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第二日，仍舊是晴天。
可我等來的并不是淩湫，而是來補習的老師和心理醫生，這兩人年紀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都是拿錢辦事兒的，我也沒有為難他們，補習的功課倒是不難，只是覺得有些無聊罷了。
昨天還約好和淩湫一起去竹林抓竹筍蟲的，雖然我沒見過，但聽說挺好玩，可以當做小風扇。雖然起了興致，但昨天抓魚和抓螺蛳，然後還去山上摘香瓜，偷花生早就累趴了。
本以為這兩人會晚一天到來，可誰知道他們提了腳程，大概是母親催的緊吧，我是這般想的。
我配合心理醫生昨晚了檢查，獨自坐在樹下看着書，聒噪的蟬聲和悶熱的天氣，熱得我出了一身的汗，蚊子也不停在周圍盤旋，咬得身上起了好多包。
老師和醫生不住在外婆家，而是在集市租了房子，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他們兩個和外婆道了別，就離開了。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我松了口氣。
但想着他們明天還回來，心裏便有些不舒服。晚上吃飯的時候，只有外公外婆和我三個人，卻沒有看見淩湫。我本想問問，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只好放棄了。
第二天，第三天，就這樣持續了一周，我都沒有再看見過淩湫。我本來想去找他，可是我又不知道他在哪裏。想問外婆，卻又說不出口來，只好将想法藏在心裏。
下次遇見他的時候，要和他好好聊聊才行。
可直到治療和補習結束，我都再也沒有看見過他。
母親覺得我狀态不錯，所有又準許我回高中繼續上學。數個月不見的高中生活，又融入我的生活中。
我還以為至少在我離開的時候，淩湫回來送我。但卻是我想得太多了，我終究沒有等到他。
周一，我進了教室門，看着周圍陌生的同學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我心裏責怪着母親的任性，絲毫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
反正，我早已習慣獨自一人，早已不在意了。
老師給我分了位置，靠窗倒數第二排，我從講臺的過道走下去，看見拿着書擋着臉的李漾。他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我，似乎像是有話對我說。
我看了他一眼，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将課本拿出來，聽着老師講課。随着下課鈴聲響起，安靜的班上喧鬧起來，打鬧談笑的聲音灌入我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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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頭看向窗外，陽光灑在綠葉上耀着光點，聒噪的蟬聲一陣又一陣。倏而刮來一道清風拂過我的臉頰。
“天森。”耳邊突然傳來李漾的聲音。
“嗯。”我偏頭看向李漾。
李漾皺着眉頭看着我：“那，那個……餅幹盒，被我弟惡作劇了，所以才，抱歉！”說完話，李漾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沒關系。”聽了這番話，我心裏釋然許多。或許當初對李漾還有些抱怨，但現在卻已經消失無蹤了。我知道他可能是騙我的，但我也不願這般想。
畢竟，我們兩人認識不久。沒有深厚的友誼也是很正常的吧？
“聽說你去鄉下了啊？”李漾打開話匣，坐在我前排的位置上，朝我說道。
“是啊。”
………………
班級的同學都不錯，與我的關系也親近了許多。班上的班長是個女生，叫蘇沐。人長得很漂亮，聲音也很好聽。
因為我對班上的人有些疏遠，身為班長她說要我融入班級，所以對我百般關照，李漾看着我和蘇沐走的近，便作勢找我搭讪，和蘇沐聊着天。
聽李漾說着這些話，我才恍然過來，大家也已到了情犢初開的年齡了。蘇沐确實不錯，人漂亮，成績好，人緣好，不過我還沒有妄求自己配得上她。
與她靠的太近，我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心髒也會撲通撲通直跳。某天下午黃昏，班上只剩下我和蘇沐兩人，夕陽透過窗子斜灑在課桌上，系在窗框上的風鈴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
我和她接吻了。
每每想起那日發生的事情，我總是覺得臉上泛燙，害羞的想鑽入土裏。李漾每天也和我靠着近乎，想要接近蘇沐，可我卻沒有告訴他，我和蘇沐接吻的事情。
心裏不由生出罪惡感，看着李漾抱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心裏便不忍心将事實揭露給他看。我怕他會傷心，畢竟他很喜歡蘇沐。
李漾長得陽光帥氣，個子也很高，最喜歡的就是踢足球，偶爾也會和別班打打籃球。在班上人緣也好，只是成績不怎麽樣。
有時候還會找我給他補習，看着他懊惱的模樣，我只覺得好笑。但是為了提高李漾的成績，我找了蘇沐想幫他補習。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李漾的時候，李漾激動地都快跳起來了，還拉着我去買冰激淩。
平靜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流逝着。
我與蘇沐除了那天下午接吻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動作。偶爾會一起走路回家，或者一起探讨功課。我不知她如何想的，不過，我所能确定的是，我對于蘇沐并不感興趣。
蘇沐或許也意識到了，所以才沒有對我要求更多的事。李漾每天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蘇沐身後。和蘇沐玩的好的幾個女生沒事就差遣做牛做馬，他也樂在其中。
可在我看起來，李漾就像是一個傻子。我本來想去和李漾說說，但怕李漾為此事與我生氣。再如何說，班上和我關系最好的，也只有李漾。
很快，就到了校園祭。
班上籌備着活動，聽說是辦咖啡屋。我從來沒有參加過校園祭，對這種東西也沒有興趣，本來想請假開溜的，卻被李漾和蘇沐給抓住了。
也是從那天開始，我才知道蘇沐家很有錢，女仆裝和執事裝都是蘇沐提供的，甚至連桌椅、弄咖啡的機器全部都是。
同學們也落得清閑，但招牌什麽的還是需要自己做，加上彩帶氣球。班上的同學長相都不差，李漾也被選了進去，而我則是婉拒了，畢竟我不太善言辭。
蘇沐身為班長，以身作則，也會穿上女仆裝，這對于班上的男生無疑是最大的獎勵。
很快便到了校園祭那天，周遭都是各種模拟小店，人潮人湧。像是又經過開學那天的洗禮後，我終于到了教室。李漾正在門口迎客，手裏還拿着繪好的海報。
李漾看見我，朝我揮揮手。
“早。”我看向他。
“天森，早啊~”李漾朝我笑了笑，“我這身衣服帥麽？”
“帥。”李漾特意整理了發型，本來就帥氣的相貌更英俊幾分，不用說，我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你說蘇沐今天會覺得我帥嗎？”果不其然。
“會。”我如實答道：“其實你本來就很帥了。”
“不會吧？”李漾有些不自信：“可我覺得天森比我帥啊。”
“你好好站崗吧。”我說，“蘇沐呆會兒就來了，你好好努力表現吧，我會支持你的。”
“嗯！”
說完話，我便轉身離開了。咖啡店有人照顧，也不缺我一個人。我落得清閑，找了處清淨的地方，戴上耳機聽着歌曲。感受着夏日帶着青草芳香的清風吹過。
不過，當校園祭結束，我獨自回家的時候，看見李漾強.吻了蘇沐，結果被蘇沐扇了一巴掌，然後蘇沐對着李漾憤怒的說了什麽，就轉身就離開了，只留下李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
我不知道李漾和蘇沐有什麽誤會，但是我希望他們不要因為這些事吵架。可現實與我所想的終究是不一樣的。
第二天，我到了教室。
就看着李漾和蘇沐誰也不理誰。我去找李漾吃午飯，李漾對我的态度也很淡，只說不舒服不想去。我說給他帶，他也說不要。
再怎麽說，李漾和蘇沐鬧矛盾，和我也沒什麽關系才對吧？我心裏有疑慮，就去找了蘇沐。結果蘇沐告訴我，昨天她說她不喜歡李漾，喜歡的是我，而且将接過吻的事告訴了他。
聽了這話，我恍然明白為什麽李漾對我這樣冷淡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瞞着李漾的，只是怕李漾心裏不舒服。可現在，我再多說什麽也遲了吧……
