在酒吧接待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了吧?不知道你聽沒聽過這號人,趙一白,白姐,她看上你了。”

“啊?”

“暖陽多嘴,說你總往酒吧跑,又說了你吹口琴、抓貓什麽的,白姐就覺得你有意思了。我跟你也沒什麽深仇大恨,就幫了你一把,說我最近在跟你交往。”

厲海理了理這個邏輯:“就是有個富婆對我一見鐘情了是吧?那不是好事麽,你幹嘛替我斷了情路財路?”

“呵,好事?”溫輕有些輕蔑地看着厲海,“你真覺得是好事?那我大可現在就跟白姐說,讓她收了你,你自己倒是體會體會這事有多好。”

“咳咳——”厲海轉移話題,“那昨天,你親我幹嘛?”

“總得做個戲,白姐讓陳恪仁多‘關心關心’我的感情生活。”溫輕說這話時,是慣有的冷漠表情。

厲海覺得他這愛情劇本瞬間從《霸道總裁強制愛》變成了《黑道大佬吃定我》,有點兒接受不來。

他把那只豬蹄手搭在溫輕的肩膀上,姿勢看着親密,問得戰戰兢兢:“小姐姐,我問你個事啊,你也是混道上的?”

溫輕沒承認,可也沒否認,只淡淡地說:“早就告訴你,你不能喜歡我。”

“哦。”厲海像是恍然大悟,可又不折不撓地問,“那你們混的是哪條道啊,峨嵋派麽?還不讓談對象的?”

“你說什麽鬼話呢?”溫輕看智障一樣看他。

他把豬蹄手腳拿下來,示意她:“別瞪我,我病號,心理承受能力不行。”

叫號器重複了三遍叫號:“A250號顧客請您用餐。A250號……”

厲海看了眼溫輕手裏的號牌:“喲,250,到咱倆了。”

溫輕把號牌塞到厲海手裏,跨上包先一步進了飯店。

厲海快步跟上去,扯了扯她的包:“不是你說有想問的可以問麽?”

溫輕回頭:“但我沒說你問了我不會生氣。”

“可以可以,道上的小姐姐脾氣真大。”

“我不是什麽道上的。”

“那你不會真是帶發修行的俗家弟子吧?那天我看你腿腳功夫也挺好的。”

“你給我閉嘴!”

前面領位子的服務員偷摸回頭看了好幾次,覺得這倆顧客長得都挺好的,就是說話奇奇怪怪的。

溫輕沒等厲海給他拉椅子,就自己氣鼓鼓地坐下了,看着菜單平息心情,看半天好像沒平息成功,瞪着厲海咬牙。

“你幹嘛?”厲海把自己的豬蹄手縮回桌子下面,“我這只剛打了破傷風,不能啃啊。聽說現在狂犬疫苗也不靠譜,你是不是打了假疫苗了?”

“你那破傷風是不是也假藥,傷腦子的?”

“嘿。”厲海笑了,“你也會說笑話啊,挺逗的。”

溫輕不再理他,徑自挑選好,也沒給厲海看菜單就喊服務員來點菜。

等菜上齊了,厲海發現光豬蹄就三道菜,紅燒的、清蒸的還有個特色芝士烤豬蹄。

“以形補形,吃吧。”溫輕嗤笑一聲,“應該再給你點個燒腦花的。”

“……”

“這頓飯算咱們和解,你之後該怎麽生活就怎麽生活,願意去慢搖喝酒也行,約我出來吃飯我看時間允許的話就出來,等過個一兩個月,白姐對你沒什麽興趣了,咱們就可以不用來往了。”

厲海聽她輕描淡寫地說着兩人的事,吃着豬蹄挺不是滋味的。

他不甘心地問:“你白姐對我就一兩個月興趣啊?”

“也可能過幾天就忘了,她身邊新鮮事多,不過一兩個月比較保險吧。”溫輕好像還覺得自己吃虧似的,補充了句,“我也是看你對甜甜挺好的,才出這個頭,不然,呵呵。”

“不然怎樣?白姐還能霸王硬上弓?”

“她手段多得很,總有讓你不痛快的法子。不過我看你這個樣,好像還挺想答應白姐的?”

“我那天遠遠的看了一眼,挺有氣質一姐姐啊,你怎麽就覺得我肯定拒絕。”厲海吐出塊骨頭,“你說你,瞎出什麽頭?”

“厲海,你這名字,是說你嘴厲害是吧?”

“承認承認。”

兩個人說着說着就不對付起來,各吃各的。

溫輕豬蹄點太多了,吃不完,厲海吃飽以後喊服務員打包,讓溫輕帶回去給貓吃。

“太鹹了,薄荷不能吃。”

“這麽不過日子呢,你可以拿白水涮掉調料再給它吃啊。”厲海提着打包盒,站起來,“走吧。”

溫輕以為要回家了,厲海卻來了句:“我得留着點肚子去吃夜宵。”

兩人沿着商場的扶梯一層層轉下來,走出空調大開的商場,立馬感受到一陣專屬于夏季的熱浪。

“我想吃冰。”厲海看溫輕。

“什麽?”

“冰冰冰冰,我要吃冰。”厲海說着說着唱了起來,好像是在哪個街頭聽到過的冰月餅廣告曲。

溫輕指着商場門口的廣告牌:“有超市,你去買吧。”

厲海把石膏手放在溫輕擡起的那只手下方,往上擡了擡:“我要吃那個雪花冰。”

溫輕皺眉:“我給你錢,你自己去吃吧,我去酒吧看一眼。”

“你說請我吃宵夜我才出來的。”

“是啊,請你啊,錢我出。”

厲海低頭,踢腳下不存在的小石頭:“哦。”

溫輕看他裝可憐。

厲海盯着溫輕的眼睛,用有些低的聲音說:“其實你說的你幫我,我幫你,我都沒太懂。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昨天我找你也是想說那我不纏着你了,結果你又親我。”

他說到這停頓了一下,沒見溫輕有什麽表情,臉紅都沒有。

他抿了下嘴唇,轉過身去:“謝謝你的晚飯,雖然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可跟你待在一起還是挺開心的。”

說完,他就又走回了商場裏,走得時候步履堅定,心裏一直默念:跟上來啊,跟上來啊。

厲海豎着耳朵,從背後雜亂的腳步裏分辨出有一道高跟鞋的聲音一直跟過來。

他蹲下,作勢系鞋帶,一扭頭,看見了身後一直跟着的人——一個漂亮姑娘,可惜不是溫輕。

厲海沒有吃冰的心思了,站起身,打算回去。

卻看見一米開外,溫輕抱着雙臂,蹙眉看他:“豬蹄不是說要給薄荷吃麽,你拿走幹嘛?”

“啊。”厲海看看自己手裏的餐盒,走向溫輕。

然後他聽見溫輕嘀咕了一句:“你那懶人鞋根本沒鞋帶你系什麽系?幹嘛不裝腳崴了?”

好主意,受教了。

厲海走到溫輕面前,把餐盒給她,然後“咔吧”上演了平地崴。

他嚴肅臉:“我崴腳了,得吃冰,還得人扶着。”

溫輕扶了扶肩上的包帶,徑直走向那家雪花冰店:“無聊。”

厲海瘸着跳了兩下,活動了下腳踝,趕緊跟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評論依然有紅包~

還有一更,大概是上午或者下午更新吧(好像是句廢話)

祝看文的你早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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